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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没有怀上,她知道林行周很失望。最近几个月,林行周只是偶尔去她房里,也没有去杜姨娘的房里,大多时候都宿在了书房。
林行周没有明说,可她知道林行周在怪她。
孙采薇不知自己看了多少大夫了,甚至悄悄熬了很多滋补的药。
“奶娘,您说我是不是根本就怀不上?”话语虽轻,孙采薇心却痛得发麻,她太想要孩子了,想要得快神经失常。她经常愣愣地看着杜姨娘的孩子安哥儿,想着这要是她的孩子就好了。
杜月茹见孙采薇经常似乎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儿子安哥儿,生怕孙采薇会对他儿子不利,还曾几次跟林行提起过,只是都被林行周呵斥了。
胡氏呸了几下,“小姐,你乱说什么呢?我们看了那么多大夫,不都是说您身子好着呢吗?”
孙采薇不说话了,就是这些大夫的话,一直在支撑着她,不然她只怕早就请去了。七出,无后是第一条,林行周想要嫡子,她怀不上,只好辞去,别让他为难。
胡氏欲言又止,还是轻声说道:“这生孩子,也不都是女人的事。”
孙采薇轻声道:“杜姨娘怀孕了,所以夫君肯定没问题。”
胡氏突然凑近孙采薇,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您不觉得这安哥儿,长得一点都不像姑爷吗?”
孙采薇猛地转过头,看向一脸怀疑的胡氏。
胡氏继续道:“姑爷那长相可是没得说的,就是那杜姨娘,长相也算美的,可您看安哥儿,塌鼻梁,小眼睛,那脸盘子,跟姑爷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孙采薇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可。。。可杜姨娘是在家中生下的安哥儿啊!绝不会是在别处抱的孩子。。。”
胡氏一脸不耻,“小姐,这个中腌臜事儿,小姐您怎么会听说过。这杜姨娘可是在外边怀上身孕的,谁知道。。。”
胡氏没有说完,孙采薇却明白了胡氏的意思。
震惊,不可置信。孙采薇家教良好,母亲也极有手腕,从来没有让孙采薇接触过大户人家的腌臜事。
孙采薇看过安哥儿太多次了,胡氏不说还好,一说就意识到,这安哥儿,长相真的和林行周越看越不像。
。。。。。。
梁珩没想到一直对他很冷淡的徐恪竟然会派人来叫他。
也许是想问江淮的事吧,梁珩想。
等梁珩到了徐恪的政事房内,徐恪正在翻看着书册。
听到敲门声,徐恪抬眼看了梁珩一眼,就示意他进来。
梁珩进来后,给徐恪行了礼。徐恪又示意他在一旁坐下。外面当值的监察御史给梁珩送来一杯茶,顺便把徐恪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换了。
徐恪边看边批注,似乎忘了一边还有梁珩在等待一般。
两刻后,徐恪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江淮这一行有什么体会?”
梁珩猜想徐恪会问他这个,对于江淮这一行,梁珩体会很多。
“御史台没有尽到纠察百官的责任。”
徐恪点点头,示意梁珩继续说。
梁珩缓缓道:“御史台要想纠察百官,还需自纠。”
徐恪抬眼看向梁珩,梁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得罪了整个御史台一般。
梁珩说的是实情,御史台也不都是正义清廉的御史。虽然徐恪以前是御史中丞,但是水至清则无鱼,且御史选拔他干预不了太多,一批揪出来,另一批又进来了。
梁珩其实还想说,大齐官场沉疴已经沉积了太多,已经到了必须要清理的地步了。继续下去,大齐这棵大树,迟早有一天会千疮百孔,无法痊愈。
梁珩没有说出来,有的话,真的不能乱说。官场已经教会了梁珩这初出的牛犊一些必学的东西。
徐恪似乎知道梁珩心里在想什么一般,深深地看了看梁珩,而后,说出了梁珩终身受益的一席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皇上要你要御史台来吗?因为你没有背景,你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清贵。这朝中,除了皇上,没有任何能让一个清贵顾忌的事和人。所以我相信,你会是一个秉公正直的御史。”
徐恪说着顿了顿,“可我现在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人了。”
梁珩看着面色严肃的徐恪,静等下文。
