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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李令月有份,李为止有份,他刘九阴有份,却都是皇亲国戚,便是太后知道了,心下有所猜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若此事牵扯到撄宁,撄宁恐怕就要前程尽失了。她努力挣来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他能拿撄宁的前程威胁李为止,事到临头,却做不出毁撄宁前程之事。
“这一回,是我失算了。”他重新展露了笑容,大方道:“你赢,我输。”
李为止没有多言,率先迈开了步子,欲行离去。
“喂!”刘九阴唤住他,问:“阿宁现在何处?”
李为止并不回头,只用后背告诉他,“我也不知。”
刘九阴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对此,倒并不着急。
撄宁迟早是要回来的,她追求的一切,都在皇城。
月余过去,京畿之城,洛城卓家。
撄宁带着潇潇,眼见着前面就是家府大门,却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对潇潇道:“你进去吧!记得我说的话。”
“卓校尉,”潇潇犹疑地看她,问,“您当真过家门而不入吗?”
“只怕家府里头人多眼杂,知道我带了你回来,会多生是非。”撄宁笑了一下,接着道:“你进去吧!拿着我写给我母亲的书信,她会好好照应你的。”
潇潇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我何时能回皇城去?”
“此事急不得。”撄宁知道,她放不下对李为止的爱慕之心。“你且在我家好生待着,等我消息。”
“好。”潇潇终是答应了,随即与撄宁做辞,独身一人往卓府门口走了去。
撄宁躲在暗处,一直看到母亲姜氏身边伺候的凝秀亲自出门,客气地将潇潇引了进去,方才放心离去。
出城之后,她直奔皇城的方向,日夜兼程,片刻不敢耽搁。结果抵挡皇城,仅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
回到五兵中垒营,已是日近黄昏。
樊鹏琨和马钊第一个迎了她。马钊上前,便嬉笑着打量她,问:“校尉大人回家探亲一趟回来,可给属下们带了好吃的?”
撄宁微愣了愣,很快想到她这段时间消失,被李为止说成是回家探亲了,顿时开朗起来,作笑道:“此番回去,倒忘了给弟兄们带好吃的。回头,我再去葛郡侯府,让葛郡侯夫人做些点心给大家伙送来?”
“不敢不敢。”马钊连连道,“属下等身份卑贱,哪里敢劳动葛郡侯夫人亲自做点心?只不过,大人您吃不完的,大可赏给属下,属下绝不浪费!嘿嘿嘿。”
“好。”撄宁噙笑应声,随即看向樊鹏琨,问:“近来没生什么事吧?”
“都说杀害义成公主的凶手被人从突厥使臣那里劫走了,突厥使臣也没有折返回来要我朝给个说法,直接回突厥去了。此后不久,突厥人便有犯我大周边境之举……都说要打仗了。”
这件事,撄宁一路来也有耳闻。她只是觉得,消息走得太快。突厥人发动战争之举,在她看来,像是在矛盾还未发酵之前,便已经展开了。
“另外还有一事,”樊鹏琨还道,“参将大人不知因了何事,惹恼了太后,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巧在这时,李为止疾步赶了过来。
听说撄宁回来了,他就坐不住了。
樊鹏琨和马钊与之施了礼,随即便告退了去。
李为止方才走近撄宁,一脸肃然,问:“你把潇潇带去哪儿了?”
“让她化名,留在了我家。”事到如今,撄宁也觉得没有瞒他的必要。毕竟,大周与突厥,战事在即,再抓着潇潇这么一个替罪羔羊,已毫无意义。
“怪不得,你这么些天才回来。”李为止也没有追究的打算。
“听说要打仗了?”撄宁顺势转开话题,不无兴奋问:“出兵事宜定下了吗?”
李为止听言,不禁皱了皱眉看她,“你又想参军?”
撄宁忙是点头,“是啊!能让我去吗?
“因国库虚空,朝廷分了两派,出兵事宜尚在商讨之中。”李为止说罢,话锋一转,严厉道:“无论如何,你不准去。”
“我为何去不得?”撄宁立时较真起来。
“我说不准去你就不准去。”李为止语气里尽显霸道,“收了心,好好做你的中垒营校尉。想做大官,也并非就上阵杀敌一条路。”
“可我要的不是做大官,而是做大将军。”撄宁一本正经,“我不管,出兵事宜一定,我就去参军。这事儿,可是大人您拦阻不得的。”
“休要胡闹!”李为止怒喝一句,“上阵杀敌,可是好玩的?你不是最惜命,怎么一打仗,为了立功,就不惜命了?万一死了,你顶多也只能追封一个少将。”
撄宁不以为然睨了他一眼,倒不想现在就与之争论这些无有意义之事。她很快道:“我这几天赶路,日夜兼程没睡好觉,我先回屋去了。”
看她的确是一副疲惫的模样,李为止便没有着急逼迫他放下杂念,随她去了。
两日后的朝堂,在经过好一番争议之后,太后终于做下决断,派兵北伐。
此言一出,户部卢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诚恳道:“万望太后三思!征战南诏已花了太多财力和兵力,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就要北伐突厥,只怕军饷跟不上,我大周军到了北边,要吃大亏的。”
“尚书大人所言差矣。”大军司马袁绍峰道,“此去突厥,行军就需半年。半年时间,还不够户部和兵部筹集军资?更何况,再过不久便是秋收时节。”
“说来容易……”
“好了,别争了,哀家心意已决!”刘姬果断打断朝下争论,随即问:“谁人愿意请缨出战?”
