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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办案。”刘九阴声色严肃下来,“太后要是知道京畿之城竟有你这么个糊涂官,是要砍头的。”
他瞧向站在公堂里头的撄宁,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旋即,他便反身离开了。
原本,他不过是偷偷跟着姚赋兴,来看一场热闹。既然撄宁想到他了,他就站出来,帮她说几句胡话好了。
第028章:摧毁()
陈知府回到公堂之上坐定,猛地拍了惊堂木,凛然道:“大胆郭氏!你作为一家主母,利用主持中馈之宜,侵吞二房产业,投毒害命,可是事实?”
郭氏脸色煞白,忙往前跪了跪,“冤枉啊大人……”
“来人呐!”陈知府却不容她辩解,下令道:“将这毒妇收押监牢,审讯房问审!”
“啊……”郭氏算是傻了眼了,当即瘫在了地上。
“阿母……”卓青瑶扑将过去,哭嚎着不让衙役将母亲带走。
她已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了。
她几乎都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阿瑶……阿瑶不哭!”郭氏反倒缓过了神来,在衙役将自己押下去之前,她紧拉着卓青瑶的手,压低声音叮嘱道:“你回去,赶紧收拾东西,去凉州找你父亲!”
“阿母?”卓青瑶怕极了,“我为何要逃?”
“你斗不过她!”郭氏的目光,可怖地望了撄宁一眼,“阿母方才越想越不对劲……她根本不是人!是恶鬼!你斗不过的……赶紧走!”
卓青瑶毛骨悚然,却不是觉得撄宁是恶鬼,而是觉得,她的母亲经受不住刺激,怕是要疯了。
但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衙役拖曳下去。
一直以来,她的母亲是她的天,她的地。如今,她的天塌了,地陷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母亲一旦定罪,皇家的人,也肯定不会要她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忍不住眼泪,却是越哭越绝望。看着撄宁搀扶着姜氏离开,看着她每一个轻盈的脚步,她都觉得恨,深入骨髓地恨。
撄宁来到外面,陈将忙上前拦住她,自责道:“适才实在惭愧,我父亲他……他平常不是这样的!这回也不知怎么想的……”
“事关重大,知府大人谨慎些也是好的。”撄宁说罢谢了陈将道:“感谢陈公子跑了这一趟。”
陈将不由得脸色微红,“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倒叫卓二娘子看笑话了。”
“陈公子有所不知,若是刘公子离开了洛城,事情便不会这般顺遂。”撄宁暗自叹了口气,“此番若不能一举告倒我大伯母,回去之后,她定不会放过我和我母亲的。到那时候,自然还有劳烦陈公子的地方。”
陈将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才高兴了些。
“出了这种事,实属家门不幸。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事,陈公子,我们先回了。”撄宁施礼做辞。
陈将忙还礼,“卓二娘子,往后有什么难处,随时找我。”
“好,多谢!”
离开之后,姚赋兴再也忍不住问起撄宁与刘九阴的相识来。撄宁只得用昨日阴家赏菊宴上的事搪塞了去。
她还问姚赋兴,“刘公子有没跟你提起,何时离开洛城?”
姚赋兴摇头,“没说。”
撄宁就不明白了,这个刘九阴,在洛城还有何事未做?竟还不离开……
横竖是他人之事,她想这许多做甚?回过神,她便噙笑对姚赋兴道:“姚大夫,麻烦回去转告刘公子一声。今次他出手相助,我与他之间,就算扯平了。”
“……噢。”姚赋兴听着糊涂,却又不好多问,也只能就此告别了去。
见没有外人在,姜氏拉着撄宁的手坐上马车后,便后怕道:“好险啊阿宁!若不是搬出了太后宠爱有加的刘十三郎,今天定然奈何不得你大伯母。”
“即便没有他,还有阴家呢。”撄宁却是不以为然。
“我只怕你适才在公堂上反咬一口,若没咬死,你大伯母回到家中,就要害你性命了!”姜氏这样想着,还有些心慌气短。
“这不是一口咬死了吗?”撄宁灿然而笑,“大伯母这回,三五年的牢狱饭是要吃的。依着大伯父的性子,知道此事后还会给她休书一封。直至大伯父续弦之前,咱们卓家,就是阿母您说的算了,再没有谁敢欺负咱。”
姜氏叹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罢!”
自打进卓家门的那天起,她就想过自己的境遇。好在卓老太爷处处照拂她母女二人,不至于头十年活得艰难。老太爷过世之后,她不求别的,只求撄宁能平安长大成人,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尔尔。
谁能想到,到头来竟能把一直欺压她母女的郭氏送进牢狱?倒真是世事变幻无常啊!
这都得益于撄宁认识太后最宠爱的那个外甥,有了一座好靠山。
“阿宁,”她不禁狐疑问,“那个刘十三郎,为何会替你出头啊?你跟他之间,关系匪浅?”
