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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唐姐姐很好很好啊!”
文景年听了不由点头赞同,她转头望向唐韵曦,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目光不觉愈发柔和起来。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文景年不由得纠起心来,但是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韵曦,我们,去那边走走好吗?”文景年踟蹰着开口道。
唐韵曦看了看她,轻轻点头,俯身与娄小芸温言交代了几句。
文景年不安地将手别在身后,余光不时留恋地扫向旁边的人,唐韵曦款然而行,珠簪略摇,身姿说不出的清雅娉婷。
花园中的一树梅花开得正盛,文景年见唐韵曦不时望向那梅花,便随着她一起慢下脚步来,“韵曦可是中意那梅花?”
唐韵曦略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那,我们便进去看看吧。”唐韵曦未及答话,文景年便已经慢慢往里踱去,只好跟在她身后进去。
到了那株梅树前,两人便停了下来,唐韵曦望着那艳红的梅花,有些失神。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耳边突然传来柔和的声音,唐韵曦下意识地转头,只见文景年微微仰着脸,浓密的睫毛轻轻阖扇着,赞叹沉迷地望着高枝上的梅花。
晶莹似雪的肤色,美如暇玉的容颜,映在这姹紫嫣红的梅花中,尽是形容不出的清丽脱俗,唐韵曦目光微晃,恍然竟生出一种错觉来。
文景年望着那艳而不妖的梅花迎着寒风凛然绽放的身姿,不禁有所感怀,她转过头去看唐韵曦,见她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出声道:“ 韵曦,怎么了?”
唐韵曦回过神来,不禁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赧然,忙低下头去,“没什么……”
文景年本就喜欢唐韵曦,此时见她睫毛轻颤,脸上突然浮起淡淡的嫣红,更是别具风情,看得她心中不觉一荡。
她暗自喟叹,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即便是身为女子,也不愿错过吧。
文景年下定决心,执起唐韵曦的双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韵曦,你做我的皇后,好吗?”
唐韵曦一怔,蓦然抬起头来,文景年一对上她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闪躲,她心跳地很快,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像烧起来,手却握地更紧了些:“我……我喜欢你,从我十三岁起,我就喜欢你了。今时今日,无论我是天子,还是平民,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执你的手,与你偕老……”
文景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并且鼓起勇气与唐韵曦对望。
“你……”唐韵曦看着文景年坚定直率,深情无悔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震,两人间相处的种种刹那间浮上心来。少时遇险的悉心保护,郊外策马的温柔安慰,临行作别的依依不舍,那目光里若隐若现的丝丝情意,还有每次看着自己时的怔怔失神,一切都因为文景年的这番话而变得清晰起来。以前季池瑶就说过,文景年喜欢她,唐韵曦只以为是她敏感,没想到却是自己太过懵懂无知了。想起那时的季池瑶,她的心中不由稍微咯噔了下。
唐韵曦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人,她的心中一时涌起感动,怜惜,愧疚,无力,悲伤,种种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眸中慢慢凝出润意。文景年眼中的执着,深情,眷恋,不悔,还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坚持,令唐韵曦的双手不觉微微颤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唐韵曦从没有埋怨文景年曾经对身世的隐瞒,从官员之子到皇子,甚至现在的皇帝,她的身份一变再变,但是在唐韵曦心里,无论文景年怎么变,她始终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而弄得满身伤痕,却还倚在溪边对着她温暖含笑的纯净少年。
从他们最初相识一直到今日,文景年带给她的永远是保护和温暖,在她忧伤的时候给予她安慰,在她绝望的时候舍身相救……唐韵曦紧咬下唇,对于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她怎么忍得下心开口伤害。
可是,她忘不了过去的感情,她不知道,余下的岁月里,她还会不会再爱人。唐韵曦闭上眼,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悲伤,她忘不了季池瑶,如果她为了不伤害文景年而答应嫁给她,也只是在欺骗她……
文景年秀眉紧皱,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韵曦,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文景年心中正紧张至极,听到唐韵曦突然开口,反而松了口气,下意识地道:“那你先说吧。”
唐韵曦眼眸微颔,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说:“我……过去,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你过去……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文景年愣愣地重复着,整个人像懵了。
唐韵曦低着头轻轻嗯了声,不忍去看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文景年有些干涩的声音传来:“那你……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唐韵曦微微偏过头,眼中涌起悲伤和不忍,被文景年握着的双手微微颤抖,她沉默地缓缓点了头。四周一时静默无声,只有寒风呼呼地吹过颊边,突然,‘吧嗒’一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唐韵曦一怔,抬起头就见到文景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前襟,面色苍白地不断喘气,两行清泪顺着下颔,一点一点滴落。
“景年!”唐韵曦看着这样的文景年,只觉心痛难忍,她忍不住上前攥着文景年的袖子,泪水也接着夺眶而出,她知道她终究还是伤到文景年了。
文景年咬紧下唇,胸前剧烈的钝痛令她缓不上气来,可是当看到唐韵曦落下泪来,她却感到更加心痛,她伸出一只手臂揽住唐韵曦颤抖的纤柔肩膀,语气绵绵无力:“韵曦,不要哭……我没事,方才只是,只是有些胸闷而已……”
在唐韵曦看不见的地方,文景年抬起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等她慢慢平稳下来才艰难地开口道:“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怀中的人微微一颤,顿了一会儿,才道:“那已经不重要了……她……成亲了”
文景年紧紧咬住下唇,抱着唐韵曦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文景年的眼中骤然射出一道厉光,几乎想要立刻就下旨把那人杀了,可是……如果她将那人杀了,唐韵曦会不会更难过呢,她说喜欢那人,即使对方已经弃她而去,与他人成了亲,她仍旧还是喜欢着他啊……
果然是世间男儿皆薄幸,自古佳人不善终么,文景年紧抿着唇仰头望着天际,一时心绪万千,终于她叹了口气,让唐韵曦退出自己的怀抱,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韵曦,你告诉我,你以后会愿意嫁给别人吗?”
