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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谁不是灰溜溜地回来?
回来之后才是发现在家中境况早已是改变。妻儿们早就换上新衣,每月都能食肉一回,甚至于都认上了几个字。
这一切可具是为他们劳心尽力的方大人带来的。
可现在方大人要走了!唉。
眯眼瞧着马车愈加近了,众人已是等不及,纷纷小跑着上前。
“方大人。”
“方大人,这是家中老母鸡产下的鸡蛋,您路上用着,补补身子。”
“方大人,方夫人,这是山中老参酿的酒,拿着啊,延年益寿的。”
“山鬼娘娘,这是您教我做的芙蓉膏,您试试……呜呜……”
马车还未到,便是一群人一窝蜂似的跑了过来。
“张头,停车。”方明青的声音比之三年前已是低沉了许多,正如他的样貌『性』格具是成熟了了不少。
待马车停下后,方明青先行下了马车。那些手里拎着、挎着、捧着物件的人,具是一一下跪磕头:“方大人,方夫人(山鬼娘娘)。”
“大家请起。”方明青回身,将谢锦兰扶了出来,把非要跟着爹娘做同一辆马车的方昊抱在怀中。
沐浴在日光中的一家人,在这些次安县县民眼中仿佛泛着金光。一路上追着马车的县民也是追上了,加入到跪下的人群中。
两方僵持着,方明青嘴角还是噙着笑,朗声道:“大家起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能得诸位抬爱相送,本官与内子、小儿感激不尽。”
“大人,大人您与夫人别走了。是不是我家那几个皮猴又是不听先生的话,我教训他们去。”
“是啊,是啊。是不是那些个小子逃学了……”
七嘴八舌的,显然将话题引到了县里开办的唯一一个学堂。这个学堂是方明青用刘桀的大宅子改造的,先生便是后来大长公主派来的一位落第秀才。此人不爱庙堂,独爱教书育人。
方明青笑着瞧着地上跪者的小动作,显然已是腿部发麻,顺势道:“大家还是起吧,明日地里头的庄稼还靠着你们。”
三三两两的不一会,地上的人已是起了大半。而仍旧跪着的人,早已将方昊放在地上的方明青扶起。
“诸位,诸位且听本官的,回去吧。”方明青温声道,“再不济崔县丞还在次安。”
“可,大人……”
“且信朝廷,安排来的新县令会是个好的。”
说道这个份上,谁还能再说出其他?这不然就是不信朝廷,这罪过哪能是一个平头百姓承担得起?何况方明青的官威早已是深入次安县县民的心。
一时间吵吵闹闹的人群已是安静下来。方明青又是向百姓道了一声别,修补过不知多少回的马车重新驶离次安县。
将帘子盖上,方明青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无限豪情,这三年的努力并未白费。
“可还是跟着?”谢锦兰搂过瘦小的方昊。
“嗯。”
谢锦兰柔柔一笑:“大人心有百姓,百姓才会这般感激不舍。”
方明青连连摆手:“锦兰勿嘲笑我了。”
而后方明青取出怀中的种子,又是道:“这种子,是要交给上头的。怎就是挑了些中等种?把优等粮交上不是更好些?”这种子是华县令耗费了近十年的心血研制出来,倒是让方明青得了便宜。本是想着交给华安文,可华安文就是不肯收。
