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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小孩子自己选肯定会选三大热门分学院，分别是战武、医和星分学院。这三个学院的人数加起来占了学院总人数的八成，非常庞大。
精分院加起来也就三十几号人。
元薇说：“我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既然家长都这么说了，大院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说下去人家华力肯定不答应。
在大家惋惜和不解的目光下，毅儿走到了精分院长华力的身后。
场内还剩克鲁斯一人。他尴尬无比地站着，表情都扭曲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
这个沃原小孩儿是来羞辱他的吗？
如果一开始就来了，那也算了，偏偏等到场上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才闪亮登场，太过分了。
战武分院长好气，如果这帮人不和他抢，他一定能把这孩子教成武尊，甚至是武圣，到时候他的人生就可以添上无比荣光的一笔。
现在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真的好气。
战武分院长拍着扶手站起，“你们这么爱抢就抢吧，我走了。”
克鲁斯一直希望加入战武分院，没想到直接被人舍弃了，这让他的心中多了一分怨毒。
最后克鲁斯被临暴分院领走了，原因很有趣，说是看上克鲁斯的阴暗本性。
因此克鲁斯觉得临暴分院长是在羞辱他，便连他也恨上了。
克鲁斯如果现在有力量，他真的想毁灭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择生终于结束了，大厅的门关上了，等到一年之后才会重新开启。
毅儿跟着华力到了精分院。那是一个破旧的小楼。
小楼的墙上爬满了常青藤，墙皮剥落，墙体龟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恐怖声响，简直和鬼屋似的。
毅儿昂首，看着破败的匾额上残败的分学院名称，不由自主地说：“真破啊。”
华力院长说：“这只是表象。里面更破。”
到了室内，毅儿才明白华力所说的更破是什么意思。
外头好歹有常青藤装饰一番，里头简直不能看，地板算是窟窿，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特别吓人。
桌椅都非常破旧，被虫蛀得非常严重，坐下去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碎成渣。
华力说：“我教给你第一个任务，把你椅子里的白蚁全都揪出来，让它们围成圈跑。”
“这”毅儿显然不明白华力的用意。
华力问：“你既然选择了精微院，应该明白精微武技的意思。你说来我听听。”
毅儿照本宣科，“精微意为精细微小，使用精神力控制精细微小的事物。”
华力说：“没错，这是字面上的意思。精微门是对精神力极端控制的一门艺术。使用精神力攻击那是莽夫的行为。精微门到极致之时，可以控制世间万物，可使其生，可使其死，甚至能够扭转乾坤，操控时间。”
“师傅，时间是不可控的。”毅儿说，“这世界上唯有时间是永远流逝，不可逆转的。”
华力说：“那可不一定。我们没有到达那个层次，所以不能够理解。孩子，如果这件事情你无法证明它不存在，那么它就有可能存在。”
毅儿说：“老师，你教的东西好难。我还是先抓白蚁吧。”
华力愣住，居然被自己的学生嫌弃了。
他有些诧异为何自己会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讲解精微门的终极奥义。
这其实还只是理论，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悟出这一终极奥义。
时间可控这一理论是天才巴洛构思出来的，可惜他的天分止步于理论。
估计是毅儿的天分太好了，华力不自觉地想将精微门的未来交给他。
如果有人能够领悟时间奥义，那么他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神，比修真者口中的仙人还要厉害。
元薇一直暗暗观测毅儿。她发现这个孩子非常好学，天赋极好，仿佛生来就是个武者。
华力精瘦精瘦的，一头金色的卷发乱糟糟的，就像竹竿上顶了一朵菊花。
他是一个好老师，教导学生非常仔细认真。
元薇很高兴毅儿能够找到这样一个老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元薇成了旁听者。她以保护毅儿的名义偷师。
事实上在西位不存在偷师一说，所有的东西都在书籍上有记载，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够买到所有理论书籍。
武技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就算有了书籍，也不可能彻底领悟。
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过程。知道是一码事，悟是另外一码事。
西位武者很多，但是能够掌握奥义的武者不是很多，百中有一都不错了。
第308章 永生（）
时间像过隙白驹，一眨眼就过了十年。
毅儿在择生厅被各个分院长抢夺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那时他还是一个可爱的纯真的小孩子，单纯懵懂，面对如狼似虎的老师们有些忐忑。
那时他向元薇投去询问求助的目光，元薇让他遵从本心。
一直以来元薇就是一个非常爱腻自己徒弟的人。她有些时候会把毅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元薇一直保护他，为了不打扰他学习，总是使用隐身符把自己藏起来，毕竟孩子是需要隐私的。
