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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
葛郢宽慰撄宁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撄宁,就是受用得很,只听几句,心里就舒服开朗了许多。
却在二人挑选着书籍,兴致正浓之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书架尽头。
“李司教……”撄宁看他一脸严峻,莫名不安,再看身边的葛郢,更有一种被捉奸见双的感觉。
李为止先向葛郢浅施了一礼,随即板着脸看撄宁,苛责道:“我教你的剑法学精了?不需要再练了?有时间在此闲逛!”
撄宁不由得脸颊泛红。
当着葛郢的面儿,无端被李为止这样批评一番,她觉得难为情。
“还不走?”李为止更是怒看了她,催促一句。
撄宁正好有了个顺坡下驴的机会,忙压低声音对葛郢道:“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回去,当心些。”
“好。”葛郢轻点下颔,浅笑了一下。
看着撄宁急急忙忙走至李为止跟前,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敢与之正视,后又老实地紧跟其后,唯诺离去的小小身影,葛郢莫名觉得不忿。
李为止对她,未免管得太宽,太严苛了些。撄宁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中垒营校尉,不完全属于仪鸾司,也不完全是他的长信之徒。
无奈撄宁偏偏对他百般服从……
撄宁跟着李为止来到鸿渊书肆外面,却有些委屈。
不过,她紧跟着他,突然露出了些许狡黠的笑意,故作埋怨的口气道:“不是说收回了昨天对我说的话?看见我跟葛郡小侯爷在一起,又如此醋劲大发,这可就算李司教您克制得不够好了。”
李为止陡然顿步,耳根微微泛红。
他没有想到撄宁竟这样不避讳跳对他的爱慕之心,竟还敢这样重又提起!
他也觉得生气。难道她认为他说了收回对她的告白,他就能立马收回对她的心意了?世间情爱之事,哪里是这样简单的?!
却在他张口想要说道几句的时候,撄宁突然转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您找我,定还有其他事吧?”
他看了她一阵,终于重新迈开步子,“跟我来。”
撄宁跟上他,一边道:“若是为了有关于我和刘十三郎的那些流言蜚语,那您不必多问了。我已将散播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从现在的位置,摔进了泥土里,恐怕此生,再难有翻身的余地。”
所以说,关于她和刘九阴之间的事,不过是有人故意中伤?
“是何人散播了这些流言?”李为止问。
“黄庭钧。”撄宁讥诮地笑了一下,“付中尉已让他回家养伤去了。”
“你倒是得理不饶人。”李为止很喜欢她这种能不被欺负就不受欺负的性子。
“我倒觉得是以大欺小……不,恃强凌弱。”撄宁说着忙是改口。
李为止笑了笑,并不知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以大欺小”,其实别有意味。
“让开!让开——”街道那头,突然冲出一位身着胡服、骑着大马的少女来。她口里急急喊着,神色焦急。
而就在她身后,另外跟了两个彪形大汉,亦是胡服装扮,心切地喊着“主人”,一路紧追不舍。
三人三马,所到之处,来往行人皆是惊心动魄,唯恐避之不及。
眼看那胡服少女骑着马儿就要冲过来,李为止忙将撄宁拉至道路一旁,远远地躲开了。
“马掌好像坏了。”撄宁分明看到,胡服少女骑的那匹马,左前蹄上有些不对劲,好似还出血了。
经了她这一提醒,李为止意识到不是那胡服少女不顾百姓安危横冲直撞,而是她骑的马失控了,忙疾步跑了出去。
他很快借势而起,飞檐走壁,忽地骑到那胡服少女身后,紧紧地勒住了缰绳。
马儿扬起前蹄,长长地嘶鸣一声,终于不再疯了似地狂奔了。李为止和那胡服少女,皆平安地着了地。
追上来的撄宁,只见那胡服少女五官深邃,透着淡淡的异域风情,样子极是好看,此时此刻,正抬着一双又亮又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李为止,如同望着这世间最是无双的大英雄一般。
李为止适才的举动和行云流水的动作,的确很威风,很有气概。再加之他的美貌,迷得美人侧目,也不足为怪。
撄宁会心地笑了一下,问李为止:“李司教,您没事吧?”
“司教?”胡服少女兴致勃勃,看着李为止问:“你是你们大周太后亲自掌权的那个仪鸾司的官员?”
听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大周人,李为止和撄宁不禁打量她两眼。
“敢问你是哪里人氏?”撄宁问。
“我是……”
“主人,”先前紧追着胡服少女的两个奴仆,其中一人上前,打断了少女的话,别有深意道:“我们该走了!”
