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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自己试着争取,无果;然后他捏着苑九思的把柄去找她,可她是个十分坑人的人,从过年时到现在都没个音讯。
最后,他孤注一掷将满腔情怀与希望都寄予在但公皙堇身上,小心又殷勤地鞍前马后,可是,还是没能逃得过被欺骗感情的命运。
公皙堇走得不声不响,将他唯一可能有的那么一丝机会都踩碎了。
没想到世界上会有比苑九思还坑的人。
苑淮南呆愣愣地反省,到底是自己太过单纯好骗,几次遇人不淑已叫他全军崩溃。
明明心都被烧成一团死灰了,偏还有人赶着上前再给他浇一盆水,把他淋得湿漉漉地。
朗月歌不在宫里,他连一个能倾诉、能问点子的人都没有。
百无聊赖地翻着香附给他找来的那几本练拳脚的书,他眼也不转地盯着出神。
闷声一阵后,他不耐烦地拿扫帚把一众宫人都撵出门去。
人都走了,苑淮南吸气狠狠缩着腆出来的肚子,伸手把腰带系紧几分。扎个不算漂亮的马步,照着书上就比划起来,“嘿!哈!”
香附和胥墨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动静也见惯不怪,自从公皙堇走了他们主子就怪抑郁的。
此时若他们几个再不知好歹地去拦他,苑淮南恐怕会憋出内伤。
再说他这种一生气就自己关门练拳脚的,总比发火就胡乱砸东西来得强。
宣帝意起来雅风宫见和嫔时,苑淮南还在气郁地打拳。
听得屋里头传来阵阵奇怪声响,也没让人给他通报一声,宣帝大步走进去。
“哼哼哈嘿!”里头苑淮南正一个人手舞足蹈打得正起劲,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已有一阵了。
宣帝进门,刚好看得他单腿站在凳子上金鸡独立。
门一敞开,和嫔先是被他那危险的动作吓得一跳。人那样单脚站在凳子上,她生怕他摔着。
“简直胡闹!”也顾不得其他,明潇气恼地叫他一声,几步就走过去将苑淮南拉下来。
桌上的书正摊开,和嫔晃眼就将上头的内容和图案瞧得清楚,薄怒道:“整日就想着这拳脚上的事,一个人胡闹都罢,也不让下人给看着,万一伤着哪儿怎么得了?”
以为自己犯事了,苑淮南垂头不说话,和嫔见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问出一句普天下爹娘都爱问的话,“今日太傅可留过课业?写完了?功课背熟了?”
见母妃就要把他的书收走,苑淮南两手背在身后打结,紧抿住唇极不情愿一一回答:“书看过了,课业早也就写好了,胥墨收着呢。太傅前日才夸过我学业有精进。”
明潇的脸色这才好看些,美目也柔和不少,但还是转身向宣帝道:“是臣妾管教无方。。。。。。”
从和嫔手头把书抽走,宣帝随手翻了翻,笑道:“他们几个兄弟姊妹中就属淮南年纪最小,朕之前想着他体弱,一心让他念书,少动些刀剑仔细养着才好。可如今看来,这几年来他都没能静下来。”
不明宣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和嫔怕苑淮南惹怒他,赶紧小心接话,“以后臣妾一定严加管教,不再让他看这些东西!”
“父皇!母妃!”苑淮南一听就急了,抬头瞪大眼,格外委屈。
将和嫔搀起来,宣帝将书的折痕抚平后还给苑淮南,面上虽威严如常,可语气意外地和善,“你呀,总是对他太严厉。不必,这些东西让淮南看看也无妨,朕之前已经问过御医,御医道让他练些基本的骑射强身健体也并无不可。”
“所以往后要练就别再偷偷躲在宫里,东林校场那么大的地还怕没地方?”
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苑淮南瞬间就变了脸,只差激动地扑过去,“父皇可是准许儿臣了?!”
