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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他窘迫模样,想道:“你果然喜欢我家姑娘,不过话说回来,不被我家鱼儿迷住的男子倒是少之又少呢。”推开门唤来下人,对他说道:“把小姐请过来。”
贰贰、点到处灵神开悟,边急时自有勇夫(下)
不一会儿工夫,陈洛虞便到了。她欢欢喜喜地跃入房中,刚要对刘氏大声说些什么,见欧阳驰在一旁,瞬间冷了下去,话也不说了。
欧阳驰心中被重重地扎了一下。
刘氏看到这一幕,久违的年少情怀在心底泛起,想想自己和夫君年轻时吵了架后也仿佛有过类似这样的场面,就觉得想笑出声来。
“鱼儿,你刚想说什么啊?”
“没什么啊,娘你叫我来有什么事?”陈洛虞调转了话题。
“哦,是这样,阿驰虽然在入帮之后主要负责打理生意,但他一点功夫也不会,还是不太好。我很忙,没空指导他,你和他年纪相近,正好可以帮他入入门,以后你练功的时候,就叫上他吧。”
“不行!府上还有很多师兄们啊,我一个女孩家,总是不合适,我不同意。”陈洛虞极其反常地违拗了母亲的意思。
“他们是能教,但都是男孩子,看阿驰什么都不会,哪有那个耐心,再说他们自己还没练明白呢,入门这么关键个事,我怎么放心交给他们。”刘氏温和地说道,语气软绵绵的,陈洛虞想争辩,却提不起劲儿来。
“好,叫我教也可以,不过我可严厉着呢,到时候别后悔就行。”陈洛虞分明是在对欧阳驰说。欧阳驰本想回答说我不会后悔的,但又觉得随便接话不合适,就把话又收了回去。
“喂,你记着,一日为师,终生反正你得敬着我,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你出去吧,我和我娘说会儿话。”陈洛虞声音提得老高,语气硬邦邦的。
欧阳驰不敢怠慢,向两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刘氏又问了一次。
陈洛虞几乎都快忘了,想了想才说道:“哦,我和爪儿相处的很好,我很喜欢她,就想问问娘,能不能认她做个妹妹。”
“哦,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女孩啊,看她古灵精怪的,说起话来就是个小大人儿,我也很是喜欢。”刘氏说道。
陈洛虞很是高兴,抱住刘氏,说道:“谢谢娘。”
第20章()
刘氏心中想道:“你这么高兴,是因为找到了妹妹,还是因为找到了心上人啊。”便轻轻感慨道:“女儿真是长大了。”
这天晚饭过后,飞龙帮弟子全数聚齐在陈府祠堂中,欧阳驰向历届帮主的灵位叩过头,又向刘氏叩了头,正式成为了飞龙帮弟子。此后的几天里,欧阳驰逐渐接手陈府的生意,闲暇时就随着陈洛虞一起练功,然而陈洛虞对待他依旧冷淡,话都点到为止,笑也不笑一下,令他十分苦闷。
欧阳驰好几天没有和人痛快地说过话了,当寂寞再也遮掩不住时,他才突然觉察到,自从自己进到府中之后,曾天天伴在自己身边的敖吉儿就再没出现过。他偶然间碰到爪儿,就跟她打听,爪儿一如往常,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你兴许忘了,但我还记得,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叫我每次见了你都想出手,姐姐不让我动你,所以你才活到现在,你也识趣点,不要往我边上凑。”
欧阳驰平白无故被抢白了一顿,又听不懂,待要再问,爪儿早就走远了。
欧阳驰烦闷之情难以排遣,每当算账时,就想起在陆家米铺的日子,想起伙计们,想起陆掌柜。他盘算着,一定要找个时候偷偷摸回西岸去,和陆掌柜好好聊一聊。
结果第二天一早,欧阳驰刚吃过饭,就有人传刘氏的话来,说陆掌柜来了,叫他过去。
“掌柜!”欧阳驰一见陆尚行的面,这些天的苦闷突然决了堤,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驰啊,早跟你说过,男孩子要稳重,做生意的男孩子更要稳重,不然别人怎么放心和你谈生意。”陆尚行许久没见到他,心内也很欢喜,但到了嘴上,却改不了要教导几句。
