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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拖多久？”
“最多一个月。”
“足够了，只是难为你去周旋。”
辰时狱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想问启明一句话，那一句埋在他心底的话。
第217章 毒木珠粉（）
辰时狱答应了要为启明拖延时间，便必定会替他做到，哪怕会受到长公主殿下责骂。
辰时狱的耳朵哪怕不刻意去听那些关启明与夙晔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那些话总会悄然地落到他的耳中。
罢了罢了。
辰时狱早就该知晓这一切都只想是他痴心妄想了，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份感情藏的很深，深到他自己都不知晓是何时开始的。
夙晔与启明的关系似乎也开始有了好转，如此一来辰时狱便更加没有了机会，纵然是给他这一份机会，他也不敢要。
哪怕辰时狱可以弃掉他这条性命，但是辰时狱，不能害了他几位兄长。既然埋得深，启明也不知晓，那便让这份感情，默默的消失好了。
小卫子在拿到糕点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分成了数块，小心的鉴定。整整一天，小卫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翻阅了多少古籍。
直到这天渐渐阴沉下去，夜幕逐渐升了起来，小卫子才从这古籍之中找到了一枚相似的药材。
与其说是药材不如说是毒药，而且是剧毒！小卫子心头一惊，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数次。
小卫子拿着古籍的书微微颤抖，“啪”的一声，书不小心落在地上，小卫子，急忙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
“毒木珠，外表与红豆相差无几，但含有毒性，少量服用难以察觉，长期服用会使身体逐渐虚弱，从而致死。”
古籍上是如此记载的，可这毒木珠，乃是生长在番外，如今怎的会出现在宫中？
小卫子的心中甚是慌张，连忙将古籍放回原处，可古籍上并没有写解毒之法，此事事关重大，小卫子如今也只得迅速前去告诉启明此事。
“奴才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卫子慌慌张张的赶来，启明亦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小卫子从来不是如此慌张之人，难道是糕点出了问题？
“怎么了？”
小卫子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看着殿中还有他人，便未曾开口，此事可不宜伸张。
启明夙晔挥了挥手，众人皆退了下去，只留下二人，小卫子，此时才敢开口道：
“糕点里面有毒！”
“你说什么！？”
小卫子整整一日都未曾见到身影，如今一来便给启明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消息，小卫子，着急地开口道：
“里面下了少量的毒木珠粉，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使身体逐渐虚弱致死。”
“可查准确了？”
启明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悲怆，难道夙晔，日日叫他吃糕点，就是为了在其中给他下毒？
如此大事小卫子，自然不敢在未查明之前随意禀告，小卫子心中明白，摄政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夙晔给启明下毒，别说启明不敢相信了，小卫子亦是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启明如今的身体状况与这中毒之状并无二样。
“奴才仔细确认过了，糕点中的确含有这毒。”
“你可知解毒之法？”
小卫子含着泪摇了摇头道：
“不知。”
此毒来自番外，建平罕见，既然无从得见，哪里又来的解毒之法？况且这估计这古籍之中亦没有写到有关这毒该如何解的法子。
“倘若让众御医一同寻找着解毒之法，说不定还可以寻到。”
“不必了，朕不想打草惊蛇。”
“可是这。。。”
小卫子心急的开口道，此毒的毒性他还尚不明确，如此下去，哪怕不再服用毒药，恐怕也有危险。
“朕相信你，好了，今日你也累了，下去吧。”
小卫子不想要拿着启明的生命来开玩笑，看着启明皱着眉头扶额的样子，小卫子欲言又止，可小卫子，终究是没有开口，默默的退了下去。
如今这诺大的宫殿之中，便只剩下启明一人，启明半躺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皱着，双目失神的看着远方。
启明不禁冷笑一声，他的心像是被夙晔，狠狠的刺了一刀，启明怎么也没有想到夙晔，竟然会向他下毒。
如今的夜里已然算不上冷，启明却觉得浑身冰凉，从小到大他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大大小小，浴血奋战，多少次死里逃生。
可是启明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自己的血是如此的冰凉，被自己爱的人所背叛，这或许就是他的命。
启明不禁想起了夙晔之前的目光，绝情的眼神，一把寒刃狠狠的插在了启明的胸口，如今的伤口已然愈合。