“你还记得你第一天来御史台述职的那天吗?我和几位中丞大人一起过来,你见礼,口称诸位大人。我印象中,你不是这种圆滑的人,御史台也不需要圆滑的人。你要记住的只有一件事。你是清贵,你更应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御史。你最应该做的,就是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其余的,你不需要考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是三年一度的秋试;隶属京城的考生开始涌入京城;其他各地也有不少考生进京赶考的;京城一下就拥挤了起来。
易旭被调去做巡考;提前十五天就进了贡院;直到秋试结束才能出来。
梁珩作为侍御史;自然不用为秋试操心;但是百官都为此紧张了起来,朝堂上一片安静和谐,以往每日早朝必会唾沫横飞的群舌之战;都偃旗息鼓了。
这日下午,黄梵过来接如意。
两人已经将婚期定下了,就定在冬月十八。沈蓁蓁作为如意的娘家人;如意到时候会从梁家出嫁。
菱儿很喜欢和畅;经常过来陪和畅玩耍。和畅以前都没有人陪伴,咋得一个大玩伴;也极喜欢菱儿;每次菱儿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想跟着菱儿回家去。
黄梵和如意虽然要成亲了;虽说男女定亲后不宜见面,但两人情况特殊;都住在一家宅院里,丝毫没有未婚男女见面的羞涩。
沈蓁蓁留三人吃饭。
梁珩也很快散卯回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珩哥。”黄梵见梁珩回来;忙站起身来打招呼。
梁珩进京后还没有见过黄梵,咋一见到黄梵还有点愣,随即反应过来,上前两步,使劲拍了拍如今比他还略高一些的黄梵,笑道:“梵弟都长这么高了。”
沈蓁蓁笑道:“梵弟都要成亲了,瞧你这话说得梵弟还像一个孩子似的。”
黄梵笑了笑,“在珩哥面前,我当然还是孩子。”
梁珩笑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去看你。”
“珩哥哪里话,应该是弟弟该来拜访哥哥。”
沈蓁蓁笑道:“你们可别这么客气了,饭菜都要凉了,夫君快去换衣裳吧。”
梁珩又和如意菱儿打了招呼,回房换衣裳去了。
沈蓁蓁和梁珩两人吃饭,都是在堂屋里的小桌上吃,今晚上有黄梵三人,从来没有用上过的饭厅就用上了。
席间,梁珩和黄梵两人都略喝了几杯酒。
梁珩看着黄梵愈加刚毅的脸,他想到了黄梵的父亲。这些天上朝,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吏部侍郎黄原。黄原像没有认出他来一样,梁珩也犹豫要不要跟黄原打招呼,两人并没有说过话。
话音到了喉间,梁珩又犹豫了,他该不该告诉黄梵他父亲的事呢。
几人坐在一桌,并不讲究男女不同席。
梁珩到底没有说出来,今晚上大家难得欢聚一堂,说出这事只怕是要破坏氛围。梁珩想,等过几天单独和黄梵说吧。
。。。。。。
这天宫门外,天色依然漆黑,宫灯下,官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边说话边等待着宫门开启。
几个宰相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周围几步没有官员敢靠近。
几人正说得热闹,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句不识相的话。
“公卿皆为宰相,理因表率百官,閣门之外,自须肃敬。然公等离班私语,喧语不肃,百官从之。以笏挥之,请齐班!”
众宰相咋一听这话,还有些愣,转过头,就见是那最近风头极盛的梁珩,正站在众人旁边,眉头紧皱,面色严肃。
閣门之外齐班肃敬,这规矩自古有之,只是这些年,御史台的管得松了,渐渐这规矩就没人遵守了,已经这么些年了,就连徐恪都没有管过,今天这梁珩竟然没眼色地上前来说了。
刘竟年自然认得这个和自己儿子十分要好的梁珩,当下就没有说话。其他宰相就不一样了。
姚骞之当下就嘲讽道:“梁大人进京赴任也有几月了,怎么前面几月见我们离班不肃就没有意见,今天就站出来了?难不成梁大人最近深得皇宠,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姚骞之说的话想提醒梁珩的是让他认清自己的官阶,区区从五品,就来管他们的事了。
梁珩道:“下官正是前面没有认清自己的侍御史的身份,才失职没有纠正诸位大人。如今下官已经认清了自己应当纠离班、语不肃、纠弹百官的侍御史身份,自然就来了。”
两人说话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一旁正在交首私语的官员们闻声,都往这边看过来,等看清了正在对峙的两人,众人止不住震惊,这梁珩是怎么了,今天竟然和宰相杠上了?
徐恪也站在一旁,看着梁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眸色却带上了一丝欣慰。
姚骞之没想到梁珩会故意曲解他的话,可梁珩说的话,滴水不漏,纠弹百官,不就是身为侍御史的梁珩的职责吗?
