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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儿与柳儿年纪小,本就喜欢长得好的人,沈歌每次来从不空手,每次都带着食物过来,由此更受欢迎。
开门的麦儿一见是沈歌,有模有样地朝他作了个揖,奶声奶气地问候,“叔父好。”
沈歌摸摸他的小脑袋,“麦儿也好。”
麦儿最近仍在开门,他爹整日在家,时间多得很,最近没少教他礼仪。
麦儿一个嫩生生的小孩儿,被教得一板一眼,看着倒格外可爱。
麦儿守礼,柳儿方三岁,性情纯真,见到沈歌,她扑闪扑闪格外黑亮的大眼睛,颠颠跑过来抱住沈歌的腿,“叔父!”
沈歌弯腰将她抱起来往里走,麦儿跟在后头。
吴予时听到动静走出来,笑道:“阿弟。”
冉素萱出来带孩子,沈歌将点心匣子递给她,“带了些点心给麦儿与柳儿吃。”
冉素萱擦擦手接下,“阿弟也太过客气,下次莫带了。”
“我就这么个侄儿侄女,不给他们带给谁带?”
沈歌说着用脑袋蹭蹭柳儿的脑袋,逗得她咯咯笑起来。低头见麦儿小脸严肃,目光中却带着羡慕,沈歌心中暗笑,伸出手也揉揉他的脑袋。
几人说了一会闲话,冉素萱去买菜,小武与小文两个在院内哄两个孩子玩,沈歌与吴予时到书房内温书。
照例抽了个句子出来作文章,沈歌与吴予时先后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两刻钟后,沈歌先写完,活动活动手腕与脖子,吴予时又写了一会儿,方完成笔下的文章。
两人交换文章看,吴予时的文章照例缜密流畅,老练非常,一见文章便知这文章出自一名稳重的文士之手。
吴予时的文章风格较为固定,无甚好说,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有何进步。
吴予时看到沈歌的文章却十分惊艳,他文章那股灵气还在,读起来照例如珠落玉盘般极为上口,气势蓬勃。
然而比起年前来,沈歌今日写的这片文章又多了几分缜密与老辣,锋芒毕露的同时将每一条可能被人驳斥的道路都封死。
吴予时面露欣赏,抚掌赞叹道:“阿弟你文章又有进益,当真一日千里。”
现今距年前那次比试不过差半个多月,沈歌能有这份进步,着实令人心惊。
沈歌朝吴予时笑笑,“我觉着我已经摸到一点写科考文章的门,故而与之前有些不同。”
“确实,看着已经入门了,不知再过两月,你的文章能进益到哪种地步?”吴予时心中叹服,沈歌这份进益太过超凡,令人连嫉妒都提不起勇气。
吴予时自己的文章早被国子监的先生们训出来了,只要运气不是太糟,榜上有名应当不成问题,此时多加紧温习便是,不必做其它。
沈歌的文章还差些火候,他的文章不若吴予时文章那么稳重,若碰上一个喜欢他文章的主考,他名次兴许会比吴予时的名次还高,若碰上一个喜欢中庸内敛的考官,他被黜落的几率亦不小。
他要做的便是再将文章写得老练一些。
荀飞光与胡青言的眼光远比吴予时老辣,两人皆认为沈歌现下的文章要做到滴水不漏不大可能,不过也不需往中庸方面靠,唯一要做的便是将锋芒隐一隐,莫太逼人。
沈歌最大的优势便是他那点灵气,尤为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他常有惊人之语,只要将这点保持好,上榜应当不成问题。
两人切磋完后,吴予时留沈歌在家吃午饭。
冉素萱早已买好菜开始做饭,沈歌不和他们客气,当即点点头。
沈歌前年在沈家村之时种了一片辣椒,辣椒高产,他除自己吃外,还给亲朋好友送了不少。吴予时回家探亲时也收到了这份礼物。
去年沈歌忙着秋闱,不过辣椒仍种了不少,牛婶与蛮子帮着摘了晒好,沈歌去年上京便带了一大包干辣椒,年前又给吴予时这头送了一包。
