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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西闲温声道:“我都明白,也从不曾怪过你,倘若你是那种宁肯抛家舍业不顾亲人性命的,你就不是三哥哥了,我也不会”
她终于又肯叫他“三哥哥”了。苏霁卿回头,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听西闲欲言又止,便问道:“不会怎么样?”
西闲道:“我只是想说,若三哥哥是那种凉薄之人,我也不会敬爱你如同兄长一般了。”
苏霁卿眼中才闪出的光芒迅速地暗淡下去:“舍弃了跟妹妹的姻缘,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必然是我平生之恨。”
西闲微笑道:“天下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女子何其之多,三哥哥千万要放宽胸怀。”
苏霁卿皱眉道:“你当我是镇北王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吗?”
西闲微震,蹙眉不语。
苏霁卿也自知失言,但既然说出口了,却也并不后悔,因说道:“王爷位高权重,这种话我自然不该说,但比如昨晚上的事,你也该都听见了,连青楼女子都来者不拒,这样的人如何能是良配。”
这件事也是西闲心头的刺,然而镇北王风流声名在外,他又是那样的身份,做这些事不过是平常,也没有人能管束得了他,也无人去管。
西闲心里微乱:“别说了。”
苏霁卿正心情激愤,禁不住继续说道:“他明明将迎娶你,却仍是大张旗鼓的做那些事,何曾把你放在眼里心里了。”
“三爷!”话音未落,西闲提高声音。
苏霁卿戛然而止,西闲红着眼圈儿,却笑笑:“大好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了。”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苏霁卿看着她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眼中复又涌起薄薄地泪光:“我、我只是替你觉着不值。”
这样好的女子,他一心一意想娶为妻子,只要有了她,必当一生一世以性命维护,敬之爱之,重若珍宝。
但是那个人他蛮不讲理地夺了去,却偏偏又并无丝毫爱惜。
西闲道:“我知道。”她不再看苏霁卿,也不再说别的,低头往外走去。
苏霁卿道:“妹妹!”虽然心中如火,却终究不敢再伸手冒犯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不料就在西闲要出屋门的时候,只听得帘子外有人轻轻地咳嗽了声。
西闲听了这一声,却陡然色变,双脚竟定在了原地。
苏霁卿还未反应过来,只依稀听好似是个男子的声音,心里还以为是自己的兄长或者来寻人的小厮之类。
苏霁卿正要收拾心绪,出去查看究竟,却见帘子被一支手轻轻撩开。
有一个本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从外间现身,他一手负在身后,一边撩开帘子,抬眼在苏霁卿的面上扫过,后又看向西闲。
镇北王赵宗冕笑道:“哟,我来的真不巧。”
苏霁卿震惊之极,镇北王此刻本该在东宫观礼加吃喜酒,怎么突然钻到这里来?
而在最初的惊异之后,西闲后退一步屈膝行礼:“参见王爷。”
镇北王哼哼地笑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迈步走了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叙旧了?不要紧,你们继续。”
他走到桌子边上,双手一抖袍摆,泰然自若地落座,斜睨了苏霁卿一眼。
苏霁卿才回过神来,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又听镇北王似乎话里有话,只好硬着头皮拱手行礼:“参见王爷。”
赵宗冕瞥一眼西闲,又看向苏霁卿,笑吟吟地问道:“苏三公子,跟本王的美人儿在说什么呢?”
苏霁卿无法回答。
这位王爷人如其名,天生自带一种能把人震慑住的气势,且方才苏霁卿所说的确有些不敬,哪里能透露半分。
忽听西闲轻声道:“王爷若是来吃喜酒的,还是去前厅吧。”
“喜酒?”赵宗冕笑道,“我来这儿吃什么喜酒。对了美人儿,你怎么不在前面跟人吃酒,跑到这里干什么?”
西闲道:“正要回去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赵宗冕轻描淡写的,“千万别叫人等急了。”
西闲原本的确是要回去,但是如今这魔王突然驾到,怎能放心留他跟苏霁卿在一起何况还不知道他是几时来的,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他都听了多少,只希望他并没有听见,如果听见了,那可真是凶多吉少。
西闲揪着心,面上却还不动声色:“三爷也该回去了,不如请三爷陪着王爷出去吃喜酒。”
毕竟在外头人多,镇北王至少该有些顾忌。
赵宗冕笑道:“怎么着,难道这苏府里还有强盗,会把本王劫财劫色不成,我还得找个贴身侍卫啊,你要走只管走,我跟三公子也好好地叙叙旧。”
两人说话这会儿,苏霁卿已经听出味儿来,他知道西闲在担心自己,正是因为这份感知,突然让他有了直面镇北王的勇气。
苏霁卿转头看向西闲,温声道:“妹妹且去吧。”眼神中带着安抚之意,自然是想让西闲放心。
西闲哪里能放心,赵宗冕表现的越若无其事,她的心跳的就越快,眼中的忧虑再也掩饰不住。
两人目光相对只是瞬间,谁知赵宗冕在旁看的清楚,只听他笑了笑:“真是感人至深,当着本王的面儿,你们这是在眉目传情啊。”
话音刚落,手在桌上轻轻一拍,刹那间,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苏霁卿只觉着眼前一黑,额头剧痛,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往后跌了出去。
西闲侧身而立,似颦似笑,娉婷而立的姿态犹如一支袅娜的花枝,临风临水,风流妩媚。
苏霁卿突然有些无法做声,他不得不转开头去,半晌才说道:“并不是。”他也只不过是跟西闲差不多的心意,都想过来瞧瞧罢了,谁知心有灵犀的,竟果然在这里跟西闲遇上。
西闲点点头道:“我是偷从席上跑出来的,这会儿也该回去了。三哥哥多留一会儿。”
屈膝行了礼,西闲垂首往门口走去,眼见要绕过桌子走到门边,苏霁卿终于脱口叫道:“西闲!”
