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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抬起头,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样专注,仿佛这个世界,只还剩下他一般。
烛光中,他能从她眼里看见自己,穿着一身洗袍,红的耀目。
站起身,他以自己挡了所有人视线,弯腰在小丫头额角亲了亲,便忙转身而去。
走时,一并将夫人太太们也都给卷走了,谁也不许留下来闹她。
当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李小还有点恍惚。
仿佛飘荡在水波上,仿佛泡在温水中,仿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懒在床上,仿佛在瓢泼大雨的下午于屋中安宁午睡
那种惬意的,微醺的感觉。
“夫人,先吃些粥和点心吧。”丫鬟凑到李小跟前,柔声道。
她便在丫鬟的侍候中吃了两个点心,一碗粥。
“夫人,奴婢服侍您沐浴。”丫鬟收好盘碗,回到她身边。
于是,李小便伸展手臂,在两个丫鬟的操控下,褪去洗袍和凤冠,由着她们挽着到了温水浴桶前,晕晕乎乎的给洗了个干干净净香喷喷。
再回到床边坐好时,她已换上了一身白色中衣中裤。
恍惚着抬起头,室内已无一人,只剩下了她自己。
靠在床头,李小视线在屋内梭巡,望着这一片红色。
红帐子,红蜡烛,红被褥
窗外的红灯笼映衬着红光,从窗外透进来,也是晕染着的红色,洒了卧房一地一屏风。
闭上眼,恍恍惚惚的全是今日的画面。
没有连贯的场景,仅有那拼凑起来的一幕幕。
镜中白嫩盛装的脸,哥哥的背,陈大人的手,自己的红袍子,陈大人含着笑意的眼,还有这喜庆又陌生的卧房
扭转头,是这一张又大又宽的床
第121章 【小剧场·番外 】()
夜晚;整个世界的油灯和烛光仿佛都歇了。
月色明朗,风轻天高。
陈府里树影绰绰;只有偶尔的猫叫和风吹大树沙沙的声音。
陈决和李小婚房所在的院子并不是很大;陈决并没有准备在陈府里长住;便只让母亲安排了个小院落。
卧房斜对着一面墙,坐在这面墙上;可以直接观望到下面的婚房窗口,甚至能听到里面的一些声音——陈府毕竟是老宅子;住着几代几家人,这院子便都很小。
张塘、王异和徐廷便坐在这面墙上;三个人都喝了酒;歪歪扭扭的坐在高处;若有人看到;必然觉得心惊肉跳。
好在他们虽然醉;却还勉强可以坐的稳。
“绝对超不过一百个数;就得歇了。”张塘信誓旦旦道。
“不可能!我觉得一刻钟吧,正常男人的水平。”徐廷虽然往日里话少;可一开口就很到点上。
“正常男人坚持不了半刻钟,从进入到结束;一般是半刻钟。”王异纠正道;他虽然看起来最老实,但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我敢打赌;陈大人是第一次。男人第一次;那都是快的很;几个数的工夫,也就投降了。”张塘撇着嘴,胸有成竹的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不可能!陈大人都二十五岁了!第一次?”徐廷面色潮红,显示着他也有些醉了。
“我也觉得陈大人该是童子身,我跟着他干了好多年了,没见他近过女色。”王异一边说着,一边傻笑。
“你听,没动静了。”张塘忍不住张嘴要笑。
徐廷忙捂住了张塘的嘴,怕他笑太大声,搞的陈府里的护卫都发现。
如果叫陈大人发现,那他们更要惨了。
推开徐廷的手,张塘虽然声音放小,且忍住了笑,但还是高兴道:“我赌赢了,一人十两银子,快点。”
说着,朝着徐廷和王异伸出手去。
他这样一伸手,单手支撑身体,坐在墙上不稳定,便摇晃了下。
他忙屏住呼吸,想着万一摔下去,还有金刚不坏之身,不会受伤。
好在坐在他身边的徐廷及时的扶了他一下,才让他避免从墙上掉下去。
“你听!又来了。”王异突然开口道,并朝着张塘和徐廷伸出一根手指,“嘘”
“”张塘,竖起耳朵。
“”徐廷,歪着头朝着陈决的新房方向凑了下头。
“”王异,皱着眉倾身专注去听。
果然,里面又传来了羞人的声音。
“嗯”
“啊”
“大人”
“叫夫君嗬”
“夫君嗯”
“”张塘,面色涨红。
“”徐廷,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王异,抿紧嘴唇,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只猫头鹰从一棵树上飞起,枭叫一声飞走。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难为情。
沉默许久后,婚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徐廷扭头看了眼张塘,又看了看另一侧身边的王异,低声道:“我赢了。”
“”张塘赌陈大人小半刻钟,几十个数就要歇菜。没想到陈大人来了不止一次
“”王异赌陈大人一刻钟时间,不算前i戏,比普通人普通时候要长一倍的时间,毕竟是新婚。结果没想到,陈大人又来了一次
“”徐廷抬起头,面上露出微笑来,他为人最厚道,结果赢了。
当然,这三个人里,大概也是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欢与人来往的徐廷,经验最少。
徐廷站起身,几个纵跳,便顺着几面墙,跳出了陈府。
王异紧随其后。
张塘坐在原处望了望两个身手矫捷的年轻人,突然反应过来,他虽然有异能,屏住呼吸就金刚不坏,不怕摔下高墙。
可是他不会武术,他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里,踩着墙逃出去啊?