吴予时他们原本不吃辣,现在倒隔三差五便要吃一点,不然总觉得菜无甚滋味。
沈歌来吃饭,冉素萱特地做了一道蒜苗炒肉,里头放了些许干辣椒,别提多香,连麦儿与柳儿都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沈歌没久留,与先前他一个人在京都时不同,现今他荀哥也在,沈歌要早些回家。
今日也是荀飞光早上说他中午会留在宫内用午饭,沈歌方在外头吃,不然他上午便会向吴师兄告辞回家。
沈歌带着小武小文从吴予时家中出来正是未时,快到申时,街上已热闹起来,偶尔还能听见人叫卖。
沈歌走到一间酒楼下时,忽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团包了香料的丝帕。他脚步一停,又有几张帕子砸了下来,带起一股香风砸了沈歌满头满脸。
沈歌心中瞬时便明白了,抬头往上看,正见二楼一群少女挤在窗口笑嘻嘻地正看着他,还交头接耳地小声说着些什么。
见他望上来,少女一哄而散,纷纷把脑袋缩回去,满面含羞,不敢再看。
沈歌来京都多日,这里的女娘比道宁府的女娘彪悍许多,在道宁府他都被砸过香帕,在这里被砸香帕也寻常。
沈歌向上看了眼,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小文与小武在后头坏笑着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沈公子早已心有所属,上头那些女娘们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时这香帕再抛也是白抛。
沈歌刚走出几步,后头有人喊,“公子!”
沈歌不回头,后头喊得更具体些,“那位穿蓝衣的公子,请留步!”
这下沈歌不好意思装听不到,只好回头看。
喊人的是两个十二三的小丫头,两人跑过来,跑得脸都红了,走到沈歌面前,扶着腰直喘。
沈歌问:“姑娘有什么事么?”
两小丫头脸本来就红,听到沈歌问后,脸更加红。她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福了福,开口道:“公子,不知您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可否上去喝口茶?”
沈歌眉头微皱,“我心有所属,恕我不便透露,多谢姑娘抬爱。”
沈歌说完抬腿快步走了。
沈歌身高腿长,走得又快,小文小武都需小步快跑方能跟上,两个小丫头若不跑着追,自然追不上。
大街上,两人年岁不小,实在不好疯跑。望看已远去的沈歌,两个小丫头只好回头上楼去。
街上人多嘈杂,沈歌与小丫头们对话时又小声,楼上的小姐们只见他们说过话,却没具体听到沈歌说了些什么。
见两个小丫头回来,众人不禁期待地问:“如何,那公子说了什么?”
“他说他心有所属,不便透露姓名住处,多谢各位姑娘抬爱。”
“就说了这个啊?”
“我才不信,哪来那么多心有所属的公子?我看多半是他不想说,随口糊弄我们的。”
“这只是他的借口罢?这样清俊的公子,也不知最后会成为谁的夫君。”
“你若心悦他,叫你兄长去给你抢来?”
小姐们说着笑嘻嘻地挤做一团,莺歌燕语的,分外欢快。
她们都是商人家的小姐,家里管得不甚严,方能遣小丫头去邀请男子上来喝茶。
近来京都里来了许多年轻举子,长得好看的也有,然而长得像下面那位公子这般好看的却再没见过。虽没能要来姓名住处,能多看一眼,诸位女娘也觉得心中能少几分遗憾。
“哎,看那位公子这般清俊,最后应当能考上进士啊。”
“那还用说,瞧他目光清亮,人必是不差的。不过他多半会被那些官家小姐抢了去,哪里轮得到我们?”