胡服少女不耐地皱了皱眉,随即又一展笑颜看李为止和撄宁,信誓旦旦道:“过些天我去仪鸾司找你们!先行告辞。”
第213章:来使()
胡服少女走后,撄宁和李为止看着她和她那两个奴仆的背影,不禁猜测起她的来历。
“不是大周百姓,从穿着看,还是个身份贵重的。”撄宁揣摩道,“居住在皇城的异域人士虽不在少数,如她这样性情跳脱,又极是自信和狂放的,却少之又少。莫道是突厥的那位公主,提前进京了?”
李为止默然不语。
在胡服少女临走时说过些天要去仪鸾司找他和撄宁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位自信又开朗的少女,就是突厥也利可汗的幺女。
想到这少女对自己崇拜又欣赏的神情,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或许不会出手救她。
“我听说,突厥这位公主此番随使臣来,是为择选心仪的夫婿而来。”撄宁突然觉得欣喜,“李司教,您这么优秀,又有今次机缘,恐怕难逃此劫吧?”
她心中暗想,李为止若真娶了妻,就会放下对她的杂念。这样,她和他就能真正回到从前的关系了,她心里,可不必再有负担。
李为止听了她这话,则是回头瞪了她,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开了。
撄宁自然知道他气什么,看着他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如此下去,她真的好怕自己与李为止的关系,也会变得跟陈将一样,形同陌路。
她不想要这样的。如果连李为止也失去了,那她就只剩葛郢了。
而无论她心中有着怎样的期许,九月一到,李为止终还是到五兵营袁绍峰麾下就任了正三品参将一职。
他不再是长信司教,却是协助袁绍峰统管五兵营的高官,自然也管得了身为中垒营校尉的撄宁。
就在他上任两日不到,大周朝廷迎来了突厥来使的大部队。撄宁率领中垒营将士,是这些使臣最主要到守卫力量。
使臣朝拜的这一天,撄宁远远地瞧见,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位胡服少女,就是突厥公主无疑。
这位公主,封号义成,名作韦泽,时年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都说突厥的女人脸皮比中原人厚,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知收敛自己的情绪。这事放在年轻的突厥义成公主身上,更是如此。
朝拜之时面见太后,不待太后起头,她便表明自己的来意道:“我不远万里,历时半年之久来到大周,为的是择一优秀儿郎为夫婿,但不知周太后为我,预备了哪些人选?”
太后暗自不耻于她在这件事上的急躁,面上则是哈哈大笑,赞她是性情中人,并告诉她,“哀家自然备选了好几位优秀儿郎,为义成公主亲自挑选。各种类型的都有,就看你喜欢了。”
“仪鸾司的司教有没有?”突厥义成公主突然发问。
太后一愣,想了想反问道:“义成公主明有所指,但不知是看上哪家的儿郎了?”
“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突厥义成公主懊恼道,“我只知他武功极好,样貌长得也极好,恰是我心仪的那一类人。”
“噢?竟有此事?”
突厥义成公主抱之一笑,随即问:“可否麻烦周太后将此人找出来?我想亲口问问他,可愿娶我为妻。”
她如此不知羞怯说话,引得朝堂众人皆是大跌眼镜,纷纷窃自议论和嘲笑。
甚至有官员站出来,告诉她道:“仪鸾司的确有义成公主口里说的这么一号人物,且本就在太后安排的预选郎君之列。可偏是不巧,他今日一早告病在家了。莫不是他知道义成公主的心意,吓得不敢来?”
“放肆!”太后突做震怒之态,“不可对义成公主无礼。”
“是,微臣知错!”
突厥义成公主则是不以为意,反而问这位口不择言的官员,“那他究竟叫何名字?”
这位官员看了太后一眼,见她轻点了点下颔,便道:“他叫李为止,不仅是仪鸾司的长信司教,还是贤王爷之孙,现在更是拜任五兵营正三品参将,前途自不可限量。”
“李为止。”突厥义成公主才不管那许多名头,只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满意地笑了。
离宫之后,她便来到了五兵营,指名要见李为止。
李为止则是称病,拒绝了她。她因此对五兵营守卫的将士大打出手,执意要见到李为止不可。
撄宁从外边进来,见此状况忙是上前,将意气用事的她给擒住了。
义成公主打量撄宁一阵,忽而道:“我记得你,那天与李参将在一起救了我的那个少小子。”
“我倒没做什么。”撄宁笑了笑,随即压低声音告诫她道:“义成公主殿下,您如此莽撞,是得不到好结果的。李参将他,惯常不喜欢女孩儿家逼他。”
“你有何高见?”义成公主疑惑地看她问。
“您远道而来,总归要在我们大周多住一阵子的,您还有的是时间。”撄宁悉心劝道,“不如您到我那里坐坐?我本是李参将教出来的司徒,对他倒有几分了解……”
“如此甚好!”义成公主高兴不已,欣欣然便跟着撄宁往中垒营的方向走了去。
撄宁却不是为了帮她掳获李为止的心,而是为了替李为止先把把关,看看这个义成公主,适不适合娶做妻子。
结果她没有想到,与义成公主聊下来,不知不觉竟是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她初略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义成公主心思单纯,性情开朗,快人快语,于李为止这个闷葫芦而言,倒真是绝配。
她不禁提醒她,“义成公主殿下,您想要李参将成为您的如意郎君,唯一的办法绝不是问他愿不愿意。您今天若是硬闯到他那里,只会适得其反,惹他厌恶。”
“那我该如何是好?”义成公主急道,“他见都不肯见我,自然连我是个什么人品都不知道,我还如何掳获他的真心?”
