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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栗鸿宝多次参与殴打王明达的勾当,还亲自筹谋了一次,容玦很难相信王明达能和栗鸿宝好好相处。
他狐疑地看着王明达,很不放心放两个人单独相处。
王明达是胖,但他是虚胖,和王明达这种已经长成的少年还是有差别的。
齐澜道:“正好,我也有些关于身法问题想和世子多多讨教一下。不如我们分开走吧?我随世子回府,正好可以送小白回去。”
“这……”容玦不知齐澜是何意,犹豫不决。
齐澜上前一步,低声在容玦耳边道:“之前,世子所说的话,我已经做到了,我想知道世子什么时候兑现一下自己的承诺?”
耳畔有些湿热,容玦不适的移开脖子,他还不曾和人这么亲近过。齐澜为了避免被栗鸿宝听到他们的讲话,靠得太近了。
“既然王兄有需要,我们便分开吧。”容玦扫了一眼王明达,给他一记眼神,“鸿宝,你自己小心点。”
栗鸿宝倒是不怎么怀疑王明达是否别有居心,直白地相信他的说辞,点头答应了。
四人就此分开,容玦抱着小白,和齐澜缓步走回容王府。
齐澜:“之前,世子私下来找我,说是要和我做次交易,让明达给栗鸿宝打一顿,明达做了,世子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容玦打断他:“你想要什么?”
齐澜笑了一下:“我不是说了吗?想向世子讨教一下武艺身法。”
这个也算?
容玦眉心微拧,齐澜的身手其实还算可以的,不然上次在学堂也没办法替他挨了齐波那一拳。
想到这里,容玦突然有些脸红,这样算下来,他和齐澜也太过亲密了。
他不自觉地拉开和齐澜的距离,垂下眼睛:“大皇子可想好了,君子一言九鼎,话已出口,可没有更改的道理。”
齐澜含笑道:“这是自然,世子的身手我是真心佩服。之前在学堂……以一敌多,任不落下风。”
“还行吧。”虽然早就知道定京城内的勋贵子弟都是草包不是他的对手,但容玦来了这里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出来。
不管怎么说,哪怕知道齐澜和他们齐波不是一伙的,但他们也都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容玦也知道,齐澜和他们这种漠北苦寒熬出来的,总是不一样的。
元德偷偷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再看看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容王立了功还没回京,你们就要防止他功高震主了。
第三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孟立人皱眉; 蛮金人是铁定不能留的,可刘安在他们手中,作为同熙帝的特使,他决不能出事。要不然他们漠北很可能就会被扣上个无视皇命的帽子; 往严重里说; 造反都是可以的。
此刻刘安在蛮金人手上; 他们投鼠忌器; 不敢轻举妄动。
孟立人带着人一步步将包围圈缩小,蛮金人脚尖微动; 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向他们。
蛮金人首领一把将刘安和另一个小太监从马车里扯出来,粗声道:“放我们走,不然就要了他们的狗命!”
容玦还没来得及说话; 孟文彬便抢道:“做梦!”
刘安身体猛地一颤; 尖声叫道:“世子殿下,救我!”
他哆哆嗦嗦的; 蛮金人首领的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他喝了一声,刘安的脖子很快就渗出红『色』的血。
孟立人道:“你们放他们,我们自然就放了你们。”
蛮金人首领不答话,看向容玦。
他很清楚; 容玦在这些大齐人里虽然年纪最小,但身份却是最高的。
容玦抿着嘴巴; 深吸一口气; 道:“放人!”
包围圈迅速放开一个缺口; 蛮金人满意地夹着刘安和小太监; 向身后的密林退去。
眼看蛮金人就要全部退出去了,可刘安还在他们手中,容玦道:“你们也该放人了吧。”
“多谢殿下。”蛮金人首领桀桀地笑了一下,将刘安往前一踢,拎起手里的小太监,“我可没说两个都放。这个等我们出去再放!”
刘安被他踢倒,元德急忙赶过去扶他。看着另一个小太监还在蛮金人手中挣扎,元德焦急道:“说好了放人的,你们怎能言而无信呢?!”
其他蛮金人已经安然撤出,蛮金人首领断后,听了他这话,咧开嘴巴恶劣道:“那又如何?”
