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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凝眉一看,见十五将一团面搓成圆形球形,然后在葱花、胡椒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滚了一圈,最后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他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那奇怪的东西,“你该不会捏的是我吧?”
“是的。”十五勾唇一笑,然后补上一句,“浑蛋!”
“你”这女人竟然敢骂他浑蛋。
“十五真是心灵手巧。”他手里抓了一把面粉,然后慢慢地靠近,用极其魅惑的声音道:“如果我不浑蛋点,实在有负十五一片好心。”说着,手里面粉直接朝十五砸过去。
十五刚好站在门口,一看面粉来袭,本能地后掠几步退到了门口的石阶上,然后抓起冬青树上的一捧雪,毫不犹豫地回击过去。
那团雪直中莲绛肩头,莲绛身形一闪,瞬间蹿出屋跃上了房顶,脚下一踢,雪如细雨纷飞扑面而来。
十五自是不甘示弱,手掌一拂,掌风带起雪飞快地袭向莲绛。
一时间漫天飞雪,惹得宫女发出阵阵惊呼声。
莲绛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拂袖截住全部飞雪,在手心搓成雪球掷向十五,然后飞身往向杏林院躲去。
然而刚追到杏林,他竟然消失不见了,十五站在杏树下,伸手掰断一条枝杈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四周。
正在这时,一道风声从身后掠来,十五本能一掌。
旁边的杏花发出颤抖,随即,树枝上厚重的积蓄簌簌落下,而十五本就站在树下,就眼睁睁看着一树的雪落在了身上。
“上当了。”
十五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果然,莲绛得意洋洋地从前面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这才叫浑蛋啊。”
虽然戴着面纱,可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那笑得媚眼如丝的双眸。
十五也不恼怒,也没有拂开周身的雪,只是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你干什么?”看到十五一声不吭地走来,莲绛突然莫名紧张起来。
而十五却没有回答,直接将莲绛逼得后背贴着杏树,然后抬起手臂放在他身侧,将他禁锢在杏树下。
周围分外寂静,甚至能听到风吹过、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浑身覆着雪,只露出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清澈的眼底,却映出他的影子。
他心一动,平静地看着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暧昧流转,渐渐地,他感觉到灼热爬上面颊,全身像火一样燃烧,而眼前的她,明明狼狈,却依旧分外动人。
终究忍不住向她伸出手,却在瞬间捕捉到她亘古不变的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她撑在杏树上的掌心一用力,积压在树枝上的雪轰然落下,同时砸在两人身上。莲绛瞬间变成了一个雪人。
她得意地笑道:“我可不浑蛋。”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她脸上露出漂亮的梨涡,眉目色彩溢出,明媚得动人。适才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一下捧着她的脸,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顺势将她压在了树干上,微风袭来,撩起他面纱的一角,他顺势吻了下去。黑色的面纱遮住了脸的上半部分,十五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唇上却滚烫的温柔。他吻得很深,捧着她不让她反抗,而她,片刻的空白之后,却又茫然无措。那明明能推开他的手,却紧握成拳头,放在他胸前不知所措。他辗转反复地吻着她,感觉到她快窒息时,稍微松开片刻,然后又温柔眷恋地继续。
雪偶尔飘落,那胸前的手慢慢放开,竟不受控制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似溺水之人不肯放弃的救命稻草。
情已深,情不自禁。
天边烟花发出呼啸冲上天空,发出耀眼的光芒,林子里雪花簌簌而下。
十五顿时清醒,垂头看着地上的雪道:“该回去了。”
“好。”他乖乖应声,和她并肩而行。
“十五”他慢慢靠近,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对方挣脱了一下,却被他硬生生拽在手心。
“怎么了,大人?”
“我衣服刚刚划破了,晚上,你替我补。”
“嗯,好。”
夜色降临,风尽找到莲绛时,他正翻箱倒柜把所有衣服都拔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
风尽站在暗处,不禁问道。
莲绛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然后对风尽说:“剪刀呢?”
风尽从药箱里翻出来扔给了他,他接过,竟然坐在地上开始剪衣服。
他不是剪一件,而是把所有衣服都剪了,这件是袖子剪一刀,那件是领口划一刀。
“疯子!”风尽眯眼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
小鱼儿正在御膳房玩得不亦乐乎,非要将那些鱼啊虾的全都煮下去。
十五回寝殿换了一身衣服,去厨房帮鱼儿,又想着刚刚那人也是一身湿透,便另外煮了一碗送了过去。
长廊上绵延铺开的灯笼,将冬日的皇宫沉浸在一片喜庆中,皇上病情好转,原本气氛压抑的皇宫亦喜庆起来。
十五走得极快,生怕碗里的饺子凉了,刚到转角,对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道寂静的语声。
“十五是在找我,还是找祭司大人呢?”