她这话一出,一直吵嚷着要打要杀的袁绍峰反而沉默了。
第228章:请缨()
多少武将都沉默了,无人上前。
突厥向来野蛮,全民皆兵,擅长骑射,尤以其铁骑军威震八方,令人闻风丧胆。攻打突厥,莫说军饷吃紧,便是军饷是充足的,也少有人愿意去打这吃力不讨好的仗。
“怎么?都哑巴了?”刘姬见状,不禁脸色大变,终于阴了脸,沉声道:“适才主战的,动动嘴皮子容易,真要上阵杀敌,就退缩了?”
这时,仪鸾司年过半百的大司空魏幽上前,主动请旨道:“攻打突厥,不战则已,既战,则只能赢不能败!臣请旨,亲领仪鸾司三千司徒,参战北伐。”
刘姬阴沉的脸色方才和缓下来,想了想却道:“魏卿爱国护国之心可表。只是,你身染寒症,只怕去了北边苦寒之地,要吃不消的。”
“臣惭愧……”魏幽领略太后之意,不由得神色黯然。
“不过,仪鸾司自然是要出兵的。”刘姬话锋一转,“就由魏卿择选两位司教带兵,与大军同往吧!”
“是,微臣领命。”
刘姬的目光转向袁绍峰,终于面露了不悦之色,阴阳怪气唤了他两声“袁大司马,袁大将军”,问:“你呢?征战南诏意气风发,一腔热血,这一回遇着突厥,就退缩了吗?”
“臣惶恐!”袁绍峰忙跪地道,“并非臣不愿出战,臣……臣实在是……历经南诏一战,臣身上也不乏受伤,伤处至今一逢下雨天还疼得厉害,臣去了北边,只怕也受不了那边寒冷的天气啊。”
刘姬冷哼一声,“怕是你这五兵营大军司马的位置坐久了,筋骨动得少了吧?”
“臣惶恐!”袁绍峰的脑袋贴离地面贴得更近了些,“臣……”
“罢了!”刘姬突然打断他,不耐问:“那依你之见,派何人领兵合适?”
“这……”袁绍峰方才抬起头来,想了想道:“臣这里当真有一人举荐。”
“噢?说来听听。”
“在南诏战场上……”袁绍峰看了李为止一眼,“李参将骁勇善战,多次立下汗马功劳,才让我军在短短半年之久,便攻城掠地,直逼南诏腹地。臣以为,此次北伐突厥,由李参将作为副将,再择一与突厥有过交战经验的将军统兵,甚为合适。”
听言,刘姬的目光投向了李为止,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波澜,便问:“李参将,你可愿参军北伐?”
李为止出列,恭谨答道:“微臣愿意领命。”
刘姬欣然点了点头,随即又问满朝文武,“那何人愿意统兵啊?”
片刻沉默之后,葛郡侯站了出来,道:“臣愿领兵北伐,驱逐突厥蛮夷,护我大周领地不被侵夺。”
“好!”刘姬大悦,“如此甚好!”
满朝文武,也都松了一口气。
下朝之后,葛郡侯有意留步等到了李为止。
李为止忙向他施礼,唤了声“侯爷。”
葛郡侯笑意盈盈还礼,道:“若非李参将愿意出征,本侯倒也无意揽事上身。不过,话说回来,一旦开战,总要有人过去主事的。”
“侯爷抬举,下官惭愧。”李为止客气一句,并无过多言语。
“那便好生准备,你我协力,定要把这个仗打漂亮了。”葛郡侯爽朗而笑。
“下官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葛郡侯听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饱含期许地握了握李为止的臂弯,这才迈步离去。
撄宁得知李为止受命北伐,是在午间樊鹏琨给她送饭时听说的。她一听说此事,立时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她来到李为止的住处,开门见山便问:“您故意的是不是?”
李为止自然知道她所言何事,撇开视线并不打算理会她。
“让我参军。”撄宁郑重提出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准拦阻我。”
“接受任命,我就是为了阻止你参军。”李为止不妨告诉她,“另外,你要的权势和地位,我能争取来,为你所用。”
撄宁不知道,为了阻止她参军,他竟能做出这样傻的事情来,一时又气又恼,眼圈都红了。“万一死在战场上呢?您要我如何心安?”
李为止听言,心中不由得一下悸跳,因为从她的话里,他觉得她对他是存有关心的——她至少还知道,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她。
他不由得向她走近几步,温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死。”
“除非让我同去。”撄宁望着他,话语里添了几许恳求之意。
李为止更是走近些,整个人像一座大山,就立在撄宁跟前。他伸手,抚在了她的臂弯,不无认真问:“若我活着回来,官拜大将军,掌一方军权,你可愿嫁我为妻?”
