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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大太太沉默了会儿,指尖在鼻头上点了点:“你姐夫这些日子也忙的见不着人,你先回去告诉霖川,看他是怎么说,明儿或后儿若得了空你再来一趟,然后再说。”
郑氏几不可见皱了皱眉:“来得太勤快,怕不好吧?”
“这有什么?”润大太太想也不想就驳了她一句,“你带上娇娇一起来,没人疑心。”
其实后话她也没说出来。
就算老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本来就是老夫人心中所想之事,难不成还会阻挠她们?
若让她知道了,保不齐还出手相帮呢。
想到这一层,润大太太的喘气声就重了重,显然是有些不痛快了。
郑氏见状,也察觉出异样来,不好再多问,只能一一的应下。
只是心中还是觉得不大好。
崔家人口多,就算老夫人是赞成这事儿的,那别人呢?
若走漏了风声,对谁都不好。
她们这可是要算计着当今陛下呢啊,传出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192:是为结亲而来()
薛成娇从顺安堂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鼓着腮帮站在台阶下的崔瑛。
她失笑摇头,略提了提裙摆,下了台阶走过去。
崔瑛看见她,小。嘴一撇:“你今天回来,怎么不来找我?”
薛成娇讶然失声,好一会儿才笑道:“我自然是要先来姨妈这里请安的,哪能先去找你玩儿?”
崔瑛也不胡闹了,安静下来,挽上她的胳膊:“我们去走走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她说话的时候,眼底闪着亮光。
这幅模样落入薛成娇的眼中,就知道她是又有了新奇的事,急着要分享。
于是不做他想,随她一道出了这院子,只是临出门时交代了魏书几句而已。
两个人一路携手同行,没多久功夫,就走到了当日的那座九曲长桥。
崔瑛啊了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昨天我父亲跟我祖母翻脸了。”
薛成娇额了一声。
这算什么事?
崔瑛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她是在为这事儿高兴吗?
“我看你的样子,像是很高兴?”薛成娇平静的侧目看她。
崔瑛肩头抖了抖:“不是啊,你听我说完原因。”
薛成娇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崔瑛略顿了下,才又开口道:“陆伯父要到应天府了,好像陆靖淇是一起来的。之前我听我姐姐说起来过,祖母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让他们登门拜访,甚至不愿意让父亲同他见面。昨天好像是父亲收到了书信,陆伯父可能再有三两日就到了,但是言明了要登门给我祖母问个安……”
她没说完,薛成娇就已经听明白了。
京城出了事,钱老恭人可能是有些草木皆兵。
再联想一下前世陆家的下场。
此时薛成娇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说不准,陆家是难以置身事外的,他们究竟是向着谁的,她拿不准,但是总归不是向着皇帝陛下就对了。
很可能是因为这样,钱老恭人在此时,就已经不愿意让崔溥再与之深交,以免牵连了自己。
可是既然如此,前世崔瑛又为什么会嫁去陆家了呢?
“所以溥四叔就告诉了老恭人,但是老恭人仍旧不松口,两个人就闹翻了啊?”
崔瑛小脑袋点的很快,嗯了一声:“我也不是很懂。以前祖母好像很欣赏陆伯父的,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薛成娇几不可见的拧了一把眉头,“刚才说起来,眼里都要发光了。长辈们闹不痛快,你高兴什么?”
“我不待见陆靖淇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崔瑛嗨了一声,“他要是上门来,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不来是最好的了。”
薛成娇听出了异样来。
崔瑛是什么人?天塌下来她也照旧恣意的人,今儿提起陆靖淇,竟然叹了气?
“你……”薛成娇啧了一声,“你为什么叹气?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啊?”
崔瑛心说你还真是聪明啊,只是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没说话。
薛成娇也不急,反正崔瑛是肯定憋不住的。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对视了好半天。
到底还是崔瑛先松了气:“好嘛好嘛告诉你,我姐姐说,陆靖淇这次之所以会跟过来,很可能是陆伯父想给他说亲事。我不知道我姐姐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这么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说着她又拿手肘戳了戳薛成娇,“你怎么看?”
薛成娇心里是惊诧不已的。
崔瑜是聪明人,她的聪明和崔琅不同。
崔琅能看人看事,洞若观火。
崔瑜却是些小心思小聪明,但是这种小聪明,是不能小看了的。
她为什么会说起这个来呢?
不可能是无心失言。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听说了什么,想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妹妹,可是又不能明说,所以才这样暗示。
只可惜崔瑛歪脑筋虽然多,这种事情却始终算不上聪明。
原来在贞宁十一年的时候,陆秉均就已经想结亲了吗?
