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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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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门口两个年轻的小厮,正用怪异而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院内那屋里,隐约有笑声传来。

    是陆锦惜。

    她还坐在窗前那炕沿上,靠着深檀色的引枕,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我刚才看着,是很吓人么?”

    赖昌刚才竟语无伦次,同手同脚走出去,让她想起来都能乐半天!

    薛廷之在她左下首,正襟危坐。

    听见陆锦惜这话,他便知道是问他的。

    可是

    吓人?

    他的目光,从她弯月似的眉眼上掠过,也从她荡漾着笑意的唇角掠过,心底得出的结论,却与“吓人”完全相反。

    这一刻,她的容貌,竟能与他的母后匹敌。

    甚至

    连心思也不差。

    都是克扣贪墨了东西,赖昌免于受罚,还能去惩罚那些犯错的下人,看似很幸运;可实际上

    被惩罚的和没有受惩罚的其他下人,都会对赖昌不满。

    同罪不同罚,最容易引起不平。

    受罚的也许以为自己当了不受罚者的替罪羊,也许以为是更高位者偏心。他们的怨恨,不会落到高位者身上,只会落到距离他们近的、且同样该受罚的人身上。

    薛廷之的记性,其实不差。

    他还隐约记得,那一年的夏天,他母后,也是这么轻轻地饶过了新封的卫昭仪,她的堂妹。

    那时,卫昭仪感恩戴德。她也许以为,皇后堂姐厚待自家人,所以饶她。

    可仅仅一个月后,她就进了冷宫。

    是身边的宫人,揭举她行巫蛊,意图咒害德皇贵妃。

    薛廷之不知道,在冷宫里,这一位昔日的宠妃,是不是能想明白自己栽在谁的手里

    不过,兴许想不明白,会开心一些。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又静止下来。

    薛廷之的目光,很克制,小心而谨慎地,藏起了自己眼底的锋锐,掩住了自己心里的利刃——

    因为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一位嫡母,是能做皇后的。

    论心机

    一点不比他出身卫氏的母后逊色。

    若杀鸡儆的是他这只“猴”,他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掌控

    也许他得换个想法了。

    慢慢垂了眼眸,薛廷之没有与陆锦惜对视。

    他斟酌了片刻,开口说的话,却与心中所想,截然不同,唯有话中的恭敬不变:

    “您素日仁善,并未在这些小事上追究。今日骤然发难,赖管事被您吓着,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想必忧心自己前路,所以手足无措、心神恍惚吧?”

第044章相亲名册?() 
陆锦惜听了;眉梢微微一挑;抬了手指;搭在自己脸颊上。

    好歹

    这也是一张很亲和的脸;至于吗?

    她看着薛廷之;不由笑一声:“看你想了这半天;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没想到;话里最后这意思,还是觉得我吓住他了”

    薛廷之心头一凛:方才他思索的时候,回话的确慢了。

    只是;如今听见她这句,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

    还好,陆锦惜也没有要跟他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她只是抬眸;唤一旁傻站了半天的香芝道:“叫个人进来打扫吧;这满地的碎片,一会儿还有大夫要来呢。”

    香芝吓了一跳。

    她其实还没从二奶奶方才那个笑容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眼下只一个激灵;连忙躬身道:“奴婢遵命。”

    回了话后;她才煞白着一张小脸;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叫了丫鬟进来打扫,将地面上青瓷小盖钟的碎片;清扫了出去。

    这过程中,陆锦惜没说话;就在那边看书。

    还是那一本反经。

    薛廷之发现;她看书的速度,有时快有时慢,翻书的动作之间,也透着一种随心的雅致。

    一身闲适。

    就好像之前她根本没有疾言厉色地教训过赖昌,或者不当一回事,或者习以为常。

    若以情理论,她应该是前者;可薛廷之心里,竟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她应该是后者。

    可笑他在这府中许多年,自诩聪明,竟然连这个嫡母都看不懂。

    薛廷之心下有些复杂。

    他坐在旁边,自然不敢打扰陆锦惜,所以并不言语。

    *

    鬼手张是申时初刻来的。

    陆锦惜坐在屋里,刚翻到第八卷酌情,外面就传来了已经有些耳熟的抱怨声。

    “早不看晚不看,偏偏这时候看。”

    “你们有规矩没有,知不知道我年纪多大了?”

    “回生堂那么多人等着看诊,你家大公子腿脚不好,就能叫我来跑一趟?亏你们还是堂堂将军府,穷到没钱把人抬过来吗?”

    高声大气,夹杂着强烈的不满。

    间或有引路的小厮低声的赔礼道歉,跟供着个祖宗似的。

    陆锦惜听了,顿时一怔。

    接着才把手中的书页一压,无奈地起身来,对薛廷之道:“怕是张大夫来了,咱们出去迎一迎吧。”

    薛廷之看她一眼,垂了眼眸,一点头,便起身来,要与陆锦惜一道出去,迎这一位为自己诊病的鬼手张。

    没想到,这时候脚步声已经到了外面。

    刚到的鬼手张,听见了他们的话,这会儿翻着白眼,掀了门帘子,大步流星地进来。

    “甭迎了,我也不稀得你们这样。要不是老婆子逼我,我才懒得来呢!”