撄宁想了想,答道:“昨天赏菊宴上,他欠我半幅画。”
实际上,撄宁搬出刘九阴,不过是为了给陈知府压力。至于刘九阴是否会为她做假证,她并不确定——刘九阴从头到尾并不知道她家里的事吧?看姚赋兴的样子,也不像是向他透露过。
姜氏陷入一阵沉思,忽而将撄宁的手抓紧了些,提醒道:“到底是皇城来的,又是太后的亲外甥,你日后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
撄宁是不想与这种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母亲的话,听起来却颇有些古怪。
谁的父母不希望自己接触的是人中龙凤?她的母亲,生于寻常百姓家,幼时双亲早逝,就因为出身不好,没有靠山,这才被人欺负,看人白眼,可如今落了这么个大好机会,她竟一点想法没有。
是高洁,还是别有隐情?
“太后的亲外甥不好吗?多少人都向往却是无缘。我这有缘,阿母您却要我拒之门外?”撄宁有意试探。
“太后是什么人?她的外甥能是个好的?”显然,姜氏有些激动。
“太后是什么人?”撄宁不禁想起,那日送公主离开家府时,母亲的怪异之处。
母亲现在又说出这话,好似她对当政三十载的太后,很有些了解一般。
姜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悄然松开抓着撄宁的手,平复了心绪道:“太后不肯还政于天子,就说明,她留恋权势……定然好不了。”
撄宁大感惊讶。她的母亲,竟评说起这天下第一的大女人来了!
被撄宁看得有些心虚,姜氏结巴地补了一句,“百姓……百姓们不是都这么传吗?”
第029章:被掳()
“百姓可不是这么传的。”撄宁道,“百姓都说,天子是个糊涂天子,太后才是个管事的……”
“太后强势,天子便是想为百姓做点什么,那也有心无力!你忘记你祖父生前的教导了?”姜氏一本正经,搬出卓太傅,愈加有底气,“大周的天下,姓李,不姓刘!”
“是是是……”撄宁忙是应和,“阿母说得是!阿宁倒不知,阿母您还是个忧国忧民的。”
姜氏这才遮掩做笑,“那阿母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阿宁受教,不与那刘十三郎交往便是。”撄宁答应下来,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底却仍在暗自寻思,母亲的异常。
母女二人回到家府,家府里的奴子态度都不一样了——知府衙门里发生的事,早就传了回来。
芙蓉苑的姚嬷嬷,更是到了前院,谄媚相迎。
撄宁没有理会。
姜氏则是一改往常的温吞,别有意味道:“姚嬷嬷,先前大夫人调你到芙蓉苑伺候,委屈你了。现在大夫人她……怕是有些日子回不来,你就重回牡丹苑去吧!”
撄宁笑了一下,便搀着母亲往前走了去,徒留姚嬷嬷等人一脸郁色。
她很高兴,母亲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没有郭氏的欺压,她未必不能拿出管家治家的气魄来。
就在当天,芙蓉苑由姜氏操持,举行了一场大换血。先前郭氏调来的奴子,基本上都撤了去,换成了卓太傅生前屋里伺候的那些。
当然,也并非郭氏重用的人都得撤了。平素里协助郭氏打理家业的祁管家、庄嬷嬷等人,因主动前来示好,且态度诚恳,都暂且被姜氏纳为己用了。
撄宁看着这一切,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母亲,心中大感安慰。
“二娘子,大娘子回来了。”撄宁吩咐过凝香和萩儿,让她们注意卓青瑶的动向。这不,一有情况,萩儿便上前来报了。“大娘子一回来就反锁了屋门,吓得她身边几个奴子一直在外头哭,生怕她想不开要做傻事。”
“再盯着些。”撄宁道,“只要她离家,从西城门出就别管了,但若从东城门出,定要拦下她。”
虽然郭氏叮嘱卓青瑶去凉州找父亲,但依着卓青瑶的性子,该是不死心,会去皇城,妄图求助于太子的。
到底都流着卓家的血,撄宁也不想她走向一条绝路。
夜幕降临,凝香阁却是一点动静没有。
戌时三刻左右,萩儿急急忙忙地赶了来。她告诉撄宁,“大娘子身边的沁儿背信弃主了!她适才让奴与您传话,戌时一过,大娘子就要带着她们几个离开家府,去皇城找太子。二娘子,奴等这就过去将她们拦下吗?”
“去吧……”
却是话音未落,几个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
萩儿还未来得及喊一句,就被什么击中脑门,立时两眼一闭,瘫软了去。
“什么人?”撄宁警惕地后退几步,心生不安。
能如此不声不响闯入家府后院的,定然是练家子。便是她现在侥幸能喊了人来,也怕是跑不掉了。
“委屈卓二娘子了,我等也是听命行事。”
为首一人说着,其左右两人便拿着个黑布袋子上前,一把将撄宁套了进去。
撄宁两眼一抹黑,只觉身体一轻,被人扛在了肩头。
心说来人并非凶神恶煞,她就没有太过挣扎,但对未知事的担忧和畏惧,还是让她神思紧绷。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一行人扛着她穿越了多少条巷道,又飞檐走壁走了多少捷径,终于停了下来。
敲门声响,开门声响,她被安稳地放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声极轻地关门声。
她麻利地从黑布袋子里挣了出来,一眼瞧见案几旁席地而坐的人,险些惊叫出声。
此乃大周国唯一的公主殿下啊!前世今生她都见过,但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公主殿下。
怎么公主离开她们卓家,竟没有回皇城么?那太子呢?是否也还在洛城?这难道就是刘九阴迟迟不离去的理由?