唐韵曦微微一愣,继而坚定地摇头。
“可是,女子终究是要成亲的啊,倘若你爹一定要将你嫁出去,你又当如何?”
唐韵曦面色骤然一白,紧紧咬着下唇,神色凄然。
文景年目光坚定地望着唐韵曦,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慢慢扳过唐韵曦的肩膀,凝眸望着她,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道:“所以韵曦,你嫁给我吧,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也不在乎你爱不爱我,从今天起,我会保护好你,终我一生照顾你,守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可是你呢,你怎么办?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公平……” 唐韵曦颤抖地哽咽着,她不能自私地让文景年也掉进自己的悲剧中。
“我只要能看着你开心,就觉得快乐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笑得那么温暖,那么灿烂,那样的笑容深深打动了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尽我所能保护好这个温暖乐观的姑娘,不让那样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
所以,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只要你还能对着我笑,我就觉得幸福了,哪怕真正牵动你悲喜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愿意守护在你身边。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份全新的生活,会想办法慢慢治好你心上的创伤,让你忘掉过去的那些痛苦,重新变得快乐起来……”
唐韵曦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泪水却不断地由指缝间滑落,她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她忘不了季池瑶,可她同样也无法不去在意文景年,这样一个,单纯只为了自己好的人。
文景年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唐韵曦,轻轻抚着她的后发,在唐韵曦看不见的地方,目光怅然。
或许有一天,在这份全新的生活里,你会发现我这个人的存在吧。
34立后()
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当今世上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但光耀门楣风光无限;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无怪乎古往今来,皇后之位都将是任何一个女子都难以抗拒的强大诱惑;更遑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后振兴的更是整个家族。
也正因如此,即使这次新皇选后没有大规模地在进行秀女普选,但是在短短十数日内递了折子上来进谏投选的适龄女子;几乎涵盖了全国各地的官僚世家。莫说位居京城的官员;只要家里有女儿还待字闺中的个个都是挤破了头地请旨自荐;便是远在各地的官员都将政事摆到一边,拼了老命日夜兼程赶着将女儿送来京城等候召见。
眼看着距离登基大典已堪堪只余数日,新皇却迟迟没有选定后位的人选,就在满朝文武纠意纷纷忧心如焚,就差捋着袖子要联名上书请旨立后的时候,新皇御笔亲拟的立后圣旨终于在百官翘首以盼望眼欲穿中,自中书省连夜下达,经由中书令多方审核,再由门下省层层表决,最后传达到了尚书省。
尚书省议政大厅里,六部的尚书,侍郎,及余下各级官员聚齐了,个个满含羡慕,纷纷赶来对唐宗贤道贺:“唐大人,真是恭喜恭喜啦!”
不少官员虽心有不甘,料不到历来行事低调的吏部尚书家里竟出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居然能被皇帝于万千名门闺秀中钦点择中,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都上赶着巴结即将成为国丈的新贵大人。
唐宗贤捋着半长的胡须,素来严肃的面容也露出欣意来,忙着拱手还礼。
丞相府
李义山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着手下的汇报,面色晦暗不明。
“相爷,二皇子带到了。”
李义山摆了手:“让他进来吧。”
“岳父,”文景灏一走进来,立刻跪到他脚边,“多谢岳父搭救之恩!”
