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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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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石以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起身,再拜,尔后被书童们引到下方等待。

    “终于要最后一个了。”

    “到底会是谁呀?”

    “顾大公子还没收学生呢,计老先生也没有。你们说,最后这个学生,会是谁收呀?”

    “肯定也有先生没收。”

    有窃窃的私语开始在阅微馆之中响动。

    孟济站得虽然远,却也听见了。

    他负责主持拜师礼,这会儿隐晦地朝着周围一看,那一位薛家的小祖宗现在还没见人影,倒一时叫他为难起来。

    若是一会儿宣布了,没人来拜师,顾觉非与计老二人,岂不丢脸?

    顾觉非这人丢脸倒没什么,大快人心。

    可如果丢脸的是计老先生,孟济就觉得需要思量一下了。

    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端坐在最右侧太师椅上的顾觉非,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觉非正襟危坐,明明学生都还没出来,也不知考虑没考虑好,他却气定神闲,好像半点也不担心一般。

    唇边一分弧度未改,隐约有一种胸有成竹之感,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孟济顿时会意,虽觉得顾觉非这般冒险其实极有可能砸掉自己的招牌,却也不得不照做。

    在这一片渐渐变大的议论声之中,他镇定自若地开了口,并且稍微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第五位,薛迟。由计老先生与顾老先生同时选出。”

    “所以,请薛小公子对两位先生行拜师之礼。”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说的是薛家那个小霸王吗?”

    “将军府那个?”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孟济这最后的两句话出口,顿时在阅微馆之中掀起了一片浪涛。京中达官贵人们也就这些人家,岂能没有听过薛迟的名字?

    这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孩子可才五六岁,怎么就能同时得到顾觉非与计之隐两位先生的看中!

    两位啊!

    可不是菜市场的白萝卜,想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愿意给他当师父的大儒啊!

    薛迟呢?

    人呢?

    众人都自发地寻找起来。

    可奇怪的是,竟然愣是没有看到人上来。周围更是挤挤挨挨,连人都看不清了,又哪里能找到个五岁的小孩?

    竟然没人?

    议论声顿时就大了一些。

    陆锦惜坐在永宁长公主的身边,此刻也是暗暗锁紧了眉头。

    旁人不知道薛迟为什么不出现,她却是猜得到一二的。这小子原本就不想拜顾觉非为师,不想多个先生管教,所以不出来行拜师礼,也很正常。

    可怜顾觉非,终究要失望失算一回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站在堂中的孟济,已经又是抬高声音喊了两声:“请薛小公子来行拜师礼!”

    可依旧没有一个人出来。

    情况立刻就尴尬了起来。就连太师椅上其余几位大儒,都忍不住朝计之隐和顾觉非递去了疑惑了目光。

    计之隐脸上隐约划过了一缕遗憾,顾觉非依旧脸上挂笑,没说话。

    孟济等了有一会儿,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当下便是一笑:“看来是薛小公子人不在,或者不愿意了。既然如此,便就此作——”

    “等一等!”

    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内堂的方向传来,一下将他的话打断。

    一个“罢”字,才堪堪蹦到舌尖上,这一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收了回去。

    孟济听见那声音,就有一种松了半口气的感觉,连忙回头去看。

    一道不高的身影,已经从内堂跑了出来。

    大约是跑得比较急,他脚下险些踉跄了一下,小胸膛也起伏着,脸颊有些泛红,呼吸也急促,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内堂中艰难考虑的薛迟。

    他直接跑到了堂中来,却也不看别人,只来到了顾觉非的身前。那小身板,挺得笔直笔直的,嘴唇也紧抿起来,一双乌黑的眼仁里,是认真到了极点的神色。

    竟然是半点也不客气地开问:“你真的能教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看见薛迟出现,又站在了顾觉非面前,才有人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薛况的嫡子啊!

    只不过,这询问顾觉非的口吻,未免也太简单直接了吧?

    众人不由都去打量顾觉非的神色。

    可顾觉非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他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伫立在海边的高山,任由海浪拍打,岿然不动。

    “考虑良久,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浅淡温雅的嗓音,带着不变的从容与镇定,更不用说那一身的气度。轻而易举地,就让人生出一种不得不信任、不得不仰视的感觉来。

    薛迟两手垂在身侧,紧握成了拳头。

    但慢慢地,又松开了。

    他定定地注视了顾觉非许久,目中便多了一丝硬朗的坚毅与刚强,竟然将衣袍掀起,长身而跪——

    “学生薛迟,愿拜顾先生为师!”

