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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刚才宗政潋要她“不要后悔”,如今是想后悔都晚了。
事已至此,盛安颜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问一句:“怎么就选了我呢?”
他不还有个什么公主的绯闻女友么?
宗政潋倒难得好心地给她解释了原因:“一来,你会医,且医术还不错,钰儿中的毒可以让你来解,请外人来太冒险。二来,钰儿他被骄纵惯了,一般人治不住他。”
哎?
盛安颜不解。
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没过一天,她便知道了。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主子他还是不肯吃东西。”月芽儿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说。
每每听到这一声“夫人”,盛安颜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脸地无语。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孩子的娘亲,成了宗政潋养在偏院的一个妾室,想想都觉得亏。
将药杵放下,她拍了拍衣裙站起身来:“走吧,瞧瞧那小祖宗又出什么事了。”
之所以用“又”字,实在是因为昨晚众人也被小祖宗折腾了一晚。他丫的白天乖乖地睡足了觉,晚上就折磨众人到天亮,害得盛安颜今天精神都不太好。
一去瞧,就见满屋子的饭菜飘香,桌子上放着十几道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既不油腻,颜色也鲜亮,看着就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偏偏某个小祖宗嘟着一张小嘴,别着头,任谁来劝都不肯吃一丁点。
盛安颜被他昨晚摆了一道,心情可不算好,挥手让众人都出去:“我来喂他就可以了。”
小家伙见她过来倒是满心欢喜的,挣脱奶娘的怀抱,屁颠屁颠地扑在了她的怀里:“娘~~”
盛安颜一听这糯糯的声音,哪还生得起气,双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问他:“小宝儿怎么不吃饭?”
他伸出白白胖胖的食指戳盛安颜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不好吃,杖毙,全都杖毙,要看一丈红……”
盛安颜听到这些话从这么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惊讶得一时没了言语。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那语气熟稔得却好像说过了好多遍。这种话若是没人教,他一个小孩子又怎会懂这些残忍的东西?
宗政钰,当今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唯一一个皇子,却被人养残成这幅模样,若是由他这般下去,这天底下岂不是又要多一个暴君?
盛安颜把他抱来坐在椅子上,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小宝儿,来告诉娘,是谁教你说刚才那些话的?”
宗政钰听到盛安颜如此发问,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低下头,对手指,细声说:“是母后……”
猜也是这样。
盛安颜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将宗政钰抱了起来,反趴在她的膝盖上,扬起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啪——”
“哇——”
巴掌一响,他就立马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线一样地往外淌。
盛安颜把他抱了起来,看着他,问:“痛不痛?”
宗政钰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半晌才可怜兮兮地说:“痛痛~~要呼呼~~”
盛安颜一听这话就要心软,一想到他的以后,立马就板起脸来,继续道:“打在你身上你知道痛,那打在别人身上痛不痛?”
小家伙歪了歪头,愣了一下,才道:“也痛。”
盛安颜揉着他的小脑袋瓜,轻声地说:“所以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道了吗?”
宗政钰伸手挠脑袋,一脸地茫然。
盛安颜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以后再敢乱打人,我就打你屁屁,听懂了吗?”
宗政钰伸手捂住小屁屁,瘪着嘴忙不失迭地点头,一脸可怜巴巴地小模样:“懂了。”
盛安颜垂下头,一脸无语。
至于让他吃饭的问题,盛安颜倒是不着急,先陪他尽情地玩一会儿再说。
小家伙见有人跟自己玩儿,顿时破涕而笑,立马嘻嘻哈哈地跟盛安颜笑闹成了一团。
等晌午一过,小家伙就玩不起来了,耷拉着头又累又饿。
“娘~~宝儿饿~~”
喏喏喏,小家伙别的不行,撒娇可是一把好手。听见盛安颜叫他小宝儿,这会儿都会自己用了。
盛安颜端了一碗冷羹喂他一口,娇生惯养惯了的宗政钰何时吃过这种东西,当即就吐了出来,皱起眉头:“难吃。”
“知道难吃了?”盛安颜强忍住笑,认真教育道,“那以后你要按时按点地给我吃饭知不知道?若是不吃,很好,到时候饿了,可就连这么难吃的残羹剩饭都没得吃了。”
宗政钰小脑袋点头如捣蒜,顺便继续卖萌装可怜:“娘~~饿~~”
“今天离晚饭还有一会儿,饿了就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盛安颜不为所动,一张标准的后妈脸。
小孩子容易养成坏习惯?
多半是惯了。
好好收拾一下就好了。
第14章 诀别()
天色渐沉,悄然入夜。
芳草园里,饭菜才刚刚上桌,碗筷才刚刚摆好,宗政潋便迈门而入。
“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一挑眉,将披风递给月萱,月芽儿立马出去替他准备碗筷。
他走进膳厅,就见宗政钰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旁边,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桌上的吃食,小眼睛都快望穿了。
而一旁,盛安颜正在给他洗着手,嘴里还念叨着:“饭前便后要洗手,健康你有我也有。”
宗政潋顿时失笑:“这算什么对子骈句?”