“那可不一定,阿苑你家是皇商,做好准备说不得真能把那位公子抢回家去。他为官,你家做商,到时可谓天作之合,哈哈哈。”
榜下捉婿一直是京都传统,不过若是女方家里背景不够深厚,也不敢派家丁去捉,怕会得罪人。到时亲未结成,反而结下仇,那便不美。
少女们说着说着,其中便有人当真,心里思量回去与父兄说说这件事。
这年头盲婚哑嫁,嫁哪家全凭父母做主,谁家嫁女儿都看中男方家世,对个人容貌倒无甚要求,除非对方长得极丑。
很少有女娘能嫁到如意郎君,有人认命,有人却不甘心。
沈歌不知后头还有这么一出,他回到家便把这事抛在脑后。
在沈歌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名声已慢慢传遍半个京都权贵少女圈子。没几日,便有女娘悄悄去荀府附近守着,就为等沈歌出来时看他一眼。
秦实这日出门刚回家,路过亭子的时候听到几个外甥女与同伴聊天,貌似聊的还是他认识的人,不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有个小女娘道:“那名公子姓沈,听闻是荀府的人,有人说仆下来报,亲眼见着他进了荀府。”
“这我也知晓,他还是道宁府的举人,今年方十九,秋闱时是道宁府的第三名。”
一群小女娘互相交换自己知晓的消息,边说边笑,眸子晶亮,靥生红晕。
秦实抬腿走上前去,开口问:“你们在说哪个?”
小女娘们纷纷与他打招呼,要么叫舅舅,要么叫秦舅舅,纷纷闭嘴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秦实虽纨绔,在小辈面前从无威严,但到底是长辈,这般少女心事,怎么也不好与他多说。
秦实见无人说话,笑嘻嘻地问:“你们说的那公子可是名叫沈歌?”
“呀,舅舅你认识他?”
小女娘们十分惊喜,也顾不得羞,立即跳起来,七手八脚给秦实让了位置,又倒茶孝敬他。
“舅舅,沈公子可有婚配。”
“他真是道宁府考了第三名的举子么?”
秦实呷了口香茶,肩膀被外甥女力道适中地按着,慢悠悠道:“我确实认识他,他是荀哥的徒弟,现在就在荀府住着,三月要春闱。”
众人都知晓秦实口中的荀哥指的便是荀国公荀飞光,因此不由小小地尖叫一声。
女娘们屏息追问最关键的问题:“舅舅,快说,沈公子可有婚配?”
“这倒不知道,我也不过只见了他一面罢了。”秦实说到这笑了笑,“不过他确实俊美过人,我见过的人当中,只有荀哥能与之相匹。”
荀国公长得也好,不过他乃军人出身,性子冷然,许多女娘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更别提有什么别的想法。
女娘们听到秦实这番话,不禁有些向往。
秦实给她们泼冷水,“就算沈歌未有婚配,你们要嫁他也不大可能。”
女娘们不服气,“我看沈公子必能考上进士,到时候怎会不可能?”
“就是,说不得他中了状元,娶的就是咱们中的一个!”
