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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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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大雪下过;满京城银装素裹。

    一个人牵着一匹马;从京城最笔直的那条大街上慢慢地走过,靴踏着雪,马蹄的声音都变得轻了。

    阔别十年的都城;依稀旧日模样。

    风里藏着冷意。

    可比起边关,比起塞外,京城的风再冷也没有那藏着刀剑的肃杀。若有——

    也只是因他而起。

    将军府在皇城东;正朝街开的大门;两旁蹲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刚下过雪的天气里有下人在外面扫雪。

    出奇的是;两扇红漆大门竟大打开来。

    像是已经得了信儿;要在今日迎接某一个人的归来。

    门旁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袭青衫的文士;若陆锦惜在此;怕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她昔日在保定城里惊鸿一瞥的那个人。

    然而整个将军府都知道——

    这个文士;名为“蔡修”!

    男人身上原本披着的沉重铠甲已然卸下,这样大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身寻常的玄黑色长袍;腰身和袖口都被束紧;显出一种矫健而英武的姿态。

    他的手上,甚至脖颈,都有伤疤。

    人牵着马慢慢从远处走来的时候,仿佛也带回了塞外多年征战的风沙。

    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蔡修眼底便是一热,是热泪,也是热血,更是在这天幕下、与这盖了满世界的白雪一般膨胀的野心!

    “蔡修参见大将军!”

    在男人走到府门前,将那牵着马的缰绳松开之时,蔡修便一掀衣袍下摆,正正地单膝屈跪拜了下去。

    “起来。”

    薛况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声,便大步向门内迈入。

    正屋中堂内,一家人早已久候。

    太太孙氏,大少奶奶贺氏,三爷薛凛,三少奶奶卫氏,四爷薛准,还有家中的小辈,薛明珠,薛明璃,薛明琅,薛迟

    每个人都注视着门口,注视着这一道向他们走近的身影。

    在他迈入中堂的这一刻,素来冷静镇定的孙氏,竟没忍住恸哭出声,一下就扑了上去:“儿啊——”

    薛况长身而跪,拜倒在孙氏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子薛况,拜见母亲,这些年让母亲伤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氏也是昨天夜里知道的消息,那时只疑心自己是在梦中,即便蔡修一遍一遍告诉她的确是真的,她也不敢相信。

    直到此时此刻,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回来了!

    她的儿子活着回来了!

    他并没有殒身于含山关一役,他在匈奴忍辱负重,再一次归来,又是为大夏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大英雄!

    孙氏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几乎是与薛况抱在了一起,泣不成声。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旁边的丫鬟婆子劝着、宽慰着,才渐渐止住。

    整个过程中,堂内都没别人说话。

    死了丈夫的贺氏红着眼眶看着,是悲凉也是憎恨,她始终觉得当年薛冷的死与薛况脱不了干系;卫仙觉得有些恍惚,初听薛况还活着,她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如今才发现他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另一侧的薛凛见了她这般模样,将目光移回薛况的身上,眼底的光华慢慢暗淡下去;四爷薛准是庶出,向来没什么主意,现在也不过是畏畏缩缩地看着。

    薛明珠胆小怯懦,只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可在她身旁不远处站着的薛明璃、薛明琅还有这些年已经懂事了很多的薛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无动于衷了。

    他们都怔怔地看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太太,太太,大将军远道回来,连夜入宫谒见了皇上,怕是一夜没睡呢。您看”

    冯妈妈扶着摇摇欲坠的孙氏,考量着劝了一句。

    孙氏这才醒悟,忙擦着眼泪,又亲手将薛况扶了起来,哽咽着道:“对,对,总之回来了就好。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里什么事情都好,孩子们也都好好的。况儿,你先回去休息,先回去休息”

    “是。”

    薛况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这时候才有时间将目光调转,从这中堂中其他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了那三个孩子的身上。

    孙氏见状连忙让人将他们三个推了上来,笑里含着泪道:“这是你三个儿女,璃姐儿、琅姐儿、迟哥儿,还不快见过你们父亲?”

    “父亲。”

    当年传薛况殒身于含山关一役的时候,薛明璃已经不小,对这一位父亲有着比较清晰的记忆,加之她性子乖巧娴静,所以祖母一说,她便先唤了一声。

    只是轮到薛明琅的时候,她一张小脸已然煞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眼前这陌生而高大的男人的注视下,心底竟生出一种恐惧来。

    她磕磕绊绊地喊了一声:“父、父亲”

    旁人或许不明白薛明琅为何如此,可薛迟是明白的。甚至于他内心的慌乱也震撼,比他的琅姐姐只多不少。

    父亲没有死,回来了。

    那,母亲呢?

