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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主席像章也是一样的道理嘛!你要咬了,那些崇敬主席爷爷的人肯定也会这么想的啊!”
她这么一说,侯秋云有些明白了。也不再去咬像章了。
接着,红果儿就去帮她爹当红娘去了,另一枚像章很快就到了黎燕燕手里。
“这是他送我的?”她脸上眼底泛的全是喜悦,秋水般的眸子因为这喜悦漾起一波水光。
看得红果儿都有些怔了。
美人一笑倾人城啊。
“他说这是他在省城的大街上捡的。反正没要钱,随便送你玩玩。”红果儿照她爹的嘱咐说道。
黎燕燕微微一怔,旋即失笑。
她起身从床底拖出那只锁好的行李箱,开锁翻箱,从一只小盒子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红果儿:“帮我把这个给他,好吗?”
红果儿一看,这也是一枚银质的主席像章,只是雕刻精细程度跟她爹买的那枚没法比,而且个头也小了许多。
她正无所谓地应了声“好”,翻到像章背面,却吓了一跳。
后面刻着三排字。
第一排是“爱国储蓄纪念”,第二排是“人民银行赠”,第三排则是日期“1951。7。1”。
居然是枚纪念银章。
人民银行是华国央行,前身是华北银行、北海银行和西北农行银行三家银行。在银行法健全前,也曾有过居民储蓄业务。
新政。府接手时,国内上下到处都是烂摊子,也难怪需要大量吸储了。
只是,战争刚刚结束,新政府到底能坚持多久,谁也说不清。在这个时候,把钱往国家银行存,那可真是爱国分子才做得出的。
估摸着51年的时候,黎爷爷应该早已在商业部就职了。能获赠纪念银章,说不准两口子的工资都存进去了。
想到这里,红果儿不由得态度尊重了许多,认真地对黎燕燕道:“好,我一会儿就把银章拿给他。”
黎燕燕笑笑:“多谢。”
红果儿马上就去了她爹办公室,把银章拿给了他。
“你看看,这是爱国储蓄纪念。看到这个,要对黎阿姨好一点。她爸她妈都是人民英雄。”
李向阳把那枚像章看来看去,忍不住点了点头,忽然又不服气地道:“我也是人民英雄啊!我这回救了多少人呐!”
也是,她爹也很能耐。
李向阳又瞅了一会儿像章,手指一直在“爱国储蓄”几个字上摩挲。半晌,问了红果儿一句:“要不咱们以后也上银行存存钱?”
“你有钱存吗?不是要给黎阿姨爸爸妈妈建房子吗?”
说到这个,李向阳就郁闷了:“你说,他们到底有啥打算啊?咋直到现在,还没给我回信呢?”
红果儿撇撇嘴:“在等黎阿姨的回音呗。万一人家不打算嫁你,老人家先就接受了你的好意,回头怎么跟闺女交代?”
李向阳被女儿的话噎住了,脱口而出:“她不嫁我,给我送这些东西干嘛?”
“想嫁你呗。可你一直没给她准信儿啊”
一听前半句,李向阳顿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但看到红果儿直勾勾盯着他瞧,他又赶紧把嘴角向上弯的弧度给扯回来。
“你看我干嘛?”他有点儿心虚。
红果儿毫不客气地道:“原来你知道她想嫁你,这么开心啊!”
“我我哪儿有?”话一说完,赶紧把脸转向一旁,生怕自己的表情又露了馅儿。
“那你到底要不要给她回信啊?娶她,还是不娶她,你说句话啊。”
这语气,跟她奶奶侯秋云也没多大分别了。
李向阳惊愕地望着闺女,他这是被亲闺女逼婚了吗?
“你知不知道,在你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爸妈得多吃多少苦啊?气已经出了,就赶紧决定。挨斗,那可不是说笑的。你要不娶她,就赶紧说,人家还能另外找个有权有势的嫁了。说不准,她爸妈就没事儿了!”
这番话里明明有诸多威胁,可红果儿愣是说得大义凛然。
其实,她也是在接过那枚银质像章时,才想到黎阿姨的父母现在应该并不好过。
为了督促她爹赶紧决定,她就把事情进行了夸张。事实上,现在并非后来的十年特殊时期,黎家老人应该不会受到多大的精神上的羞辱,更别提是武斗了。
而有权有势的人爱惜羽毛,要不然就是找身份匹配的对象结婚,要不然就是找身家特别清白,完全不会给政敌留下攻击点的妻子。
黎家正在走下坡路,黎阿姨就算再好看,这种会牵连整个家族的事,哪个男人会愿意呢?
可她爹想不到啊!
在李向阳眼里,黎燕燕千好万好,父母又是人民英雄,简直是不能再完美的对象了!