“”张塘。
m的,那两个孩子怎么跑的那么快,也不说等等他,帮帮他
隔日,一大早,陈府下人发现张塘歪倒在外院儿花园的长椅上,蜷着身子,不甚安稳的睡的正香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属于大理寺人的案子还在继续着。
邪恶也许尚在,正义永不消亡。
他们将一直携手并进的辛苦当差,直到
直到,他们疲惫了,直到他们苍老吧。
第120章 娇妻满怀【终章 】()
李小扭头盯着床看了足有一刻钟,才红着脸收回视线。
每看一次这大床;她就会想起看到的陈大人的未来画面里;那个躺在床上的自己
那一片如云的乌发;和满脸的红晕
那未来画面里;他正看着她;专注的看着她。
而她羞的眼睛都睁不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如她所感受到的,热烫的。
从现在就开始发烫吗?
下床蹭到桌边,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她便忍不住站在桌边,捧着水杯想起心事来。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陈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什么时候写信回家让家人准备亲事的??
爹和哥哥早该知道了,偏还要神秘兮兮的说什么“明天再细说”,结果哪里有机会细聊;她大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被人架着胳膊穿喜袍;按在凳子上刮脸化妆。
然后就是浑浑噩噩的被人推过来拉过去;傻乎乎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再一回神,已经在这里了。
她就没有一个机会,跟任何一个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当然;除了早上时候;有一位亲切的女性长辈;拉着她的手;给她看奇怪的画册;都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羞羞的画册。
并用温柔的声音,与她讲解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她简直没办法听明白那到底是什么话,她只顾得上对着画册,惊的头晕眼花了。
陈大人是什么时候决定娶她的呢?
回想两个人相处的这近一年的时光,最初她只是跟在他身后,他指东她就跑东,他指西她就跑西。
然后慢慢的,他们开始越来越多一起处理案子,越来越多一起经历生死和各类大小事。
他脾气无常,她胆小怯懦。
可是,渐渐的,他会越来越少跟她发脾气,陈大人开始学会了不训斥她,而是用磨牙忍耐代替。
她也逐渐在他的保护下,慢慢恢复了勇气,开始抬起头来微笑,并与张大人、王大哥、徐大哥都相处的越来越好起来。
甚至,她成为他们的一员,在破案的工作中,发挥着那样大的作用。
收获了那么多的成就感,那么多的满足。
很多变化,发生在日常中,潜移默化。
当天翻地覆的时候,你甚至会忘记,它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它是如何发生的。
很多人关系变差,大概也是因为,细小的变化,常常让人忽略,而当你发现变化的时候,一切已经定型到无法再逆转或改变了。
李小盯着手里的杯子,心里突然觉得庆幸。
还好,她和陈大人之间的关系,是在逐步的变好中,而不是在变化。
不然,以她的小脑袋瓜,肯定没办法看的出,哪些行为预示着会变差,哪些行为预示着会变化。
她也不具备能力,去调控自己和别人的关系。
抿住唇,回想自己十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哪怕是被人关进笼子里
总算,感谢妈妈和哥哥培养了她乐观的个性,遭遇那么多事后,她仍保持着这样一颗心,没有变的绝望,变的阴暗。
李小正想着,突然腰间就多了一双手。
她整个人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水杯险些扔出去。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拿过水杯,放在桌上。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进来多久了,李小竟毫无所觉。
陈决用力抱了抱她,手握着她双手,低声道:“怎么在地上站着?站了多久了?手这样冷。”
李小耳朵热了热,脸侧都是他的味道,和轻微的酒气。
不待她回答,下一刻,陈大人微微弯腰,一臂在她腿窝处一横,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李小惊的忙抱住他脖子,抬起头便看到他微红俊朗的面容。
陈决也正低头望着她,她娇小可爱,又无敌漂亮的小娇妻。
是的,他的小娇妻。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他帮她将鞋子脱掉,隔着袜子都能感觉到小丫头的脚冰凉。
他低头盯着她的袜子望了望,便一把将两只袜子拽掉了。
李小忙缩脚想要躲起来,可一双小脚却已经被两只大手抓在了手心里。
热乎乎的手心里。
