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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好歹算是陈府的管家,只要下苦工练好功夫,也不是没有高攀的机会,即使她花落旁人,我一直在旁边守着看着,也有一份心安。然而敖吉儿出现了,一切都变了,我心中既然不全是陈大小姐,她即使倾心于我,我也无法心安理得。”
欧阳驰还在想着,人群突然欢呼起来,他心内一紧,抬头看去,街那边黄旭成骑着匹马正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他见门前这么多人等着,抖了下缰绳,打响马鞭,一阵风似的奔到众人面前,潇洒地转了几圈,勒马时故意往上提,那马长啸着直立起来,显出一股威风。他本生得俊俏,这一下更是英姿飒爽,众人一阵欢呼,从他手中接过缰绳,簇拥着他下马。
黄旭成打小便在陈府生活,性格虽木讷,待人却好,师兄弟们和他非常亲,见他回来自然非常高兴,他虽仍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但这一套动作却可看出他内心也是非常喜悦。欧阳驰见黄旭成和师兄弟们打成一片,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心内有些沮丧,同时又仿佛卸下了许多重量。他回想着黄旭成刚刚的停马的样子,觉得他真是英俊极了,“这么美貌的男子,放在陈大小姐旁边一点也不觉得突兀。沉稳的性格,喜怒不形于色,又这么受飞龙帮一干弟子爱戴,分明是下代帮主的模样,我哪里比得上了?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和陈大小姐十分相配,现在看来,这感觉果真不错,陈大小姐与他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设,众望所归了。”
“大小姐呢?”有个人大喊道,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落在干柴堆上,瞬时引燃了这帮弟兄们,一个个都高声质问黄旭成,仿佛他把陈洛虞藏起来了似的。
黄旭成还没说话,那辆马车正好赶到门前,还没停稳,门帘呼地一声掀开,陈洛虞从里面跳了出来,“我在这呢,问阿成干嘛?他半柱香说不出三句话,你们有那工夫,还不如自己找找。”她下着天蓝色裙,穿着嵌有紫色花瓣的白衫,轻睨眼眸,半启红唇,不忘嘲笑黄旭成两句。
第41章()
师兄弟们谁也没笑,都看得呆了,其中也包括欧阳驰。他站在三十步开外,只看了陈洛虞一眼,身边仿佛有个无形的渔网罩着,有人在收口处猛劲儿一紧,全身上下就僵住了,他的魂从眼睛里不断抽出去,只留下一颗心在胸腔内没头没脑地乱撞,那种感觉,让他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陈洛虞时的自己。
孟东浩岁数在那摆着,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把众人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鱼儿几天没见,又变漂亮了啊。”这话点醒了欧阳驰,有些日子没见,人的面容便会因记不清而变得模糊。若是陈洛虞这样的美女,平日里见得多了不觉得怎样,可隔些日子再看,犹如初见般惊艳便不奇怪了。
“唉,我又想些什么呢。”欧阳驰发现自己又毫无立场地被陈洛虞迷住,恨不得立时给自己一个嘴巴,“趁大家的心思都在陈大小姐身上,我就偷着走了吧,敖吉儿还没全好,我还在外面乱逛,万一她醒了要喝水怎么办。”欧阳驰观察左右,慢慢往门口挪去,只听那边聊得更欢了:“大小姐怎么不骑马,改成坐车了?”有师弟问道。
“你不出来,还以为阿成在安徽走了桃花运,捎上家眷回来了,哈哈。”孟东浩笑起来中气十足,一声声清晰地传到欧阳驰耳朵里。“陈大小姐早晚便是他的家眷,有什么可奇怪的。”欧阳驰心中嘲笑孟东浩愚笨,胸中却没有半点理直气壮不容置辩的充实感,反而一阵酸楚。