这十年来，元薇就像个跟踪狂一样守护在毅儿的身边。
毅儿学习能力很强，特别是五岁那年悟出了“象”之奥义，读书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这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是学院的焦点。
布兰王子毕业之前也被毅儿压制着。这导致布兰王子超级敌视毅儿，甚至想将这个真正的天才扼杀在摇篮里。
幸好元薇一直监视着毅儿，每次都能够及时制止惨剧地发生。
这帮被嫉妒蒙蔽眼睛的学生动不动就想弄死毅儿。这让元薇根本没办法放手，不断监视毅儿。
元薇有时候就想，自己到底是毅儿师傅，还是毅儿的护卫。
这十年毅儿的精神控制力非常强，可以催眠操控活人，这种高端的武技，元薇一直没有学会，实在太难了。
元薇最喜欢的就是直接用精神力攻击别人，将对方的魂魄打散搅乱。
这十年来，元薇的精神力几乎没有任何精进。
十年的时间对于毅儿来说是漫长的，毕竟他从一个小小人，变成了一个英俊少年，只是他的连还有些肉嘟嘟的，英俊中不失可爱。
元薇嘛是个老家伙了，十年二十年对她来说和十天二十天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别人看来，毅儿这十年取得的成绩和进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但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除了小时候无意间领悟的“象”之奥义，就再也没有领悟别的奥义。
这一日，毅儿参加武王鉴定，那是他十六岁生日，他特地挑了这个日子，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元薇是他的师傅，当然要到现场观看，为毅儿加油打气。
毅儿非常地镇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到达武王的级别。
今日若是鉴定成功，他将成为西位史上最年轻的武王。
不出所料，毅儿成为了武王。不过，这次鉴定毅儿最大的收获是领悟“形”之奥义，他能够将精神力具体化为一条鞭，一把剑，或者是一柄刀。
只要他脑袋里能够想到的东西，他的精神力都能够凝聚。
毅儿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地回家。母亲在家中等他，说是已经给他置办好菜蔬饮品，给他庆生。
然而，毅儿回家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女仆浑身是血，躺在门口，早就没有了生的气息。
他浑身发抖冲向小楼，大吼着，“母亲，母亲！”
没有人应他。
毅儿释放精神力，没有发现母亲，只发现另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那人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毅儿定睛一看，那是他母亲的头颅。
“娘！”毅儿双目通红，浑身发抖。
眼前的人干瘪渺小，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但是因为这人行为诡异阴邪狠毒，在巴林顿学院非常有名。
“克鲁斯！我要你偿命！”毅儿释放精神力，像踩蚂蚁一样碾压着克鲁斯。
血从克鲁斯的七窍流出，可他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得意畅快的笑。
“张妙毅，你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有今天吧。”克鲁斯惨笑说：“你是巴林顿的有史以来最耀眼的明星，就连王子殿下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天赋？凭什么？你只是一个外番人。你凭什么拥有如此完美的人生？我厌恶你憎恨你，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让你痛苦。”
毅儿彻底释放精神力。只有大武师修为的克鲁斯爆炸了，鲜血飞溅。
但是，毅儿讨厌他的血液，所以用精神力控制所有血珠和残骸，把它们丢到下水道口。
这种人死了也不配有墓地。
毅儿抱着甘夫人的头颅，脸色惨白，坐在地上发呆，一声不吭，双目发直，就像魂魄出窍了似的。
他想起了文之凝。
以前他不明白文之凝为何要杀他，现在他明白了。
克鲁斯的行为和文之凝一模一样，他们无法伤害自己的敌人，就去伤害敌人心中珍贵的人，无耻之极。
只有懦夫才会这么做。
毅儿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必须复活甘夫人。
毅儿想起了落云洞里的鬼修。鬼修懂得如何让人起死回生。他将母亲残败的身体收到储存法器之中。
一定能够救回她。
“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地上路。”毅儿神色坚定。
他的脸上竟然没有失去母亲的哀伤。
元薇看着毅儿一点点长大，实在太了解他，必须提醒他事情的危险性。
“毅儿，你不要做傻事。”元薇明知阻拦他，一定会招来他的反对，甚至厌恶，可她还是说道，“毅儿，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人死不能复生，她应该去轮回。落云洞的人非常可怕，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毅儿果然目光不善。他盯着元薇说：“师傅，你不要拦着我。我是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我不能失去妈妈。”
元薇眉头紧蹙，想着怎么和毅儿说。
落云洞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帮他复活甘夫人，很有可能会开出非常苛刻的条件，最后复活不成反倒被人愚弄利用。
