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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家伙还是挺坚强的,受伤的时候扯着嗓子嚎了一下,等盛安颜赶到的时候,早已止了哭。
这会儿他坐在太师椅上,歪着头看着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的盛安颜,突地开口问了句:“娘~~什么是不举啊?”
盛安颜顿时咳嗽了一声,旁边的丫鬟乳娘全部都背过身去,装没听见。
“这个……那个……”盛安颜有些无语。
她不就刚才气急了,口不择言了几句吗?这小家伙别的没记着,怎么偏巧就记得这两个字了?
宗政钰伸出小胖小胖的手指头,一边晃着,一边认真地说:“娘刚才说,阿潋不举。”
“嗖——”
房间里的丫鬟婆子顿时跑了个精光,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连累了自己性命。
盛安颜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却还不得不面带笑意、软言软语道:“小宝儿乖,不举呢,就是夸人很厉害的意思,我这是在夸你家阿潋呢。”
宗政钰对了对手指,面上带着孩童的天真:“真的?”
盛安颜生怕他不相信,点头如捣蒜一般:“自然是真的。不过呢,这么夸人的话,会使人骄傲的。你知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步,我们不能让阿潋退步对不对?”
宗政钰点了点头:“对!”
盛安颜连忙又道:“那小宝儿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那声音,清脆响亮,掷地有声。
盛安颜正好替他缠完最后一圈纱布,顿时松了口气。
宗政潋回到王府的时候,青山“咻”地一声就蹿到了他的面前,有些惊奇地道:“爷不是进宫面圣了吗?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宗政潋没有回答,一边走,一边反问道:“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青山道:“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一定第一时间知晓。”
宗政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步一停,转过身眯眼扫视了青山一眼,声音微冷:“那这次老五回京进宫,本王为何一点消息不知?”
“这个……”青山摸头,恨不得咬断自己刚才说大话的舌头,半晌才小声回道,“黄影说,五爷制造了几起事端,让安插在燕州的耳目全都转移了注意,是以……不过爷放心,这次黄影给大家都提了个醒,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宗政潋摇了摇头,道:“老五既有本事躲过一次,自然有本事躲过两次、三次、无数次,你们跟他交手,还差点火候。”
说完迈步朝书房走去,却见青山连忙几步又追了过来,伸手拍着脑袋道:“瞧我这猪脑子,一打岔,竟差点把那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宗政潋步子一滞,停下看他。
青山赶紧言道:“爷,是这样的,小主子今天扎马步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擅自给自己增加了手臂上沙袋的负荷,结果身子没承受住,直接给扑在了地上,挫伤了膝盖……”
这回他话音还没落,宗政潋已经飞也似地演武堂奔去。
青山见此一愣,随即嘴角抽了抽。
他还没来得及说人已经被他们王妃接回去了,也还没来得及说,他们王妃正满世界找他们爷,就等着算账呢。
宗政潋轻功极好,从演武堂飞至卿暖阁也不过是眨眼时间。
当他赶到的时候,盛安颜正在警告宗政钰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碰,免得伤口发炎。
然而小家伙哪有心情听这些?正昏昏欲睡的时候,余光瞥见宗政潋的身影,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软软地叫一声“阿潋~~”,就要直奔他而去。
可他腿还受着伤呢,哪能经受这般折腾?当即身子前倾,又要扑倒在地。
好在宗政潋眼明手快,伸手一捞,将小家伙接了个满怀,没让他伤着一点。
宗政钰见此,想夸一下他好厉害,突地想起自己刚刚学到的那个词语,不由伸手摸着宗政潋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阿潋不举~~小宝儿最喜欢阿潋了~~”
盛安颜感觉有两道灼人的目光扫了过来,她缩了缩头,在想这会儿是留呢还是溜呢?
第60章 错怪()
宗政潋将宗政钰抱来坐在膝上,很是耐心地问他:“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宗政钰非常欢快地伸手指向盛安颜,奶声奶气地道:“娘~~”
宗政潋瞥了盛安颜一眼,盛安颜低头望脚尖。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宗政潋揉着小家伙的小脑瓜,又问。
宗政钰笑眯眯地点头回答:“娘说,是很厉害的意思!”
盛安颜脑袋又低一分,都快埋进胸口了。
宗政潋瞧着盛安颜,有些无语了一瞬,少顷,他转过头看向宗政钰,温柔地道:“那钰儿知不知道这个词不能乱用?”
