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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走进来一名警察,手里还拿着些资料,移交到了这两位警官的手里。
其中一名警官拿着资料详细看了一遍,然后开始问话。
“叫什么名字。”
“陈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几乎和我有关的问题这些警察几乎全部都问了个遍,其中也包括我的杀人动机,我想解释,可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清这特么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奎哥为什么会死?到底是谁杀了他?我甚至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个局,总感觉我的背后有人想除掉我!
我现在脑袋一片混沌,根本没心思去听这些警察要怎么处置我,只知道最后从门外走进几名警察把我押上了警车,再次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到了看守所,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没收,连衣服都换上了橘黄色的马甲。
直到我的手上被拷上手铐,被推进冰冷的牢房那一刻,我都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所在的牢房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此时还有五双冷冷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尽量不去和他们对视,因为之前听别人说过蹲号子的可怕。
我咽了口唾沫,抱着看守所给我的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处空着的床位边上,正要打算坐下来,耳边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小兔崽子,我让你坐了吗?”
缓缓回过头,我看到一个光头刀疤脸的大汉正瞪着我,那样子一看就让人害怕。
刀疤脸说完,我便站了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绝对不能在惹上什么麻烦。刀疤脸见我还算听话,笑了笑说:“算你听话。”
我本以为他们会就此放过我,可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只见刀疤脸把他床铺上的被子扔了过来,那味道简直太酸爽,估计快十年没洗过了,熏的我一阵干呕。
“把你的被子给我扔过来。”刀疤脸眯着眼睛,指着我手中捧着的新被子。
说实话鬼才愿意给他,但现在是蹲号子,就算你在牛逼的人进来,也要乖乖的听话,我不是傻子,现在只能委曲求全。
我没吭声,把被子递到了刀疤脸的手上。
正当我抱着刀疤脸充满恶臭的被子准备回自己的床铺上时,忽然又有一个人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这人坐在刀疤脸旁边,身材消瘦,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有点神似黄鼠狼,让人看了就发自内心的排斥和恶心。
鼠眼男问我:“你是因为啥事进来的啊?”
我开始想说我是被冤枉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应该把自己的罪名说的大一点,那样有可能让这帮人少欺负我一些。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杀人进来的。”
谁知我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人都笑弯了腰,鼠眼男笑的最欢,指着我骂道:“操你妈的,就你这逼样的,还杀人进来的?看你这副德行,毛都没长齐,还跟我们装狠人?”
你嘲讽我也就算了,谁知道鼠眼男居然把鞋子脱了下来,直接甩在我的脸上。
他的力气很大,虽然是叫皮鞋,但是那鞋底砸在我脸上的滋味也不好受,我直接一个踉跄,被砸倒在了地上,鼻子一酸,两行血就流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发现流血了,眼睛一下就红了!
我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有一种打算和他们拼命的冲动!
不过我还算理智,毕竟和黄鼠狼混过一段时间,多少见过一些风浪,现在要是和他们拼命,我今后的日子只会被捉弄的更惨!除非我有过人的身手,能把他们全都打服,但看着他们一个个虎背熊腰的样子,我还是决定忍下来!
鼠眼男见我有些不服气,站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眯着眼睛说:“怎么着?看你这架势是要杀了我啊?”
被人抓头发的滋味很不好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是对我巨大的折磨,我强忍着怒火,低声说:“没有,我没有不服气。”
鼠眼男乐了,指着我说,去那边蹲着,蹲两个小时,敢站起来的话就打死你!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鼠眼男,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鼠眼男眉毛一横,冷声说,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再次忍住怒火,乖乖的走到墙角蹲了下来。
可是鼠眼男似乎还是不打算放过我,蹲了几分钟后,他居然拿着刚才打我的那双鞋,放在我的嘴边,笑着说:“把他叼在嘴里,没叫你拿下来你不能拿!”
我死死的瞪着那双鞋,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浑身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鼠眼男见我不动,上来就是一脚踹在了我的脸上,我的鼻子再一次飚出血来!
“老子跟你说话你听不清是不是?怎么个意思你说啊?你是不服吗?”鼠眼男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见我这么瞪着他,一直坐在床位上的刀疤脸也怒了,冲过来就是一巴掌,他的力气可要比鼠眼男大的多,这一巴掌直接给我打成了半昏迷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人抓着头发,无数的拳脚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捂着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全部都是无限的恨意!