一听到未来丈人丈母娘正在受磋磨,李向阳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小家子气了。再一听到黎燕燕有可能嫁别人,他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一看他这个表情,红果儿就知道有门儿了。
她赶紧给自家爹做思想总动员:“你当然可以不娶她,让她另想办法。但爹,你是把咱们县弄成了小球藻项目第一试点县的英雄。她的爸妈也是英雄。英雄惜英雄,你们虽然没见过面,但你们心里肯定是惺惺相惜的。”
“英雄救英雄,不好吗?”
“你真的忍心让爱国者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吗?”
“课本上那些对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英烈的赞颂,激发了多少后来者的热血情怀?要是他们没被赞颂,反而被羞辱,遇到种种不公正的对待,人们还会被激发吗?”
“不会的。人们只会觉得,啊,原来爱国是要遭殃的!爹,你怎么能让这种言论流行于世呢?赶紧把黎阿姨娶了,才能从根本上断绝大家的错误思维啊!”
红果儿这席话说得声情并茂,语气激昂,李向阳不知不觉就被她带得热血沸腾,只觉自己应该为这个社会和国家做点什么!
他大手一拍:“好!我娶了!”
红果儿赶紧鼓掌,对的对的,就是这样。转身就去给黎燕燕报信了。
她一出办公室,李向阳马上坐下来,余悸未平地扪心自问:我刚刚表演得像不像啊?应该很像一个合格的爱国者吧?
啊总算合理自然地把“娶”字说出来了
红果儿出了办公室,心里也在想,终于忽悠傻爹把那个字说出来了!
接下来该干嘛呢?李向阳在办公室里,暗戳戳地琢磨着。
他是要宛如英雄降临般,出现在她面前呢?还是要捺着性子,先等她的消息?
想到她就快成为自己的爱人了,他既兴奋又紧张。
要不,今天晚一点下班?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再把她叫到办公室来?
有了红果儿给他的高尚借口,李向阳简直恨不得能马上看到她。
而出乎意料的,他的愿望,红果儿又帮他达成了
一刻钟之后,红果儿笑眯眯地拉着黎燕燕站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俩肯定要商量商量吧?我就把黎阿姨带过来了。我在外面帮你们放风啊,有什么话,你们敞开了慢慢说。”
说完,把人往里面一推,办公室的门就被她带上了!
咦?!
李向阳和黎燕燕心里都慌乱起来。
他们还是头一次在关着的屋子里见面!
外面还隐隐约约飘来红果儿的声音:“诶诶,这会儿不准进去,我爹在跟黎阿姨谈他们的婚事。外人勿扰,懂不懂?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就先放一放,等会儿再找他。”
这下,连空气里都飘荡着尴尬的因子。
两个人谁都没好意思先开口。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和对方说过话了。这段时间里,两人间的进程几乎是负数。现在不仅转为正值,还突然突飞猛进地到达谈婚论嫁的阶段,换成谁,都会不知所措。
可他俩不知所措了一会儿之后,这屋子里的尴尬就越凝越重了。
李向阳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得说点什么,以及做点什么了。
于是,他坐了下来,指指客座:“黎同志,坐吧。你们家里的情况,红果儿已经跟我讲过了。我也仔细考虑过了,两位老同志都是老革命了,忠于国家,服务人民,国难当头,不吝捐出身家。这样的英雄式人物,要是得不到圆满的结局,就太可惜了。”
“我觉得,我们俩的结合,既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也可以让二老避过迫害,是非常有意义的。你觉得呢?”
明明就是求爱,他生生地给说成了革命宣言
好在黎燕燕也是头一次谈恋爱,这种程度的情话,都能让她脸上泛起红晕。
她没直接答复,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难得看到她如斯温婉的时候,李向阳心里顿时柔软下来,又痒痒地,想要欺负欺负她。
他找了个正当理由:“既然你同意了,咱们同志之间握个手吧?”
黎燕燕就把手递了过来。
倒并不矫情。
她的不躲不闪,也给李向阳涨了胆子,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就捏了捏。
看她没反应,又用指腹摩挲她柔嫩的掌心。
这是一双没有沾染过阳春水的手,手心嫩滑,柔若无物。指腹一摩挲上去,就再舍不得离开。像是她掌心抹了蜜一样,而他的手指则是追逐蜜味的飞蜂。
这么不断的摩挲,黎燕燕的脸就一分分地晕红起来,像抹了脂粉一样明艳。
看得李向阳一阵怔忡。
他忽然放开她的手,起身去把窗户也关了。
那动作的幅度实在大,把外面的红果儿都吓了一跳,也把里面的黎燕燕给吓了一跳。
她心跳骤然加快,意识到有些事可能要发生了,头一点点地埋了下去。
大姑娘终于也不好意思起来。
李向阳关好窗,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低声问她:“你要不反对,我要亲我媳妇儿了”
她没说话。
让人刮目相看的牛同学()
他只当她是答应了;大步走到她身边;将人一把拉起;带到墙角那无法被人窥视到的角落;一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嘴。
心脏的剧烈跳动;让他动作略嫌粗鲁了点。
但那双染了香气的蜜唇有着莫名的魔力;他的嘴唇一沾上去,就着了迷,无师自通般在她的唇上不断辗动。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把人儿轻轻搂入怀里。
双臂不自觉地在她腰间收拢、收拢,再收拢
紊乱的呼吸,心脏的博动;体温的上升。
也不知亲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心上人眼神妩媚,眼睛里像要溢出水光一般;颊上却是片片酡红。嘴唇更是被他亲得发红。
此刻;这双蜜唇微微嘟着;又有点发肿;引人怜惜之余;又有一种别样风情。
他忍不住又埋头亲了上去
一直到把老爹的事情解决完,红果儿才想起了牛翦来。
啊她去省城都忘了给他带礼物
她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平时帮了她不少忙呢。
要不然,晚上用核桃跑省城一趟?买点东西送他?
