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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各种思想纷至沓来,许哲满脑子的想法,都快爆炸了。偏激的时候,甚至想着自己也在里面就好了,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又想着丫丫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声音会不会传过去,也是,应该会的吧,卧虎沟本身地形限制,就有一定的扩音效果,县城距离卧虎沟又不远,也不知道她现在担心成什么样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着不远处有不停的咳嗽声传来,许哲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去。他选的的角落树木茂盛,大量的树林扎根大地,不仅大大制约了爆炸的效果,还对视线起了一定的遮挡效果。
好一会,随着咳嗽声的越来越近,许哲才看见一群黑乎乎都身影。说是黑乎乎,实在是因为太脏了,浑身上下被粉尘泥土覆盖,走两步都掉一堆。如果不是泛白的眼睛不停眨着,简直都无法区分正反面。
许哲赶紧迎上去,大致数了数人数,一直提着的心才开始落回原处。寻找了半天,最终人群中一个个黑乎乎的大胖子跑了出来:“大人,你找我?”
许哲上下打量了一番,听着熟悉的声音,才怀疑的开口:“老潘?”
“哎。”老潘利索的应承,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想要通过面孔能被认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着许哲的眼睛在人群中转来转去,赶忙说道:“别数了,人都在。炸药的时候我们都离得远远的,只是被波及了,两个怂包被吓得崴了脚,其余都是好的。”
正说话间,许蒙牛也从后面串了出来,和里面的人不一样,他只是身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还能勉强认出人影来。做为才加入的主力军,许蒙牛当仁不让的做起了断后的任务,除了收拾大家的一些东西,还要帮着背出两个伤员,自然到最后才出来。
也幸好许哲有先见之明,在树上挂了红红绿绿的衣裳,树枝又高,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目了然的。一群人在卧虎沟里晕头转向的,还是看着许哲的衣裳才辨别的方向,总算是摸爬滚打的出来了。
看着人都没事,许哲心里的弦总算松了下来。看着一群人抹脸的抹脸,脱衣服的脱衣服,便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得动静这么大?”
说到这个,老潘也有些不好意思,和王金对望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说到:“这个。。。”
“大家不是在雍州受了鸟气么,就想着发泄一下,刚好工期都是一起赶的,时间上也来得及,干脆就决定大家一起炸道,弄出些响声来,也让那鸟太守看看咱们的厉害。”
这群邕城泗水的土着,从小到大,向来只有自己占便宜,何曾吃过什么大亏。即便之前自家崽子偷着做水匪的事情,天大的要掉脑袋的事情啊,最终也被许哲抹了下去,也没怎么伤筋动骨的。
这次雍州太守的一纸禁令,差点没让掘河引流之事泡了汤,大家心里都有气。这雍州太守又不是本地人,这么一招出来直接就把两县的乡民给赶到一起去了。大家就想着反正也要炸道,干脆约好了一起炸,也是示威的意思。
“那也不对啊,怎么动静这么大,我在路上都感到大地在动,还以为又地动了呢?”许哲踹踹脚底的黑泥,原本硬僵僵的徒弟在炸药的威胁下,早已变得松软。余波都已经这样,可以想象炸药中央的状况是怎样了。
“这可不是我的事情。”老潘赶紧摇头:“我就是和老王想着一起炸,可没想炸成这样。难道是我们炸药放多了?”说着就看向放炸药的。
人群中一个许哲眼熟的男人赶紧还嘴:“你才放多了呢。老子在石头山干了十几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这家伙又抠门,这次就给这么点炸药,老子是省了又省才放的炸药,只会少不会多。”
“那就是刘二的炸药问题了。”老潘说到:“论理炸药的数量也不会多,毕竟这次他就给了我们一点点。”说到这个老潘就是一阵晦气:“好家伙,不就是断了他的一条路子么,也已经给了补偿了,这一来一回的也算是了结了吧。还这么斤斤计较,背后使阴招,简直和他那个祖宗一个样子。”
说罢又吐了口水:“还死抠。枉费大人给了他那么大的回报,刘二这家伙居然只给了我们买的量,一点都没有多,连用来包炸药的纸都只多了半张,还是写满字的废纸,连拿回家练习都不行。”
自从家里大孙子开始习字,老潘就开始非常注意搜集手边的纸张来。就连买烧饼,黄纸包的和大树叶子包的也会成为他选择的重要评判标准。这次刘二送过来的炸药,除了直接包着炸药的黄油纸,居然只多了半张不用的废纸,而且上面还是写满字无法继续使用的,怎么不叫老潘生气。
不过许哲听着却有些不对,以他和刘二的接触看来,刘二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技术宅,满脑子都是炸药,炸药,炸药。说他使这些阴招,许哲还真不相信。听到老潘的抱怨,许哲眼神一亮:“半张纸,什么纸,给我看看?”