“你们谈吧,我就不在这相陪了,有什么事就吩咐下去,当成自己家一样。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言明了,欧阳驰是块宝贝,我们可不准你要回去。”刘氏起身说道。
陆尚行听罢大笑道:“刘帮主放心,陆某绝不是来要人的。”
欧阳驰听到这一句,心中有些失落,想着,你即使不是要自己回去,起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哪怕开个“这我可不能答应你,没了阿驰,我的米铺可不好做下去”之类的玩笑也好。
陆尚行看懂了他的心思,说道:“我不是不想让你回去,实是有万般苦衷,你十三岁就跟着我,我怎么舍得你。想想当时也有趣,那么多家做生意的,你偏偏选中我这个落魄书生,我当时却傻,也是落榜了心情不快,没瞧得上你,让你给我当了一年苦力”
“掌柜的,提这些做什么,仿佛离别似的。”欧阳驰打断了他的话。
“确实是要离别了,我要去西北卫国抗夏,一会儿就动身。”陆尚行轻声说道,听语气不是在开玩笑。
欧阳驰想问为什么,却发觉自己喉咙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读书多年,曾执着于功名,几经反复,未尝得志,于是退而求其次,弃文从商,可身在江湖,心悬魏阙,没有一日不想着为国出力。如今边疆不平,胡虏犯境,‘极正一品’欧阳南老先生捐银五十万,天下群豪响应。我年近不惑,感慨时日无多,该有所作为,于是打算尽献家财,捐个运送粮草的小官,开赴燕然,或功成名就,或马革裹尸,不枉此生矣。”陆尚行吞吐雄浑,言辞悲壮,俨然换了个人似的。
“许多人说我疯魔了,也有说我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将买官粉饰得好听,我也不想同这些人强辩:我这些年的积蓄,总不至只够买个管粮草的位置吧?官位什么的,于我无所谓,只是干了这么多年运粮食的生意,想着也能在一些方面有所助益,不过比起洒血沙场的战士们,还是差得远之又远,惭愧惭愧。”
“只是我这一走,抛下店里这么多伙计,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刚才我已经和刘帮主说过了,她同意将这些人收到府中,虽然陆家米铺没什么钱当底子,但生意上的关系还在,只要有这些人,依托着陈府,很快生意就能恢复,这也算把店交到你的手里,以后多照看着点。”
“听说你在陈府得了重用,可不能骄傲,你虽聪慧,要学的依然很多。既然你已成了飞龙帮弟子,有空也跟着师兄弟们练练功夫,你的体质不错,用心练上几年,就免得被歹人欺负了。我不在,你终究少个人照看,自己照顾好自己。”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能少了志气,欧阳南老先生和你同姓,心系天下,德才兼备,可以做你的表率,谨记谨记,勿忘勿忘。”
陆尚行知道这一别后,万难再见,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对欧阳驰又是恋恋不舍,搜索枯肠地叮咛嘱咐,等把话差不多说尽了,已过未时,起身说道:“我差不多要走了,船还在等着。”
“我我也跟着去!”欧阳驰慌乱中打定了主意,着手要开始收拾。
陆尚行笑着扳住了他的肩膀,“你去哪啊?我全部家财就捐了一个官,你想去,可没地方安置你。”又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你啊,你最早就跟着我,与我虽是主仆之名,却亲若挚友,情同父子,又同我一样,举目无亲,孤苦伶仃,把你丢下,我也是一千个不情愿,可我年近不惑,过了这次,怕年岁增长,真的再没有机会为国效力,左思右想,还是对不住你了。我现在就一个放不下,便是米铺这帮人,你若是念着我对你的好,就听我一句,好好待在这,好好地照管我的米铺,等我哪天功成身退,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欧阳驰鼻子发酸,淌下两行泪水,陆尚行伸出手指替他揩干净了,强忍着泪,笑着说:“从未见你流过泪,你不是说你母亲去世前告诫过你,不叫你哭的么,如今怎么忘了?”