西闲止步,微微迟疑之下,才抬眸看向苏霁卿。
长袖底下的手掌暗中握紧几分,苏霁卿道:“我听舒燕说,以后妹妹会跟着王爷一块儿回雁北去,可是真的?”
西闲虽觉着他突然说起这个来有些冒昧,但苏霁卿毕竟不是别人,于是点了点头:“若无意外是会这样的。”
苏霁卿道:“若真的去了,再相见就不知何时了。”
西闲只当没听出他话中的惆怅之意,微笑道:“这话舒燕也跟我说过,我还笑她孩子气,三哥哥怎么也跟她一样了?”
苏霁卿对上她的双眼:“你知道我跟舒燕不一样。”
西闲哑然。
深深呼吸,苏霁卿道:“妹妹心里也是不愿意去雁北的,是不是?”
西闲勉强一笑:“三哥哥,我该回去了”
西闲听话锋不对,本是想阻止苏霁卿的,苏霁卿却道:“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见着妹妹,就容我把这些话都说了吧。”
西闲心中略觉不安,忍不住提醒:“三哥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后一点头,加快步子。
苏霁卿见她将走出去,鬼使神差地抬头握住西闲的手腕。
西闲受惊,猛然后退,苏霁卿才忙松开手。
苏霁卿虽然缩手,心里的堤防却仿佛因为这个动作而彻底崩塌,他把心一横,说道:“我知道你向来聪慧通透,上次退婚的事,换了别的什么人,早跟苏家断绝关系了,妹妹却云淡风清,我知道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心里早知道了我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
遽然听了这些,西闲微怔之下,垂眸道:“三爷,既然明白我是知道的,又何必再说别的。”
她突然改了称呼,可见是方才冒犯到了她,苏霁卿如何听不出来。
第164章 0812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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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偏偏目睹嘉昌大展雌威的场景,此事显然已经泡汤了,太子殿下心中暗骂嘉昌愚蠢;只是不便发作。
幸而赵宗冕虽暗藏嘲讽之意,话却说的冠冕堂皇,非但半个骂人的字儿都没有;不知情的听来反而像是赞美。
至于西闲听出的;当然就是“士可杀不可辱”那句了。
但他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言行,却让西闲心中惊悸难当;在最初的懵然之后,西闲忙挣脱赵宗冕的手臂,退后一步低头行礼:“参见太子殿下,王爷。”
此时此刻,众女发鬓散乱;衣衫不整;均都十分狼狈。
嘉昌县主也是气喘吁吁;因先前给苏舒燕打了一巴掌;脸上微微肿起,又不知太子跟镇北王看了多少;也不便就恶人先告状,因此心头忐忑;不知福祸。
见西闲见礼;太子赵启才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笑道:“不必多礼。你”
他略略沉吟,微笑:“方才是怎么了?”
嘉昌县主脸色更是难堪,做贼心虚地瞟向向西闲。
西闲平静地回答道:“回殿下,是臣女不慎冒犯了县主,引出了一点误会。是臣女之错,请殿下宽恕。”
嘉昌大为意外,无法置信。
不仅是她,连苏舒燕都吃惊不小,忙叫:“小贤!”
只有镇北王一点儿惊讶之色都没有,仍是笑吟吟地看着西闲。
“好好好,”太子一怔之下,点头笑道:“可你虽然这样说,我却如何不知道,县主是个爱闹的性子,平日里也是太子妃多纵了她,才让她这样无法无天,不知规矩。”
说到最后八个字,眼神微冷地瞥了嘉昌一眼。
嘉昌原本还有侥幸之心,听了这一句,才战战兢兢求饶道:“殿下恕罪!”
赵启冷哼了声:“今日是太子妃的好日子,你却如此不知进退,领着众人胡闹,这岂是一个县主能做出来的?就算太子妃知道了也饶不了你,只是我不想在好日子里惹她不快,即日起你就悄悄地离开皇都!若无召唤,不许回来。”说完吩咐左右,“带她离开!”
嘉昌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任由内侍扶着去了,太子又屏退了众人,现场只留下了西闲跟苏舒燕。
苏舒燕原本还有些不忿之色,听太子这样说,脸色才缓和下来,不禁抬眸看向赵启。
赵启对上她乌溜溜的双眼:“你就是苏家的舒燕姑娘?”
