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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着怀中的小人儿,想要原地一滚,往旁边躲,却不想身边就是他的躺椅和书桌,躲无可躲!
六王爷一击未能杀人,转而收刀举刺,再次向陈决而来。
陈决下意识的一翻身,将李小护在身下——整个人完完全全将她罩在了自己怀中。
李小瞪圆了眼睛,很快就被陈决挡住了所有视线。只在刚才那一瞬,看见了六王爷凶狠的双目,和他高举着刺下来的长匕首上,晃眼的冷光——
眼看着六王爷的匕首即将插入陈决的后心,而徐廷和王华都在两步开外的距离处,根本无从援助。
“住手——”徐廷乍然一吼。
仍是属于徐廷的清亮嗓音,听起来,仅因为焦急而更高亢了一点。
声音本无异样,可闻听之人却竟全有头皮发麻之感。
甚至心脏都跳的慢了些
陈决想要爬起躲闪,可浑身发麻无法动弹。
王华本也正朝着六王爷和陈大人方向冲,此声一震,也觉浑身无力,仿佛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凝固,将他挤压在其中,无法前行。
六王爷举着刀下刺之势同样戛然而止,像被人定住般,僵在原地,木偶似的一动不动。
他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徐廷一喝声中,他竟无法动弹了。
乍然想起今日小亭子中,他提到徐廷时所说之话——他一直听说徐廷有异常之能,可问过几个人,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认定了是夸大之词。
可此刻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徐廷有异能之事,竟是真的。
是他大意轻敌了
白天里被陈决等人探问,他仗着自己有藏于影子中行动的能力,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点名了敬北候的女儿有危险,他偏当夜直奔礼部侍中郎府——他倒想让所有人都看看!
就算你们有所防备,就算你们使派数人监控肃王府和礼部侍郎府,他仍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杀人!
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可万没想到,他在礼部侍中郎府的主卧床上,一刀朝着孕妇肚腹刺下,竟插在铁板上
逃出来后,他直奔陈府,更没想到此刻竟被徐廷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徐廷强忍住使用‘言能术’后的眩晕感,两步跨前,飞起一脚便踹在了六王爷身上。
无法动弹的六王爷被踢飞倒地,毫无还手之能。
下一刻,徐廷摇晃了一下,便原地栽倒了下去。
第23章 修罗场上神颜慑魄()
徐廷倒下的瞬间,室内的几人便感觉到恢复了行动能力。
“绑住他!”陈决反应极快,扭头便朝着王华喊道。
王千总立即向前一扑,身边没有绳索等可以绑人,王华扑过去的瞬间,已从腰间拔出长剑——
他非常简单粗暴的,巨剑下刺,竟一下用剑刺穿了六王爷的大腿,剑直接将六王爷钉在了地板上,剑身没入六王爷大腿九寸不止。
“啊——”六王爷这许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肉身之苦,他低叫一声,抬起头双目充血,随即一转身便要往影子中缩。
“小心他要跑!”陈决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几乎是超越身体极限的跳起来,一把抓住油灯,顾不上烫手,直推向六王爷——
油灯的光照亮了六王爷,也将他和身边的其他家具影子隔绝开,使六王爷再没办法融入到其他的影子中逃走。
王华立即扯了自己的腰带,散着外衫,俯身去绑六王爷。
王异穿过陈府的院子,被小童带着到书房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人仰马翻的一幕。
他‘啊一声’低吼,无视了所有,直接朝着徐廷跑了过去。
王异半跪在徐廷跟前,扶正歪靠着的徐廷,见徐廷满面苍白,唇边渗血,衣衫前襟都是方才喷血时溅上的血迹,整个人精神萎靡神色恹恹
他紧张道:“徐廷,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徐廷?”
徐廷:“我没事。”
“你都喷血了伤在哪里呢?”王异忙上上下下的摸索,寻找伤口,急的直发慌,就怕摸到个血窟窿。
“我没事。”徐廷勉强吞咽,强将要涌上来的一口血闷回肚子里,想说话却有些说不出,便伸手朝着陈决和王华他们的方向指,想着让王异抓紧去帮忙。
“我扶你起来,你有没有力气?”王异双眉微耸,眼角微垂,一脸的难过担忧模样。
徐廷一双连心眉锁的更死,勉强用力一把拍开王异的手,开口道:“去——”
还不等徐廷艰难的把话说完,那边陈决已经怒道:“王异!”