启明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朕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明明知晓夙晔是如此的恨他，启明却毅然而然地靠近，不论夙晔的身上是否带有刺，直到被刺伤了之后，启明才发现夙晔的身上还带着毒。
次日到了夙晔该吃药的时候，药被端上了许久了，启明却迟迟未来，夙晔忍不住开口问道：
“陛下呢？”
“陛下许是还在处理政务，不如王爷先把药喝了吧？”
丹羽开口道，夙晔却是摇了摇头，轻哼一声冷冷的开口道：
“不来便算了，本王还求着他不成？”
药越来越凉，夙晔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丹羽在一旁更加是不敢劝，小心翼翼地站着。
“为何不喝药？”
启明缓缓走来，看着已经没有了热气的药，开口道。
听着启明的声音，夙晔连忙站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坐了回去冷冷的开口道：
“还以为陛下不来了。”
“朕若是不来，摄政王也理当把药吃了才对。”
“哼！”
“今日来迟了，是朕的不对，朕喂你喝药可好？”
启明的嘴角微微扬起，将药碗端了起来，将要喂进了夙晔的嘴里。
丹羽忍不住感叹杀伐果断的陛下，也只有在摄政王的面前，才会如此温柔，可今日不知为何，丹羽却觉得起名的眼中带着一丝的疏离。
“吃糕点吗？”
“吃，朕正好饿了。”
一枚糕点被启明放在了嘴中，入口即化的糕点看上去也甚是有诱人。
第218章 病情加重（）
启明本就是一个不喜甜食之人，今日里也就吃一块，今日却停不下来。感受到启明拿了一次又一次，夙晔心中有些慌张连忙制止道：
“你吃那么多做甚？”
“不过是小小一盘糕点，摄政王难不成还舍不得了？”
“这。。。”
夙晔支支吾吾，突然又理直气壮的开口道：
“本王就是舍不得，那又如何？”
“可是朕饿了。”
“那便传膳即可，陛下不是不喜吃糕点吗？”
此话一说出口，夙晔便就后悔了，明知道启明不喜食糕点，却日日还喊着他吃，夙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好在启明也没有多说，便命人传膳来，许是为了证明他是真的饿了，清明难得吃了许多。
“陛下，还在吃吗？”
夙晔看不见，只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树叶已然放下碗筷许久了。
“让你见笑了。”
启明只觉得胃里有些翻腾，便也放下了碗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口道：
“你先休息吧，朕先走了。”
“等一下！”
夙晔急忙叫住了启明，启明回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
“无。。。无事。”
胃里一阵翻涌，启明不禁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胃前，想要压住这一阵恶心，至少不要在夙晔面前失了仪态。
可事愿人为，就在启明不容易走到门口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令启明扶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怎么了？陛下你没事吧？”
夙晔慌张的站了起来，前一刻启明还好好的，如今怎的就吐了起来？
看着夙晔摸索着想要走过去，启明生怕夙晔会摔倒，连忙对丹羽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丹羽挡在了夙晔的面前，让他轻举妄动，这样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之后的启明如今也觉得好了许多。
“丹羽你拦着我做甚！？”
夙晔本就心里着急，如今被丹羽挡着，便越发的担忧启明的情况。
“朕无妨，许是着凉了还未好透。”
“来人，让御医过来。”
“不要！”
夙晔与启明异口同声的说道，夙晔也在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生怕启明会有疑心，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启明抢了先：
“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必惊扰御医，朕回去休息片刻即可。”
“这。。。”
“若是陛下要御医前来诊治，那本王就先去睡了，见着他们，心里就难受。”
夙晔此言一出，便间接性的解释了，刚才他的失言。夙晔如今双目失明，御医也是每日不停地前来请脉。
又时不时的给他开几副新的药，夙晔见了心中自然是烦闷。只盼着如此理由，启明不要起了疑心才好。
“这倒也是。”
启明似乎认可了夙晔的说法，夙晔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见二人这一来一往，丹羽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出了夙晔的门之后，启明的眼中便多了几分冷漠，哪怕是夙晔给他喂毒药，启明也心甘情愿的吃了。
只是启明心中的痛，远远大于他所中毒毒。二人就像是刺猬，想要取暖，那边要忍着疼痛，相互伤害。
到头来，启明也不知晓是身体暖一些，还是身体伤的更厉害些？
“听说陛下今日吐了？觉得可是在食用了那糕点。”
面对小卫子焦急的模样，启明点了点头，小卫子瞬间就炸了毛，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启明如今身上中了毒，此毒小卫子还未曾寻得解药，启明不刻意避免也就算了，竟然还主动去吃！