谢锦兰心紧了一下,面上却是依旧笑如春风:“便是中等种亦是比之其他好上许多。这优等种子却是怪异过头,还是寻个好时机再是献上也可。”
这话说真亦是假,优良种子能使得一亩地增粮一倍,中等的便是可以增加六至八成,就算是劣等也可以增加三成。推广自是好的,但时机却是未到。一旦是产粮过剩,反而不美。何况谢锦兰还有别的事要谋划。
“便是听你的。”方明青也不多加追究,反而是冲方昊招手,“哼唧,过来。”
方昊淡淡的眉『毛』蹙到一块,抬头,亲了一下谢锦兰的下巴,又是低下头玩弄手中的方明青命人新打造的魔方。
方明青见此叹了口气,又是重新笑道:“哼唧又是不理爹爹。”方昊一岁半时便已会叫爹娘,可两月前忽地不说话了,也不爱搭理人,时常目光怔愣地看向远处。方明青和谢锦兰两人急了,手头的事务大多是交予下属做。而自己却是带着方昊寻医问『药』。
大夫瞧了具是说并无他碍,找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寻了十几位大夫后,方明青和谢锦兰才是真正泄气,平日里多是看顾其方昊。谢锦兰外头的生意大多是交给赵炜一人担着,方明青手头的事倒是难以推脱。
“来,爹教你玩。”
方明青想要将方昊手中的魔方拿过,可方昊却是不肯,背过身,双手环住谢锦兰的脖子,屁股朝着方明青。
方明青面上有些尴尬地看着谢锦兰,谢锦兰拍拍方昊的背,也是不搭理方明青。
过了许久,方昊松开手,退出谢锦兰的怀抱。马车颠簸着他,他只得抓住方明青手,慢慢靠近方明青,又是将手中杂『乱』无章的魔方递给了方明青,安安静静地窝在方明青的怀中。
方明青一向宠溺方昊,瞧着这般模样,心里雀跃,面上却是严肃极了,身体也是僵着不敢动弹。方昊似乎觉得这个怀抱并不如谢锦兰的舒服,眉『毛』一直蹙着。
“哼唧啊,你瞧爹爹如何转。”
方明青手中魔方慢慢地转着,方昊一眼也不错开,忘记了自己此刻在硬邦邦的父亲怀里。
“这便是好了。”方明青将方昊放至腿上,一手环着方昊的腰,一手将魔方递给方昊,“来,乖儿子,试试。”
方昊很快便是将魔方取过,眼是亮晶晶的。
左转,右去,上翻,下滚……
忽地,方昊停下了,将手中的魔方重新塞进方明青的大手,小唇微抿,显然是不开心极了。
方明青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重归无序的魔方:“儿子,慢慢来,这路还长着。”
可无论方明青如何说,方昊就是不肯再是接过魔方,目光放在了谢锦兰身上。
谢锦兰向方昊伸出了手,方昊用小手握住了其中一个指头。方明青见状,只能是放下方昊,护着他。
“昊儿和娘一块儿玩,可好?”
除了轮回,就算是再长的路也是有走尽的时候。
“大人,夫人,渡口到了。”张头的话便是从外头传出。
方明青率先下了马车,而后将谢锦兰和方昊一一接下。而冷秋和另一位女子两人具是早就候在一旁。
“方侍卫和义弟还未来?”谢锦兰询问着一旁站着的方初。
冷秋先是摇头,而后点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侍人服饰的女子道:“来了一趟,又是被镖局的人叫了去,说是出了问题。”
“便是不该放心这两人。”谢锦兰牢牢地握住方昊的手,唯恐丢了,“步晓,这庄二夫人可是来了?”