不,也可能,是崔溥想结亲。
“瑜表姐这么说,一定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你问我怎么看,”薛成娇唔了一声,话音稍顿了顿,“我觉得,如果只是上门来拜访,一个人来也就是了。陆靖淇年少成名,可他志不在入仕,如果不为了别的,他应该不会跟到应天府来。”
崔瑛很快捕捉到了重点,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志不在入仕?”
薛成娇哑然,吞了下口水:“上次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猜的啊。”
崔瑛连着哦了两声,果然不再追问。
她小脑袋歪着,想了许久:“跟他年纪相仿的,就只有我了啊。我姐姐比他还要大一些,这肯定不可能的。”说着她小脸儿就垮了下去,“他不会真的是想来跟我们家结亲吧?”
薛成娇心说八。九不离十。
可是事情尚且不明了,连崔瑜都不敢往明里说,她怎么能点醒崔瑛?
于是她把话说的更和软了些:“也未必就要和崔家结亲,你才十一,哪有这么早说亲事的?你也不害臊!”
“可是……”崔瑛咂巴着嘴,分明还有话说。
只是她话音未落,身后却已经传来了崔瑜的声音:“阿瑛,你又乱跑,母亲到处找你呢。”
崔瑛和薛成娇齐齐回头看过去。
但见崔瑜莲步轻移,秋香色的马面群微微晃动,正朝她二人而来。
待她走进些时,薛成娇才平端一礼。
崔瑜笑着应下:“母亲今儿正要给她量体做几条裙子,她听说你回来,兔子似的就窜了。”
薛成娇也跟着笑,又轻推了崔瑛一把:“那你赶紧回去吧,下回我给你送帖子,请你到高家去玩儿。”
崔瑛满脸的不情愿,怎奈何崔瑜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中警告之意甚浓。
她无奈,便匆匆告辞,回家去了。
崔瑛的身影渐行渐远后,崔瑜才深吸了一口气:“阿瑛这个人,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事儿。她知道点儿什么,就想拿来跟人分享。在这个家里,她唯一愿意分享的,只有你。所以我一听说她跑来找你,就追了出来,”话到这里,收声顿住,她回过头来看薛成娇,“她跟你说了陆靖淇的事情吧?”(。)
193:为了这张脸(求订阅)()
薛成娇也坦然的很。
其实崔瑜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
不亲近,也不疏远。
有的时候,她觉得崔瑜看在崔瑛的面子上,对她还算不错。
可真要是有了什么利益冲突,估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只是陆靖淇的这件事,就算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刚跟我说了一半,就被表姐打断了。”
崔瑜呵的一声笑了:“你比阿瑛聪明的多,我听她说了,你临走之前还叮嘱过她,让她不要跟琦姐儿对着干,是不是?”
薛成娇眸色变了变。
忘了崔瑛是个大嘴。巴!
当日就该交代她,不要乱告诉人的!
崔瑜见她无话,笑意更浓:“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谁是什么样的心性,我心里也有数。你劝她,是为她好,这有什么不敢认的?琦姐儿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但是论心眼子,阿瑛拿什么跟她比?若不是仗着是家中老幺,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了。”
“所以表姐想说什么?”薛成娇几不可见的往后退开两步。
崔瑜扶了扶髻上的簪,转了两下:“陆靖淇的事情,是我祖母跟我说的,她虽然也只是猜测,但是既然说出了口,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薛成娇心说果然吗?
果然是有人告诉崔瑜的,只是没想到,竟是钱老恭人。
“那表姐告诉崔瑛,应该也是老恭人授意的?”薛成娇侧目看她,“但是又怕崔瑛性子太张扬,闹将起来,大家不好收场,所以才只能暗示?”
“你真是聪明。”崔瑜的这声赞叹,也算是真心的了。
她回过头来深看了薛成娇一眼,才又道:“祖母说了,京城里面出了事,谈家和甄家先后牵涉其中,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陆伯父这当口到应天府来,又带着陆靖淇,只怕也没打什么好主意。成娇啊,”她叹了口气,轻声叫了一声,“我是因为你待阿瑛真心,才跟你说这些。”
“我有一点不太清楚。”薛成娇眯了眯眼,嘴唇微动问了一句。
崔瑜沉声嗯了一声,示意她有话直说。
“陆家和甄谈两家,是有牵扯的吗?”
崔瑜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隐约听祖母说过,陆家和甄家有一段往事,只是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薛成娇却豁然开朗了。
为什么前世陆秉均会突然升迁,又仅时隔一年,就被罢官免职。
可是那是在贞宁十五年时候发生的事情……而现在,局面就已经要开始变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陆家是牵涉在党争之中,并不是单纯的为官不正。
那崔瑛更不能嫁给陆靖淇了!
