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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余卿也不知道自己对医学的造诣是哪里来的,只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知识而已,简余卿的族里就有许多医书,他这两年偶尔回族里的时候,也翻阅过一些,对这些很感兴趣。
其实一切究根结底来说,还是人类自身的问题,人的身体随着日积月累必须要排毒,所有就经常会有一些感冒啊类似的病出来,排排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小病有了才不会有大病产生。
而年轻大了的人,因为排毒系统不那么健全了,总是会出现很多的毛病,简余卿觉得自己还是亲眼去看一看比较好,之前没有好好的调理,这会干脆就帮老人家好好的调理下身子好了。
从迎客居出来之后,简余卿便回到了工部,他先是和胡静观一起铺了一下大致的地基,最终决定了大致的方案,比以往多加了一些布局,又多了些楼阁。
因为御花园有许多珍贵的草木,还有一些树木都是已经生长了百年无法撼动根基的,所以只能借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置。
本来一切都是计划的非常好,设计图送给小皇帝过目之后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就出在了,小皇帝总是会让小李子过来传唤,说是去商洽一下。
一次二次都还没有问题,商量的都是正事,但是现在的这个场景就有些微妙了,小李子这次只请了自己,简余卿跟着小李子去找小皇帝。
他去的时候,小皇帝还在上课,因为小皇帝年纪还小,所以还是需要上课的,他也是有伴读的,都是些朝堂大臣家的孩子,有些也是战功显赫的武官家的小公子。
简余卿去的时候,恰好太傅不在,这堂应该是自习课的模样,周围的小公子都围了上来讨好小皇帝,好不热闹。
简余卿注意到另一边,有一个小孩子,明明年龄也不大的模样,看着却非常的稳重,少年生的浓眉大眼,一股英武的正气隐约在眉眼间,他坐姿端正的看着书,一双小手却不像普通的小孩子家那般的白嫩,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简余卿注意到,他的手是有伤的。
应该是有常年习武的,不仅如此,男孩还非常的敏锐,简余卿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番,他警惕的目光便往了过来。
眼神中的清明之意令简余卿惊叹,这孩子,长大之后,了不得啊。
“那是谁?”简余卿低声问道。
“回大人,这是镇国府房将军的大公子房少锐。”小李子答道,他提起镇国府时语气里也带着郑重和尊重。
简余卿表示了解,镇国府世代出猛将,全部都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和顾家也世交,据说顾舒文的父亲和房将军乃是生死之交,这也是顾舒文对镇国府也礼让三分的缘故。
因为简余卿和小李子站的位置较为隐蔽,所以屋里的小孩们都没有察觉到,小皇帝打发了周围的人,眼睛骨碌碌的撇一旁的小男孩,奈何一旁的男孩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
简余卿觉得好笑,这,这一定是故意的,刚刚自己只是打量了下,就被警惕的望了,而小皇帝这样的盯着都没反应,一定是故意的无疑了。
小皇帝撇撇嘴,一双干净白嫩的小手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拽了拽房少锐的胳膊:“少锐,先前小李子和朕说,有领国纳贡了几匹汗血宝马,朕给养在牧场了。”
房少锐侧过脸来,面无表情:“恭喜皇上得宝马。”
小皇帝笑了下,有点腼腆:“朕听闻少锐的武功甚好,少锐喜欢马吗?朕可以赏给少锐一匹。”
你看,刚刚他们都说朕的马好,可是朕都没有给他们,只能你哦。
无功不受禄,房少锐合上书:“多谢皇上美意,臣心领了,不敢夺陛下所好。”
小皇帝:qaq
怎奈顾舒文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门,他继续道:“简大人刚刚说什么?”
这次带着点威胁性,要是常人见到摄政王这副模样,怕是吓得跪倒在地,怎奈简余卿不是常人,虽然他也跪倒在地了,不说说的是另一番话:“下官是来谢罪的,请摄政王责罚。”
顾舒文见他跪在地上,不知为何,就是心气不太顺,碍眼的很,不过他倒是沉的住气,坐在桌边,屈尊降贵的自己动手倒了被茶水,明明只是简单的清茶,在那双白玉般的手映衬之下,在顾舒文的贵气与从容之下,就显得像是在品茗茶一般。
“哦?简大人不妨说来听听。”顾舒文便是这样,当他真的想伪装起来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猜透他的心思。
简余卿深呼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勤文殿的设计图纸,被下官一时不察,弄坏了,求大人赎罪。”
“可是胡静观所绘制的设计图?”顾舒文沉吟片刻,竟是记起了户部的这名官员名字。
“正是。”简余卿肯定道,却是莫名居觉得,为何感觉顾舒文在讲胡大人的名字时,有点凉意?