步晓,便是那位侍人服饰的女子。
步晓点头道:“半刻钟前便是上了船,庄二老爷也是在。”
“庄二老爷?”谢锦兰只是听过此人的名声,却是未曾料到竟在船上遇到了。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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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还在云稽方家; 待方明青安顿好后; 便是随方二老夫人一同来上京。
五月初九,便是皇帝的天长节; 取自“人寿比天长,千秋无限期”。四大世家的人具是要派人前来,参加圣典。
这日; 谢锦兰将事务打点好,敲打好新雇来的仆人。左右无趣,便是要去南北食肆。这南北食肆是由谢锦兰一人置办; 便是赵炜也未曾『插』手。
至于女子如何经商; 便也就是最俗套的法子; 扮成男子。幸得谢锦兰会变声之术,才险险未曾被拆穿。
掀开马车帘子; 谢锦兰抱着方昊; 看着外头的景象。上京城还是如此繁华热闹,唯一变的; 恐怕只有街道两边的招牌了。
“哒哒哒”的声音在大街上回响,是一匹骏马在急速行着。
谢锦兰正欲将帘子放下; 这马儿便是从窗边经过; 也不知被什么勾着; 手边的帕子便是掉落到外头去了。谢锦兰蹙眉; 这帕子是她最为心爱的一方,便是让步晓招呼着方初停下马车。
步晓匆匆下了马车,却是未见那方帕子。
谢锦兰眉头不曾松开:“罢了,好歹是没加上我的名讳。丢了便是丢了。”
“是,夫人。”
马车重新回到街道,再是过了约莫半刻钟,就是停下。
步晓踩在踏板上,下了马车,而后将帘子掀开,把早已是戴上帷帽的谢锦兰与方昊接了下来。
谢锦兰牵着方昊的小手,透过薄薄的纱布便是瞧见了南北食肆里头热闹的景象,嘴角微翘,对着方昊道:“昊儿,娘亲带你去用些南边的糕点。”因着原先的厨子不愿离开故里,便是在这边新寻了个厨子。可方昊嘴挑得很,竟一时用得不习惯。
方昊仰着头,小脸紧绷,眉头蹙起,脚下步子却是没有缓下,只是靠近了谢锦兰一些。
“夫人,小公子里边请。”热情的伙计半弓着腰将谢锦兰和步晓引入店内,口中便是滔滔不绝道,“夫人,咱这店里又是从南边引进了不少新种糕点,夫人可是要尝尝?”边说着,便是将谢锦兰引到楼梯处,正欲上楼。楼梯上却是下来两名女子。
途径谢锦兰时,谢锦兰却是瞧见了其中女子手上的镯子,心中百转,终归于一句:“好久不见,妹妹近来可好?”
那名手带着镯子的女子耳闻此句,只觉得耳熟。而另一位女子却是疑『惑』道:“你们认识?”
带着镯子的女子便是谢锦兰的庶妹,谢锦绣。谢锦绣方要点头,又听得谢锦兰道:“妹妹可还有事,上去一聚?”
瞧着两人好似相熟,那女子便是道:“宜诗与这位妹妹若是有话要说,那我先行一步。”
两人的目光具是投在了谢锦绣的身上,瞧着谢锦绣的帷帽上下晃动。那名女子便是与谢锦绣道别,而谢锦绣随着谢锦兰上了楼。
一进隔间,那伙计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步晓还有谢锦绣的贴身婢子也是退至一边,站立。
两人摘下帷帽,看着对方。谢锦兰一笑:“宜诗?谢清倒是给你去了不错的小字。”
薛姨娘是个美人,她的女儿谢锦绣自然也不错,五官大气,自有一股端庄气质。这股气质却是与其嫡母谢夫人苏珍相似极了。
“大姐的字也是甚好。”谢锦绣瞧着谢锦兰面上竟无其预料中的怨恨,倒是吃了一惊,脑补着,这大姐该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衣服素净,面无妆容。“这个是大姐的孩子?”
方昊执意一人独坐,哪怕身子矮,鼻子碰到了圆桌的边沿。
谢锦兰慈爱地『摸』了『摸』方昊的后脑:“是啊,如今也是有两岁了。”因着不能透『露』方昊的身世,谢锦兰和方明青便商量,日后方昊的年岁便是称为户籍上的两岁。
谢锦绣掏了掏,掏出一枚玉佩,交给身边婢子,让其递给方昊:“三年未见大姐,侄儿如今都是这般大了。我这做姨母的,该是送些见面礼。”
“是啊,三年未见了,你怎还是小姐打扮,那忠勇侯世子没迎你入门?”