和嫔也没料到宣帝会在这事上改变主意,她看着苑淮南那白胖的身子,掩不住担忧:“可是校场那些个武官。。。。。。淮南他。。。。。。”校场那儿的都是一群不知轻重的粗野大老爷们儿,苑淮南身体本就不好,若是磕着碰着怎么办?
知明潇在顾虑什么,宣帝招来苑淮南拍了拍他敦实的身板儿,宽慰她:“不是校场的武官,此次是上卿亲自向朕提出教他,公皙堇性子算谦和,早些年随父征战亦懂不少。你这个做母亲的可放心?”
竟然是公皙堇开的口!苑淮南当即怔住。
他奇怪他怎的知道自己意图,是有读心术么?或当真是自己根骨绝佳,叫公皙堇这种有慧眼的人一眼就相中?苑淮南美滋滋地想。
公皙堇不是拖沓的人,宣帝应允后的第二日,就开始着手教他。
这边国庸监刚下学,苑淮南便像打了鸡血样头一个冲出去,扭着稍嫌肥胖的身子,“呼啦”一声一溜烟地就跑得不见踪影,只留胥墨在后边给他收捡书本纸笔。
苑九思近日心情都不大好,见着这样大的动静都没不见好奇,反是苑西荷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去问香附:“今儿个五弟弟是怎么了,跑得这样快,生怕人追上去似的。”
她神情言谈都一如往常,分毫没受到那道圣旨的影响。冷静得甚至叫旁人都以为陛下没有下过任何旨意。
掩唇一笑,香附道:“殿下是急着赶去东林校场呢,昨天陛下准许殿下向上卿大人学学骑射,这可是殿下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事,看把殿下高兴得。其实早就在这儿坐不住了,就等着太傅放人走呢。”
“父皇竟然真答应了,五弟一直以来不就想学这些么?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他自该要欣喜一阵,倒也不奇怪。”点点头,苑西荷道。
苑淮南醉心学武她曾听苑九思提起过几回,原还不怎么信,今天看来倒是真的。
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也没动,苑九思任由花笺给自己收拾东西,没想到公皙堇办事利索又爽快。
她还以为他会将苑淮南随便扔给哪个校尉,结果他居然不嫌麻烦地亲自教人。坐在上卿这个位上当真很闲么?
要是早知道是公皙堇,自己应该公报私仇,叫他多折磨折磨苑淮南才好。免得苑淮南成天在国庸监总是有大把精力闹腾她。
眼见款冬也为苑西荷收拾的差不多,看人正要走,她赶紧叫住苑西荷:“皇姐,我昨天听小丫头们说百花园里又新栽植了一片牡丹,骨朵几乎有拳头大,有的品类花期早已经开了。皇姐能同我一起去吗?”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怕,怕苑西荷不理她,不再惯着她让她了。
换在以往,这些苑九思都是从不问,想看了就直接挽上她的手就将她拖去的。但此时她说话不自禁要先看苑西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静静看着妹妹,苑西荷神色复杂。
她怎么可能不恨?她何尝不是满腔怨愤无处可发泄,为什么同是女儿,远嫁的是自己,而不是妹妹。
可这样的话苑西荷说不出口,也没本事说。她还有母妃留在宫中,所以她不能坏了自己恭谨端敏识大体的形象。
她就应当如圣旨中写的那样,美好、乖巧听从安排。
垂眸略微沉吟了片刻,在苑九思满是期许的目光下,苑西荷终还是点头答应,转过头吩咐:“款冬,你带着枳实几个先回宫,我单独与妹妹去百花园看看,晚些时候回来。”
第35章 一品千金()
要去百花园得乘小舟先渡云影渡。
有阳光照耀,云影渡湖面的烟波已经散开不少。刚下船还没进百花园,就闻得花香交织,斑斓色彩尽展露眼底,还有二三蜂蝶围绕枝头。
园子里有几枝娇容三变和春水绿波已经开了,水嫩嫩地,就像美人娇面。
走上白玉般的梯级,抬眼望向远处,依稀能望见不远处未央中宫的红墙明瓦。
自从朗后死了,偌大的奢华宫殿已久无人音。每天进出的只有一群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
“我记得皇姐最喜欢白色的昆山夜光,今年虽已比往年暖和得早,但那花儿也还没开。”还记得莹白花瓣的绿彩紫晕,她在花田中细细搜寻半晌也没见着有一朵开了。
看着沉甸甸压枝的骨朵,苑九思颇是惋惜。
始终面带浅笑,苑西荷不发一语静静听她说着,极是安静却好似又带着几分疏离和漠然。
苑九思自说自话,时间长了不免觉得困窘。
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苑西荷:“皇姐,你还是在怪我。”正因知她心中难过,才见不得她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就像人之垂暮,行将就木没有牵挂,任由命运摆布的模样。
尤其是感受到她对待自己时倏然多出的那种若即若离,更让她难受。
背转身慢慢蹲下去,手指轻拨着繁盛的枝叶,苑西荷幽幽道:“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姐姐何曾真的怪过你?”