    陆锦惜的脚步,便停住了。

    她对这率直且善良的老头儿,还是有些好感的,即便他言语不很好听,竟然也不介意,只笑着道:“您能来便好。这一次请您来,到底是欠了考虑。下次若将军府有谁需要看诊,我叫人来,将人送去回生堂,尽量不耽搁您时间,您看如何?”

    “哼。”

    鬼手张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总算你比别人要明白些,难怪我家那老婆子能被你两车药给贿赂了”

    这抱怨的应该是汤氏。

    陆锦惜是听说过的:鬼手张本人有些蛮不讲理,一犟起来跟头牛似的。但他夫人汤氏,却是通情达理至极,且能约束着鬼手张。

    如今听鬼手张这话,他肯来,大概是因为汤氏吧?

    短短片刻,陆锦惜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较,摆手请鬼手张上座:“您宅心仁厚。我家大公子的腿疾,久病不愈,已遍请天下名医。若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治,舍您外,也再无别人了,请您先坐。”

    “坐什么坐?”鬼手张将挎着的药匣子放在了椅子旁边的桌上,瞪着眼睛,“不是有人要看诊吗?早点看完了,我还要回回生堂去拾掇。谁要看病来着?”

    他说话,半点不客气。

    屋内伺候的丫鬟,刚才那一会儿已经知道了陆锦惜的厉害,如今看鬼手张竟半点面子也不给,一时都噤若寒蝉。

    陆锦惜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她看了薛廷之一眼,对鬼手张道:“要看病的是我家大公子廷之,就是这位。”

    鬼手张今日照旧穿着那一身灰扑扑的袍子,满身苦涩的药味儿,倒跟薛廷之屋里的有些像。

    他听了陆锦惜的话,转过脸来,就看见了旁边默立的薛廷之。

    眼底一道微微的暗光闪过,鬼手张苍老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个病人。

    薛廷之垂了眼眸,躬身上前见礼:“廷之见过张大夫。”

    “就是你呀”

    鬼手张一脸恍然的表情,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摆了摆手:“大门大户规矩多,我一个糟老头子,也当不得你这样的见礼。找个地方坐下,我来给你号脉,看看腿脚,再谈谈病情。”

    这模样,看着是半点也不想在将军府多留。

    陆锦惜的目光,从鬼手张与薛廷之的身上掠过,暂也没发现异样,只道:“那就请您先给大公子号脉吧。”

    于是薛廷之坐了下来。

    鬼手张先开了医箱药匣,取出了一方引枕,让薛廷之把手放上,按过了脉。接着,又叫他到屋内屏风的卧榻上坐了。

    “望闻问切,光号脉也就知道你身体是什么情况。说到底,这腿疾还是得看腿。来啊,把大公子的鞋袜脱了,让我看看。”

    这时候,陆锦惜已经跟了过来。

    她也打算看看,这一位庶子的腿疾,是怎么回事。

    出于那一夜偶然的撞破,她对薛廷之,始终心存怀疑。如今她又是薛廷之的“嫡母”,眼下当然也可以不避嫌。

    所以,她便站在了一旁,唤香芝上去,为大公子褪下鞋袜。

    薛廷之坐下来,听见她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难明的光芒,晦涩极了,藏着什么。

    他张口就想要说什么,可在接触到陆锦惜投来的目光时,又沉默了下去。

    陆锦惜隐约感觉到他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但并没来得及深想。

    天气还没转暖,薛廷之穿着的乃是一双白靴。

    锦缎鞋面上,勾着如意祥云纹,已经有些发旧。因为左足微跛,他平日走路的姿势,与常人有些不同。

    所以,左边的鞋底,磨损得要更严重一些。

    香芝上前,战战兢兢地将鞋脱下,又褪了袜。

    于是,那一瞬间,陆锦惜便明白了薛廷之先前那个眼神——

    这是一只与寻常人略有不同的左脚。

    苍白,清秀。

    但因为常年跛足,瘦削得有些过分,形状也有些改变。青色的血管,蜿蜒在白得有些过分的皮肤下,有些隐约。

    他脚面上,有许多浅浅的疤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

    倒是脚踝后面,半条疤痕都没有,干净的一片。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人一眼看到

    这个位置,竟有个黄豆大小的凹陷。

    仿佛,下方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蜷缩了起来,形成了这个小窝。

    距离最近的香芝,已经露出了有些害怕的神情;站在陆锦惜身边的白鹭和青雀,则颇为惊讶,可最终又变成了几分不忍;就连鬼手张,都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一只脚,即便并不丑陋也不恐怖,却也不同于寻常人。这样身有残疾的薛廷之,看着像是一个异类。

    他往日都是一个人。

    如今,却还有这样多的人,在旁边看着。

    按在矮榻边缘的手指,有些用力,骨节泛白。

    薛廷之嘴唇紧抿,眉峰里带着一点冷意,声音却低沉而平静:“这是沉疴旧疾,天生便有的。听闻以前的大夫说,脚踝这个位置,有一段脚筋没有长好,天生蜷缩在一起。所以这么多年来,都窝着。能站起来走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中的万幸

    陆锦惜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薛廷之却已抬眸,看向了她,眼底似乎藏着几分关切:“廷之身有残疾,没吓着母亲吧?”