老潘一怔:“估摸着是包装的时候夹带进去的吧,上面乱七八糟的写了不少东西。。。”越讲着,声音越低,向来也发现不对劲了。
“刘二的那半张纸呢,拿来拿来。。。”
“哦哦。。。”
几经辗转,上面黑乎乎印满了脏东西的纸张才到了许哲手里。因为被大家当做废纸扔来扔去,所以纸上的大半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许哲根据剩余的字迹加上自己的猜测,才勉强肯定这应该是刘二给自己的一封信。只是估摸着应该是顺手拿了包炸药的黄纸写的。
信上的大致意思是让许哲不要担心自己,在送出炸药的那一刻,自己一家应该就已经举家搬迁了。想来刘二也知道得罪了雍州太守,做为外来户的自己在雍州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干脆断臂求生,反正自己有手艺,哪里都有饭吃。
许哲给予自己的自己已经收到,包括筛选提纯的工序都已经看过,验证下来效果真的很好。后面就是一堆的验证试验结果,大量的专业名词许哲看的有些懵圈,干脆跳过这段继续往下看。
然后就是刘二最后的赠言,给许哲的这批炸药都是自己按照配方提纯过的,按照刘二的预计,威力至少翻番。因此数量虽说没有增加,里面的实货却是绝对不少的。也希望许哲可以把用量记下来,等到自己定居下来再过来问问用量,方便以后自己的改良。
看到这里许哲简直哭笑不得,翻来覆去的吧信件看了几遍,再看看焉头搭耳的老潘一行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91章()
许哲猜的没错,赵太守本来在自己新纳的第六房小妾内,字才写了一半,就听见远远的一声大响,带着一条高高升起的灰褐色尘烟,在太守府北边响起。
赵太守手一抖,好好的一张白染金边宣纸宣告报废。不过现在的他明显已经无法注意这点,只是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不能怪他,任谁任上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地动,忙活了大半年好容易有个休息,现在又来这么一声巨响,心里都得咯噔一下。
想到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让吏部相信地动事发突然,自己已经尽力救灾,些许损失不足为虑。若是再来这么一下,估计即便自己再怎么说,这年终考评也无济于事了。说不得连着自己的太守之位都要摇摇欲坠。想到这里,赵太守脸色又是惨白了几分。
当即撂了笔,冲着外面就大喊:“辩机,辩机何在?”
一旁的第六房小妾看着赵太守想要离开的架势,不禁着急起来。自己可是使了一个月的月例,才贿赂了赵太守身边的小厮,引得赵太守到自己这里来。怎么才来没多久连着羞羞的事情都没做就走了呀,这让后院那些女人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当即娇步前移,拿着赵太守写废的那张宣纸:“老爷,字还没学完呢”
赵太守一挥胳膊,把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甩开:“怎么教都不会,学什么学。果然烂泥扶不上墙,驴木脑袋怎么教都没用。”生生把一件的妙事给喷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等跌倒在地上的女人反应,等不及的赵太守直接冲向了门外,对着外面守门的小厮就是一巴掌:“让你去找人你还待着这里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
白挨了一巴掌的小厮也是浑身的委屈,自己好好守着门,思量着晚上买两个白面包子去给小翠,说不得还能拉个小手,就听着赵太守在女人房里喊男人的名字。自己还在想着怎么回事呢,这赵太守出来就是一巴掌。
当下也不敢吭声,只能跪下来带着哭腔不停的喊道:“老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赵太守快被这个愚蠢的东西给气死了,又狠狠踢了一脚:“闭嘴,前面带路。”
小厮哭声顿时消失,忙不迭的站起来就向前面跑去。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谄笑着回来,弯着腰不停的点头:“老爷走这边,老爷请。”
赵太守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迈着八字步向前走去,似乎想到什么,步子却是越来越快,最终要小厮小跑着才能跟上。至于跌在地上悲戚的哭着的女人,谁又有那个闲心去管。
等到赵太守紧赶慢赶的到了书房,赵主簿早已坐在里面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了。看着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赵主簿,赵太守胸中涌起一股郁气: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不慌不忙,成竹在胸的。
平日里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出口就是结果,最终章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太守自己是主簿,简直不知所谓。想到日常杂事还要靠着他打理,赵太守只能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郁气,暗地里却是盘算着写封家书,最好换了个听话的过来才好。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不起身相迎,换来饭碗可能不保的结局,赵主簿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赵太守,压下嘴角的轻视,慢条斯理的解释:“我已经让赵十二去打听了,这次动静虽然大,但是冷眼看着,却不像是之前地动的模样。”