“先弄到手,再谈感情。”
义成公主想了想,问:“你这话是何意?”
“先以强权弄到手,再动之以情,慢慢感化他。”
“强权?”
“没错,强权。”
第214章:拥住()
义成公主想了想,则认为撄宁所言前后矛盾。“你不是说,李参将他不喜欢被人逼迫?”
撄宁笑了一下,答道:“一般人的逼迫是可以拒绝和反抗的,而若来自太后的强权,便是不情愿,也唯有接受。”
“太后……”义成公主若有所思,逐渐明白了。
撄宁更是认真道:“您贵为突厥公主,想在我朝觅得一如意郎君,不仅是您与这位郎君的事儿,更是突厥与大周的邦交之谊,只要他无有妻室,身份合适,只要是您相中的,想必太后都会应了您的。问题只在于……”
话语顿了顿,她紧看了义成公主,神色里透了几分严肃。
“公主殿下,”她郑重问,“您无论如何都认定李参将不可吗?即便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原谅您,您需要花很多的心思方能打动他,甚至有可能这辈子,他也不会正眼看您,您也一定,要他做您的夫君?”
“当然!”义成公主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也利韦泽想要得到的,从小到大还未有失手过,男人亦是如此!”
撄宁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李为止。即便她今时不说这些,免除她到李为止那里折腾一番,走一些弯路之后,她还是会让太后赐婚。
既然迟早是要太后赐婚的,何不从一开始就少一些折腾?
义成公主很快离开了。
翌日一早,她便向太后刘姬请求赐婚了。刘姬喜笑颜开,当即答应了她,并承诺择日便会下达赐婚圣旨。
这个消息,很快在皇城传遍了,称病不露面的李为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劫难会来得这样快。
然而,他便是在太后那里磕破了头,也没能改变太后的许诺与人的决定。
他回到五兵营,来到了撄宁的住处,神情极是难堪。
撄宁只见他脑门上破了皮,一片微红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醒目。
她突然觉得自责又怜悯。但她知道,这样的伤痛和酸楚,或早或晚,总是要来的。
“是你跟义成公主说了什么,她才这样急切地跑去向太后请了赐婚圣旨?”虽是问句,李为止说出来,却是极度地肯定。“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一层,我还有机会说服她死了这条心!”
他语气突然变重了,是对撄宁的责怨和气恨。
“义成公主不是您能说服得了的。”撄宁告诉他,“她性情如此!打小受也利可汗宠溺惯了,要什么没有?您是她一早看中的,注定逃不掉。您要怪,只能怪那一天不该在街上遇到她,并有了英雄救美之举。”
“怪你!”李为止几步靠近撄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煞样子,他极尽全力压着心中即将喷发的怒火,冷声问:“惧怕我对你的爱慕之心,就要如此绝情地把我推出去?我的人生,怎就由得了你来做主?”
撄宁心生畏惧,却挺直着腰杆,没有因此后退半步,反而坚定道:“你明明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无论有没有,你都不该!”李为止几近怒吼出声,言及此处,话语却又转得极低,“即便你不喜欢,也不该把我推给别人。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觉得困扰吗?”
“是啊!让我觉得很是困扰。”撄宁不禁脱口而出,“因为我害怕,不能回应您的真心,终有一天,跟您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跟阿将一样……”说着她竟是红了眼眶,“您不知道,这一路来您和阿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失去你们,对我而言又有多么痛苦……我只是想,跟你们,永远做朋友、做好兄弟……”
李为止见不得她红眼睛,可她的逻辑,又是这么地令他发疯抓狂!他心疼她,却又气她,想打她一顿。
他被逼无奈,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扣住她的身体,让她挣脱不掉,动弹不得,如同报复一般桎梏。他在她耳边,不无讽刺道:“你以为你这么做了,我跟你之间,还会有什么恩义存在!?若是做成了,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我保证,恨你一辈子。”
撄宁愣了愣,随即肯定道:“您不会的。”
“我会。”李为止说出这两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然而,依着他的度量和对她的真心,即便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也还是会站在她身边,默默地守候。为此,他不可能恨她一辈子。他做不到的。
“李司教……”撄宁又在他怀里挣了挣,终于示弱,“这件事,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认错。”
“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