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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如扇隐约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栽赃嫁祸的戏码,她定要将背后的人揪出来。若不是。。。。。。陛下才立九儿为储君,她不能让这这些腌臜的东西影响她分毫。
该闭嘴的必须得闭嘴。
想罢,聂如扇心中踏实了几分,脚步没有刚才那么沉重。
银朱在她身后跟着,聂如扇不让她搀扶。
她小心跟在后头,看着衣着华美姿态端仪的聂如扇穿过朱廊,身影伶俜孤傲。
·
听着安沁如的痛苦呻。吟声,春梢想替她捋起袖口把脉,无奈手不停地发抖。
当摸到安沁如浮弱的脉象时,她心知不好了,愈发焦急起来。
无奈当下聂如扇已喊了御医,只得抱着安沁如柔声安慰。
暖阁没有熏香,屋里只燃着温暖的碳火。
不一会儿,江御医就跟着川穹来了。
喂安沁如服下回心丸,他把过脉后,摇摇头说道:“回禀贵妃娘娘,孩子是保不住了。”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击穿春梢的耳膜。
她站在一旁,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春梢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扶安沁如的时候手上站了她的血。
就在刚才,安沁如还在厅中福着身子,明明她已经极不习惯月支香的味道,额头早已香汗密布。
聂如扇装作看不见一般,才害得美人小产。
想到自家主子忍辱负重这些日子,甚至都纡尊降贵地求自己替她保下龙种。
悉心照料了这么段时日,春梢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毕竟是条命啊!她心里怒意愈发强盛,怒意隐隐浮现在脸庞。
聂如扇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安美人为何突然小产?”
江顷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娘娘,微臣从未见过如此脉象,但凭臣行医的经验来看。安美人本来就身子柔弱,胎气不稳,受了惊。”
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他叹口气,“从脉象上,安美人有些许类似中毒的迹象,可能与平日里进食过一些相克的膳食有关。”
“奴婢小时候随家父学过辨认一些草药,美人的膳食奴婢平日都极为小心伺候。哪有可能是误食什么!”春梢咬唇,忍不住出声辩解。
江顷本就是素来为聂贵妃请脉的太医,与瑰延宫关系匪浅。
此时他给出的全都是不着边际的猜测。
春梢心中更是确信,都是聂如扇搞的鬼。
定是她,怕美人的龙种得宠,怕她女儿坐不稳储君之位。
聂如扇微微点了点头,“有劳江太医。”她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待人都走后,她睨着春梢:“你也听到了,安沁如的小产与本宫没有什么关系,是不仔细误食了东西。念在你护主心切,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方才的冲撞。”
“不过,今日的事本宫也以为不是巧合,宫中阴谋诡计太多。若是你们主仆肯信本宫。我自会帮你二人查清是谁在背后鬼祟,竟敢在瑰延宫兴栽赃嫁祸这一套。但你们执意要认为此事乃本宫所为。。。。。。”
说到此,聂如扇微微一顿,她垂头转了转手指上的护甲,“本宫也不多做辩解,龙种毕竟安美人是偷偷留下的。一则,本宫不知,二来江御医的医术在宫中最为高明,他说是误食便是误食。我有的是法子,任你说破嘴也没人信,所以你们要与本宫为敌么?”
说到最后,聂如扇面上甚至噙着笑意。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离了厢房。只留声音回荡在暖阁中。
聂如扇心知肚明。此时做再多的辩解也没用,聪明的人定能理清其中的利弊。
殊不知,对于已经被怒意冲昏理智的春梢听来,这是无异是赤。裸裸的威胁。
***
娴吟宫,陶然居。
今日苑西荷醒得格外地早,待她洗漱后,款冬一边替她梳着长发一边轻声道:“公主,今早安美人去给聂贵妃请安了。”
“呵,终于去了。”苑西荷捧着玫瑰露啜饮了小口,悠悠地说道。
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将手中的小碗放下后接着说:“另外,你今日找个空子去跟朗弘那儿说一声,准备准备接下来的该做的。还要提醒下他答应我的事办得如何了。”
室内有些昏暗,她身上着了软烟色的琢花小袄,姣好清丽的面上愁云笼罩。
这么多日来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清玄。
他是她长这么大打心底喜欢的人,她不愿他就此丢了性命。哪怕他会恨她。
“是的,公主。”款冬领了吩咐后就退下。
陶然居中只剩苑西荷一人,她仔细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恍然觉着自己的脸色似乎不好。
自打从普陀寺归来,她日日攻于心计,心中牵挂甚多。
不知不觉,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清玄——”
她轻唤着他的名字,语气笃定:“等我,我马上就能将你救出来。欠你的,我一样一样还给你。”
端详了好一会儿,苑西荷在脸上敷了层淡淡的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第90章 世子()
自那日从天牢中出来; 清玄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打小懂的只有佛经禅理,普陀寺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二十年来清玄早已将空禅视为生父一般。
知晓这些后; 清玄面上并没有惊澜; 顺从地跟着安祁君与空禅前往了南平王宫。
他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 只觉恍如隔世。
在牢里的日子,他遭了不少皮肉苦。
空禅见到他形容枯槁亦是心酸。
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他相信他的为人,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可清玄毫不辩解; 一切都认下。
不同于皇城的绿水青山,精致屋梁。
南平更多的是漫天黄沙; 彩帛图腾奔放豪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南平王宫依山而建; 规模极是宏大。
宫外城垣高耸,防卫严谨。
南平一族骁勇善战,宫道两旁深红色石壁上都刻着粗犷雄伟的壁画; 连足下梯级都雕有出使图。
清玄所受都是皮肉之伤,这些日子虽昼夜兼程; 路途颠簸。
但在安祁君的料理下,伤势还是好了七七八八。
清玄也照安排褪下粗布僧衣,头缠玄布,身着长襟,一副南平人的打扮。
·
南平王宫; 钩弋殿。
“管昱,外面发生了何事?”