谢锦绣神情一滞,而后大气一笑:“帝命不可违,他固守北疆。待他回来,便是成婚之时。”
谢锦兰笑意更深,这姜斌去北疆可是为了自己的兄长报仇去了,可不是什么帝命。
“倒是可怜了你,费尽心机还是没能如愿。”
闻言,谢锦绣的婢子上前一步,道:“还望大小姐慎言。”
“水鹤,退下。”方才,谢锦绣的手一颤,茶杯中的水溅出,衣袖已是湿了。水鹤忙是取出一方帕子,擦拭着,偶尔瞪谢锦兰。谢锦绣头低垂着,目光复杂:“你都知晓了?”
“不然,我给你下『药』作何?”
谢锦绣抿唇,叹了口气:“你一向看不惯我。”所以,我只当你着了脾气,却未曾想到这事被你给发现了。
要说谢锦绣此人,一向循规蹈矩。就这点来言,谢锦绣比之谢锦兰,更像谢夫人苏珍的女儿。而姜斌一事却是意外。姜斌和谢锦兰的婚事是苏家外祖与姜家祖父定下的,不然忠勇侯怎么瞧得上区区一介工部侍郎的女儿?
也正因这门婚事,两家才有了交集。姜斌也认识了谢锦兰和谢锦绣。
“你心中可有愧?”谢锦兰一向有仇报仇,现在也懒得带上那温柔的面具。反正眼前之人最是了解她了。
谢锦绣默然,本不想在年仅两岁的侄儿面前说出那些事,可谢锦兰步步相『逼』,只得道:“儿时的你,脾气坏极了,又是不懂得怎么收敛。再大些,你的心思更是恶毒,竟在我的被褥里塞进了蛇。幸好那蛇无毒,不然我再是不能遇见他……”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具是谢锦兰曾做下的恶事。
“他是好人,你配不上他。”
谢锦兰哼了一声:“这般说来,你心中是无愧。”
谢锦绣心『乱』如麻,已然不知道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头,就又是听得谢锦兰道:“这贤良淑德的谢乡君也不过如此。”
先前便是说过,谢锦绣因着救了静安王妃,被皇帝赐予乡君封号,可享两百石岁禄。非皇族女子食禄,可是光耀门楣之事。
“你可知次安县。不巧,我那夫婿在这三年里头便是担了次安县县令一职。”
次安县?谢锦绣抬头看向谢锦兰。三年前街头巷尾具是讨论着姜斌的三本奏折,其中两本又是与这次安县有光。而姜斌便是从次安县回来后,一意孤行,要去那北疆,生生将忠勇侯给气病了。
“说来也是巧,在次安倒是见了姜世子一面。当时他身边跟着一位胡族女子,那眉眼深邃,可是好看得紧。不过,宜诗妹妹勿担忧,两人恪守礼教得很,相隔了有三步远。”
谢锦绣看着谢锦兰的嘴脸,先前心中对其的同情怜悯一扫而空。
“县令夫人,就不必说了。我信他,世子他的确恪守礼教,不必夫人夸赞。”
县令夫人?谢锦兰面上笑容不变,明日一早可就不是了。
谢锦绣却是听够了谢锦兰的挖苦嘲讽,告罪了一声,便是要离开这南北食肆。
“还有,县令夫人,还是勿唤我妹妹了。别忘了,您已是被父亲除族了。”
水鹤面上含笑,眼梢具是透『露』出了得意,心中尾巴高高翘起。二小姐总算硬气了一回,瞧瞧大小姐面沉如水的模样,就是解气。
待谢锦绣及其婢子离开后,谢锦兰便是笑了。
一直候在一旁的步晓上前:“夫人,您这是……”方才,步晓将谢锦绣的话已是一一收入耳中,又是瞧见了与平日不一样的谢锦兰。
“来了上京,有些事,便是要清算了。”谢锦兰失笑,“今日之事,突发而未有备。不过,好在没浪费我的苦心。”
正如谢锦绣了解谢锦兰一般,谢锦兰也是了解谢锦绣此人。谢锦绣一向会装,装得『性』情大方。现在都是『逼』得她口出讽刺之言了,说不得心中已是信了几分。这几分,便足矣了。
方昊似乎明白谢锦兰不喜欢谢锦绣,便是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