“无足轻重的蝼蛄,我怨的不过是我自己。自小到大你待我的好,人人都见着,只是不久以后我去了南平,就没人再记得了。”她语气苍凉,听得苑九思心底抽疼。
心里像有重重的石块压着,苑九思说不出话来。
诚如母妃所说,南平王世子指明求娶二人中一个,除非她愿意去顶替,否则苑西荷远嫁的事实谁也无法更改。。。。。。
“皇姐,对不起。”苑九思下意识摇头嗫嗫,声音有些哽咽。
不去论聂贵妃会不会同意。她其实就是个卑劣而自私的人,她不敢再在这种事上大无畏地凛然去帮人承担,或者说一句话。
所以柔德不说破,她亦装不明白。
转过身,苑西荷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一时失笑道:“你伤心什么?物伤其类?还是眼里进了沙子?”
“皇姐,我。。。。。。”
“本宫听婢子们说百花园有些牡丹都开了,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两位公主。”忽然,不远的花枝被人碰出响动。有人来了。
那声音不大,却如林籁泉韵,悠悠然就抚平人躁动的心绪。
循音看去,几个扎着双环髻的粉衫婢女正扶着一名宫妃慢步而来。
端庄的莲青色绮云裙上是素雅的海水云图,海浪祥云随着步伐而动,沉甸甸的色泽包裹着纤秾合度的体态。
女子的瑶台髻上簪着几只金簪,在阳光下有晃人眼的光。简雅的妆容未能掩住面上的憔悴,只是眉眼间依稀能见得几分年轻时存留的风韵。
“贤妃娘娘。”两人先是一滞,但随即就收敛下方才的神色,转而笑吟吟地朝裴令问安。
仿若没听到她们说过什么,也没察觉她二人之间的纠葛。
裴令自顾自地讲下去:“长绘宫离这儿不远,冬日里云影渡的水总是冻人,本宫禁不住寒气,也只有春夏的时候,才能来这里走走。”
随着她的步子走上凉亭。
即使隔着亭子四边垂下来的水纱纱幔,外头的花木仍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纱幔上印着一幅幅精工细作的画。
苑西荷巧笑:“百花园也就春夏颜色最好,冬日里头来不过就是皑皑白雪一片,能有什么景致?”
“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娘娘道冬天楚天广阔,每个冬时都爱叫奴婢将窗子撑起来看一看外头的雪景,就一直遗憾着没能乘船上百花园瞧瞧。”见裴令没说话,她的婢子颂妍接过话。
“我记得冬天稍冷些,云影渡的水就容易封上,娘娘怕是难得有机会来。”看着桥外连接的那一片粼粼水光,苑西荷说道。
无所谓地笑笑,裴令说:“没有也就罢了,即是天意,本宫一味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呢?”