“不是对子也不是骈句,就是两句家乡俚语。”盛安颜听见外面的动静,早就知宗政潋过来了。可是想着这个把他囚禁在这里带孩子的罪魁祸首,她头也懒得抬,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倒是小家伙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就高兴起来,笑眯了一双眼,甜甜地叫了声:“阿潋~~”
宗政潋张开怀抱,以为他要像平日里那样扑进他怀里的,却见小家伙叫了他一声之后,便转过头去瞧盛安颜了。
他一愣,走到饭桌旁坐下,侧眼打量盛安颜,心想这丫头使了什么手段,才过一天的功夫,竟让钰儿连他也不理了?
“好了。”盛安颜的替宗政钰擦完了小手,满意地道,“可以吃饭了。”
宗政钰立马欢呼一声,小胖手自己端起专门为他准备的小碗来,扒拉了一口饭在嘴里。
可惜技术还不到家,米饭撒得到处都是,他也没吃上一口。
宗政潋见此不由皱眉:“怎么不让人伺候着?”
“一个男子汉,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别人帮他做?”盛安颜的伸手将宗政钰身上的米饭拍掉,手把手教他,“像这样,对准嘴巴,对,这样饭就不会撒了。”
宗政潋又是一愣,目光瞧着盛安颜。
她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决,非得让宗政钰自己吃饭不可。可是她却又是那样的耐心,但凡小家伙有一丁点的不对,她都一遍有一遍地反复纠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家伙终于能够自己稳稳地拿住勺子了,盛安颜这才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笑了起来:“不错,以后要继续发扬哦。”
被夸奖的宗政钰表现得越发地起劲,虽然半碗米饭都洒在了外面,脸上也到处沾着米粒,可到底也能自己吃上饭了。
而且他这次晚膳吃了好好的两大碗米饭,兴许是他心情好胃口大开,也兴许是真被盛安颜饿着了,不过总还算成果显著。
宗政潋看着宗政钰,又抬头去看盛安颜,眼中神色变了又变,终是平静下去,归为一笑。
“教育得不错。”他如是说,声音像染了墨,一遇见水,便漫漫悠悠挥散开。
盛安颜原本不想搭理宗政潋的,可听见这话,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弧,藏都藏不住。
她转过头,哼了一声:“那还用你说。”
夏天的晚风穿堂而过,带起阵阵舒爽的凉意。夜色的光洒落院中,犹如仙子蒙山面纱。
那远山勾勒成画,却终成这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光悠悠,岁月静好。
饭后,宗政潋抱着小家伙在逗乐,盛安颜端了一碗药来,骗他是糖水,让他喝了一大口,然后吐着舌头叫苦。
盛安颜软语哄了好一会儿,可算把那小家伙哄得安静了一点。
宗政潋瞧着她对宗政钰如此的细心周到,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目光复杂不语。
半晌,他淡淡地开口说:“一会儿带上钰儿,跟本王去见一个人。”
“哦。”盛安颜随口地应着。
反正他也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想去不想去,可由不得她。
只是要带上小宝儿,莫非……是去见那个人?
“夜深人静——小心火烛——夜深人静——小心火烛——”
上京城有宵禁,到了深夜,街道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和流落街头的乞丐以外,空旷得好似一座沉寂的空城。
靖王府后门,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抱着孩子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几人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赶车人一扬鞭,马车便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一座破落的宫殿矗立在巍峨的深宫之中,宫门口的树木早已长到参天蔽日,遮住了这殿中的大部分月光,只留下斑驳的光影。
里面到处断壁残垣,破砖烂瓦,每一处都积满了灰尘,显然早已无人居住。
宗政潋和盛安颜刚刚进入里面,就见一抹影子冲了出来,在盛安颜面前陡然停住,目光落在宗政钰的身上,激动得快要哭了:“钰儿……”
盛安颜细细打量面前来人,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标标致致的鹅蛋脸,樱桃小口,细眉瑶鼻,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古典美女!
她身上穿着一素色长裙,头上松松挽了个发髻,身段无一不美,气质无一不雅,瞧着便觉让人移不开眼。
想来,这就是小宝儿的母妃,萧婕妤了。
盛安颜不由有些惊诧,这等的美女那皇帝都看不上,那皇后到底该长得多么祸国倾城啊?
宗政潋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明白,将孩子交给了萧婕妤。
宗政钰今天玩够了,这会儿正呼呼睡得正香。萧婕妤抱着他,瞧着那安静的睡颜红润润的小脸蛋儿,眼泪忍不住地就流了下来:“他如此好,我也便放心了。”
说着,她朝宗政潋一曲膝,行了个礼:“多谢王爷肯出手救我儿性命,妾身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牛做马,衔草结环,报答王爷大恩!”
