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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的脸一向都是淡漠到极致的,侧脸更是锐利得像是一把刀,有着那么锋利的一道弧线。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喑哑到了极点。
“我知道是她想要伤害你,我知道你只是自卫才会伤害她……”他极缓极缓的开口,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四年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
“还有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睫毛狠狠地颤了颤,脚步虚软得甚至都快要站不住脚了。
“知道了那又如何?”许如笙低低地笑。
即便是他知道了,那也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傅斯年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看着她静静沉默着的样子,那张脸,即便少了四年前的单纯青涩,却依旧一样的美丽动人。
还多了一丝沉淀和妩媚。
他缓缓开口说话,胸腔很痛很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久久不能平复。
“是我错了……许如笙,你能不能原谅我?”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祈求原谅。俊脸苍白的脸上染着她从未见过的悲伤,过往的那些误会,罪孽,残忍,毫无悬念的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
如同烟花炸裂,她整个脑海都成了绚丽的火海。又像是血红的颜色……
53。053:我说了我爱他()
他说他都知道了。
女人的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妖冶模糊的笑容,目光落在不远处,如同望着深渊。
这间别墅是她自己选的,里面的装修也多半是她的意思,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许多的盆摘,冬日里依旧暖暖一片,花草繁茂,如是深春。
许如笙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眶微微的红着。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水落在窗子上面,一片模糊……
许如笙把手搁在冰凉的玻璃上面,微微地勾了勾唇角,目光向下移动,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边浅浅的笑着,“你都知道了什么呢……”
转身,仰头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傅斯年垂在一侧的手微微蜷缩,手背上青筋乍现,眸色深深,却一脸淡然。
“我见了那两个人……我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主使的。”
原来如此……
许如笙伸手理了理自己一侧的长发,唇畔勾着淡淡的弧度,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落在他的眼底,却让人越发发颤。
“许……”
“知道了就知道了,你告诉我也没什么意思。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许如笙不急不缓地开口,向前走了一步,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袖上,抬眸,一如既往的温婉,“被伤过的心,是没有办法痊愈的,就算是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傅斯年。”
许如笙唇畔一抹极细极淡的弧度,轮廓染光,低缓轻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如同是恋人之间的低声呢喃。
“我们不可能了。”那些伤害是真的很重,不是他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偿还弥补得了的。
她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如何的心如死灰,那种被自己最深爱的人伤害,有多痛,唯有自己可以领会。这些年,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她偶尔也会想起他,想起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至死的男人,有时候会咬牙切齿的愤恨,从骨子里衍生出一阵又一阵细细密密的恨意。恨他这个人为何如此残忍。
但恨到最后,也就不恨了。
恨透了,也再没有了力气去恨他。只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把他的名字从自己的思想里丢弃,此生再不提及。
“你不爱他,为什么和我不可能?”傅斯年死死捏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皱眉的模样,却依旧不肯松下一分的力气。
男人的眸子如同淬了墨一般的幽暗,温热的气息不停地喷洒在许如笙的脸上,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指甲深深嵌入手指里头,留下一个一个的月牙痕迹。
咬唇,“我说了我爱他。”
紧接着是男人低沉到极致的笑意,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带着绵长的笑意,还有那么明显的不相信。
“你说谎。”傅斯年勾唇,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睛来和他对视。
许如笙强忍着怒气,心绪繁杂,被迫看着他的眼角,眸光却不自觉的下沉。
他今天穿着墨绿色的大衣,不是西装,衣尾处看着有些褶皱。他这样一丝不苟的人,衣服几乎没有褶皱的,可现在,看起来却给他这样的人舔了几丝平常没有的颓废和性感。
呵……依旧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许如笙眨了眨眼睛,从喉咙里发出绵长细密的笑意。
“我没有。”她一字一顿,否决他的话。
54。054:傅斯年我恨你()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不爱他?”她笑,脸上的笑容是最锋利的匕首,刺伤他的心脏,“这几年我们彼此陪伴,他早已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而且我和他已经订婚了,再过不久,我们还会结婚,我会成为他的……”
“砰!”
女人的身体被重重地扔在了沙发上,随之而来的是男人阴暗高大的身体,在狭小的沙发上彼此重叠,姿势极其暧昧。
许如笙拧眉,一只手被他反扣在身下,脸色通红,“傅斯年你疯了!你干什么?!”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而已,他至于么!