宗政钰连忙道:“知道的,娘教过的。”
盛安颜欣慰点头——小家伙总算没把她全卖了。
却听他又道:“娘说,经常这么夸人的话,会使人骄傲的。阿潋放心,我不会经常夸你的,只偶尔夸你一下,你可不许骄傲哦。”
盛安颜听着这话,想着以后小家伙追着宗政潋夸他“不举”的情景,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好似要晕。
“哎哟哎哟哎哟……我头疼,我得去歇会儿……”
她扶着脑袋准备开溜,却被一只手抓住牢牢抓住衣服后领,扑腾了几下没挣脱,她认命地回过头,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宗政潋求饶。
“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不是刚才看着小宝儿受伤气糊涂了么?然后就一时嘴快……没忍住。”
她低着头,扯着衣角,小小声的嘟囔。
时不时抬起头来偷偷瞥上宗政潋一眼,瞧见他面色依旧黑沉得吓人,又立马低下头去,继续装无辜。
宗政潋抬起眼睑,眼神三分摄人、两分清冷,还有五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就这样盯着盛安颜瞧了一会儿,他竟一时语竭,有些拿她没办法。
然一低头正对上宗政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家伙明显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拉着他的衣袖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阿潋?”
宗政潋连忙压下心神,眸色泛黑,沉着声对盛安颜道:“自己惹下的祸,自己处理干净。”
盛安颜只要宗政潋不拿自己问罪就行,听见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连连应声道:“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处理,保证不会再让小宝儿嘴里冒出这两个字来。而且我这也真是有口无心,就凭你和红叶夫人是那种关系,就不可能是那啥那啥嘛。”
说完盛安颜就瞪大了眼睛,再想捂嘴都不可能了,眼瞧着宗政潋的眉峰斜斜挑起,她左右看看,心想这会儿要是躺在地上四肢抽搐装羊癫疯,能不能逃过一劫?
红叶夫人的秘密,红叶夫人和宗政潋真正的关系,这王府之中、不,就是这全天下之中,估计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
她就这样差点泄露出来,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不过宗政潋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没说话,盛安颜思忖了一下,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靖王府内,宗政潋最宠爱的就是红叶夫人,他们两个的表面关系人尽皆知,想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端倪,只当自己说的是那层人人皆知的关系。
思及此,盛安颜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这嘴快的毛病真得改改了,否则迟早得吃亏。
可一下缓过神来之后,盛安颜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好像……是她气冲冲地满天下找宗政潋问罪吧?怎么才两句话的功夫,就一下子反过来了?
她嘴角抽了抽,双手抱臂,有些无语地看着宗政潋。
宗政潋好似感觉到了她那怪异的目光,凤眸一抬,扫视她一眼:“还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
不过鉴于自己理亏在前,盛安颜斟酌了一下,换了个比较和平的说话方式:“尊敬的、敬爱的、万民敬仰的靖王爷,关于小宝儿受伤的事,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小家伙只是伤着了皮肉,并无什么大碍。但是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去习武?
她之前还以为只是教授文课,所以也没太在意。小家伙每天都在回来的半途中就睡着了,她还以为是课业过重,小家伙累着了,也没多想。
现在想来,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每天要习武要学文,不累才怪!
可怜她自诩自己把小宝儿当亲生儿子,却连这些事都不清楚!
宗政潋一边挠着宗政钰的痒痒,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直笑,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习武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更何况他一来就瞧过小家伙的伤势了,没伤着筋骨,只是碰掉了点皮肉,有盛安颜在,几天就能好完全。
盛安颜一听这语气不由有些火了,冷哼一声道:“习武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是,对你来说的确如此。可是你想过没有,他才多大?万一出了点事,你怎么跟死去的萧婕妤交代!”
话音落,一瞬沉寂。
就连小宝儿也好似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一下就不笑了。
宗政潋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语气淡淡的,带着细微不察的叹息:“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必须承受。”
没有人能无缘无故地强大,但凡强者,无不经历千锤百炼、雷劈电击。
盛安颜直接伸出手将宗政钰抱了过来,冷声道:“不要为你的私心找借口。他还这么小,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吗?有辨别选择的能力吗?你说他自己选的路,哈,这真是本年度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宗政潋不承认,也不反驳,显然觉得没有对她解释的必要。
倒是宗政钰搂住了盛安颜的脖子,用他那一本正经小大人一般的模样,严肃地对她说:“娘,不关阿潋的事,是小宝儿自己决定习武的。这次痛痛,也是小宝儿偷偷给自己加沙袋才导致的。平时阿潋都有叫影影们看着小宝儿呢,是小宝儿不乖,娘亲不要怪阿潋。”
听完宗政钰的话,盛安颜一愣,好半晌没有言语。
难不成是她错怪宗政潋了?
眉头一皱,她又问道:“那小宝儿怎么想着要去习武的?”