苏舒燕道:“回殿下,正是臣女。”
赵启笑道:“今日让你跟林姑娘受委屈了,如今我已经处罚了嘉昌县主,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苏舒燕听他言语温和,处事公正毫不徇私,自然而然心生敬佩。忙回答:“太子殿下英明,我们是极心服的!”
赵启哈哈笑笑,目光在西闲面上掠过,看向镇北王赵宗冕:“王叔觉着我如此处置如何?”
赵宗冕拱手:“臣同样也是心服口服。”
风波平定。赵启叫人带了苏舒燕跟西闲回去王妃处,他同镇北王却往凉亭方向而去。
赵宗冕走了数步,不禁回头,却见那道窈窕的身影正消失在一簇花枝之后,突然有一种想要追过去的冲动。
只听赵启道:“王叔是在看谁?”
赵宗冕回头:“殿下怎么明知故问。”
赵启一笑,语气略带试探:“王叔难道真的非这林家的女孩子不可?”
镇北王道:“若殿下觉着为难,我自己解决就是。”
“王叔将如何解决?”
镇北王并没直接回答,只是干净利落地举手,把挡在跟前的一簇花折了下来,掌心中轻轻一揉。
太子殿下眼前,那鲜嫩盛放的花朵顿时化作一抹娇艳泥红。
这就是他的回答。
且说苏舒燕陪着西闲往回,路上道:“方才太子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赶紧告那个县主一状,把她种种恶行说个明白,反而说是自己的过错呢?万一太子信了,岂不糟糕?”
西闲道:“太子那样贤明,孰是孰非,心中早已明镜一般。且嘉昌县主是太子的亲戚,若只管说她的恶行,太子面上如何过的去?”
苏舒燕眨眨眼:“但、但太子好像不在意,毕竟他自己罚了嘉昌县主了呀。”
西闲笑道:“若是别人当面揭发,是逼太子处置,又哪里比得上太子自己‘大义灭亲’?这之间怎会一样呢。”
苏舒燕哀叹:“听你说这些,怎么我的头就疼起来。总是不明白!”
西闲道:“不必多想这个了。方才那些人有没有伤着你?”
苏舒燕伸出胳膊:“就是这里扭了一下,没怎么伤到。对了,你的脸”
西闲抚了抚脸颊:“不碍事。”
苏舒燕细看半晌,见印痕隐约仍可见,不由恨道:“活该她给赶出京城去,哼,早走早好,还便宜她了呢,做县主做到这个份上,只会连累太子也跟着她丢人!”
苏舒燕感慨了两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看一眼西闲,才慢吞吞地说道:“姐姐,刚才刚才”
“怎么了?”西闲见她突然吞吞吐吐,不禁疑惑。
苏舒燕终于说道:“刚才镇北王爷似乎,似乎很护着姐姐。”
西闲的心一紧:“兴许是见闹得不像话,所以才及时出手制止罢了。”
苏舒燕瞅了她半晌:“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西闲笑道:“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两个人你瞧着我,我看着你,又过了一会儿,苏舒燕才笑道:“我也不知我在说什么了,罢了,咱们还是回去看戏吧,闹了这一场,我都有些乏了,不过幸好没有白闹,结果还是好的,终于让好人扬眉吐气了一回。”
苏舒燕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又挽住西闲的手臂:“安心回去看戏啦。”
太子妃的生日过后,东宫派人往林府走了一趟,赐了好些东西。
内侍说道:“娘娘说,林姑娘兰心蕙质,很合娘娘的心意,这两样是赐给林姑娘的物件儿,林姑娘得闲,也多往东宫走动,陪娘娘说话才好。”
原来太子妃赐了金花两朵,海珠一串给西闲,另还有宝瓶一对,锦缎两匹,分别是给杨夫人跟于青青的。
林家向来极少受这种荣恩,晚上林御史回来得知,深觉惶恐,便吩咐下去,让西闲次日到东宫谢恩。
西闲自觉无缘无故得了这些赏赐,令人不安,可转念一想,许是因为嘉昌县主一事的缘故,太子看着是个聪明之君,必然也明白当时西闲的用意,又因为嘉昌是太子妃的堂妹关系,所以特意赐这些东西安抚人心。
于青青得了两匹锦缎,更是欣喜若狂,听说林御史让西闲去东宫谢恩,她便也想一块儿前去谢过太子妃,却给杨夫人拦住不许。
于青青有些不高兴:“娘娘一概都有赏赐,要谢恩自然是我们一块儿去的,不然多失礼。”
先前在东宫,于青青战战兢兢差点失礼,如今竟还不知进退,杨夫人便道:“娘娘若是想见你我,也不必让公公特意单夸西闲了。你以为若不是西闲,你我也能得这些东西?休要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
于青青给斥了这两句,才嘟囔着回房去了。
次日,西闲果然梳妆打扮,去东宫谢恩。谁知西闲前脚才走,半个时辰后,苏舒燕便来了。
苏舒燕听说西闲进东宫去了,又是惊讶又是失望,道:“突然去东宫干什么呢?”
杨夫人把昨儿太子妃赏赐一节说了,苏舒燕愕然道:“原来娘娘也赏东西给林姐姐了?我也得了呢!今儿来本正是想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