旁边几个宰相本来想跟着姚谦之,好好说说这个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御史,但梁珩一席话将众人都堵了回去,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就像梁珩说的,他到时候一本将众人参上去,梁珩最多被皇上斥责几句前面两个月失职,他们身为宰相,却没有为百官做好表率,也可能只会被皇上斥责,但是轻重就完全不一样了。
姚骞之面色有些涨红,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正好宫门在此时开启了,姚骞之只好冷哼了一声,越过了梁珩,率先走进宫门。
梁珩面色不改,站在原地不动,等官员都进去得差不多了,才信步走进宫门。
众官员列好队,就见梁珩缓缓地从众人身边走上前去。
梁珩并没有归班,而是站在了班列之外。
一些的官员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梁侍御史是什么意思,直到梁珩走近几个交首私语的官员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册和事先沾了墨的毛笔。
梁珩对着毛笔哈了一口气,将几人名字写在了书册上。
几人眼睁睁地看着梁珩将自己的姓名写了上去,梁珩这举动很明显了,就是要弹劾他们了。
众官员心里毛毛的,这梁侍御史不会是来真的吧。
有了出头之鸟,不管梁珩是不是来真的,众人皆噤声了。
卯时,众人列队进了金銮殿。
因为有几十个官员住进了贡院,所以金銮殿内,比以往要空很多。
早朝依然安静,这个时候,朝野上下,那根筋都绷得紧紧的。不是大事,官员们都不约而同将小事压了下去。
然而,还是有个不懂事的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梁珩从后面站了出来,跪下大声道。
早朝太安静了,齐策都有些打起瞌睡来,猛地听到下面有人说话,齐策一下惊醒过来,习惯性地往前面看了看,看是谁在说话。
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人,无奈问道:“爱卿有何事?”
梁珩道:“微臣要弹劾。”
齐策这才顺着声音,找到了后面说话的梁珩。
这也不怪齐策,后面的低阶官员不能越班奏事,上朝都只是站在后面聆听,没有奏事的资格。
但是御史台不一样,御史台就算是八品的小小监察御史,依然有奏事的资格。
“梁爱卿要弹劾何人?”
“微臣要弹劾御史台。”
梁珩话音刚落,殿内一下喧哗起来。众官员都交首议论起来,不明白梁珩这是什么意思。
梁珩抬起头来,看着齐策,“启奏皇上,此时殿内一片哗然,可御史台,上至大夫徐恪大人,下至众多监察御史,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交首乱语、越班问事、私申庆吊、行立懒惰。推按狱讼。。。这些本是御史的本分之责,可御史台并没有尽到职责。所以微臣今天要弹劾御史台众员失职一责。”
不仅百官惊呆了,就连齐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梁珩说的这些自然是御史之责,只是齐策当时上位的时候,年纪还小,官员们没有了当初先帝在任时的压力,都有些放松下来,包括本来恪尽职守的御史台。
慢慢的,风气就沿袭了下来,就算齐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朝中官员制度依然松懈,没有太多古制的严谨了。
齐策顷刻想了很多,梁珩这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御史台是时候整改了,当初徐恪说得很对,御史台是朝廷耳目,国家纲纪,则庶政清平,群僚才会敬肃。而梁珩今天这一弹劾,以后御史台将能当得其用了。
他早就想改变和朝中懒散的风气了,只是连徐恪都没有什么好法子,齐策也只好先将之放下。
齐策顺水推舟,处罚了一番御史台的官员,上至徐恪,下至八品监察御史,包括梁珩在内,每人抄写一百遍御史制,让他们好好重新认识御史之责。
齐策没有再罚俸禄,御史台本来就是清贵居多,全家都靠着这俸禄养活呢,这再一罚,只怕会逼得养不起家人的御史走上歪路。
徐恪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在最后齐策下了处罚之后,跪下谢了恩。
梁珩这一次上奏,看着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其实众官员都明白,以后只怕日子不好过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御史台全体官员被齐策处罚的当天;下朝后;徐恪将上至御史中丞;下至流外之吏;全部叫到了台院。
徐恪沉着脸;当庭诵读了御史制;并严令执行。
次日。
文武百官们;依然在五更天的时候,聚在了宫门之外,等待宫门开启。
和往常一样;官员们到了宫门之外,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却没人敢说话,都还记得昨天的事呢。
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竟要求众员按班就绪。
众官员没有动;都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位宰相。
姚骞之鼻孔轻哼;站着没动。
徐恪不急不缓,伸出手来;旁边一个监察御史见状;将事先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了徐恪。
刘竟年见徐恪要动笔写了;连忙笑道:“徐大人且慢;哈哈;本官就站在第一列了。”说着又朝后面的官员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按班站本官后面来。”
刘竟年是尚书省右仆射;六部官员见他发话,忙不迭地按班站在他身后。
左仆射赵赟见状;哼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正好让后面六部的官员大半都听见了,见赵赟不悦,都停下动作来。
尚书省这两位互掐了不知多少年了,弄得他们这些属官很是为难呐。
刘竟年看向赵赟,见赵赟面色不佳,轻轻笑了笑,转身对后面的六部官员道:“那你们就站在赵大人后面吧。”
赵赟似乎没想到今天刘竟年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了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道还反弹回来了一般,让他很不舒服。
后面的官员正准备照话站在赵赟背后,赵赟就冷哼了一声,“站本官后面做什么,该站哪就站哪去。”
后面官员们面面相觑,这该站的地方是哪里?
徐恪却不做理会,只是轻轻地吹了吹笔尖,就在书册上开始下起笔来。
徐恪虽然从来不会说多话,但是谁都不敢撞在他那。
徐恪见后面的官员迅速站成金水桥上的那两列,又面无表情地收起了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