宗政钰弯着一双月牙儿般可爱的小眼睛,笑眯眯地说:“影影们说,阿潋像小宝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厉害了呢,所以小宝儿也要像阿潋那样厉害!”
“小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厉害做什么。”盛安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地看向宗政潋。
他像小宝儿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很厉害了?
不是那些影卫吹的吧?
脑袋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宗政钰道:“因为等小宝儿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娘亲了呀!”
第61章 断袖之癖()
像茫茫大海上漂泊无依的孤船看到了星光,像春日暖阳照耀下的冰雪消融,又像新鲜采集的花蜜,甘甜直入心里。
盛安颜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肝儿都要被怀里的小家伙暖化了,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氤氲着一层雾气。
小宝儿是为了她才去习的武,为了更快变得跟阿潋一样厉害,他甚至避过影卫,偷偷地给自己增加负荷,只为了能够有能力保护她。
有时候真相很残酷,有时候却让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泪流。
盛安颜轻轻地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轻轻地说:“好孩子,这句话应该是娘亲来说才对。”
她想,就算旁人对她是利用也好,是算计也罢,有小宝儿在一天,她在这世上就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美好。
美好得她忍不住仰着头,不让自己在小孩子的面前泪流满面。
等缓过劲来的时候,盛安颜一抬头,就瞧见宗政潋在勾着唇无声地笑,那目光悠悠,如岁月,如美酒。
盛安颜一直觉得宗政潋美得有些——惨绝人寰。但他周身都透着丝贵气,那是天生的高位者,一举手一投足,从骨子里浸出的高贵感,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娘气。
不过这时候的盛安颜是没有心思欣赏美男的,她瞪了宗政潋一眼,龇牙咧嘴地用唇语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哭啊!”
宗政潋耸了耸肩,别过脸去,那坚毅的脸部轮廓却显得比平时温软几许。
宗政钰瞧见盛安颜瞪宗政潋,以为她还在生气,连忙哄她道:“娘亲放心,等小宝儿变得很厉害之后,一定把阿潋揍一顿替娘亲报仇!”
盛安颜闻言,顿时“噗嗤”笑出声。
就见宗政潋额上青筋抽了抽,顿了片刻,才有些无奈地骂了句:“臭小子。”
盛安颜和宗政钰同时宗政潋吐了吐舌头,同步的动作又惹得几人一阵欢笑。
宗政钰毕竟是小孩子,闹够了以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盛安颜把他抱到了摇床上去,却不想刚放下就听“哇”地一声,小家伙哭着好似要醒。
盛安颜无法,只能拉着小家伙的一只手,却见他另一只手伸出来乱摆一通,好似还不肯安宁。
就在她没搞懂小家伙要做什么的时候,宗政潋站在摇篮的另一边,抓住了他的手。
这下子小家伙总算是消停了,咂吧咂吧嘴,睡得正香。
可是盛安颜和宗政潋,却被他一只手拉着一个,半天都没敢动弹。
为何?
但凡谁敢一放手,他就准备着扯嗓子开哭,可把两人搞得郁闷极了。
盛安颜还忍不住嘟囔了句:“平日里也没瞧着小宝儿这么腻人啊?”
隔着一个摇床与盛安颜对立站着的宗政潋,将她的话听了个分明。
他看了眼盛安颜,又看了眼摇床中的宗政钰,勾唇一笑,轻声地道:“他只是想我们多待一会儿。”
“我们”这两个字,宗政潋说得顺口极了。
盛安颜垂下眼睑,心头微起波澜,却没有说话。
她真不想说,他们三个人此刻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家人,却到底只是“像”而已罢了。
天色渐黑,月上西楼。
宗政潋开口,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极轻极淡,然看向那双凤眸的时候,却能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是多么的严肃认真。
盛安颜想,这算是他的承诺吧。
想着,她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说道:“小宝儿说得对,其实也不关你什么事,是我看见他受了伤,一下子就着了急。”
正所谓关心则乱,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股子怒意。
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相比较自己这个和小宝儿八竿子打不着的后娘,宗政潋这个皇叔应该更紧张他一些吧。自己的指责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了。
不过当时的宗政潋,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其实你能这么为他,我很高兴。”宗政潋轻声地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享受过母亲的关爱,皇后养着他,也不过是想养着一个笼络圣心的玩物。就算是我当初找上你,也不过只是想要你医好他。却不想,倒是让他意外收获了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帝王,可以没有雄才伟略,却不能没有一颗仁爱之心。
遇见这么一个后娘,也算是他的幸运。
盛安颜没想到宗政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愕了一下之后,她抿唇轻笑道:“也许是我该感谢王爷才是,白得了那么一个暖心又可人的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