撄宁心中一颤,忙偏了头,低垂了眼睫,似有躲避抗拒之意。
李为止见了,自觉酸楚,抚在他臂弯的手,渐渐收回,垂到了身侧。
撄宁自知求他无用,很快便做辞离开。
却在她转身之时,李为止突然唤住了她,问:“你心中,当真只有葛郡小侯爷?即便他不能挣得权势和地位,永远只能那样活着,你也……”
撄宁猛地回头看他,不无气恼道:“葛郢虽是残疾,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挣得权势和地位,但他……大人也不该这样说他。”
李为止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他说的句句是实话,撄宁如此计气,倒叫他心里十分之不舒服。
撄宁还道:“他不能拥有权势和地位,所以我要有!有了这些,我就可保他一世平安,一辈子不被人欺负。”
“所以,你只会许心于他?将来要嫁的男人,也只有他?”问出这句话,李为止感到了扎心般的疼痛。
撄宁没有回他的话,径直离开了。
人生八苦,唯有求不得、放不下,叫人像是在文火上烤,受尽煎熬。李为止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难受得厉害。
撄宁来到外面,好半天才平复心绪。想到葛郢,她不禁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葛郡侯府一趟。或许,通过钱氏和葛郢的关系,求求葛郡侯,她就能参战了。
第229章:前夕()
然而,在葛郡侯府先后与钱氏和葛郢提及参战入营之事,撄宁都遭到了反对。
钱氏说她万金之躯,最重要的事是活着,不能去战场上冒险。葛郢则也有劝阻之意。
“既然是李参将不准你去,便是我父亲出面,也恐怕做不得这个主。”葛郢道,“一个是领官,一个是副将,若因此事生了嫌隙,在战场上就有可能不能一心齐力……依着我父亲为人处事的谨慎,定然会如此想一成的。”
撄宁神色斗转,变得黯然。
葛郡侯为人处事之谨慎,她还能不清楚么?葛郢所言,也并非搪塞。
“攻打突厥,不同于攻打南诏。”葛郢不免劝告,“突厥地处蛮荒之地,全民皆兵,本就崇尚武力,也并不是那么好打的。想必李参将不准你去,也是不希望你涉险。你还年轻,又何必执泥?”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撄宁心有旁骛地应了一句,随即便是做辞要走。
葛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担忧起来。论私心,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奔赴战场,唯恐万一……
撄宁离开葛郡侯府,又来到了公主府。
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公主李令月身上。
见到李令月之后,她便道:“姊姊,你倒是管管李参将啊!他不是你的人么?北伐突厥,他竟要滥用职权,阻止我参军入营。”
李令月一听这话,不禁笑了一下,道:“阿宁,李参将阻止你参军入营,是舍不得你吃苦,舍不得你受伤吧?他如此良苦用心,难道你还不理解么?”
撄宁敏感嗅出李令月知道李为止喜欢自己一事,不禁略显出几分局促来。
“有何不好意思的?”李令月更是发笑,“他都跟姊姊说了,他喜欢你。”
这种事也与人说?撄宁两颊微微泛红,更是觉得尴尬。她很快转移话题,直言问:“姊姊就不能帮我劝劝他么?你知道我参军入营,是为了什么。”
李令月也正经下来,一刹沉默之后,上前牵了撄宁的手,百般认真道:“阿宁,姊姊也不要你去攻打突厥,太危险了。去了一个李参将,已足够令姊姊心惊胆战的,若你再去了,姊姊更不能心安。”
“姊姊……”撄宁心中空落,眉宇微蹙了起来。
“你若执意要去,姊姊陪你去。”李令月接着道,“无论何时何地,姊姊都要保护你的。”
说出的姊妹情深,几乎令撄宁感动感念。她看着李令月眼底的真诚,一时间竟忘却了所有杂念和怀疑——这一刻,她就当她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姊姊怎么能去战场?”她无奈地笑了一下,“上次去南诏,已是惊人之举了。此次再去突厥,定会遭天子和皇后反对。”
“那你就乖乖留在中垒营,哪儿也别去。”李令月道。
撄宁回看着她,许久没有做声,终于点了点头。
李令月都不肯帮她,那她此次,就真的去不了突厥了。
她唯有退一步想,获得权势与地位,的确并非就要通过上阵杀敌、建立功勋——这或许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却不是唯一的法子。
回到五兵中垒营,她再没有提及参军入营之事。直至大军出征前夕,她方才找到李为止,算是与他送别。
“这些天是安分了,莫不是盘算着悄悄入营?”李为止一见她,便一脸严肃警告她,“别妄想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便是到了北境才发现你,我也会派人把你绑回来。”
撄宁听言,不禁笑了一下。
混入军营?有他如此坚决阻挠,她岂会用这样愚蠢的法子?
“我是来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