欧阳驰于是便停住了哭,说:“那你一定要小心,我一定把米铺发扬光大等着你。”
陆尚行摸了摸他的头,答道:“一定,一定。”
欧阳驰等原陆家米铺的伙计将陆尚行送上了船,挥手告别。船渐渐小到不见,树上一只不知什么鸟叫了一声,欧阳驰抬头寻找,早已没了踪影,眼泪再度涌了出来。
贰叁、小铜钱藏大名堂,呆捕快遇巧账房(上)
欧阳驰早起晚睡,忙了两天,才把陆家米铺的琐事都安排好。陆家米铺名字没有改,里面的伙计也大多没有换,只是从镇西岸搬到了东岸,米铺以前生意上的关系都还在,而且和陆家米铺做生意的大多知道欧阳驰,所以恢复往日的生意,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欧阳驰忙过了才发现,自己足足瘦了一圈,虽有忙碌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心情不佳,几乎吃不进什么东西所致。陈洛虞依旧对他不理不睬,唯一指望着说说话的陆掌柜,却又远赴边疆,再见之日,遥遥无期。
欧阳驰刚吃过了早饭,一个人正闷在房中,敖吉儿进屋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欧阳公子,做什么呢?这么没有精神。”敖吉儿一句话把欧阳驰惊醒,他才想起来,自己仿佛忙得脑袋蛀掉了,怎么又忘记了敖吉儿的存在。
“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欧阳驰从床上蹿了起来,一步就跨到敖吉儿面前。
第21章()
敖吉儿见欧阳驰那关心的样子,脸上瞬间便绯红了,不知为何想笑,又不便笑出来,只好忍着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太鲁莽了,惹了陈大小姐。我一直想办法赔罪,求她让我进府来,她大人有大量,终于同意了,我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欧阳驰一听到“陈大小姐”几个字,精神又没了,只是“哦”了一声,什么都没有问。
“欧阳公子你怎么啦,听说你这几天很忙,是不是累坏了?”
“没有,只是闷得慌,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欧阳驰说着抓起了敖吉儿的手腕,后者被针扎了一般地惊叫了一声。
“哦,不好意思,我我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欧阳驰一脸窘状,连连赔罪,直接牵起女子的手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极度失礼的,欧阳驰急于和敖吉儿出去,一时间竟把礼节忘了,若传出去不知道要怎么见人,他越想心中越懊悔不已。
“没事,这里磕到了,还是不要拽着我了,我跟着你就好。”敖吉儿仿佛并不在意,大大出乎了欧阳驰的预料。“细想起来,她仿佛对好多事都不很在意,那超凡脱俗的样子,仿佛仙人一般。”欧阳驰如是想着。
欧阳驰从陈府大门一出来,就像鸟儿逃出了笼子,胸中畅快极了。他怀中揣着足够多的钱,都是敖吉儿上次给的金元宝花剩下的,也就没什么顾忌,看到好玩的,好吃的,都要买了尝试尝试。敖吉儿看到欧阳驰这么高兴,想道:“不怪欧阳公子喜欢钱,竟能买这么多好东西。”心情也很舒畅,看到些喜欢的,都让欧阳驰买给她,欧阳驰也知道这钱是她给的,加上自己也无处可花,只是出来发泄一下,就不辨好坏,不问价格,通通都买了。不到半日,这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背着二胡三弦,举着风车糖人,好似杂货铺一般地招摇过市。
欧阳驰走到街道的一个狭窄处时,左躲右避,十分辛苦,结果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还是撞到了他的怀里。
“眼睛瞎啊!”那人走得很快,头也不抬,骂声未落,人都已经走出很远了。敖吉儿很是气愤,但手里东西多,又要避让路过的行人,也就没有发作出来。欧阳驰只道他是有急事,也不计较,又向前走了几十步,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地方,却听身后有人在喊着什么。