    娘亲已经改嫁了。

    而且还是他们几个孩子支持的

    如今父亲光鲜地还朝,家中的发妻却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就算薛迟年纪不大,可也不可能不懂这中间牵扯到怎样尴尬的利害关系。

    在眼前这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的注视下,他只感觉到了一种充满了压迫的打量,审视。

    薛迟张了张嘴,想要如两位姐姐一般唤他一声,迎接这一位在自己幼年不知事憧憬着、崇敬着的身为大将军、大英雄的父亲。

    可他竟说不出一个字。

    尽管他长着两道与他相似的眉,可眼底是一片的茫然与惶惑。

    孙氏只当孩子还太小,或者说一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只上来道:“高兴坏了,迟哥儿今年才十岁,打生下来就没见过你呢。你先去休息,我好好同他们说说,往后你们父子见面的时间还多,还多。”

    薛况看着薛迟,没有说话。

    但他最终没有忤逆孙氏的言语,只点了点头,也不与这几个对自己来说还透着些陌生的孩子说话,便从中堂走了出来。

    蔡修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这些年将军府内的格局没什么变化,他略略一回忆,都还认得路。

    一路从中堂向后宅中走,绕了一段远路经过已然有些破败的演武堂,道中遇到的所有丫鬟下人都用一种好奇又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薛况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只是他脚下并没有半点的停顿,只是慢慢行走,保持着一种始终如一的速度,经过了花园,经过了东院,也经过了冬日里冷寂一片的游廊

    最终停步在祠堂前。

    小小的一间院落,细雪铺满,一推开门就能瞧见里面昏昏的烛火。

    这是薛氏一门的祖祠。

    薛况负着手,从门外走了进去,一步一步,原本藏在阴影里模糊的那些牌位都变得清晰起来。

    父亲薛远,二叔薛还。

    还有他那一位曾经意气风发、征战沙场的大哥,薛冷。

    香案上点着香烛,想是除夕夜有人拜祭过。

    他只走上前去,从旁边的香筒里取了三根线香并成一炷,凑到火上点燃了,然后躬身下拜,再将其插i入洒落着灰烬的炉中。

    满屋都是死沉沉、冷寂寂的香息。

    薛况看了那慢慢燃着的香许久,也看了这满屋静默不语的牌位许久,才慢慢向外面吩咐了一声:“派人去请大公子回来,我要见他。”

第182章 坦诚() 
“所以当初;才会与我父亲闹翻;然后才顺势遇见了你;收薛迟为学生;娶你为妻。”

    对顾觉非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从故事的开头讲起;将这些年来的辛酸苦辣;一点一点地掰碎了,讲给陆锦惜听。

    从天刚亮,讲到天大亮。

    雪白的窗纸上透出了明光;屋里燃着的烛火却没人去管,已然快燃到尽头。

    陆锦惜注视着他,只觉得恍惚。

    这是顾觉非第一次对她提起他少年与青年时的种种;从意气风发到满怀激愤;从光明磊落到不择手段

    年少时,他是誉满京华的天才;后来游走四方;他是广为传扬的翩翩公子。

    仁善;温和;卓有才华。

    可是那一年的水灾;那一年的饥荒;那一年的时疫,如同凭空伸出的一只利爪;将盛世虚伪的画皮撕扯开来,让他看到繁荣下腐朽的血肉;千疮百孔!

    改变;便从那时开始。

    他不再是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不再是同伴眼中的温和君子,甚至不再是父亲眼中的孝顺儿子

    他成了知情者眼中的妖魔,不知情者眼中的沦落人。

    雨夜含怒出走,雪翠顶一隐不出,是他为看不透真相的愚昧世人所苦的六年整;金銮殿上逼婚求娶,从此凌厉狠辣,官拜一品,是他在雁翅山再见薛况后厉兵秣马的三年半。

    一晃小十年啊。

    光阴本已将这些旧事掩埋,连那些暗伤都藏在了时间的缝隙里,轻易不为人发觉。

    可他终于还是等到了——

    薛况归来!

    等到了,所有隐藏的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所有蒙受的不白之冤终将被雪洗的这一天!

    “所以,若他当年死在了含山关,我就是背后害死他的那个罪魁祸首。我本该是你的杀夫仇人,薛迟的杀父仇人,也该是让你冷冷清清守寡近六年的幕后黑手。我最初接近你,除了喜欢,被吸引,也包藏了祸心。我要娶他的妻子,教他的儿子。若他活着,就教他为此痛,为此狂。他一手好计,离间了我与老太师,我便让他妻离子散,家不成家!”

    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粗粝的石头上磨过,磨出了血,浸润在那经年的伤口上,又蒙了厚厚的一层灰烬。

    顾觉非一字一句,清晰而狠毒地说着。

    他把最阴险最卑鄙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剖开,包括那可能有的不纯粹的心机与谋算。

    没有人知道,“家”这一个字在顾觉非的心里有多重。他可以兼爱天下,却无法在这误会的洪流中,保全自己的小家。

    从小教养他长大的父亲,罚他跪在祠堂,将他逐出家门。

    薛况才是他眼中的忠烈,是他同僚留在世上的血脉,他相信薛况,却怀疑他。

    怎能不恨?