只听一阵轮椅在地上滚动的声响后,有人问话,声音低沉但又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回世子,是安祁君他们回王宫了。”
被称管昱的人站在钩弋殿窗前,在此可以将宫门之景尽收眼底。只见王宫宫道上,队伍蜿蜒,一行人牵着骏马正朝宫中行来。
管昱眯细了眼细看,狐疑道:“怎还从皇城带回来个和尚?”
“哦?”呼延厉原本阖着的双眸缓缓睁开,瞳孔漆黑。
他衣袍前襟微微敞开,锁骨精致肤色似血,唇上没什么血色,面貌极是阴柔,比女子生得竟还要媚上几分。
“安祁君为了溜须拍马,倒是什么法子都想尽。”他轻嗤一声,手搭在轮椅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似上天为了弥补他,赠与他最完美的雕琢。
自安祁君回宫后,这几日王宫中渐渐走出些风声。
宫中皆是议论纷纷,颇多猜测。
在议论声此起彼伏的三日后,南平王忽然颁下王旨。
为庆贺王上失散多年的世子——呼延尧回到南平,举族欢庆,大贺七日。
·
听闻这消息,越王妃一惊,便匆匆前往钩弋殿。
“母妃,这件事父王连你都没有提前告知一句吗?”呼延厉抬眼望着进来的衣衫华美的妇人,他坐在轮椅中也未行礼,直截了当地问道。
越岫青叹了口气,屏退下人后,朝他走过去低声地道:“你父王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决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他欠洛瑶的,都会还给这个孩子。。。。。。”
她内心仓惶,早在听闻王旨时就以泪洗面。
这么多年了,她的丈夫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女子。
越岫青生于南平望族,年纪轻轻的时候婚姻让先王南平王为她定下。
她与呼延律虽结为夫妻,但并无感情。
尤其呼延律还蛮横地将洛瑶失踪一事,怪罪于她的头上。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哀怨不满在细水长流的日子慢慢消失殆尽。
越岫青渐渐看清呼延律的好,这个人痴情、有担当,就如她年少时幻想嫁的人一样。
只是他的痴情不是对她啊。
他的担当、他的心思全在一个她素未谋面的人身上。
开始越岫青并不在意,绞尽脑汁只试图去引起他的注意。想让呼延律忘了洛瑶的存在。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换来的却只是呼延律的漠然。
面对呼延律的百般冷面,越岫青开始难受起来。
甚至多番打听、寻来洛瑶的画像。
她要瞧一瞧,自己究竟那点不如她。
她不服,分明她才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明媒正娶,一个活生生站在他跟前的人。
竟然会抵不过一个消失多年,不知道生死的女人。
渐渐地,越岫青对他的感情越盛,尝试的办法就越来越偏激。
以至于最后,她完全无法忍受呼延律对自己的冷漠态度。
她失去理智,大呼小叫地喊着洛瑶的名字,称她为贱人,视她若狗彘。。。。。。
最终,越岫青换来的是呼延律更加的鄙夷,他骂她是敝履,耳光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脸上。
自那次之后,越岫青突然变得乖巧懂事起来。
她开始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不再吵不再闹,决口不提洛瑶。
呼延律与她之间,变得更像是疏离有礼的客人。
年幼的呼延厉,亲眼目睹了那一记巴掌。
那时父王对母妃所表现出来的厌恶,他都牢牢记于心头,直到今日。
“什么叫错过?那个低贱的女人本身就不配,现在连野种也找上门了,还赐名。。。。。。呵,母妃难道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你真的不介意吗?”呼延厉第一次冲她这样嘶吼着,目眦尽裂。
越岫青浑身一僵,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时那记耳光狠狠地拍碎她的心。
无奈自己太爱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面对越岫青的漠然,呼延厉有些气愤,失态地吼道:“你只在意自己,那我呢?我的王位,我的公主,还是属于我吗?”