王异被喝的一激灵,扭头看见陈大人,才恍然自己身在何处般,扭脸看了下徐廷,神色为难。
“快去!”徐廷气的直哆嗦。
王异这才轻柔的松开徐廷,猛然一跃,整个人便窜到了王华身边——
六王爷见势便知,自己一旦被抓住,就没有机会了。
他强忍着疼,手臂一挥,匕首切断了王华抖过来的腰带。
王华被匕首逼的一闪身——
“啊——”六王爷忍着痛,一把将王华钉在他腿上的长剑拔出,咬着牙,抖着冷汗,将长剑刺向王华。
王华再次闪身的功夫,六王爷朝着书房的屏风后阴影处猛然一跃——
“王爷留步!”王异便在这时,一下窜到了六王爷面前,他机警的一抖身,到了六王爷身侧——使自己的影子,绝没有跟六王爷的影子相连,以避免六王爷逃到两人相连的影子里遁走。
没人看清王异拔剑的动作,只一道虚影之后,王异的长剑已经刺向了六王爷的胸口。
六王爷惊骇低吼,不得不顿足后退。
王异的速度却比他更快,在他后退之时,王异已经再次一改剑路,剑锋微抖,一道剑光之后,六王爷右手血溅,手中匕首应声落地。
六王爷感觉到右手疼痛时,王异的剑已经再次一转,直挑向他左手——
几道剑影,数道血溅飞射,当王异剑停时,六王爷已经倒在了地上,双手双脚胸口肩头尽是血道——
他委顿在地,鲜血流逝的速度远比他预计的都要快,嘴唇迅速的惨白,整张脸也失了血色。
王华扬手接住陈决丢过来的腰带,冲上前便将六王爷绑了个扎实,并快手快脚的将四盏油灯摆在了六王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俨然摆了个什么法阵一般。
四处光照,稀释了六王爷的影子。
伤口失血,流掉了六王爷的力气。
他终于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王——”陈决才要使唤王异,就见王异见六王爷被擒,已经收了剑,立即跑去扶徐廷了
陈决磨了磨牙,转而道:“王华,你去喊了管家,让他叫大夫过来给六王爷治伤,。”
“是,大人!”王华应声后,便揪着外衫往外跑去——腰带被六王爷斩断了,他只好用手拽着衣裳,以防不雅。
“等等。”陈决再次喊住王华,“还有,准备蒙汗药”
“是!”王华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应声后,立即消失在了门外。
六王爷身具异能,如果伤治好了有力气了,只怕防不胜防,随便找个影子,就溜走了放龙入海,以后又如何还抓的住!
六王爷听到陈决的话,嗤笑一声,满面苍凉。
陈决手臂伤口不小,失血过多,也开始眩晕,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往椅子上坐,哪怕已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身上满是灰尘,这样狼狈,却依然努力挺直了背脊,不落傲然风骨。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小这才反应过来,她扭脸看见陈决摇晃,忙撑着地面站起来,忍着摔在地上时后背屁股上的疼,伸着一双小脏手,挽住了陈大人的手臂,扶着他慢慢坐下。
陈决板着脸坐下,强忍疼痛让他青筋直冒,一扭脸便看到了李小的小脏手,不悦道:“手上脏成什么样了,我这衣服”
随即便看到自己衣袍上不是土就是血,也实在不差李小两个脏手印儿,便抿了唇,将后面的话都吞了。
李小见陈决伤口还在流血,急的额头冒汗,扭脸便看到了王华被斩断了丢在地上的一截腰带,忙捡起来去绑陈决的上臂,以止血。
室内一片狼藉,桌椅笔墨书本倒散一地,血迹洋洋洒洒的遍地都是,所有的油灯都摆在了六王爷四周,旁边的案几书桌便暗影斑驳,污迹遍布。
陈决将自己的书房打量了一圈儿,皱起了眉头。
他背光坐在书案边,一手肘搭在桌上,一臂受伤垂在身侧。
因为腰带给王华绑了六王爷,此刻也只能让藏蓝色的外袍松散微敞着,露出里面已经沾了灰尘和鲜血的白色里衣
这样的陈大人,透着几分慵懒和落魄的性i感,让人视线忍不住顺着贴身的白色里衣往上看
两条锁骨撑着衣襟,一半在领子外,一半在领子里。
锁骨的起伏,让领口的布料没办法服服帖帖在皮肤上,于是,便有了明暗之分。
锁骨凹陷的地方和衣领之间的暗影延伸到衣领里面,那丝神秘和遮掩,更加撩人了几分。
修长好看的脖颈和象征阳刚的喉结格外明晰,配上那张在光影中更加立体好看的颜,像一副暗色的黑白雕塑,鬼斧神工,好看的有点摄魂动魄。
尤其,他眼窝微凹,睫毛又长又浓,上下睫毛夹击,让他一双长眸完全隐在了睫毛的阴影中,只有头微微转动时,光偶尔投射到眼瞳上,会有那么一点,亮在暗影中,吸引人的视线,怎样都挪不开了
李小站在桌侧,本来置身‘战场’,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既紧张且无措,可突然后退一步,再望上陈大人后,竟就有些走神起来,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陈大人真好看,好像比她还要好看
第24章 陈大人生气了()
李小在欣赏别人,别人却也在欣赏她。
在陈大人身边,每个人都很克制,对于李小的美貌,既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猥琐的垂涎欲滴。
又或者,每个人都见识广博,如徐廷、王异、六王爷之流美女见的不少,虽然李小远比很多美女都更漂亮,却也不至于太过沉迷。
是以,李小这几日在每个人相对淡然的眼神中,渐渐敢直起脖子抬起头,收起帽子,拉低围巾。
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吸引她注意力的内容太多,让她放下了敏感和小心,而忽略了大家偶然看她时,眼神里流露出的惊艳和欣赏。
这个小土包子,长的真的很好看啊!