“表姐,老恭人让你暗示崔瑛这些,应该就是不希望崔瑛将来嫁到陆家去吧?”薛成娇轻咬下唇,双眼一直盯在崔瑜的身上。
崔瑜嗯了一声:“阿瑛将来要找什么人家的不能够?祖母怎么会冒这个险?况且临江府山高水长,祖母也不可能舍得。”
那就奇了怪了。
难不成,崔瑛出嫁,真的是崔溥的意思?
那崔溥又是图什么?
如果陆秉均是甄氏一党,那他们注定会是这场政斗的牺牲品。
崔溥在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呢?
二人正沉思,不远处燕桑疾步而来,说是高家来人,催她们回去。
薛成娇愣了愣,难道又出事了吗?
脚下也不敢耽误,匆匆与崔瑜告辞。
只是她临走时,崔瑜又拉了她一把:“成娇,阿瑛还小,也不比你懂事。陆靖淇名头太盛,甚至比大哥哥还要厉害些,我怕阿瑛会乱了心神错了主意,如果有机会,你要劝她。”
薛成娇脚步一滞,看了崔瑜半天,终于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崔瑜对崔瑛,是掏心掏肺的好啊。
薛成娇带着燕桑走得很快,一路往顺安堂那边去。
只是在顺安堂外大约一箭之地的竹林旁,又碰上了崔昱。
此时的崔昱脸色也不好看,人也消瘦了不少。
薛成娇乍然见他这样,吓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里,崔昱一直都是个风。流倜傥的俊秀少年郎,如何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她停下脚步来,稍稍礼了礼:“表哥看起来不太好,是病了吗?”
崔昱其实就是来堵她的。
可是真的见到了人,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比他想象中,要过得好。
她还能言笑晏晏的站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仿佛过去的种种,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而已。
她将来要嫁给谁,那个人是不是他,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崔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扯出一抹笑:“这两天是不太舒服,听说你回府,想来看看你。”说完了好像又觉得不合适,忙添了几句,“舅舅家一切都还好吗?有没有不顺心或是不称意的地方?”
“表哥既然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若是做下病根,岂不是要姨妈伤心死了吗?”薛成娇稍稍退开了一步,“舅舅那里一切都很好,我也很习惯,”她说完了,又礼了一把,“舅妈还在里面等我,我就不陪表哥说话了。”
话音落下,她绕了两步,绕过崔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有什么好纠。缠的呢?
他不是要娶慧真姐姐了吗?
其实真的没什么,她把他当表哥看待,也诚心诚意的祝他和慧真姐姐能举案齐眉。
他实在不该突然出现在这里,半路上堵着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这让她想起了崔易。
那一日,阳光还很好,崔易把她堵在去四房的甬道上。
是他和崔旻突然出现,训斥了崔易一顿。
他手里有个纸鸢,脸上隐有怒色。
崔旻……当时旻表哥是什么样的呢?
气定神闲,端的是长兄的架子,可其实现在想来,也许,高子璋的话,是对的。
她竟从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香饽饽,真的如纪岳君所说的那样,这么能招惹人吗?
崔旻、崔昱,还有已经不在了的袁文湘。
薛成娇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蛋,还是因为这张脸吗?
她脸上不由的挂了一抹自嘲的笑。(。)
194:事发()
一直到回到高家,薛成娇才明白了。
不是崔溥不谙世事,而是他在此时,未能料到,甄真的会有一败涂地的一天。
这是贞宁十一年十二月初七,宫中陛下谕旨告天下,将中宫废黜,改立为贞妃,迁居幽门殿思过。
因废后所犯的事涉及当朝太后,朝臣一时无人敢替她分辨求情,这件事情陛下办的也是雷厉风行,据说早在颁诏的三天前,就已经收回了册后的诏书,和皇后的金印,让甄皇后迁了宫了。
而同时传到应天府来的,还有谈贵妃代掌六宫,迁居坤宁殿的消息。
后面这道消息,自然是刘光同送来的。
贞妃还是皇后时,住的也并不是坤宁殿。
陛下可能从一开始,就有意让她和谈贵妃互相牵制。
所以当年谈贵妃住在福宁宫以西的明仁殿,而原本该入住坤宁的贞妃,只是久居在福宁以东的明慈殿中。
如今皇后被废,谈贵妃却摇身一变,住进了坤宁殿,成了坤宁之主。
这仿佛在向世人昭告,下一位皇后,势必要出自谈家了。
而贞妃和甄氏一族呢?
这次没有被一撸到底,难免会以为,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吧?
其实,他们也可能已经料想到,陛下是要动手了的,只是垂死挣扎,总是要做一番的。
而至于崔溥,没有刘光同的帮助,可能更要选错了路,深以为甄氏仍然可靠,毕竟给太后下药这样的事,贞妃都只是被废黜而已。
实际上薛成娇清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