“是啊,是捎家眷回来的。”陈洛虞毫无羞涩甚至有些欢喜的声音传过来。
欧阳驰脚钉在了地上一样停住了,忽感一阵目眩,他不喜欢这种玩笑话,然而谁家的姑娘会开这种玩笑话呢?他不愿多想,又迈开步子,只求快点离开,他耳边嗡嗡地仿佛有些杂音,再听不清他们接下去的话,他也不想听下去了,这临时出了毛病的耳朵多少有些顺遂了他的心意。
欧阳驰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清澈凉洌的气扑过来,一只手拍向了他的左肩头,他瞬间无暇细想,低身躲过,本应先看过对方的脸,问明缘由再说,但他正带着一份无名之火,也不转头,便右手在上伸出五指插向那人面门,左手在下亦伸出五指攻向那人小腹,这一招是他研习“松间明月”后自己想出来的变招,带着隐秘而恬淡的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反击背后的敌人,招数多少会带些诡异的感觉,但欧阳驰的姿势很舒展,下手没有丝毫迟疑,完全不见被人突袭后的慌乱,那沉稳的样子,昭示了他不是回不了头,而是不需回头似的,诡谲之意尽去,只剩无法言明的神秘感。
这套掌法伸出五指作松针状,为了聚气,只点到为止,不直接伤人,他的手送到距那人一寸左右处便不再向前,正待换另一招继续攻去,却听那人惊叫一声,声音很是熟悉。欧阳驰转过身来,身后站个脸上布满惊诧神情的美女,不是陈大小姐却是谁。
“你这招跟谁学的,好生厉害啊。”她绽放笑颜,伸手到欧阳驰面前,把蹲在地上的欧阳驰拉了起来。“我刚叫你来着,你怎么走了,不想见我?”
欧阳驰窘住了,不知道先回答那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飘向陈洛虞身后,大门口围满了人,却都堆在门外,就像门口那有堵透明的墙,纵使挤得厉害,一步也不迈进来。他们被刚才的场景弄得懵了,脸上都是好奇的神色,陈洛虞刚和师兄弟们聊着,眼神却扫来扫去,忽见欧阳驰正往门里走,有些生气,就喊他,师兄弟们多少风闻大小姐和新来管家之间的二三事,自觉让出来一条连接欧阳驰和陈洛虞的通路,可欧阳驰理都不理。陈洛虞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想:“我好歹也是府上的大小姐,你当这么多人多少给我些面子啊,若是我有错也就罢了,今天刚回来,路上还想着早点见你,怎么就不理我了。”于是施展轻功奔上去,伸手抓他肩头,哪知他竟还了手。
众人见两人样子不对,却不像往常那样一味护着陈洛虞,也不怎么生欧阳驰的气,他们心里早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只是想知道其中缘由,好奇地盯着。
黄旭成牵着一个身着紫衫的年轻女子从挤出人群,走到二人身边。“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王萱,她是丹湖芝草堂家的大小姐,本想给你介绍来着,你却跑了。”陈洛虞说着从阿成手里抢过紫衫女子的手,拉到了自己身边,她比陈洛虞矮了半头,五官精致,看上去像个瓷娃娃,一双闪着光的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驰。
“你就是阿驰吧,鱼儿路上总提起你。”她的声音跟长相一样,十分的细致甜美,陈洛虞没有心思欣赏,掐了她一下。
“哎呀,姐姐你真是,听你说他,还以为多好,看样子比不过阿成的。”她回过头去,意味深长地望了黄旭成一眼,黄旭成仍是冷酷的面容,眼都不眨一下。
“谁有你家阿成好啊?”陈洛虞讽刺着,话中除了打趣,还有些不满的意味。“哎?说阿驰不好,不高兴了?”王萱反应很快,眼睛瞄向欧阳驰,“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好,你回来也不接,阿成虽然不善表现,却做不出这等事来。”