陈决抬头看了看小丫头,被她鬓发松散,长衫微乱的模样撩的愣了下,却很快皱眉道:“拢拢衣服!”
李小低头一看,自己暗灰色的袍子在陈大人拢着她倒地打滚儿的时候,又给蹭开了,此刻衣襟一边高一边低,歪歪斜斜的乱着。
她立即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裳,低着头羞窘的一溜小跑到陈大人椅子右后方,将其他人的视线隔开在了陈大人和桌椅的另一边。
陈决这才深吸口气,见水壶虽然碎了一地,但是桌上他那杯茶杯里还有满满一杯茶水,失血过多,口实在渴,头又很晕,他便伸长手将茶杯捞在了手里。
可举到唇边,沾了下茶,他便又将茶杯放下了。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茶凉成这样!
舔了下唇,他强忍住渴意,扭头看了眼被绑在地上的六王爷,冷冷道:“肃王既身具异能,何苦做杀人恶事!”
肃王冷嗤一声,用虽衰弱,却满满愤恨的声音道:“本王身具治国之能,又如何?反被圈禁京城,一辈子不得伸展手脚,又与那被阉割了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陈决摇了摇头,“人生除了争权夺势,难道就没有其他乐趣了吗?”
肃王听到这句话,面色却愈加沉了下去,他再次冷笑一声,这笑声里,却多了凄凉酸楚。
陈决扭头看向肃王,突然尖锐问道:“王爷为何杀死自己的妻儿?”
肃王被问的猛然一怔,他抬起头看向陈决,不自然的问道:“你怎知——”
“王爷一直在杀孕妇取婴儿,而您的王妃又在几个月前去世既然您是凶手那么按照惯例去推测,第一个死的人,也该是孕妇。我也只是猜测,不想您倒是承认了。”陈决手指习惯性的点了点桌子,身姿笔挺的坐在软椅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肃王。
肃王突然像被重物狠狠砸击了般,整个人颓丧的仿佛老了十岁,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久久的沉默。
待陈决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肃王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戾气仇恨,他突然恢复力气般,恶声怒道:“那个贱妇背着我去见葛荣!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她和葛荣儿时便是青梅竹马!当年葛荣想娶她,没能成我就知道我早就怀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阴毒,那仇恨和愤怒突然爆发出来,让整个书房的空间里,都又寒冷了几分。
李小听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不自觉的又朝着陈决靠近了小半步。
陈决不敢置信的瞠目,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葛大人?”陈决皱眉反问。
肃王抬起头,视线投向陈决,随即露出了一个几近癫狂的笑容——曾经庄严谦和的脸,竟露出这样的表情。
连陈决这般见识过太多尸体和凶恶之徒的人,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着肃王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杀了王妃,杀了葛大人正怀有身孕的爱妾?”
“你真的不知道葛荣那爱妾本王见到都愣住了”肃王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半晌后,才继续道:“竟那般像阿云”
阿云,是肃王妃的闺名。
“他在府里,养了个像本王的王妃的爱妾!”肃王说着,又再咬牙切齿了起来。
陈决眉头死死的锁着,世间痴男怨女,为爱发疯,痴傻癫狂。
“那孩子定然是葛荣那个畜生的!”肃王的声音,如寒冬冰洞般,“上天垂怜,我杀了孕妇,饮婴儿血,便拥有了这这可藏身影子的能力。你今日捉了我,呵呵若你不捉我,待我多杀几个孕妇,多饮几个婴儿血,我便穿过那宫墙”
肃王的眼睛转而朝向皇宫的方向,眼神中堆积的仇恨越来越多,“去杀了那个老匹夫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待你已是不薄。”陈决冷冷的提醒。
“老匹夫的狗奴才。”肃王扭脸盯了陈决一眼,嘶哑着声音,叱道。
陈决双眉立即一竖,狠狠一拍桌子,转身便抽了摆放在桌几上的自己那把剑。
李小啊的一声叫,忙抓住了陈决的手臂,“大人,不可——”
就算她是个土巴巴的乡下丫头,也知道贵为皇帝亲弟弟的肃八王,不是陈大人可以随意打杀的啊!
陈决恶狠狠的盯了肃王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将长剑插回剑鞘。
他坐回软椅上,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叹了口气,“王爷,前些时候,葛大人爱妾死后,我去葛大人府上查案,曾跟葛大人聊过。我问过他几个问题。”
肃王本已不愿开口,可停了一会儿,却终于还是回问:“你问了什么?”
“我问,他有没有仇家,他说‘没有啊’。”陈决模仿着葛大人的声音,重复了那句软趴趴的、慢条斯理的‘没有啊’。
“”肃王。
“我又问,他的小妾,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仇人,或者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陈决顿了下,又继续道:“他又回我,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