见他抓起腰间的一个布嚢,包围的人迅速散开,临走前还不忘将元德和刘安拖走。
蛮金多奇『药』。曾有蛮金人以自身为饵,引千万人追杀,最后服奇『药』将自身连带一起追杀他的人一起炸了个粉碎。
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蛮金人首领看他们这样,更是嚣张,嘎嘎笑道:“现在才怕,会不会太晚了?”
他将布嚢里的『药』粉全部洒在刀上,一边带着小太监一边退走,待到离身后密林只差一步时,将刀绑在小太监身上,用力一扔,竟然直接将小太监抛向空中而去。
那刀飞速在空气中划过,猛地带出火花燃烧起来。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纷纷惊呼出声。
小太监在空中撕心裂肺地哭喊,衣袂被烧成一片片灰烬掉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肉味。
“殿下!”那刀竟是向容玦所在的方位而去的,孟文彬见形势不好,飞跃起来想要拦截飞刀。
“不好!”容玦回过神,蛮金奇『药』诡异歹毒,孟文彬碰到怕是凶多吉少,“不要动!别碰那把刀!”
小白尖唳一声,追上那团火。
“小白,回来!”眼下也顾不得小太监了,容玦立马跳下驿站楼顶。他脚刚一落地,那刀就『插』入驿站,带起熊熊烈火。
驿站年久失修,又是木头建筑,经年的日晒雨淋,内里早已脆弱中空,一点火星就哔啵哔啵地烧起来。
转眼间驿站已被火舌『舔』舐包围,容玦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其中一点,沉默不语。小白在驿站上面盘旋,久久不去。
白『露』从后头奔出来,她不会武功,一早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眼下蛮金人退走,她闻声而出,见容玦一动不动,再听到火海中传出隐约的哭喊声,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三步并作两步走,她飞身捂住容玦的眼睛,将头抵在容玦耳边:“殿下,别看了。”
孟文彬跪立在他身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低垂着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刘安一脸的惊魂未定,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抖着嘴唇结结巴巴道:“怎么会这样……”
元德跑到孟立人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将军,真的没办法吗?救不出来吗?”
孟立人将他扶起来,迟迟不回话。
元德失落地跌坐在地上。
火光冲天,老旧的驿站终于维持不住架子,轰地一声倒下。渐渐的,里面除了木头迸裂声音再也无其他声响。
一缕白线从天边亮起,黎明终于来临,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进居霞岭。血雾退散,朝『露』未曦,一滴带血的『露』水在刘安眼前滴落。
刘安眨了眨眼,哑声道:“殿下早就知道居霞岭有蛮金人为何不早说,上报朝廷,官府自然会派人来清剿。”
孟立人做完伤亡统计,正和其他人在一旁闭眼歇息,闻言猛地睁开眼,讥道:“怎么没有?陛下觉得我们小题大做,置之不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孟文彬看向容玦,轻声道:“眼下还有不少蛮金人逃走了,还追吗?”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我们已经犯了一忌了,还是尽早出居霞岭吧。”容玦扫向一旁悲泣的元德,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居霞岭地势复杂,这蛮金人也不知在这里盘踞了多久,地形恐怕比他们还熟悉,继续追下去很可能会中埋伏。
元德仓皇地抬起眼,他的眼眶早已通红,怕是哭了一夜。
容玦:“抱歉,这蛮金人是不能再追了……”
元德摇摇头,独自走向另一边抱腿坐下,他想一个人静静。
“原地休整,”容玦吩咐道,“待到元德好了我们再出发吧。”
白『露』为容玦带来一碗清水,听了他这话,转身再拿了一碗水递给元德:“听说喝些水会好一些,你要不要试试?”
“谢谢。”元德抽抽鼻子,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
白『露』声音轻柔:“没关系的。”
“他是和我同一批进宫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还以为这次回去能往上升,没想到……”许是看白『露』温柔和缓,元德抽抽噎噎的,把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漠北之行,极为不易,不是什么轻松的好差事。就连刘安,也是抱着拼一把的心态来到漠北的。
太阳徐徐地往上升起,天地一片光明。
驿站在背后冒着黑烟,脚下的泥土混着血,散发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小白站在废墟上叫了几声,便被容玦强行带进马车里,车夫挥起马鞭,车轮滚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出了居霞岭,孟立人带着精兵向容玦告别,他们要绕路从陵江回去去,还得悄悄地回去,只能扮作普通百姓去渡江。
临走之前,孟立人吩咐了孟文彬几句,对容玦抱拳沉声道:“殿下,此去山高水长,定京虽然温香软玉繁华似景,但漠北的飞雪寒霜才能磨练人的意志。愿殿下归来时,还能忍受漠北的凛冽风雪。”
“多谢孟将军!”容玦回礼,“容玦不会忘记,漠北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漠北十万男儿候君归来!”