欧阳驰见黄旭成牵着王萱的手,方知道陈洛虞之前那句“带着家眷来”的话指的是王萱而不是她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松快不少,被王萱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愧疚不已,自己怎么也算是陈府的管家,大小姐回来连接都不接,成什么体统,于是赔罪道:“抱歉,大小姐,我忽然觉得身体不适”
陈洛虞没听他说完,脸色阴沉下来,说:“不想接我就直说,编出这些个谎话也没趣,灵芝说得不错,你确实比阿成差得远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弄得欧阳驰十分难堪。
“我错了,”王萱笑着向欧阳驰点了点头,“看来你挺不错的。”欧阳驰听得更是一头雾水,若不是她长得那么细致,又一副认真的表情,这话无疑只能看作是在消遣自己了。
她见欧阳驰有些不快,继续补充道:“我没骗你,你挺厉害的,我认识鱼儿也十多年了,没见她生过几次气,这么一小会儿,你让她恼了两回,看样子她还是很在意你的,你若有空,就去劝劝她吧。”
欧阳驰知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不知她生气是为了什么,即使去了也不知如何开口,王萱见他迟疑不定的样子,点拨他道:“我们也算朋友了,我小名叫灵芝,你以后就叫我灵芝吧,直呼其名什么的,太过见外了。”
欧阳驰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含糊地答应了,硬着头皮往刘氏的住处走去,他猜陈洛虞虽然生气,也会先去刘氏那和母亲见上一面。他此刻心中烦躁,低头走得很慢,烈日当头,照的四处明亮,房屋围墙等等的影子,都拘谨地收起来,那卑微的样子,像极了现在的欧阳驰自己。
一片人形的影子从房屋的黑影中冒出来,慢慢飘向欧阳驰,他抬头看去,正是几天不见的小道至清。“哥哥近来可好?”他脚还未落地,先问候了。
“很好。”欧阳驰简单地答过,转而问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
这一问不要紧,仿佛唤起了无数愁事,眼见至清的脸上攒起一堆皱纹,他长叹一口气,声音变得无精打采,“我就是来道别的。”
“怎么,得到你师父的消息了?”欧阳驰问道,只见至清摇了摇头。
“哦,”欧阳驰以为他是许久见不到师父,因而烦闷,便安慰道:“没关系,你这么努力地寻找,迟早会找到的。我们此次别过,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相救的恩情,也不知如何相报,若有什么能帮上的,只管来封信便好。”
“唉,不是因为这个才告别的,师父既然和你相见,自然有着缘由,若想早日见到他老人家,反倒要跟在你身边才好。”
“啊?那又为何事?”欧阳驰不懂了,既然至清一心要找到自己的师父,还有什么理由不留下。
“唉,还不是因为”至清消沉的样子,看上去完全是一个贴着少年容貌的迟暮之人了。
“你终于出现了。”房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冷笑声,至清听罢手一抖,拂尘掉在了地上,那副窘迫模样,哪里像个感悟天地的半仙之人。
陆贰、拂尘断心意相合,仙道明缘法暗淡
欧阳驰不会认错这率性的笑声,由房上翻身下来的正是爪儿,她理也不理欧阳驰,径直走到至清面前说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咱们今天好好打一场,你若赢了,我再不烦你。”
至清刚要跑,看到落在地上的拂尘,想捡起来,又怕爪儿发现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动作迟疑了下,全被爪儿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她往前踏上一步,将那拂尘结结实实地踩在脚底下,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跟我比一场。这拂尘很重要吧,不想要了么?”