虽然声音很响,带起的烟雾灰尘很多,但是看着远处呈长条形状上升的烟雾,完全不似之前地动的不停歇振动感和大面积灰尘上升。赵主簿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猜到的结局太过打脸,实在无法现在说出来,只能先派人去打探,稍后再做其他。
瞧瞧,瞧瞧,自己人还没到,他倒是借着自己的名头安排下去了,如何又把自己放在眼里。有道是疑邻盗斧,一旦对着一个人看不顺眼,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会成为罪恶的缘由。想到赵主簿不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假借自己的名义发号施令,赵太守心中郁气更甚,更加坚固了之前的念头。
心里有了气,嘴上自然不会说的太好听:“那就麻烦我们的赵主簿多多留心了,可别像之前一样,跑的像个狗似的最后却捞不着好。”这是说之前自己忙前忙后,最终吏部也不过给个良下的评价之事了。
赵主簿对着赵太守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早就有了免疫力,因此也不在意,只是好奇的问到:“吏部考评已经开始了吗?”做为京城权贵赵家的嫡系子孙,自然有关系在吏部考评公布之前得到自己的结果。
“嗯。”说到这个,赵太守就是一肚子窝火:“这地动也不是我弄得,怎么就赖到我头上了。自从这地动结束后,我是奔前跑后,一天没的歇过,自己的关系都不知道搭上了多少,好歹护了治下乡民的活路。怎么到了吏部那些官老爷嘴里,就变成了个治下不善了。”
想到自己以后的政绩中,突兀的多了一个治下不善,导致地动的考评,赵太守就是一肚子不爽。他自认自己该做的都做的,就连赈灾粮也只是按着‘行情’做了‘减免’,完全没有像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官员一样吃相难看。
后面因为邕城,泗水两地乡民的央求,还又撒了些许出去。加上前面为了赈灾粮及时到位给的好处,这一次地动,前前后后的自己愣是没捞着什么好处,算是顶顶的青天了。这下面的泥腿子不识好歹也就算了,怎么上面的官老爷也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呢。
想到这里,赵太守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完全没有想到,他按着‘行情’减免的赈灾粮,也许就是一户乡民活命的本钱。
赵主簿的关心点却不在这里:“史大人不是和我们赵家关系莫逆么,怎么你该做的都做了,还落得如此下场呢?”自古世家豪门,婚姻嫁娶关系复杂,这吏部尚书史静安虽说不姓赵,也是京城一书香门第出身。七拐八拐的,和赵家还是带着亲。
自从他当上这吏部尚书,赵家就一直和他保持良好的往来。逢年过节礼尚往来从未失过礼节。这史大人也是个灵巧的,每年的考评不拘其他人,赵太守这赵家嫡系向来是照应的好好的,从未出过差错。
“说是内阁之事未定,那群泥腿子就像是发了狂,逮谁咬谁。之前夏尚书因为一点小错,被他们逮到辫子,差点没有全身而退。就是这样,这户部侍郎也换了人做,算是自断一臂。”夏尚书为京城豪门夏家当家家主,也是夏家在大明朝的最高发言人,代表整体夏家利益。
大明朝基础参照唐朝规制,在此基础上改革为一阁六部制度。一阁就是内阁,共设有3…6为阁老,统领所有奏章启事。六部为工部,刑部,兵部,礼部,户部,礼部。除了礼部尚书为名满天下的李泽源,其余五部尚书全部都是世家出身,可谓根正苗红。
“要不是三年前的‘柯正元’案,让我们灰头土脸,何至于他李泽源上位,哼。他倒是贪心,得了一个礼部尚书还不够,居然还敢肖想阁老之位。”想到这里,赵太守又是一阵愤恨。
原本按着规矩,一阁六部几个位置,向来由心学,兵家平分。刑,兵,工三部为兵家所有,吏,礼,户为心学所有,两方互不理睬,秋毫不犯。但是三年前正值政治交换之际,发生了让心学灰头土脸的‘柯正元’案,兵家趁机攻歼,想要一举拿下礼部尚书的位置。
也不想想一群大字都认不全的粗俗老爷们,居然会把目标瞄上了读书人心中的至高位置:礼部尚书。而且因为‘柯正元’案,心学上下灰头土脸,完全使不上劲。没奈何,只能拱了当时大学士李泽源上位,好歹也算是名满天下的读书人,虽说出身差些,但是勉强比之兵家那群粗人,算是一家吧。
没想到这李泽源却是的胃口吞天的心,才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站稳脚跟,居然就想着更进一步的内阁之位。想到那个祖上只是采桑汉的李泽源居然上了自己也很难肖想的阁老之位,赵太守就是一阵的不愿意。
“儒家想要让李泽源上位,他不是才坐稳礼部尚书么?”虽说三年前迫于压力心学拱了李泽源上去,但是心学,兵家占据大明最高阶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占了位置,想要稳定下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这李泽源也不是个省心的,一上任就上书增加科举考试名额,一来有想将官府不重要的文书都替换成真正的读书人,另一方面也鼓舞了天下读书人的气势,算是一件惠及天下的大事情,谁也不能,不敢反对。
又将科举中第后闲置不用的读书人利用起来,派往艰难困苦的地方。虽说世家出身的宁可继续等待机遇也不愿远去,但是对于贫寒学子而言却是一件真正的好事情。有官做,即便差一点,总比在京城候着强吧。
第9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