毅儿没有理会元薇，直接往外走。
“毅儿，等等。”元薇口中发涩，“鬼修非常危险，你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对付他们。先保存好你母亲的身体，复活之事徐徐图之。而且，我们也并不清楚你母亲的想法，万一她并不想回来呢？”
毅儿冷着脸说：“师傅，你这是缓兵之计。说到底你并不想我娘复活，你巴不得她这样的累赘死掉吧。”
元薇瞪大眼睛，简直无法相信毅儿会说出这种话。
他失去母亲，心情哀痛，非常不理智，当然是选择原谅他的出言不逊。
元薇奈下性子说：“毅儿，你读了那么多书，应该明白鬼修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成为鬼修，就永远无法进入轮回，也无法飞升成仙，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
毅儿根本听不进去，非常坚定地说：“那么，她就永生了。修真者修炼不就是为了永生吗？飞升的最终目的就是永生，不是吗？鬼修也一样可以永生。”
第309章 自由的代价（）
元薇知道毅儿钻了牛角尖。母亲的死亡，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如果说甘萍不是她的朋友，那么她无所谓，毅儿随便复活。
可是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和甘萍之间产生了十分有趣的友谊。这种情义和鹊儿的感情又有所不同。
不是很亲密，有时候甚至有些疏离，但是懂得对方的想法。
甘萍一直叫元薇沈小姐。而元薇则叫她甘夫人。
她们不是闺蜜，而是有距离，并相互了解的朋友。
按照元薇对甘夫人的了解，她绝对不愿意成为鬼修。甘夫人最厌恶的就是鬼修。
如果没有鬼修，张启岳就不会死，她就还是那么锦衣玉食的甘夫人。
甘夫人绝对不愿意成为鬼修。
“毅儿，沃原非常危险。十年的时间足够谢月歌让兽化人遍布整个沃原。她的势力和实力绝非十年前可比的。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本。我不想让你遭受任何危险。”元薇真的十分担心这个执拗的傻徒弟。
“够了！”毅儿暴喝一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也不要你操心！”
没想到昔日孝顺听话的徒弟会这样，元薇有些难过，但更多是担心，现在的毅儿是不正常的。
“你现在的状况会让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我建议你冷静冷静。”
“怎么冷静？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虽然我母亲是普通人，但她好歹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子保护我的名义用结界囚禁我，时时刻刻监视我吗？我受够了！我不要当你的徒弟！”
“”元薇没想到孩子的叛逆期这么早就到了，幸好甘夫人看不见了。
当然，若甘夫人还活着，毅儿的叛逆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毅儿见元薇不说话，大概是怕她听不懂，又说道：“我不要当你的土地。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也不是我的师傅！你不能再继续囚禁我，监视我。死生在无瓜葛。
你不许跟着我，你每次用隐身符我都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底下，太可怕太难受了。
如果我们之间还留有那么一点感情，请你放过我。”
“你就是这么看师傅的？一个控制狂？一个跟踪狂？”
“是的。”
“我只是想保护你。在你五岁之前，我没有跟着你的习惯。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普通孩子。可是当你差点被兽化人杀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
“无自由毋宁死。”毅儿抿着唇说。
毅儿离开的心非常坚决。
元薇知道怎么拦都是拦不住的，她只能送他走。
当年只有金丹期的她能够在海夜宫那样的地方活下来，那么已经是武王的毅儿应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之前真的将他保护得太好了，得让他在外头吃点苦头才行。
元薇取了一只手环，说：“这里头有一些灵晶火髓，鹊儿孵化需要。如果我们师徒之间的情分尚存那么一点，你就收下。如你所愿，我不会跟着你。你那么不喜欢我这个师傅，那么我就不在你面前碍眼了。你记住不要相信红眼乌鸦，它是你的敌人，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想要你的命。”
元薇将储存手环放在桌子上，掠出了窗户，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毅儿以为自己是那个抛下师傅的人。没想到师傅比他走得早。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忧郁低落，刚刚失去了母亲，又生生把师傅给气走了。
他知道金蛋里的鹊儿是师傅的，可是他不想还给师傅，因为现在他唯一能够依恋的也只有鹊儿了。
在他的心中，鹊儿也是他的长辈，只不过个头小了一些。
鹊儿从锦袋里钻出来，蹦到毅儿的手心里，“现在，你失去了两个真心疼爱你的人。”
毅儿低下头看了一眼鹊儿，虽然他是武王，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需要关爱和依靠。
他拿起桌子上的储存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