    这分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陆锦惜却听出了有些尖锐的嘲讽。

    在看见香芝褪下他鞋袜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看穿了这个庶子。

    尽管心机并不简单,甚至也博览群书,曾得薛况教导,见过了边关的征战与苦痛

    可说到底,他心智再成熟,也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郎。

    看他平日走路的姿势,便知道他不愿自己与寻常人不同。即使跛脚,也竭力地站直了,挺直了脊背。

    这样的薛廷之,又怎会愿意将自己的伤痛与残缺,展露在人前?

    陆锦惜哪里还能不明白?

    对他而言,她站在这里,便是一种残忍。

    心底微动。

    怀疑没有消减下去,却也没有多少怒意。

    陆锦惜回望了他一眼,又淡淡收回了目光,只道:“不过身有残疾,何谈吓住?如今张大夫既然已经来了,就请你好好为他叙说你这几年来的病症,请他好好医治。至于其他人”

    屋内站着几个丫鬟。

    陆锦惜扫了她们一眼,便吩咐道:“都跟我一起出来吧,免得人多碍了张大夫诊治。一会儿张大夫有吩咐,你们再进去伺候。”

    说完,她转身就出去了。

    丫鬟们齐齐应了一声“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跟着出去了。

    薛廷之坐在榻上,看着她背影缓缓消失,也没收回目光。

    只是脸上那谦恭的表情,慢慢地消失。

    鬼手张看着他这模样,便想起了昔年用祛疤膏药,将他脚踝处伤疤覆去的那些日子;也想起了,昨日施针之时,他诸般的痛苦情状。

    一时间,只有满心的黯然与心疼。

    “大公子”

    声音里,已含着一点苦涩。

    薛廷之听见,却似丝毫没有察觉,只抬了那一双幽暗而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语气平直到极点:“请张大夫,为廷之看看吧。”

    外间里。

    陆锦惜坐回了炕上,回头看着那屏风。

    雪白的画屏上,大笔泼墨,绘着群山茫茫,苍松云鹤。薛廷之坐在后面的矮榻上,瘦削而挺拔的身影,便被投在上面。

    很快,有鬼手张询问的声音传来。

    是在问这病疾的来历,不同的时节有什么感觉,行走坐卧之时,又各自是什么情况

    薛廷之一一回答。

    听上去,一切都很正常,无非医患间的对话。

    陆锦惜没发现半点端倪。

    她微微锁着眉头,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启禀二奶奶,长公主府来人,说有您早上去问询的事已有了回复,且另有一事要面见您,如今已经在院子外面等候。”

    长公主府?

    陆锦惜顿时吃了一惊,知道长公主府即便是个侍女,在这府内也是畅通无阻的。想必对方急着来见,所以来了院门外。

    她忙向帘外道:“人既来了,赶紧请进来回话。”

    “是。”

    外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引过来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侍女。

    她捧着一本蓝皮簿子,脚步款款,面若桃花,还带着几分让人舒服的微笑。

    没两步,就已经来到了陆锦惜跟前,给蹲了个万福:“奴婢绣寒,奉命前来。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绣寒姑娘,可是婶母身边的女官,自来第一等得力的人。可不敢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吧。”

    陆锦惜在永宁长公主身边见过她,也知道绣寒的地位,并不敢怠慢她。

    绣寒也不忸怩,起了身来。

    只是她态度依旧恭恭敬敬的:一则长公主这一位侄媳,自来是个善人;二则长公主很找顾她,待她与旁人不同。

    她是个做奴婢的,自然跟着主子走,对陆锦惜异常恭敬。

    “您上午派人去府里传话,便是由奴婢料理的。”

    “因着长公主正处理些棘手事,心情不大好,所以奴婢便将这消息压了,容后回禀了上去。”

    “如今长公主已有了回复,所以还由奴婢来一趟,禀您一声。”

    说的是九门提督刘进被弹劾那件事。

    陆锦惜因为印六儿要办事,自己又对朝堂知之甚少,所以遣人去问。没想到,这样快就有了回复。

    她看了屏风后面一眼,倒也不很在意,随口问道:“长公主怎么说?”

    “长公主说,刘提督乃是大将军旧部,对将军府亦有几分情谊。既然您有心相助,于长公主而言,这又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她已修书一封,送了出去,只交代奴婢,要您切莫为此事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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