李义山瞥一眼左右,面不改色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厅里的人都退下了,李义山才道:“起来吧,路上的东西都备好了吧。”
文景灏站起来,恭敬地道:“都备好了。”
李义山指了指手边的一份册子,“你自己打开瞧瞧吧。”
文景灏上前展开来看,长满胡荏的脸骤然铁青。李义山瞧着他那副恨得牙痒痒的摸样,抖了抖胡子,不屑地勾起嘴角。这份册子是他前些日子暗中派人刚查到的,原来当日带兵抢了唐家亲事的不是八皇子,而是当今的小皇帝,他原是恼怒文景灏不分轻重带着御林军去宫外围剿泄恨,以至坏了他的大事,断送了他几十年的心血,没料到竟查出这样有趣的消息来。
李义山暗自冷笑,到头来,这皇家的兄弟居然看上了同一个女子,还都要立为皇后。
李义山看文景灏还在那不消停,不由怒道:“怎么,现在你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事,你是觉得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命还够硬是不是?”
文景灏忙道:“小婿不敢,还望岳父指点。”
李义山冷哼一声,他想起什么般,脸色立刻阴沉下去:“你瞧瞧你自己,搞得跟丧家之犬一样,还害得我的女儿也跟着遭殃!”
文景灏面色骤然一变:“皇帝,他把我的女眷子嗣怎么处置了?!”
李义山冷睨他:“根本不需皇帝动手,廷尉衙门自会处判,你身为皇子,宫里会怎么处判谋逆之罪的从属,难道还不清楚吗。你放心,薇儿和志儿,老夫自会想办法保住。”
文景灏脸色难看“那其他……”话未落下,就被李义山忿然打断:“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这些吗?你听着,到了边疆要时刻保持警惕,一旦收到老夫的传书,就立刻赶回京城!”
御书房
文景年神色认真地端坐在御案前,一目十行地翻着厚厚一沓《礼仪册》,堂下的两名礼官举着长长的卷轴念着“祭天地,拜太庙,设冕服,位列班……”零零总总念了近两个时辰,还没完。
小德子从门口躬身进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换了杯新茶,然后在座下低声说了几句,文景年目光一变,很快放下礼册道:“朕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先歇着,等朕回来再接着念吧。”
两个礼官张着嘴,还来不及回应,就看着皇帝一阵风似地急急走了出去。
长寿宫里,太后用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她统领后宫近二十载,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自是看人如明镜,眼前这个姑娘的眼神她喜欢。不但相貌秀雅,更兼为人谦和,温顺有礼,整个人都透着温柔娴淑的风韵,皇太后细细与她谈着,心里是越来越满意。
“韵曦与皇上是早先就认识的?”太后亲昵地叫了她的名字。
唐韵曦微颔,温善有礼地答:“启禀太后,韵曦与皇上少时在宫外相识。”
“原来是少时相识,那很好啊。难怪皇上每回在哀家面前提起你来,总是满脸的温情呢。”
唐韵曦原本细心听着,当皇太后突然说到皇上提到她的神情时,不由微红了脸。
两人一问一答,正细细言语着,外面突然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太后和唐韵曦不由同时抬起头来,只见文景年穿着明黄衮袍,快步迈了进来,目光直落到唐韵曦身上,这才缓和了下来:“母后,您召韵曦过来,怎么也不跟朕说一声。”
太后见皇帝急匆匆地过来,说话也有些微喘,不由心疼道:“皇上,先坐下歇息会儿,哀家就是找唐小姐过来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事,不想惊动皇上。”
文景年依礼在皇太后另一侧坐下,看了看唐韵曦,又转头温和地笑道:“母后说了些什么,没为难韵曦吧。”
太后笑嗔:“皇上这是关心则乱了,皇上中意的姑娘,哀家瞧着也觉得好呢。”
文景年听了心情自是很好,她转头望向唐韵曦,眼神柔和地笑。
有皇帝坐在这里,太后也不好再问诸多,再简单言语了几句,看着天色也晚下来了,皇帝便带着唐韵曦一起告退了。
如今大事已经敲定,太后心里也松了口气,本欲吩咐让人送晚膳过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摆手招了侍女近前道:“去把小德子公公传来,哀家有事要交代他。”
“是。”
宫苑亭廊,玛瑙喷泉,湖光水色,俱是天下名家的荟萃之作,金雕玉砌,美轮美奂。
文景年与唐韵曦缓步而行,时而与她浅语几句,讲些宫中景致,唐韵曦细细听着,偶尔对着她莞尔一笑。
两人一路相随,直到接近宫门的时候,文景年才停了下来,她低头执起唐韵曦的手,温缓道:“韵曦,后天大典的事你不用担心,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其余的事就交给朕好了。”
唐韵曦顺从地由她握着,自她们相识以来,每每遇上忧虑之事,文景年总会这般轻声安慰她,她的眼眸温和干净,不参任何杂念,让她不由觉得温暖和安心。唐韵曦眼眸抬起,柔光浅盈:“韵曦晓得,皇上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