我有试着反抗,可是根本就站不起来。
就在我内心接近崩溃的时候,忽然铁门被打开,一名警察站在了门口,见到眼前这一幕,立马拿着警棍冲了进来!
刀疤男他们在牛逼也不敢和警察对着干,见警察和见到爹一样,马上就停手了。
警察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陈锋,你没事吧?”
我缓了好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说,我没事。
“没事跟我出去一趟,有人要见你。”说完便走了出去,我一愣,此时终于感觉到什么叫绝境逢生!
我赶紧跟着警察跑了出去,远离这如地狱般的号子。。。。。
第28章 丶人无伤虎之心,虎有害人之意()
我本来以为要见我的人会是九叔,可是到了地方,却看见一个美丽女人的身影。
没错,还是柳仙姑。
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九叔,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柳仙姑脸色很黑,见到我带着手铐走了过来,立马站了起来,可惜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钢化玻璃,她没有办法走到我身边。
此时见到柳仙姑,不知道怎么,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把之前憋在心底的委屈和无助,在这一瞬间全部发泄了出来,柳仙姑见我哭了,眼角也有些微微的颤动,半天才低声说:“男人不能随便哭。”
这句话在她口中说出来,好像有魔法一样,我立马憋住了泪水,呆呆的望着她。
柳仙姑叹了一口气,沉声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杀人?”
我发疯似的摇头,说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柳仙姑眉头一皱,低声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这样我才能帮你。
我心中狂喜!柳仙姑这次来果然是想要把我拽出来,我知道柳仙姑的本事,就凭她对阵丁磊那股子气势,我就百分之百相信她!
“我朋友被奎哥抓走,我本来想去就她,可是我到现场的时候,奎哥就已经死了,还有我的朋友也。。。。”
说到这里我哽咽了,满脑子都是玫瑰这个名字还有她的笑容。
可柳仙姑此时面带喜色,轻声说:“既然你没有杀人,事情会好办多,我会给你找个律师,应该不久就可以放出来。这段时间先委屈你了。”
她说完,站起身准备要走,但犹豫了一下回头说:“我会托人把你安排到好一点的号子,还有这种地方,眼泪是没有用的,要用拳头!”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脸上还挂着血迹,我的眼神变的狠辣,内心也翻腾着火焰:“我知道了!”
柳仙姑看着我,眼中颇有一些意味,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理解她那个眼神的含义。
柳仙姑笑了笑:“别谢我,要谢就谢谢你九叔吧,哦对了,还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楞一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想见我,九叔?应该不能,不然他也不会让柳仙姑来办这件事,鬼手宾?也不太可能,他现在是九叔贴身小弟,九叔不在他也不会来。
正在懵逼着,钢化玻璃那一头忽然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我瞪着眼睛,没想到居然是苏灿灿!
苏灿灿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黑色的长筒靴子,头发微卷,随意的散落在肩上,依然是那么美,让人窒息的美!
不过她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不知怎么,我有点不愿意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头。
苏灿灿也坐了下来,低头瞧着我,脸上的表情不多,水汪汪的眸子好像有着太多话想对我说。
“玫瑰姐的事,希望你别太难过。。。。。。”苏灿灿低声呢喃,说话声音很小,这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校园大姐大。
我笑了笑:“我没事,你怎么样,还好吧?宋婉那件事以后,学校没人再欺负你了吧?”
那抬起头盯着我,那眼神中仿佛透着惊讶,又带着喜悦,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这样,感觉好像要哭了,于是赶紧安慰她说:“没事!等我出去了,谁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苏灿灿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都说女人哭了就不好看了,可是我看苏灿灿哭起来也很美啊!
她这一哭,我就懵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抹了抹眼泪,看着我说:“你放心吧,我爸爸也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我一定会让你早点出来的!”
我笑了笑,不管她说这话是安慰我还是怎样,我心里还是很暖的。
“行了,回去吧!以后也少来吧,女孩子来这种地方不好!”我大手一挥!
苏灿灿点了点头,乖乖的站了起来,和柳仙姑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我又重新被送回了号子里,刀疤男等人正一脸阴笑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们,自己大大方方坐在了床位上,他们都很不可思议,感觉我回来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操你妈!你胆子大了是不?”鼠眼男挥舞着拳头向我走了过来!我突然爆吼一声!还没等鼠眼男打我,我反而扑了上去!他身体瘦小,不是我的对手,直接被我扑倒在了地上!