“我顾舒文行事,简大人若是不清楚,不妨出去打听打听。”顾舒文慢条斯理道,只是话里话外都让听的人紧张的不行。
“下官,非常清楚。”简余卿来的时候为何在马车里面腿抖得跟筛子一样,这跟他一个时辰之前恶补了顾舒文的事迹有着不可分的关系。
以前成亲的时候吧,顾舒文还不是摄政王,只是个亲王而已,虽然是亲王就已经算他高攀了,不过那个时候的顾舒文还是很收敛的,舞文弄墨,闲来无事还会陪自己养狗养猫,虽然脾气依旧有点坏,但还是优点居多的。
可是现在的顾舒文,简余卿心尖颤,想起了胡大人给自己恶补的事迹。
某年某月,某官员打碎了摄政王喜爱的茶杯,不出几日便被判贪污之罪打入刑部,不日斩首。
某年某月,某富商冲撞了摄政王的座驾,不出几日便被冠上了欺凌良家女子的罪,打入大牢,不日斩首。
某年某月,某官二代伤了摄政王爱犬的腿,第二日便被发现那官二代在青楼摔断了两条腿,甚至第三条腿从此也不能人道了。
虽然这条不是斩首了,但是听起来很是生不如死了,所以听完之后,再亲耳听见顾舒文问出这句话,简余卿头点的飞快:“下官有罪,还请摄政王再宽限两日,定然将设计图奉上。”
“胡静观是主设计,出了这等事,怎是简大人前来认罪,又是何罪之有?”顾舒文抬起头,看着简余卿对自己的恐惧又闪躲,直觉得心中更是不悦。
“回禀摄政王,此事和胡大人并无干系,都是臣定要保管图纸的,千错万错的都是臣的错。”简余卿不想拖人下水,如果他自己在劫难逃,也是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第66章 傻人有傻福()
此为防盗章;本文首发网,作者脆枣;码字不易;求支持。小皇帝坐在书房里面抄书;太傅站在他的身旁正沏茶,小皇帝歪着头;忽然放下笔:“小李子!”
周围没有人回应;倒是另一名小太监进来了;他不卑不亢道:“皇上有何吩咐?”
小皇帝的脸瞬间塌了下去,他道:“你下去。”
小太监应了,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门一关上;小皇帝便扔了笔摔在桌子上:“皇叔到底把小李子弄到哪里去了。”
太傅抬眸,太傅今天三十而立,此刻他看了眼气愤的小皇帝,递了杯茶给他:“陛下喜怒,王爷说了,只是让小李子去其他地方当差几天。”
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蠢的,他将茶杯摔了出去,精致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你们都当朕是傻子吗!”
太傅跪了下来;他的面貌平静:“陛下息怒;臣不敢。”
小皇帝气的心肝颤;却见一直陪伴自己的太傅跪在下面;知道自己是牵怒了,他软了下来,半响才委屈道:“太傅说,小李子是不是回不来了?”
大殿之内有一刻的寂静,静的连一根针落下都听得清。
“罢了,太傅快请起。”小皇帝摆摆手
有顾舒文在的一天,他身边人的生死,从来都掌控不得,到底也是自己任性非常出宫害了小李子。
小皇帝红了眼眶,小李子打小就跟着他,以前他是个皇子的时候不受宠,别人欺负他,都是小李子护着他的。
小李子的腿有些坡,也是因为当年三皇子打他,小李子冲上来为自己挡住的。
有一滴眼泪落在宣纸上,太傅无声的退了出去,小皇帝捂住脸,无声的哭嚎,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不听皇叔的话的,都是他的错。
“陛下,摄政王求见。”有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见。”小皇帝喊道
外面一片寂静,小皇帝又怂了:“还是见吧”
话音落,殿门被推开,刺眼的光都外射进来,小皇帝揉揉眼,却见那人逆着光走来,他穿着一身紫色的官袍,步伐稳健,气势强盛,质地良好的官靴子踩在大殿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声响,有风从外吹进来,大殿梁柱旁的轻纱微微扬起。
“微臣参见陛下。”顾舒文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的随意,他站在那里,仿佛没看见地上碎了的瓷片和四溅的茶水。
“皇叔免礼。”小皇帝道,他的拳头握起,似乎是踌躇了片刻,犹豫不决,却还是问道:“皇叔小李子”
“小李子前几日被借到其他宫去了,这会儿已经回来了。”顾舒文不急不缓的道
“此话当真?”小皇帝眼前一亮,忽然兴奋
顾舒文没答话,只是望了小皇帝一眼,却让小皇帝无端地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小皇帝道:“如此便好。”
小皇帝心情一好说话也雀跃起来:“朕刚刚去逛了御花园。”
顾舒文问道:“陛下的书抄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皇帝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掩盖心里的尴尬,他道:“朕抄的累了,想出去逛逛。”
顾舒文不置可否,他在等小皇帝的下文,果不其然,小皇帝道:“朕觉得这御花园这么久了,是时候改修缮一番了。”
顾舒文抬眸,他看向小皇帝,仿佛将他看透:“所以陛下是打算?”