“你是何人?”撄宁装作不识。原本公主在家府的时候,她也就远远地窥视了一眼,甚至连样貌都没看清。
“休要无礼!此乃公主殿下。”说话者乃是公主府二品作司,姓宋名珍珠。
相较于公主,撄宁上一世在仪鸾司供职,倒与这位宋作司打过几回交道。能一眼确定眼前人是当朝公主,还得因她认识的宋作司除了年轻些,容貌并无太大变化。
她忙作惊惶之态跪地行了拜礼,“不知是公主殿下,小女失礼,万望公主殿下恕罪。”
“起来吧!”公主李令月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噙笑,一边打量恭身站好的撄宁,一边走近。忽见她脸上星星点点的疮疤,她不禁皱了皱眉,问:“脸上这些,何时能好?”
无需故作威严,也无需端着身份,她浑身上下,自有一种特殊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人不敢侵犯,不容小视。
面对她的提问,撄宁自然感到奇怪。初见她这张脸,问的难道不该是“怎么回事”之类的话?除非她对她的事,已了如指掌。
“珍珠,”李令月的目光仍是落在撄宁身上,顾自吩咐身后人道,“我要她五日内痊愈。”
“是。”
撄宁更是不明所以。
“阴家赏菊宴上,你坚韧不拔,能克服难处,也不失睿智,我心甚悦。”李令月方才表明自己的心迹,“十日后仪鸾司会来人至洛城,招选五名司徒,你可有兴趣?”
听言,撄宁不由得心中一下惊跳。
仪鸾司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
太后直接掌权的权力机构,每隔三年才在各地招选一次英才。且不论其招选条件之严苛,单说进去之后从小小司徒做起,要承受多少年的炼狱之苦,撄宁想想也不愿答应。
为此,她谨慎地轻摇了摇头。
见状,李令月敛起眼角眉梢的笑,一双凤目凌厉一转,背过了身去。
宋珍珠会意上前,端了几分恼怒对撄宁道:“能进仪鸾司,那是何等荣耀!多少青年才俊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的地方,你竟没有兴趣?”话语顿了顿,方才问一句,“到底你是没有见识,还是有旁的顾虑?”
第030章:赏识()
的确,多少人都以能进仪鸾司为荣为耀。
尤其是世家里的男儿,只要入得了仪鸾司,首先说明他们在当地是出类拔萃地有才华、出类拔萃地好相貌、出类拔萃地身份贵重,经过在仪鸾司学习历练,或是跻身庙堂,或是到外地高就,平步青云前程锦绣不说,从一开始就是光耀门楣之事。
而由于太后掌持朝政,大大抬高了女子的地位。天下优秀女子,在仪鸾司也占得一席之地。她们在仪鸾司,与男子并无区别。男子要学的天文地理、兵法、奇门遁甲术她们要学,男子舞刀弄枪、行军作战她们也要学,正如男子会学她们擅长的歌咏舞技一样。
在仪鸾司,是没有男女之别的,只有严苛而残酷的训练,且一旦进去,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仪鸾司有句训言,从仪鸾司出去的只能有两种人,一种是大周国最顶尖的人,一种是死人。
为此,进去之后,若不拼了性命力争上游,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个残酷的去处,撄宁为何要去?
就算要去,她也会选择上一世那样的捷径——以才学闻名,由太后钦点,在仪鸾司做一个专门教习文学的女司教。
“臣女胸无大志,唯愿未出阁前尽心孝敬父母,到了夫家相夫教子,老来能够含饴弄孙,足矣。”撄宁没有找其他的理由搪塞,只说志不在此。
一般而言,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该是要罢手的。毕竟,对一个肤浅世俗的人心存幻想,到头来得到的,十有八九会是大失所望!
宋珍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撄宁一眼,随即退后几步。
公主李令月却是转过身来,微扬着下颔,强硬道:“这是命令!公主的命令。”
撄宁知道,上一世这个公主自成年起便与太后斗法,斗得不可开交。仪鸾司作为太后直接掌权的机构,其中绝大部分人自然是为太后效力。公主这么做,无非是想在新人当中,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罢了。
可撄宁实在不愿,再一次卷入朝局角斗的漩涡之中。
“公主殿下,”她跪下身来,诚挚道,“还请公主殿下三思。臣女知道,公主殿下高看我一眼,才想将我纳为己用。但臣女志不在此,必定是要让公主失望的!到头来,唯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祸害他人。”
李令月居高临下看着她,耐心用尽,已是十分恼怒!但她并未表露半分,只沉默了片刻,道:“既是如此,那便罢了。”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撄宁在她脚下拜了拜。
宋珍珠当即将先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