听闻这般,越岫青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呼延律的脾性,她生怕儿子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也怕自己一再的懦弱会彻底失去他。
“厉儿,你听母妃的,母妃会去和你父王说!但呼延尧那儿,你不要去做出什么傻事,万一惹怒了父王,咱们母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试图按住呼延厉紧紧握住轮椅的手安抚,想让他平静下来,下一秒就被重重甩开。
呼延厉看着自己被触碰过的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不懂越岫青的苦衷,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冷漠,委屈,直到如今,还憋在心里。
呼延厉只看到父亲为那个野种赐名,还将他风风光光的回到王宫。
他何德何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冷眼看着越岫青,呼延厉觉得他们母子二人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趔趄着从轮椅上站起身,他跛着脚,几步走到桌子前。
摇摇晃晃地拎起桌上的茶壶,不加考虑就将滚烫的水全倒在手上,冲洗被越岫青碰过的手。
眨眼间,皮肤就被烫得通红。
“厉儿!”越岫青想上前搀扶,却怕碰着他后,他会做出更伤害自己的事。
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湿,越岫青朝外大喊:“来人!请药师!”
是她方才忘了,呼延厉最不喜人触碰,哪怕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行。
“不用了,你出去吧。”呼延厉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微微发怔。
沉默半晌,越岫青知道多说无益,拭干眼角的泪,快步走了出去。
·
对于清玄来说,身在南平的王宫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绫罗绸缎与粗布僧衣一样,都是抵御风寒的衣裳罢了。他仍旧恪守僧人的本分,粗茶淡饭,晨兴夜寐地礼佛诵经。
呼延律见状,更觉心中亏欠这个儿子。
见他不喜铺张,也不执意勉强。
王宫中曾有处佛堂,乃先王所建。
呼延律不是信佛的人,继承王位后佛堂便冷僻了下来。这几日他特意命人将佛堂打扫出来,供清玄参禅之用。
几日的庆祝之后,安祁君终是坐不住了。
趁着夜里悄声来到南平王的长定殿。
“王上,安祁君求见。”门外的宫人通传道。
“进来吧。”呼延律的声音有点嘶哑,近几日的操劳让他有些疲劳。
虽然洛瑶已经去了,但她留下了他们的孩子。
清玄长得和洛瑶的眉眼有七分相似,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他便想起已经没有音讯多年的妻子。如今能寻到他,呼延律也算夙愿以偿。
几十年来,他都夜里难寐,常常殿中的灯火燃至深夜。
安祁君左右张望了一番,才推开殿门。
“王上,臣此次前来是有关大王子呼延。。。。。。”他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戛然而止。
呼延律正在桌案前整理近些日落下的公文,听闻他这么说,朱笔一滞。
叹道:“是啊,世子的事要重新安排下了。”
“安祁君,你可有什么建议?”呼延律问道。
“此乃王上家事,亦是族中之事。臣在族事上,有话要讲。”安祁君恭敬地回道。
“说。”呼延律放下手中的笔,正色道。
看着呼延律认真的态度,安祁君开口道:“寻回尧世子,乃意外之喜。臣就世子的婚事与宣帝隐晦地提过,宣帝曾示意柔德公主该嫁之人,还需是我南平王族长子。”
“迎娶公主的事已经一推再推,眼见也快过年了。但王族长子。。。。。。还是要看王上的意思。”他低下头,作了个揖。
按照岁数来算,清玄确实长于呼延厉。
尤其清玄已经认祖归宗,确实是南平长子。虽知道这孩子喜欢清静,但呼延律也想能有个人伴着他,为他传宗接代,甚至继承王位。
南平的世子,岂能当个和尚?
这二十年让他独自流落在外,呼延律自问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何况这还是他与洛瑶的孩子。
“宣帝与本王倒是想在了一处。不错,和亲之事,确实应该是大世子。至于厉儿,本王会亲自去说。”略微思索阵,呼延律吩咐道。
长定殿灯火彻夜通明。
几日后,便有快马加鞭从南平前往皇城,递送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病娇的梨儿~
第91章 明珠()
王宫。
族臣跪于殿下; 两名世子位于王座两侧,听着颁布的王旨。
当听闻立呼延尧为长子时; 殿下群臣哗然。
此事非同小可; 南平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承王位; 这道王旨无异于直接道明了呼延尧王储的身份。
呼延厉早已知道此事; 他坐在高台上手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噤声的群臣,心里不免嗤笑。
转头时他看到对面如老僧入定的呼延尧,觉得越发有意思; 遂勾唇笑起来; 音媚如丝:“王兄,恭喜了。”
短短几日之间; 南平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