宗政潋虚虚一抬手,道:“婕妤不必多礼,本王这么做也不仅只为帮你,也是想为皇兄留一血脉,为我圣元江山留一血脉。只是婕妤,真的想好了?”
萧婕妤苦笑了两声,摇头道:“如今圣上只听那妖后一人之言,我等说再多也是无用之辞,不那么做,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王爷肯让妾身见我儿最后一面,妾身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你既心意已定,本王也不再说什么了。”宗政潋转过身去,面对着院中难得洒落的一片月光,负手而立。
第15章 死讯()
盛安颜听着两人说话的语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没思考出个头绪,就见萧婕妤朝她走了过来。
她抬眼看着她,眉眼一弯,扬起一抹温雅的笑来:“听说钰儿叫你娘?”
盛安颜眨了眨眼睛,想起面前这位才是小宝儿的亲娘,连忙摆手解释说:“他就随口叫着玩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谁。”
可不嘛,第一次叫她娘的时候,还是被宗政潋坑的。
却见萧婕妤面上含笑,却掩不住神色间的落寂:“钰儿从一出生就被抱到皇后那里,皇后把他看得那般严,从不许我轻易见他,想要见他一眼,都只能等着某个节日合宫欢庆的时候。可那时候就算见了,他也认不得我,左不过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萧娘娘’,却已足够让我欢喜好久。”
盛安颜见此不由有些局促,心里连忙组织安慰人的话语。
让她安慰人,这可是个十分考验智商的技术活儿啊。
然她还没开口,就见萧婕妤将孩子抱还给了她:“以后你就是他的娘亲了,他不记得我,或许对他而言是件好事吧。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
“唉?”盛安颜有些意外,这语气,怎么像诀别的语气啊。
宗政潋这时候回转过身来,却不许她多问,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冲萧婕妤一点头,道:“马上要天亮了,我们先回去了。”
萧婕妤提起裙子双膝跪地,面上含着笑,眼里却流着泪:“多谢二位大恩!”
说着,头手伏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哎,不去将她扶起来吗?”
盛安颜见不得美女受罪的,却不想宗政潋头也不回地拉着她离开了那里:“没有必要了。”
萧婕妤的死讯,是第二天宗政潋让青山来给她说的。
听说是对大皇子思念成疾,是以入了魔怔,趁着皇后宫里的人没注意偷偷把大皇子抱了出来,养在一处废弃的宫殿里。
后来被人发现了,她被逼得狗急跳墙,一把火烧了整个宫殿,把自己和大皇子都给烧死了。
而对外的宣称,永远都只有一个——大皇子突发疾病,昨日暴毙。
至于萧婕妤,皇上连提都没提。
同日,萧婕妤的父亲,文渊阁大学士萧崇荣递上奏折辞官回乡,皇上提笔,允。
盛安颜从没想到,昨日一别,竟真成了诀别。为了让宗政钰逃脱皇宫那个魔窟,她毅然决然地以自己的性命,成全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瞧着在摇篮里正午睡的小家伙,盛安颜伸手摸着他的脸,轻声呢喃:“小宝儿你瞧见了吗?虽然你不幸生在了帝王家,可是你又何其的有幸,遇到那么多真心为你着想的人。”
睡梦中的小家伙好似听到了她的话,亦或者梦见了什么,紧闭的眼睛泛起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皇帝没了子嗣,朝中大臣全都着急了起来,纷纷进言要他广纳后宫,为圣元王朝开枝散叶。
其实归结起来,无非是一个萧婕妤倒下了,千千万个萧婕妤站起来了,能趁此机会将自己族系的女子送进宫中,谁知下一个怀孕的不会是她呢?
可皇上却毫不犹豫地将所有折子都驳了,一点也没要选秀纳妃的意思。
直到后面被一干大臣天天劝天天劝,劝得实在烦了,这才来一句:“靖王连正妃都还未纳一个,你们怎么不去催催他?”
这一句话瞬间就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宗政潋。
毕竟宫里还有个手段了得的皇后,就算送人进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熬出头,说不定就无声无息地暴毙了也不定。而靖王多好啊,位高权重,一表人才,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纳正妃侧妃,能攀上他这门亲事也不错。
就在众人都蠢蠢欲动的时候,宗政潋却连话都没有站出来说上一句。
倒是那消停了几天却一直停留在京都不肯回去的穆和尔塔塔部公主寇兰珠突地跳出来说——本公主的男人,谁敢碰?!
她一出口,倒还真让众人消停了。
毕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外邦女子,可真有胆量堵上门去揍人的。
这日,盛安颜好不容易摆脱了宗政钰那个小麻烦,让月萱照她的描述准备了个吊床,再让月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