十五步子一顿,循声看去,黑暗中风尽靠墙而立,宛如鬼魅,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身影。她虽然和风尽只相处了三个月,了解得不是很深,可还是能觉察出到,此时的风尽,和三个月前已判若两人。
他慢慢走过来,看着十五碗里的饺子,道:“哦,我也的确饿了。”
“这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他没有戴面纱,苍白的脸泛着病态的青色,可一双眼瞳却流淌诡异光芒,薄唇更似笑非笑,“看样子,果然是送给祭司大人的了。”
十五冷睨着他,没有说话。
“十五,你喜欢莲绛吧。”见十五不语,风尽突然凑过来,低声道。
第47章 骨扇忆事(5)()
十五目光狠戾落在他脸上,他却毫不在意,继续道:“若非这样,你明知道他不是我,可为何不拆穿他呢?”
“你管得太多了。”
“喜欢却不敢说,难道十五除了没有心,还有其他什么秘密?”
好似被戳到了痛处,十五顿觉被人掐住喉咙,竟瞬间疼得无法呼吸,那捧着碗的手亦颤抖起来。半晌,她默然看着前方抬步离去。
“这份情感十五不说也好,免得莲绛受一世煎熬。”杀气顿时掠来,风尽只看到一个青影如鬼魅冲来,随即他整个人被拽离地面,然后后背重重摔在墙上。
那一瞬,他几乎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要被这女人撞碎。好狠的女人!
待他回过气来,十五已经掐着他脖子,双眼充血地盯着他,“风尽,你有话就说完!”
看着面前凶狠如恶鬼的女子,他强扯出一抹笑,“你作为秋夜一澈的曾经的女人,应该记得蓝禾吧?”
十五微微眯眼,示意他说下去。
“蓝禾在月重宫三十余年,却因为皇室的牵制,直到十年前才成为祭司。可是,五年前,莲绛到了南疆,却将蓝禾关在了圣湖下面。蓝禾是什么人,你比我们都清楚。”他喘了口气,“被莲绛关押五年之后,他逃脱无望,于是,选择了自尽。”
十五眼底掠过一丝震惊。
她虽然不懂法术,但是却知道,像蓝禾之中学阴毒之术的人,早就被恶灵缠身。除非永生不死,一旦死亡,那些怨灵就会在地狱寻找到他,为了复仇而想方设法地吞噬他。
自杀身亡的人,传言死后灵魂不但无法渡过忘川河,还会被囚禁于河底不得逃脱,日日被下面的恶灵啃食。次日又恢复原样,再度啃食,如此反复。
“他为了什么?”
宁肯承受永生痛苦,都要选择自杀,蓝禾目的是什么?
“呵呵呵呵”风尽发出诡异阴森的笑容,“蓝禾用尽自己的鲜血发了一个诅咒:莲绛将同他父亲一样为情所困,而他月圆之日遇到的那个女人,将会把他变得人鬼不如。”
这一下,十五如遭雷击,她震惊地盯着风尽,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她的神色,风尽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莲绛出生高贵,二十多年来生清心寡欲。可是,他偏偏遇到了你他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风尽,这便是当日你要我去任务的目的?”
十五盯着风尽。
因为当初她提前一个月已经遇到了莲绛,可没想到风尽却机关算尽,竟是为了替蓝禾应验这个诅咒。
“莲绛真的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被反咬一口。”
“那又如何?即便没有我,这个血咒莲绛始终都躲不掉。但是莲绛却毫不在意蓝禾的诅咒。”他目光落在十五的心脏处,“你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能在棺材中呆八年不死,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那诅咒的后果会怎样?”
风尽来到大燕,已得知了十五是当年的胭脂浓。
但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心脏,不可能这样活着。
小鱼儿虽然没有心,但是,莲绛却在他身体里放了一只蛊虫。
可十五没有,十五的蛊虫是毒蛊。
胭脂浓师承何处无人知晓?
胭脂浓,父母是谁,无人知晓。
意思是,他们虽然知道了十五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胭脂浓的真实身份。
她——还是一个谜!