“你到底在地上站到了多久?也没有多穿一点。”他抬起头训斥了她一句,便坐在床沿上,用自己手心的热度,帮她的脚取暖。
好小的一双脚,大概只有他手那么长。
滑滑的,白白的,软软的,嫩嫩的。
捂着捂着,他便忍耐不住轻轻的摩挲起来。
李小被摸的发痒,便挣扎着想把脚从他手心里拽出来。
陈决用力跟她抵抗了下,抬头见小丫头撅着嘴巴,耸着眉看他。
他笑了笑,松开手后,用刚摸过她脚的大手,在她头顶拍了拍,“我去沐浴。”
说罢,便起身朝着另一边屏风后去了。
李小深吸一口气,她心里突然开始发慌。
她能听到屏风后的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那声音,大概代表着,温水被陈大人撩起来,冲洒在肩膀,会顺着他的胸膛再次流回浴桶中。
她刚在那浴桶中沐浴过,泡在温水中,也是同样的哗啦啦哗啦啦
再次回想未来画面里看到的一切,她抿住唇,转身便朝着屋子外间的小榻上跑了过去。
于是,当陈决从浴室里,穿着中衣中裤走出来的时候。
房间里空无一人。
“???”陈决皱起眉头,转头四望,空荡荡,仅剩红烛摇曳。
“小小?”他轻声开口询问,没有任何人回应。
新婚之夜,如果是在寻找新娘中度过,他可能会成为整个国家被嘲笑的对象吧。
站在桌边,他用力的闭了下眼睛,低声道:“你给我出来。”
她躲什么?又跑到哪里去了?
总不可能是小舅舅瞬移到他的新房,把她的新娘瞬移带走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闵兆是李小的亲舅舅,他也不会饶了他!!!
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陈决叹口气,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确定臭丫头没在床上。
他又弯腰往床底下看,确定小丫头没有躲在床底下吃灰。
转过身,望了望这新房,没多大的房间,她能藏到哪里去?
陈决气的浑身发凉,本来以为洗好澡后,就可以软玉温香在怀,好好的潇洒驰骋一番。
不成想此刻居然要面对这样的境况。
小桌子底下,不用弯腰就看得见,空无一人。
四周都找过了,陈决才转过小门,走到外间儿。
这里放着一个榻,如果需要丫鬟守夜,丫鬟便住在外间儿的榻上。
此刻榻上自然没有丫鬟,但是床上铺着的被子上,赫然有几个人在此处爬行过的压痕。
“”陈决望着榻里的床柜,那里本是放备用被子和枕头的地方。
小丫头大概是蠢死的。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床柜,沉声道:“自己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床柜后面静悄悄。
“若我数三个数,还不出来,你就再也不用见我了。”陈决的声音很严肃,很凶,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认真态度。
“一!二!”陈决念的很快,似乎并不准备耐下心来跟她耗。
李小下的忙一把推开床柜的门,蹲在床柜里,抱着膝盖望着他。
“”陈决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睡觉,躲在那里干什么?”陈决语气不佳,表情酝酿着危险。
“”李小抿着唇,盯着他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大人你我看见你一会儿会欺负我。把我欺负哭。”
“?”陈决皱眉看着她,“我没事好好的,做什么欺负你?”
“你没穿衣服,还还打我的屁股!”李小指控。
陈决本想立即反驳自己不会打她的屁股,可脑子一热,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并想到自己已经是她的夫君,可以对她做哪些事情。
而打屁股什么的,极可能是他在执行自己作为夫君应尽的义务时,顺带一打。
这
他面皮红了红,有些恼羞成怒。
“你出来!”陈决气的拍了拍软塌,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这个死丫头!
“我不!你大人你答应我不欺负我,我才出来。”李小虽然很是被震慑,但仍旧鼓起勇气坚持道。
在这么多岁月积累里,她已经明白,大人待她,总是外强中干的。
“”答应不‘欺负’她?他怎么可能答应。
就算他现在答应,以后她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也自然不会准许他答应!
陈决这样想着,转身爬上软塌,伸长手强制武力,将小丫头连拖带拽也抱了出来。
李小还不甘心的使劲儿挣扎,一副绝不束手就擒的架势。
气的陈决哭笑不得。
今天晚上这事儿出的,他都不好意思再让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
再亲近都不行。
他简直丢不起这个人!
李小是敌人派来惩罚他的吧?!
他深深的对此表示怀疑。
小丫头终于被他从床柜里拽出来后,还团成团蹲在他身边,用一双防备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欺负她,她就要抵死反抗,并尖叫求救。
陈决真的冒不起这个险。
但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