“兄弟,你东西掉了。”
欧阳驰下意识地回了头,却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笔直向他大步走来。那少年身穿粗布衣服,脸上分外精神,腰间挂着一把刀,拉拽过来一个人,瞧衣着正是刚和欧阳驰相撞的那个。
“兄弟,你真不小心,要不是碰见我,可白白被他偷去了东西。”那少年说着抓住那“小偷”的领子,手向下一沉,将他引成哈腰状,接着一抬腿,结结实实地踏在他的背后,那个“小偷”立时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会儿就带你去衙门。”那少年说罢在躺在地上的“小偷”身上又补了一脚。
这少年办事雷厉风行,欧阳驰还没弄清楚究竟自己被偷了什么,那所谓的小偷早已不省人事了。
“虽然问起来有点奇怪,请问这个人真的是小偷么,又偷了我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欧阳驰有些疑惑,于是问道。
“哈哈。”那少年仰天大笑起来,说道:“兄弟你真的很幽默,小偷偷东西若让你知道,还要捕快做什么,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少年说着手掌一摊,正是欧阳驰胸口挂着的那枚铜钱,穿过其中的金线断了,从掌中耷拉下来。
“咦?”欧阳驰摸到自己的脖颈,那铜钱真的不在了,心下又是惊异,又是感激。
“小心保管,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少年说着将铜钱递给欧阳驰,刚到一半,手却停住了。
欧阳驰伸手去接,那少年突然将手收了回去,脸上写满了疑惑,自言自语道:“不贵重,为什么穿着金线呢?”
“有什么不妥么?”欧阳驰想了想,又说道:“瞧我这猪脑袋,谢谢这位兄弟了。”说着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他想着,一定是自己忘了道谢,缺了礼数,令这少年心中不快,才不将铜钱还于自己。
可这少年甚至没有搭理欧阳驰,而是转而看了看手心中的铜钱。他脸上风云变幻,先是紧皱眉头,忽地又换成狂喜,看得欧阳驰都有些怕了。
“哈哈,哈哈!”那少年突然狂笑起来,吼道:“真是老天开眼啊,大案子,大案子!”两边的民众自从这少年将那“小偷”踢倒开始,便逐渐聚了上来,如今更是好奇心起,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都等着看个究竟。“什么大案子啊?”“嘘,看着看着。”
贰肆、小铜钱藏大名堂,呆捕快遇巧账房(下)
那少年见看的人多了,精神愈加饱满,背着手踱起步子,说书人一样地讲道:“众位乡亲父老,您看我穿得普通,定会这么想:‘这个小子有什么特别,张嘴乱说都是唬人的。’可不瞒众位,鄙人虽生得不光鲜,却着实有些来头。我姓常,上雁下溪,来自应天常青门。有人又要问了,那‘常青门’不是出捕快的地方么?对了,我就是一个捕快,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捕快,常青门掌门常天游正是我的祖父。有人也许不懂,为什么常老爷子的孙子会穿得这么普通,来到这里又是做什么的?各位看官啊,这就要听我慢慢道来。我是常青门的少爷,自然穿不愁锦衣,吃不愁玉食,进进出出有人伺候着,此等温柔奢华的生活,若换做一般纨绔子弟,还有什么所求,然而我却不甘于此,不想倚仗常家威名了此一生。我想着,大丈夫应闯出自己的一份天地,于是告别家乡,到处云游,惩奸除恶,宣扬正道。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就立誓,此生定要名震天下,靠我自己的力量,让人记住我常雁溪的名字。”
常雁溪很会煽动气氛,看的人都鼓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