秦实悠悠地看了她们一眼,没想到这些平日里文文弱弱的小女娘们此刻倒化为了小胭脂虎。
先前说话的女娘一对上他的眼睛,瞬时脸红了个透,以帕遮脸再不肯望他。
秦实年近三十之人,这般笑嘻嘻地逗外甥女们玩了一通后,方晃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秦实对沈歌掀起的这股风潮十分好奇,第二日便去荀府拜访。
荀飞光虽要上朝,但并不担任具体职务,一般上午便能回来用午饭。
秦实到的时候荀飞光正让沈歌作文章,听荀澄递进来的消息,荀飞光与沈歌说过一声便出去见他。
秦实过年时便来过拜访,不过当时沈歌正忙,便没见他,这次听到他又来,沈歌心中也无甚想法,朝荀飞光摆摆手后便重新写自个的文章去了。
“荀哥。”秦实率先与荀飞光打招呼,他性子不羁,有些纨绔,唯独对荀飞光十分敬重。
“嗯,坐。”
荀飞光不是多言的性子,秦实也没等他问,自个先把来意说了出来,“我在家时听到外甥女们谈论沈歌儿,便过来看看。”
荀飞光的脸色瞬间有些黑。
沈歌现如今快成为京都的名人,荀飞光这头自然收到过消息。
沈歌先是被一群商户女娘见到,女娘们将沈歌的容貌扩散出去,还有人跟着过来荀府打探消息。
这事无人告与沈歌,他自身倒是不知,接下来几次出门时,沈歌便被女娘们盯上,还有人专门等在路旁的酒楼、茶楼旁,就为见一见沈歌的模样。
沈歌一男子,即使要准备春闱,偶尔也要出去见见同窗,被堵几次后,他便不太乐意出门。
回府后,沈歌私下与荀飞光抱怨,“这些女娘也太不矜持,砸香包帕子的也就算了,今儿居然有人包了玉佩扔下来,险些没把我脑袋砸出包。”
沈歌心中委屈,好好走在路上,经常被砸。
手帕、香包之类砸下来便砸下来,反正也不怎么痛痒,但渐渐有人砸大朵大朵的鲜花,砸耳坠,砸玉佩,还有砸簪子的,好在没有落到人身上,若不然砸伤人也不无可能。
都说现今的女娘矜持,沈歌这一世活了这么久,一点都不觉。矜持的当然有,然这样豪放的也不在少数。
最令沈歌郁闷的便是这些女娘们丝毫无坏心,他想训人都没办法,总不能找人一一认出来,然后去各自府上告状,坏了女娘们的名声就罪过。
沈歌与荀飞光感叹,也不知掷果盈车的潘郎是这么活下来的,还带着果子回家吃,没被砸死当真好运呐。
沈歌后来不出门不知晓,荀飞光听沈歌说过此事后,亲自与皇帝提过。
皇帝很快下诏,命京兆尹在京都多巡防,严禁朝人抛物。现如今纵使沈歌出门,也不会被砸。
沈歌不出门,女娘们自没有理由砸人,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在家中讨论沈歌,一时沈歌名声愈盛。
秦实现如今居然上门来说这事,荀飞光面色简直要冷得掉渣。
秦实向来没眼色,也没看出荀飞光冷气已冒出几尺高,兀自在那嘎嘎笑着,“小女娘们还道等沈歌考上进士便去榜下抢亲,这么一群人要去抢,也不知最终会花落谁家。”
荀飞光望他一眼,秦实仍在笑,“荀哥,我受人之托,来找你问一声,沈歌尚未定下婚约罢?”
“他已有婚约在身。”
“咦,有么?不过他年近十九,定下婚约也不出奇。他定下的那位女娘是哪里人士,能悔婚么?我看他娶京都中的女娘总好过回乡随便娶一位。荀哥,你可要多位你这位弟子想一想,要我做媒么?哈哈哈。”
“我。”
“啊?”秦实诧异地抬眼望他。
“与歌儿定下婚约之人是我。”荀飞光平静地说完后拂袖而去。
秦实目瞪口呆,望着桌上留下来的已悄无声息碎成粉末的杯子,好一会儿方结结巴巴地转头问荀澄,“荀,荀管事,荀哥所言属实么?”
荀澄微微一笑,道:“小侯爷,您看,老爷像是会说笑之人么?”
就,就是不说笑他才分外吓人啊,秦实欲哭无泪,简直要被自个蠢死。
“老爷与沈公子之事,还请小侯爷保密,莫要告知他人。”
“哦哦!”秦实答完,在荀府也呆不住,忙与荀澄说一声,似火烧屁股般,飞快地告辞了。
沈歌见荀飞光一身寒气地走进来,心中奇怪,还开玩笑道:“小侯爷怎么得罪于你,瞧你这脸色。”
荀飞光闻言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一口将茶饮下后,杯子又悄无声息地碎了一个,他这才说道:“秦实要与你做媒。”
“给我?”沈歌一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何时添了这么一雅好?”
“京中女娘多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