小皇帝道:“让工部来重新设计下园子罢。”
顾舒文思考了半响,他道:“陛下说的极是,御花园自先帝在时便没有再修缮过,陛下若是想要修缮一番倒也是可以的。”
只要什么事情顾舒文点头答应了,那么保准就是事半功倍了,小皇帝非常开心,他觉得已经至少成功了一半。
那么接下来,就是亮出自己的底牌了,小皇帝道:“朕稍后会宣工部尚书余柯瑾见。”
顾舒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切陛下安排。”
只要小皇帝不搞事情,御花园而已,随便他怎么折腾,顾舒文对这些小事是根本不在意的。
小皇帝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气,他道:“朕上次觉得,简卿就非常好,这次御花园就交给简卿来设计了。”
顾舒文闻言难得的正眼看了小皇帝,半响,他道:“可是工部的简余卿?”
小皇帝点点头:“正是。”
他的算盘打得可好了,简卿能够陪他玩,而且上次简卿还帮助自己求情
了,再加上似乎简卿不是皇叔一伙的,太傅说了,他也是可以发展自己的心腹的,不如趁现在培养好了。
顾舒文却是道:“简大人刚刚上任,恐难当此重任。”
小皇帝眼前一亮,太傅还说有可能简大人就是顾舒文一伙的,但是现在看来,皇叔根本就不推崇简卿嘛,那估计就不是一伙的了。
这样更好,更方便他和简卿发展一下感情了。
小皇帝道:“皇叔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况且皇叔刚刚也说了,一切都听朕的安排。”
顾舒文看着小皇帝得意洋洋的模样,垂下眼帘来,他道:“臣只是奉劝皇上,不敢干涉皇上的决定。”
有的时候,把人逼急了也不好,顾舒文深谙此理。
小皇帝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但是只要结果他满意就好了,他觉得之前对皇叔的不满也可以搁置一下了,虽然皇叔平时讨厌了一些,但是总的来说对他还是不错的。
所以当下午余珂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小皇帝的一道圣旨,大体的意思便是希望尚书大人可以尽快安排人手来修缮御花园一事。
在字里行间,小皇帝隐晦的提起了比较欣赏简余卿的事情,机智的尚书大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啧,自己的下属得了皇帝的宠,只要好好扶持的话,并且把他为己用的话,以后也是得力的助手啊。
所以尚书大人回去之后就立刻把简余卿召唤了过来,彼时简余卿刚从勤文园的实地勘测回来,就接到了尚书大人的传唤。
怎么着,难不成是他和胡大人把顾舒文的图纸弄坏了这事情瞒不住了?
简余卿:
不会吧,这么惨的吗,一个个都是这个反应,搞得他自己都觉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把图纸拿好,苦着一张脸,思考着人生,却听见胡静观道:“你也得记住我才行。”
简余卿不明白其意,好奇的看向他。
却只听胡静观轻描淡写道:“因为如果你负荆请罪不成功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那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样,如果不是他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的话。
简余卿实在有些看不下,他的良心痛了一下:“胡大人,是我连累了你。”
“啪嗒。”墨水滴在纸上,胡静观淡定自若的放下笔,继而转过身来,他年轻的面孔上,是一双明亮的双眸,他深呼了一口气,猛地喊道:“有什么用!这会儿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两个都活不了!”
简余卿不由的垂下头,原来这才是这人的真实一面,他道:“胡大人,我会去负荆请罪的,不但是要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如若摄政王真的不愿意原谅我的过失,我会拼命的保全你,他日若是问起来,你只需全部推在我身上即可。”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四周,小声道:“所以,这图纸并不是您给我的,而是我自己抢着要送的。”
简余卿的想法非常的简单,既然事情已经犯下了,就要想办法弥补,他会尽力而为,但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他也不能连累他人一起去死。
胡静观甩一甩袖子,冷声道:“你想的倒美。”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简余卿:“你以为这么说就没事了吗,你真当王爷是个好对付的!如果我这般推卸责任,来日怕是会死的更惨!”
简余卿现在脑子转过弯来,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他沉默了半响,却只听见胡静观道:“我去一趟户部,就说这画稿还没有画好,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儿了。”
“不是让我去负荆请罪吗?”简余卿问道
胡静观白他一眼:“你当你是摄政王的谁!你要是请罪有用的话,太阳就从东边出来了!”
这唾沫横星的咆哮震的简余卿倒抽一口气,他失笑道:“胡大人说的极是。”
简余卿人生的白净,却并不会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他的发被银冠束好,明明是普通的蓝色七品官袍穿在他的身上却偏偏有一种贵气之感,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眸,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的弯起,明明不是多么艳丽的容貌,却总能给人一种舒畅之感。
此刻人正满脸挂着笑意,小心的站在胡静观的旁边,还不失时机的递上一杯茶给他润润喉,胡静观大热天的火冒三丈,却也是被慢慢的顺了毛。
此刻他注意到了简余卿湿哒哒的衣服,他道:“去换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