十五脚步踉跄地回到了寝殿,默默地坐在铜镜前,屋子里一片漆黑,可她却能早就适应了黑暗。脑子里一遍遍回响起风尽说的那些话。
她自然懂得风尽是在警告她。
蓝禾以沉痛的代价,用自己的鲜血,对莲绛下了情咒。
不管那晚遇到的是不是她,只要莲绛陷入“情”,就会万劫不复。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十五觉得浑身冰凉,刺骨寒意从骨髓里蔓延开来,然后全都交汇到了心口的位置。
让她不能呼吸,不能喘气。
“莲绛”
她轻声唤道这个名字。
他就像一点火星,悄然落入她心口,然后开始慢慢地发光发热,带着丝丝暖意融化她身体每一处刺骨寒意,然后又开始燃烧,灼热她,最后吞噬她。
当她发现时,自己也
十五低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只希望,醒来,醒来后还是在漆黑的棺材里。
“十五”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声十五,载着满心期待和喜悦。
十五浑身一颤,回头看向门口,但见月光下一个纤长的身影立在那儿,外面寒风萧瑟,几乎能看见他随风而动的长发。
“十五”
“大人,小的休息了。”
“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的今天太困了。”
“哦。”
门口半晌才传来他的声音,带着难言的失望,然后转身离去。
十五看着那背影消失,只觉得胸口被钝刀所刺,偏偏那刀又不拔出来,她只得咬着牙隐忍这份属于自己的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双手放在门框上。
手指一点点在门上的描摹他方才的身形
窗户吱呀一声作响,外面寒风猎猎,呼啸传入耳中,十五把着门的手一颤,最后咬牙打开门。
惨淡的月光落在院中,冬青和腊梅在风中摇摇晃动,门口的几盏灯笼滚落在地上,似乎预示着明天又将一场大雪。
而他不在。
十五垂眸,正欲退去回去,一盏灯突然晃到眼前。
“十五,我在这里。”
他摘掉了面纱,仍旧是风尽的容颜,可一双眸子却漂亮得惊人,睫毛卷长宛如蝶翼,面皮下的脖子白皙如雪,无论那个角度看去,都是令人惊叹的完美。他抱着一大堆衣服,另一只手提着一盏有点破的灯笼,“刚刚灯笼掉了,我去捡灯笼去了。”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慌忙在为自己解释,希望不要得到差评的学生。
长发披肩,上面缀着一朵梅花,许是刚刚拾灯笼时沾到的。
见十五没有说话,他踮起脚尖将灯笼挂在她门口。
“我好冷。”他眨着睫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十五,“刚刚在走廊上站了好久。”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十五顿觉鼻子难言酸疼,终究是不忍,“你进来吧。”
他马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抱着衣服就跟着十五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不等十五反应过来,他就所有衣服全都放到榻上,又自觉把屋子里的灯点上。
“你头发没有干,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十五找来丝帕,递给了他,哪知道,他双手一摊,十指纤纤竟然裹着纱布。
“你手怎么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些衣服,才不说是被剪刀划了几道小口子,不过倒是虚张声势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又故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看她。
“你帮我擦吧,我沾不得水。”
十五无奈替他擦拭起来。
“你头发这么湿,是沐浴了?”
“没有。”他指着衣服,“衣服都坏了,只有你补好了我才能沐浴。”说着回头用漂亮眼睛看着十五,“待会儿我就在十五这儿沐浴吧。”
“别动。”
十五忍不住扯了一把他头发,却面色绯红。
“外面这么冷。你刚刚怎么不回去?”
冰冷语气里全是责备。
“十五说了要给我补衣服啊。”
“明天也可以。”
“没有衣服穿,全坏了。”
十五哪里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可想到他提着灯笼站在她面前的样子,她却无法拒绝。
明明可以拒绝的,明明可以远离他的,但是,却总是甩不开。
莲绛,你要我怎么办啊!
十五叹了一口气,道:“头发干了。”
然后拿出针线,开始坐下来补衣服。
这剪刀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这人
“没有好的衣服了?”
“全在这里了呢。”他托着下巴,一脸无辜地说道,神色可怜兮兮的。
“还有几日合欢宴,难道你也要穿烂衣服?那又怎样?十五缝补的衣服,再破烂我也穿。”
“明天”十五垂下眸子,细心地缝补其中的一件,“我陪你去买一件吧。”
夜深人静,十五看着窗外,比眉还细月牙隐入云端,转瞬不见,而身前的人已经趴在小几上睡着,如墨的长发似流水倾泻下来。
他枕在臂弯上,额头光洁漂亮,眼睫宁静十五放下手里的衣服,取下那日他送的白狐披风小心替他盖住。
临近新月,他便会提前虚弱,整日闹过不停精神甚好的他此时也略显疲惫,可唇边却挂着浅浅的笑容。
虽不及真容那样风华绝代,却足以让人注目良久,不忍将视线移开。
“你也真是傻。”十五望着他,心中默念,“明知道蓝禾那种人阴邪歹毒,你为何偏偏要去招惹他。”
可蓝禾已死,那诅咒永远都解不了,除非莲绛无欲无爱。
而他明知道诅咒,却偏偏留在她身边。
次日,外面响起阵阵鞭炮声,十五这才醒来,却发现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顺手一抹,如缎丝滑,放在眼前一看。
莲绛的头发。
再低头,发现他们两个就着那榻就睡着了,而且姿势十分怪异,中间的小几被挤到了最边上,她侧身而躺,而莲绛——像一只猫一样将头埋在她怀里。
而自己的手,明显在醒来之前,一直搂着他的腰。
另一只手,被他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