    分明稚嫩的声音,此刻听上去,竟有一种坚决之感。

    阅微馆中众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齐齐安静了下来,二楼上的陆锦惜与永宁长公主,却都不由自主,豁然起身,惊讶地看着下方。

    薛迟年纪尚幼,身子小小的一团。

    可在长身跪在顾觉非面前的时候,已然有了一种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气概,让周围不少人有隐约的动容。

    就是孟济,都有些没想到。

    他愣了一下,才连忙将先前已经准备好拜师贴翻开,朗声宣读出来:“学生薛迟,庆安七年生”

    帖子里写的都是薛迟的出身籍贯性情及拜师的情由。

    一字一句,清楚极了。

    孟济宣读完后,便将拜师帖递给薛迟。薛迟接了过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呈给顾觉非。

    这便是投拜师帖了。

    学生呈上,先生收下,便算是收了这个学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顾觉非去。

    顾觉非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目光却落在了薛迟的脸上:这一张忽然有些酷似薛况的脸。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坚毅,一样的藏着一种男儿气概

    男儿膝下有黄金。

    跪天地,不跪鬼神;跪父母,不跪权贵。

    如今薛迟这一跪,却是真心实意地要奉他为师,渴盼从他这里得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这一刻,顾觉非的心底,竟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沉重:心里想的时候是一回事,可当人真真切切跪在自己面前了,才知前尘恩怨尽数涌来,是什么感觉

    一片寂静中,顾觉非竟然没动。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伸出手去,接过了拜师帖,凝望着薛迟。

    “乃父薛况,戎马一生,功在千秋。然一朝殒身,埋骨沙场,与匈奴之战未能毕其功于一役,终为我大夏百年憾事。”

    “我虽与他相交不深,却曾仰其英雄气概,亦惋其早逝英年。”

    “今日收你入门,不祈你铁甲征战、建功立业,但求栋梁社稷于庙堂,饱食黎民于江湖”

    话到最末,却像是喉咙里有千刀万剑在划!

    握着拜师帖的手半笼在袖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顾觉非手背上,那因为用力到了极点而突起的青筋

    即便是薛迟,也只能看到这曾与自己父亲齐名的男人,那一张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脸。

    唯有这一席话,深深地印刻在了他脑海中。

    “学生受教。”

    他躬身一拜,起身后又加三叩首,一拜三叩首,行的便是拜师礼中最重的“三拜九叩大礼”。

    每一拜一叩首,皆毕恭毕敬,没有半分的松懈。

    这一刻,整个阅微馆都安安静静地。不知道是为昔年那个葬身沙场的大英雄,还是为了顾觉非眼前这一席话

    唯有永宁长公主。

    人站在陆锦惜的身边,远远看着下方那一幕,脑海中却回荡着方才顾觉非说的“仰慕”和“惋惜”,只觉得骨头缝子里都在冒寒气。

    声音,只从牙缝里挤出来:“虚伪!”

第072章孤盏照影() 
什么“百年憾事”;什么“仰其英雄气概”;什么“惋其早逝英年”!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他顾觉非自己吗?!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满面的假仁假义;如今还收了薛况的嫡子为学生;说着这一番冠冕堂皇的“圣人理”“先生训”!

    更可怕的是

    在这人潮拥挤、甚至整个京城都为之瞩目的阅微馆;知道这一点真相的人,除却顾觉非自己,也就她一个!

    说什么薛况谋反无人知;他顾觉非做的这一切,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

    这一瞬间,永宁长公主都说不出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她只是觉得折磨。

    此时此刻;站在阅微馆;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根本无力去阻止;更不敢将真相宣之于世人。

    纵是在风云起伏的朝堂站过十数年;可她竟无法强迫自己在此地再立足哪怕片刻!

    “不看了;绣寒;我们回去。”

    还没等身边的人有所反应;永宁长公主已经直接吩咐了一声,一拂袖;转身便走。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们,包括绣寒在内;都跟着愣了一下。

    薛迟小公子的拜师仪式;不是还没完吗?这才拜到顾觉非,后面还有计之隐呢怎么长公主就走了?

    便是陆锦惜,都有些诧异。

    她站在永宁长公主身边,那两个字只却只听得隐隐约约,也不敢确定,一时回过头来,只瞧见了永宁长公主那冰雪封冻似的侧脸,依旧带着沉浮朝堂风云十数年的威仪,却似乎

    添了一点点的,怒意。

    她一身华服,如同行走在重重宫门中一般,沿着走廊,直接下了东南角的台阶,便朝着阅微馆外面去。

    似乎,的确是要离开了。

    她刚才说的那两个字,是

    虚伪?

    说实话,即便陆锦惜知道顾觉非是只画皮妖,可却并不觉得他刚才一番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相反,她甚至觉得,那一刻的顾觉非,有些

    太过真实。

    这一刻,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永宁长公主早先对顾觉非的评价,还有如今这不大确定的“虚伪”二字,还有那离开时的神态

    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吗?