这些话足够伤害到他么?比得上他当初伤害她的万分之一么?可笑!简直是可笑!
傅斯年目光紧紧锁在身下的女人脸上,眼睛、鼻子、嘴唇……无一不是她。可她真的是许如笙么?怎么能这么狠。
“不可或缺……”男人的眼眸猩红不堪,眼眶温热,附在她的耳畔低低哑哑地开口,“你就这么喜欢他么?”
一只手已经游移到她的腹部,作势就要伸进去,看着许如笙睁大了的眼睛,傅斯年得意地勾唇,“你说,在床~上,是他更能满足你,还是我?”
“这么多年了,你一定都忘了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子了吧?今天我就带你重温一下,顺便你再比较比较,我和他究竟谁更能够让你满意。”
许如笙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慌乱无助,她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的这些话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以前,他……
就在她惊惧万分的时候,男人冰凉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上衣,撕拉的声音在空气里格外刺耳,更加激发了男人身体里的兽欲。
“傅斯年,滚开,你不要碰我!”
许如笙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她怕,怕这个男人真的就会这样要了她!
不可以!她恨!
他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轻巧巧地固定了她的手脚,女人如同俎上鱼肉任人宰割,想挣扎却毫无办法。
傅斯年垂眸,看着她不安分地挣扎落泪的样子,心头狠狠一悸,凶狠地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唇瓣咬出血来。
“许如笙……”傅斯年笑得妖冶,无视她的眼泪和慌乱,又轻轻去吻她的耳朵。
“你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起过我?”
“你乖一点,我一定会比他更疼你……”
说完这句话,傅斯年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深入交缠。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越发用力,许如笙偏过头,任他亲吻自己的脖颈,伸手从茶几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早已没有了电量。
绝望……紧接着手里一空,傅斯年不知何时拿走了她的手机,于是啪嗒一声,他再次将她的手机摔了出去。
“不要……傅斯年你不要让我恨你!”
许如笙死死盯着男人的眉眼,声嘶力竭地叫喊出这么一句。
身子却忽然被他扛到了肩膀上,她脑袋朝下,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脸如同充血一般的红了起来。
双手不住地在男人背上拍打,“傅斯年你他么的放开我!我恨你!我会恨你的!”
他却如同疯了一般,不顾她的所有,将她带到了楼上的卧室里。
锁住房门,她房间里黑暗一片,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
就如同深夜一般静谧,透着一股让人窒息又要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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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5:什么时候洗掉的()
傅斯年如同失去理智的猛兽,容不得她逃避半点。
亲吻作罢,男人的手指在她的锁骨处缓缓摩挲,“什么时候洗掉的?”
那里……曾经刻着他的名字。她说过,她会牢牢把他刻在自己的心上的,永远永远。当时的他是那般的不以为意,可自从上次看到她这里空无一物的时候,心头却狠狠的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痛。
把他的名字洗掉,是想把他抹去么?
洗掉名字,更想忘了他。他怎么会容许她忘了他!
是她当初领着千军万马占据了他的心,她不在的这些年,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把那些过往重复了多少遍!
他有多爱她,唯有时光知道。
如笙,我有多爱你,时光它知晓。
许如笙狠狠咬着牙,听见他的话,假装没有听见,一只手紧紧攥拳。
“不说话么?”男人略带危险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许如笙沉沉呼吸,斜眼睨他。
“傅斯年,你对女人除了强迫就没招了?呵……”她低低笑,一颗心脏不住地往下沉落,深沉入海,“你非得要逼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如果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真的会想死的!