    又怎能不记仇?

    顾觉非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最初驱使着他做这一切的动因,确有“仇恨”二字——

    他有多痛,便要薛况感同身受。

    只是并没有想到

    眸光微微闪烁,他轻轻地握紧了陆锦惜的手指,低垂下了眼帘,喉结上下滚动,终是低低道:“可我喜欢你,属意你,非你不娶,这是真的。”

    陆锦惜察觉到了他指尖一点轻微的颤抖,只觉得自己听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故事,并且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似乎印证着自己最早看到那些记录着薛况战功时的猜测。

    人侧卧在那榻上,她沉默了片刻。

    目光是水一样地流转,最终问他:“你在怕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他开口对她说“别怕”,可那时候她只不过是觉得心里面很乱,一时无法判断出自己到底需要面临怎样一种棘手的场面,也无法预料前路究竟如何。

    她是不惧怕的。

    可此时此刻对她坦言了一切的顾觉非是怕的,她感觉得到。

    在怕什么?

    顾觉非也这般扪心自问,然后抬起了目光,直视着她,仿佛要这么一眼看进她心底最深处。

    “我怕你是陆氏。”

    “”

    落在旁人耳中,这或许是最莫名的一句话;可当它落在陆锦惜耳中时,便如那惊涛拍上堤岸,撞成一片一片的碎浪。

    他果然是猜到了的。

    陆锦惜回望他,终于凑过去亲吻他干裂而冰冷的嘴唇,然后微笑,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袒露:“可我不是。”

第183章 惊爆京城() 
这算是什么呢?

    也许是遇见了对的人;所以彼此一个眼神都能领会对方的心意;一切一切可能造成误会的琐碎都在彼此的智慧中轻易化解。

    他们相互喜欢;也相互包容。

    在听见她口中这四个字出来的时候;顾觉非一颗心便已经晃悠悠地落了地;可又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她攥在了手心里。

    他想自己是她的俘虏。

    唇畔的笑容减去了寒冬的冰冷;添上几许轻柔的暖意。

    “我守着你睡觉好不好?”

    她躺着;他就侧坐在床榻边,为她盖好了被子,将她裹成了暖和的一团;然后亲吻她额头。

    陆锦惜便觉得这时候的顾觉非身上,带着一种真诚又毫不作伪的欢愉,分明已位高权重;可她偏能看见一颗赤子之心。

    一夜没睡;她的确困了。

    当下便笑起来,乖觉地道一声“那我睡了”;便将双眼合上。

    顾觉非在她身边守着;久久;直到听着她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是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将她被角掖好,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时候;周遭丫鬟们的神情都已经不很对了。

    但顾觉非没有看,只是站在了走廊下;喊了一声:“茶。”

    屋里茶水常备。

    他一喊;便立刻有丫鬟轻手轻脚将热茶端了上来。

    顾觉非接过喝了一大口,强行将那一整夜的疲惫往下压下,然后才看向早已在外面候久的孟济:“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什么。”

    孟济是一早就来了,只是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自家公子还有话要跟夫人说,所以即便十万火急也不敢进去打扰。

    “他回府之后,只让蔡修派人找了薛廷之回去。”

    “薛廷之?”

    那个所谓的胡姬所生的庶子?

    顾觉非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却是轻飘飘、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个人查了好几天了,还没消息吗?”

    “正要跟您说呢,有些眉目”

    孟济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只是提起来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都忍不住添了几分诡秘。

    当下,只凑上前去,附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那低低的话音落时,便是连顾觉非这等历尽了沉浮、亲自做过不少大事的人,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顷刻间出涌的,竟是紧绷的危险与震荡!

    他端着茶盏的手都不由的抖了那么一下,里面热热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红了他的手指。

    顾觉非垂眸看了一眼,双目却明亮得不可逼视。

    “这就有点看头了”

    “是真是假暂还不知,只是个中细节实在让人怀疑。”孟济不敢将话说死了,但凭直觉真不敢相信所谓的“胡姬所出”这种鬼话,“大人,如今薛况携功还朝,我们要如何应对?”

    “不急,你找人去请季恒方少行他们,来府上一趟。”

    顾觉非一伸手,将那茶盏递了出去,便直接抬步往孤窗小筑那边走,一面走一面说。

    “路上小心,注意掩人耳目,不要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被宫里的人发现。”

    “是。”

    孟济知道轻重,应了一声,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昨夜的事情,有门路的人早就知道了。

    但一直等到今日大年初一的中午,这一个消息才如狂风巨浪、雷霆闪电一般,席卷了京城,炸得满京城上上下下晕头转向。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欢腾的狂喜!

    ——薛况还朝!

    十年前含山关一役,是多少人心中沉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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