    想了想,陆锦惜看了楼下一眼,直接吩咐道:“白鹭,青雀,你们俩留在这里,看顾着大公子和迟哥儿,我下去送送婶母。”

    “是。”

    永宁长公主的侍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鹭青雀就更不知道了,这会儿只恭声应着。

    陆锦惜于是提着裙角,也从东南角的楼梯下去。

    这会儿薛迟已经在拜计之隐了,周围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注意力倒全都在大堂中,倒也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从后面走过的她。

    此时天已近暮,阅微馆外夕照昏昏。

    永宁长公主那一架奢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馆前的山道旁,永宁长公主正扶着一个侍女的手,即将钻进车内。

    “婶母——”

    陆锦惜连忙上前来,唤了一声,躬身一礼。

    正要进车内的永宁长公主,顿时一停,回头看了她一眼:“迟哥儿不是还在拜师吗?你怎么出来了?”

    她声音里带着一点上了年纪的沙哑,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陆锦惜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差,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的确不大好,心念转动间是越发好奇原因,但面上却是做出有些惶恐的神态来。

    “侄媳方才见婶母匆匆离去,有些担心,您没事吧?”

    她双眸潋滟,却有几分柔软的光芒。

    这是一双很容易打动人的眼。

    即便是永宁长公主也无法否认:她本有满腹的怒意,无从宣泄,可在一触到这样的一双眼时,却化作了满腔的无奈。

    “放心,没什么事。不过年纪大了,馆里人多,不大透得过气来。”

    她摇了摇头,终于还是笑了一声,注视着陆锦惜,却偏偏叹了一口气。

    “今日迟哥儿拜了好先生,你是他娘亲,不在一旁看着总是不好。赶紧回去吧。”

    “婶母没事,侄媳便放心了。”陆锦惜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边弯起一点弧度来,于是又一躬身,“那侄媳恭送婶母。”

    “嗯。”

    永宁长公主点了点头,便扶着侍女的手,进了马车。

    车夫,依旧是那个黑衣侍卫。

    只是今日的永宁长公主,竟没有心情去与他再说什么话,进了马车后,便斜斜靠在引枕上,抬手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想要借此缓解内心那种压抑的感觉。

    绣寒就跪坐在她身边,十分担心地望着她:“长公主,您”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永宁长公主已是闭了闭眼,忽然打断了她,呢喃了一声:“绣寒,本宫这几天梦见驸马了”

    绣寒顿时愣住。

    随即,一股寒意从她心底升了起来,穿透到她四肢百骸,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永宁长公主只垂着眼眸,也看不到她的反应,但心里能料着。毕竟绣寒跟了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未必完全清楚,可十之七八是能猜着的。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却没说话了。

    车辕辘辘,很快远去。

    清风从湖面上吹去,越过山林,掀起了马车周遭的帷幔,看上去像是一面远去的风帆。

    陆锦惜就站在原地,目送着。

    直到这车驾不见了影踪,她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热闹的阅微馆,露出了些许若有所思的神情,慢慢地往回走去。

    *

    馆内,拜师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末尾。

    薛迟在拜过第二位先生计之隐、听了先生的训诫后,又与其他几个入选的学生一起,一同拜谢了这一次考试的其他几位大儒。

    到这里,便算是礼毕。

    孟济走出来,说了几句“承蒙抬爱”之类的客气话,众人便也知道,阅微馆之试,算是到此为止了。

    “唉,早知道会有很多人来,可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啊”

    “是啊,我连第一轮都没过。”

    “别提了,就连今年山东乡试第一都没能被选中呢,咱们这算点什么啊?”

    “可人家一五六岁的小孩儿都选中了啊!”

    “那可是大将军的血脉,你能比吗?能得两位先生青眼,总归是有理由的。”

    “也对啊”

    此次阅微馆之试,没被选中的自然是大多数,心里自然有千般百般的无奈。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机会就这么一次,把握不住,学识不硬,没被选中也只能怪自己罢了。

    一时之间,馆中自然都是感叹之声。

    人们潮水一般地来,又潮水一般地去,自然也有文人雅士趁着这个机会聚在了一起,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准备晚些时候继续游玩。

    至于今天成功拜师的几个,却都没急着走。

    拜师是一回事,去学斋上学又是一回事。

    前者不过是个仪式,后者却都是琐碎,且不同的先生有不同的习惯,总归要在这时候交代清楚。

    学斋自然是有的。

    如今定名为“行知学斋”,设在京中贡院对面,与国子监相距有半条街,可算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不过诸位先生却都不是特别得闲的人,所以并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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