***
连苑九思都察觉了,最近苑淮南很疲惫。
从前他总是精力旺盛,会闲得无事地在她背后搞些小动作。但这一两个月来他都静悄悄的,什么风浪都不曾捣鼓。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每到真知子说下学,苑淮南总是第一个就冲出国庸监,如今他却越来越磨蹭。
苑九思慢吞吞收拾好东西,见苑淮南苦皱着眉头还不走,便忍不住问,“今天不用去东林校场了?”毕竟是自己去找公皙堇说的这事,按说自己也该稍稍表示一下关心。
不得不说,这才一个多月下来,苑淮南的肥就减下来不少。
从前他都是白面面的胖馒头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今肤色不仅黑了,身板也看上去精瘦强壮许多。因人瘦下来,苑九思总算能找着他眼睛的瞳仁。
虽然不晓得公皙堇用的什么法子,但这样的成效有目共睹,明眼的都能看出他教苑淮南教得很上心。
“怎的不去?”耷拉着脑袋,苑淮南兴致缺缺地反问她。顿了顿,他疑惑地抬头看苑九思,“公晳大人和本殿讲过,是皇姐与他说让他收留我的。”
没打算做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眼皮也没抬,苑九思“嗯”了一声。
看他目光紧紧追着自己,苑九思不解地蹙眉垂眼看着他,嘴巴不肯饶人地道:“作何这样看我?虽然时间拖得有点久,本公主既然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办到。五弟是感激涕零之余,陡然发现自己从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苑淮南盯了她半晌,见她一脸懵然,心想她应不像那种小心眼的人。
深深叹得一口气,苑淮南就忍不住和她吐满腔苦水:“皇姐看我这一个月就黑了这样多,就知道我是有多辛苦。本殿当初看上公晳大人,就是觉得他文绉绉的,与他学那些东西应吃不了什么苦。。。。。。唉。。。。。。”触碰到他的伤心事,苑淮南再三瘪嘴叹气。
这些话他早在心底憋了足足一月,每回夜深人静心绪浮动,他同香附胥墨他们说,那二人就只知劝他与父皇打个幌子不去校场了;至于林婕妤,他更不敢讲。
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聆听的人,苑淮南心潮澎湃:“皇姐仔细看看,看看本殿被虐。待成何种模样。你可知连校场那些大老粗都道他对本殿太过严厉了,可他觉得还不够啊!!!还想叫本殿早晨也去校场跑上几圈!本殿身子明明就要比旁人弱一些。。。。。。万一,万一。。。。。。”
“够了够了。”苑九思不爱听那些不好的,赶忙打断他,但她心里有点不满。
想了想,她拿手戳苑淮南脑袋:“当初叫嚷着要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抱怨这些?才一个月就打退堂鼓了,你让上卿他怎的看?让父皇怎么想?早些时候宫里头没一个被你吵得不知道你要习武,可现在还不足两月就想潦草收场,本公主都很为不齿啊!以后有事切莫再找我了。”
“唉!”深深叹口气,他不情不愿地说:“那本殿还是去吧。”
苑淮南心头也拿不定主意,其实他确信自己是想学那些,只是没料到这么辛苦。
瞥他一眼,苑九思挪开自己的凳子就带着花笺朝门外走去,走前看他都还愣在原地,又忍不住多嘴一句:“千万别勉强!但凭心意,若是实在不想,不去也罢。”
见她人要离开,苑淮南赶紧两步上前拉住她袖子,摇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卖起惨来:“皇姐你今日可愿与我一起去?权当再帮我一个忙,与大人说一说莫要这样严厉可好?这一月来本殿每日晚上回去,全身都酸痛难止,这些个难受又不敢与母妃讲,只得自己忍着。若是说了,她定不让我再去校场。。。。。。”
“不可以。”苑九思没好气地甩开他,态度异常坚定:“这件事上姐姐我与大人的意见一致得很,你若坚持得下去自然最好,若是不行,也早早做决断莫白白耽误你和他的时间。”
“公皙堇既然这样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我一个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