我挥起拳头,照着他脸上一顿乱轰!现在的我以前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举了起来!侧头一看,居然说刀疤脸!论战斗力,我远远不如刀疤脸,此时像一只鸡仔一样被他抓了起来!
眼看他正要把我扔出去,突然我狠狠的抱住他的头,可能是激发了人类本身的兽性!居然下口咬了起来!
我这一口直接咬在他耳朵上!然后刀疤脸发疯似的吼叫!双手一松!把我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嘴里全都是腥甜的鲜血!不过不是我的。
我嘴里叼着刀疤脸的耳朵,近乎于癫狂的笑着!
“哈哈哈哈来啊!”
此时刀疤脸捂着耳朵痛苦的哀嚎着,而鼠眼男他们,全部都缩在角落里,仿佛看见鬼一样!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我慢慢走了过去,声音变的低沉沙哑:“我早就说过,我杀过人!这次你们信了么?”
“信了!信了!”鼠眼男带头求饶
我冷笑一声,脱下了自己的胶皮鞋,扔在鼠眼男身边:“给我吃了他!”
我这一声爆吼!鼠眼男吓的直接把鞋放在了嘴里,还一个劲儿的给我磕头认错。
喘着粗气的我渐渐平息了下来,回身走到刀疤男的床铺前,把本该属于我的被褥抢了回来,这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两名狱警提着警棍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都白了!
“怎么回事!”一名狱警大声问!
鼠眼男连滚带爬的爬到狱警面前,指着我就哭着说:“他是疯子!求你们别让他在这间号子了!他真的是个疯子!”
后来我被狱警带出去单独审问,最后一直决定,给我换个号子。
下午的时候,我被他们带到了新的号子。这间号子很好,居然还有窗户,只不过那扇窗户很小,而且很高,一些体型大一点的狗都钻不出去,而且窗外还有铁栅栏。
我站在门口,此时号子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位白头发的老人,面容亲和,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进去吧。”我身后的警察轻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号子。
我仔细观察着这位老者,老者也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人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关到这种地方,这一把老骨头的,可有罪受了。
“别愣着了,进来吧。”老者看着我,笑呵呵的说。
我点了点头,规规矩矩个走到他对面的床铺,坐了下来,顺便还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真怕他忽然露出狰狞的面目,像刀疤脸他们一样虐待我。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老头子,这号子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没必要怕他。
想到这,我的心也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拘束,把被褥铺好,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
老人没说话,在我背后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发出一些响动,我转过头,发现他在床底下拿出一盘象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看着我笑眯眯的说,来杀一盘?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啊。。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早晚你都要会的”老者笑着说。
我不明白为啥我早晚都要会下象棋,但是反正现在也无聊,干脆跟他玩一会儿,全当消磨时间了。
说不会下棋是想敷衍老人,其实我还是会一些的,因为之前在南山客运站门口,总有摆棋局的人,我没事也总去看,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可是我想不到这老头下棋居然如此厉害,连杀了我三盘,自己居然没损一兵一卒!
特别是最后一盘,居然只用了一个卒,就把我杀的片甲不留,仿佛是在故意嘲弄我。
“不玩了!”我有些恼怒,把棋子胡乱一推,坐在床上不吭声。
老人瞅着我笑了半天,开口说:“棋只不过是木头块,输了可以再重摆嘛!”
我白了他一眼说,重摆我也杀不过你,还不如不摆呢。
老人依旧笑着:“小伙子,刚才看你棋路很凶,每一颗棋子都在进攻,看来你怨气挺重啊!”
我一怔,呆呆的看了老头半天,这都能通过下棋看出来?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坐在床上低头不吭声,老人悠闲的摆着棋子,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人生啊,其实和下棋一样,不如意的事多了!就像下棋,常常被人憋了马腿,塞了象眼,或双马盘坐,双炮打车,殊不知啊,后退一步,天地宽凡事要看开点。”
就算不懂象棋的人,只要不傻也应该能听得出来,老人这是在和我讲人生的哲理,要是在以前我或许会一笑而过,但是现在的我,好像有所顿悟。
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居然莫名的有些崇拜起来。
“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不知道怎么,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