“陛下怎的如此糊涂？那可是毒啊！对您的身体伤害可大了！”
面对小卫子的质疑，启明无话可说，夙晔拿给他的糕点，启明是心甘情愿去吃的，哪怕是含着泪忍着痛，只要是夙晔给的，启明都会去吃。
“解药，你可寻到了？”
“未曾。”
小卫子低着头，甚是难过，他虽然身为起名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但他好歹也算得上是鬼医的在传弟子。
在宫中经验丰富的御医都不一定比得过他，可对于此毒小卫子着实没有办法，若是有心在就好了，凭借他对毒的了解，一定会研发出解药的！
“你无需如此，这是朕的命。”
“可是陛下乃是天龙之子，怎的会被命数所缚？”
启明哑然失笑，看着小卫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
“陛下！”
见小卫子气急，启明也不逗他了，这么多年来小卫子一直跟在他的身旁，任劳任怨的，启明心中对他难免也有几分的感激。
“你且尽力即可，朕也不会勉强。”
启明知晓夙晔给他下此毒，无非就是怨他，害死了他的父王，害死了他心中的七月。
启明见过七月几次，一个温文尔雅的小书生，夙晔在他的面前，似乎也收敛了一下自己喜欢玩的性子。
可每一次启明，见到七月之时，都会觉得心里堵得慌，并不是七月惹人讨厌，而是启明知晓，七月在夙晔的心中无法取代。
七月的温柔体贴，哪怕是夙晔最讨厌的书香气，散发在七月的身上，夙晔也不再怪罪。
二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的般配，以至于启明都不知晓该如何再与夙晔说话，启明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插不进去。
小卫子的药还在继续研制，夙晔的毒还不断绝的进入了启明的口中，启明的身体似乎真如这药性一般渐渐的虚弱了起来。
“咳咳。。。”
这日早朝，启明头痛欲裂，甚至无法下床，便索性给文武百官放个假。
“去彩华居。”
“陛下，您都这样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小卫子一脸担忧的说，的确，启明的脸色很是难看，苍白的颜色，没有丝毫的血气。
这些日子里，启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的糟糕，体重也逐渐削减了下来，瘦了不少，小卫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补药吃了不少，却没有丝毫的改善，至于解药，小卫子还未曾完善，不敢轻易拿给启明喝。
第219章 恢复光明（）
今日是夙晔，拆开白布的日子，倘若可以瞧见，那便是最好，倘若瞧不见了，日后再治疗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这也是启明为什么要强忍着自己的身体不适，而非要去彩华居的原因。
小卫子自小便服侍着启明，启明向来倔强，他决定的事情小卫子是无法改变的，于是小卫子也不再多说，便将启明扶了起来，伺候他洗漱。
“丹羽，你觉得我的眼睛会好吗？”
“王爷不必担心，宫中的御医医术如此之好，必定可以治好的。”
丹羽此时的心情亦是十分的忐忑不安，更别说夙晔了，夙晔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藏着的都是汗。
“咳咳。。。”
“微臣，参见陛下。”
听到启明来了，夙晔连忙起身，紧张的心在此刻也有了稍稍的放松，仿佛启明站在此处就可以给他力量一般。
“你不必紧张，定会无事的。”
“嗯。”
夙晔难得乖巧的答应着，但他的紧张启明看在眼里，于是开口道：
“御医呢？”
“微臣在。”
御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没想到陛下来的如此之快，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却被小卫子给打断了：
“御医快些吧！”
“是奴才这就为王爷拆布。”
夙晔僵直着身体端坐在原处，手则是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衣裳，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
“别怕，有朕在。”
启明将手放在了夙晔的手上，夙晔的手虽然僵硬但是暖暖的，而启明的手却冰凉的像是没有温度。
如今已然是到了七月，平日的温度也不算低，启明的手为何如此凉？于是夙晔开口问道：
“陛下的手为何如此凉？”
启明一愣，将手收了回来讪讪的开口道：
“可能是衣裳穿少了些。”
夙晔的关心是如此的自然，若不是启明知晓自己所中的毒是夙晔所下，启明都要怀疑夙晔对此事毫不知情。
“待微臣将白布揭开之时，王爷不要猛地睁开眼睛，要小心翼翼睁开才是。”
“本王知晓了。”
御医也未曾告知夙晔他的眼睛究竟是好是坏，一切还要看今日揭开之后，他是否能够看见。
“朕亲自来揭开。”
今日本就是为了揭开这一个白布，是否由御医揭开并无关系，既然启明都开口了，御医则是连忙退开给启明让出一个空间。
夙晔可以感受启明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耳朵，冰冰凉凉的。启明解开了白布身后所打的结。
缓缓将白布解开，夙晔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了无数个想法在他的脑中环绕，他若他当真再也瞧不见了，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