至清明显被抓住了软肋,脸上很是苦涩,“我不会打人,怎么比?你还是饶了我吧。”
“呵呵,把本姑娘玩得团团转,偏说自己不会打人,你打了本姑娘倒好了,净使些妖法躲来躲去,叫我空有股火发不出来,憋得真真难受。你不跟我一般见识是吧,我今天就折了你的拂尘,看你到底和不和我打?”说着俯身将拂尘拾起,那拂尘通体上下闪着银光,绵柔晶亮却不刺眼,杆部有杯盏粗细,上面的皮皱着,像什么植物的枝干,前端的丝状物细看下每一根都不是光溜溜的,上面布有极细小的突起,像是发了芽一般,提在手里羽毛一样轻便,拿着挥舞下却仿佛换成了一个铁锤,带着沉甸甸的力道,确是个宝贝。
“我真的不会打人,我不骗你。”至清听爪儿放下狠话,眼泪都要下来了,满地寻觅替换的树枝或石块。陈府要办宴会,从里到外好好打扫了一遍,这个院子里边边角角都收拾得无比仔细,哪有留给至清替换的东西。
“你好好找,这几次交手让你骗的,我都学得乖了,你要敢动一动,我立刻让它变成三段。”爪儿见他眼神往地面上扫,眉毛立起来狠狠地说道。至清走投无路,吓得胆都裂了,连忙说道:“别啊,别说三段,两段也不行啊。”
欧阳驰见他的样子,既好气又好笑,想着就凭爪儿的脑袋,你稍镇定些,也就把她唬住了,越是忌惮,她越得寸进尺。不出欧阳驰所料,爪儿见至清神色慌张,底气越发足了,拿着那拂尘甩来甩去,“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给个痛快话。”
“我我真真的不会打,哎!别掰!”至清见爪儿手上用力,好像她掰的不是那拂尘而是自己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爪儿满面春风,得意极了,她被捉弄好多次,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至清喘着粗气,汗珠大滴大滴地淌下,本就脏的脸画成了花,衣服上也被汗水荫得深了。欧阳驰虽然想帮他以报答恩情,无奈功夫有限,别说接近爪儿,迈两步那拂尘早就一分为二了,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焦急地思索计策。
爪儿见至清一副要死的样子,再欺负也没甚花样,兴味没之前那么浓了,换作严肃的面孔说道:“你不愿打,也好,我过足了瘾,比打赢了畅快,也就不再为难你,你再答应我个条件,这拂尘就还你。”
这正是至清求之不得的,他连拜了几拜,说什么都答应。
“好,这一回答得倒是畅快,我的条件也不难办,你只需把名字改了,再不许叫陈至清就行。”
欧阳驰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执着于别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名字到底犯她什么了,第一次因为这还给了至清一个巴掌,真是莫名其妙。但她要求得虽怪,反倒更好办了,不就一个名字么,改了就改了,实在不愿意,也可以先骗过这次,接了拂尘爱去哪去哪,她还能跟着你不成?
至清的回答却让欧阳驰和爪儿大吃一惊,“不行啊,这个不行。”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有什么不行的!本姑娘见你可怜,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这么个简单的东西你都说不行,从头到尾都是耍本姑娘开心呢么?”爪儿气得直发抖,她甚至觉得,至清那惧怕的样子都是装的。
“你别着急,这真的是有原因的,‘至清’是我师父给我起的法号,他老人家当初收我为徒的时候说过,不许我改法号,我若是改了,哪怕只有一次,也看做是不把他当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的。再说,我不叫‘陈至清’,我出家前的确姓‘陈’,但出了家就只叫‘至清’了,这都不连在一起念的,怎么会叫‘陈至清’呢,虽不知姑娘为什么那么在意‘陈至清’这个名字,可我不叫‘陈至清’,我只叫‘至清’。”
第42章()
至清生怕爪儿折了他的拂尘,解释得口沫横飞,不厌其烦,然而‘陈’‘至清’‘陈至清’这些字眼却起了相反的作用,爪儿听得血气上冲,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陈至清是你叫的!”她怒吼道,话中夹杂着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响声,那拂尘果真变成了两段。
至清呆了,他眼睛瞪着,嘴张着,都合不拢了,这副面孔,和陈府门口的石狮子毫无二致。欧阳驰没见过如此吓人的面容,一颗心提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手刚沾到他,就像拿走了他的骨头一样,至清的一堆肉囊就这么瘫到地上。欧阳驰吓坏了,那感觉就像自己练成了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功夫似的,若是至清就这么死了,不知要给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