但想到小白……
她会生不如死的。
果然,男人听到‘死’这个字眼的时候身躯不可避免地晃了一下。许如笙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眶里一阵酸涩的疼,“傅斯年我不爱你了,我有我自己的爱人和生活,你离我远一点,我求你。”
她的恨,她让时光把它们消失殆尽。她只想有个安稳平安的生活,等她和少寒陪着爷爷走过最后一程,她就会回去,回到她的小白身边去。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安城这个地方。
她早已经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了,她再也不想来到这里,想起那些让人只是想想就咬牙切齿的过去。
傅斯年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男人的侧脸冷漠透着淡淡的疏离,一双眼睛冷得不像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是想把她看出个洞来。
…………
简少寒从许如笙走了之后就浑身不安,穿好衣服,刚刚下楼就被女孩逮了个正着。
秦小语拧着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脸颊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
女孩撅了撅嘴,直接扑上去抱住男人的腰,哼哼唧唧道,“少寒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双手在他的身后十指紧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简少寒揉额,一手落在秦小语的肩膀上,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把她给推开了,男人的眉眼下投出一道暗暗的光影,“你拦着我干什么?”
“我不许你去找她!”女孩仰头,明媚的脸上染着少女的气息,如同盛开的蔷薇。
“……”她不许,她哪里来的资格不许。
简少寒脸上还带着苍白的虚弱,“我去见我的未婚妻,小语,你不许个什么?”
他不说未婚妻还好,一说未婚妻秦小语就哭了起来。
“少寒哥哥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的,你说等我长大了就会和我结婚的……少寒哥哥大骗子,大坏蛋!”
十八岁的少女哭起来总是不顾形象肆意任性,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止都止不住。
没有办法,简少寒只好留在了家里。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空气里沾染着凉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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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56:他流了好多血()
偌大的别墅安谧无比,透着一股极端的阴郁。
卧房里死寂一片,自从许如笙说了那句话之后,傅斯年沉默了接近一分钟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额角冒出来的青筋。
“所以你是要彻底把我清空,让我再不在你的世界里存在,是这个意思么?”傅斯年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那般压抑,让人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许如笙眉眼间的笑意有些模糊清淡,一只手朝着床沿上方移了移,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一片坦然的好笑。
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让他彻底离开她的生命,滚得越远越好!
男人嗤笑了一声,垂眸,眼神幽深如墨,让人看不透他的神情。
女人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清冷。
“说话!”傅斯年低低地笑,嗓音淡漠。
许如笙脸色十分冷淡,闭了闭眼,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难道不应该么?傅总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
“你总不会自恋到以为你有足够的魅力让我再次回到你身边吧?”他休想!
男人眼眶泛红,看着她一脸冷漠却又满不在乎的样子,缓慢而又低沉地开口,“我用余生来弥补,不可以吗?”
过去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不可能让时光逆转,不可能去改变那些对彼此都造成了一定伤害的事情。那么,他用未来来弥补,把过去的一切都偿还掉,不行么?
“不好。”许如笙冷笑,那笑里带着深浓的嘲讽。
她不要弥补,她只想远离他!
傅斯年彻底被她激怒,好说歹说,她还是这副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的态度。
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她好她不要,那么,他就用他自己的方式来!
他高挺好看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缓缓摩挲,朝下,然后蓦然吻上她的红唇,细密辗转。
男人意味不明的微笑,低低哑哑的开口,“许如笙……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单手搂着她的身体,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她。房间里尽是男人低沉的呼吸声和女人失控的尖叫,许如笙清清楚楚感受得到他的每一步攻城略地,衣服被他脱光,女人的手腕被他举到头顶,脸色涨红,许如笙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屈辱的感觉。
男人在她胸前细密亲吻,许如笙忍着恶心,一只手用力地朝床头某处伸去,终于抓住了一块冰冷。
傅斯年起身,刚想把她的身子给捞起来,就感觉到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隔着白色的衬衫刺了进去,许如笙把灯打开,就看到鲜血不断地从男人的身体里流了出来,那把刀是她前几日随手放在床头的水果刀,很锋利的……
女人扯着被子朝着一旁挪了很远,眼神慌乱,满脸怔然。
刀子是她亲手刺进去的……
他流了好多血……
傅斯年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去看自己的伤口一眼,只是把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女人双眼无神,脸上迅速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吓人。
他记得她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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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7:如果你不想让我死()
“家里有医药箱么?”一手捂着腹部,傅斯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声问他。
他的嗓音比平常还要低上几分,许如笙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极缓地眨了下眼睛,嗫喏了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吓坏了……双眼无神,一张脸上写满了呆滞。
傅斯年看着她这个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身子动了动,朝着她那边移了一点,“许如笙……别怕,我不会死。把医药箱给我,我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