她琢磨着这个事儿的时候;脚已经跨进了她家的院门。
堂屋里响起一个欣喜却又刻意压低了的男声:“红果儿妹妹;你回来了!”
抬头一看,正是牛翦。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牛”红果儿喊了一声。
牛翦却吓得赶紧把食指竖到嘴巴上,“嘘”了一声。
红果儿有些莫名,但还是选择先迈进堂屋,放低了声音问道:“牛翦哥哥,你怎么来了?”
旁边侯秋云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闯祸了呗。”
牛翦刷地站起来,不服地道:“我是来给红果儿送家庭作业的!”
他义正辞严,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引得侯秋云更想逗他了。
“我家红果儿什么成绩啊?还用得着你送家庭作业?别以为李奶奶傻,李奶奶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小子肯定是闯祸了!”侯秋云抱着她的猪孙,得意洋洋地下了个结论。
在这件事上,红果儿是站她奶奶这边的。
从来只有她给他送家庭作业的,而且,在他成绩变好之后,她就没再送过了。
牛翦的“改邪归正”让牛家上下集体都对她赞誉有加,千恩万谢。包括牛翦本人也是。
他吃错药了吗?用当初她坑他的手段,来坑她?
“你又闯啥祸了?”红果儿望了望他,低头在桌子上扫了一圈。
哦,没有草纸捏的bb。
牛翦郁闷得不行:“你觉得我就是个只会闯祸的混球?”
“不是啊。”红果儿认真地说道,“你当然不是。不过,偶尔心痒了,想闯点祸,倒也挺符合你的本性。”
牛翦更郁闷了,半天不说话。
红果儿莞尔一笑,正想说“逗你玩儿的”,却忽然看到他腕上戴了块手表。
是块国产的五一表。
她不由大为惊讶:“牛翦哥哥,你哪儿来的手表?”
就算是最便宜的国产牌子,一块手表也要几十块钱呢。他怎么戴得起这个?
牛翦得意地道:“这是我爹的表。不过,这块表有一半的钱都是我赚的!”
“你?”红果儿有点不敢置信。
她能赚大钱,是托了重活一世以及那枚文玩核桃的福气。可牛翦呢?不过是个九岁的少年郎。
他有什么能力赚到一半手表钱?
“我帮公社发传单呐!”他得意地道。
他兴奋地拉着红果儿一直叨叨。
说了一阵儿后,红果儿终于明白过来了。
以前她爹筹办本社露天集市的事时,她曾请牛翦带着一帮小伙伴,一起到县城去发过传单,拉过客。牛翦就从这里面得到了灵感。
他觉得,传单既然能宣传集市开市的事,自然也能宣传别的事。现在本社已经开展家庭副业,开展了一段时间了,但找到鸡娃儿和猪崽儿来养的,也就只有红果儿家了。
那么,他就到县城发发传单,看有没有人能卖鸡娃儿和猪崽给本社社员。
没想到这招儿还真有效,就在红果儿走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在城里私养鸡娃儿的家庭因为被查得严,又不想上缴小鸡,就真的照传单上的地址寻了过来,把鸡娃儿卖给了这边的社员。
现在,公社里已经有六分之一的家庭养上了小鸡。
因为小牛翦的灵活思维和突出贡献,社里开会专门表扬了他,还给他发了一小笔奖金。
而牛翦爹一点不客气地把奖金拿过来,自己再添了些钱,买了块五一手表。
没办法,谁叫牛翦的亲姑嫁给了个城里的小干部呢?她男人又有手表,又有自行车,听说家里还打算再买台收音机呢。
他姑每趟回娘家都要显摆,时间长了,他爹能不扎心吗?
这回看到牛翦得了奖金,想都没想,他爹就到处凑了工业券,把奖金拿去买手表了。
红果儿听得目瞪口呆。
她是有两世的经历,所以脑子才比同龄孩子要灵活许多。可牛翦呢?他就真的只是个九岁少年啊。
想到前世两个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她忽然生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上一世牛翦拿出他现在的聪明劲儿来对付她,她可能还真不是他对手
这家伙,该不会一直都在让着她吧?
不止红果儿震惊,当初侯秋云看到牛小子被社里表彰还有奖励时,也是震惊得不行。
明明是个混小子来着,咋摇身一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