孟立人满意地飞身上马带领精兵向远方奔去。
望着远去的黑点,容玦坚定道:“传我令,去定京!”
“是!”孟文彬拉紧缰绳,坐下的马朝天扬起一声长鸣,他高声道,“全体听令,调转方向,去定京!”
接下来的一路,刘安和元德都很沉默,直到到了定京。
他们到定京的时候,城门早已等候许久,接到刘安的令牌,急忙派人进宫报道。
待到容玦到了定京的容王府时,脚刚落地,前来接引的大太监就带着八个小太监和八个小宫女给他行礼,又指着后面这么一大群说是给他差遣的。
定京也有容王府,最大的作用就是容王入京述职时可以落脚。京城的容王府虽然比不上云州的,但也不小,由于主人常年不在,只留几个奴仆打理。
容绪为了宝贝儿子,几乎将云州大半个容王府打包带上马车,要不是无召不得入京,他连自己也想打包带上。于是,等容玦一行到了定京的容王府时,带来的人手就难免有些不够了。
白『露』很快就反应过来,吩咐这些人将容王府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至于他们带来的行李,则一点都不给他们沾手。
若是没有意外,这些人以后也是干这些杂活累活了。
——刚来就想『插』眼线,恐怕没那么容易。
接引的大太监脸僵了一下,笑着应下来,夸了几句白『露』能干便道:“陛下一早就在宫里等您,世子殿下若是安顿好了,便随咱家一起进宫吧。”
听到这话,暗自伸手扯了一下孟文彬,说道:“我们殿下舟车劳顿,这来了定京还没整理仪容,风尘仆仆就去面圣,未免有些失仪了。”
第三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容玦甫一听到喊声就立刻站起; 栗鸿宝也意识到不好; 暗叫一声。
齐波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白马被其他助教按住还在不断挣扎。冯教头脸『色』铁青站在中间,粗着嗓子喊道:“都散开点; 快去叫御医!”
王明达和齐澜对视一眼——刚刚上马的只有齐澜; 之后齐波就落马了。
王明达干笑两声:“齐波总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齐澜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冯教头将这马牵来是临时起意的; 齐波根本就没有准备。
一个落不好就没命了; 齐波不会冒险做这种事。
齐波被摔下马昏『迷』不醒; 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同熙帝听到消息也立即派了人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 国子监被迫停课; 陆昌明亲自出来安抚各位学生,让他们回去后不得『乱』传消息。
栗鸿宝也和容玦告别; 说是要提早回家。
日头尚早; 离和孟文彬约定来接送的时辰还有些时候,容玦也不急着派人去找他。
他围着校场转了两圈; 不少学生都走了,场上只有一些侍从在整理。
那匹白马摔了齐波; 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容玦觉得可惜,他抓住一个侍从问了几句; 得知马厩的位置便走了过去。
马厩那边早已有人。
齐澜和王明达看着内侍将白马五花大绑; 兽医正低头检查; 就在这个过程,马蹄还不断『乱』蹬。
“世子殿下。”王明达眼尖,见到容玦率先行了个礼。
之前齐波和容玦互传答案他也看见了,此时容玦过来他倒也不意外。
齐澜对着容玦点点头算作问候,他问道:“世子所为何来?”
容玦低头看马:“你们为何来,我便是为何来。”
兽医检查了半天没得出结果,急得出了一身汗。
齐澜蹙眉,问道:“你们军马处的兽医就这样?”
他不得不心焦,齐波昏『迷』不醒,夺嫡之争日益激烈,而他是最有可能的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偏偏他还要面上保持镇定,不然就真的坐实了。
兽医为了方便检查脱了外衫,此刻衣服都要拧出水来,他也知道这次检查至关重要,内心惶恐不已,受不住压力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齐澜这下更气了,这就是说他完全没办法了。
容玦盯着这马看了半天,突然问道:“这马蹬了多久了?”
兽医回道:“从校场下来就没停过。”
“那还真是匹好马。”容玦蹲下身仔细察看,白马嘴巴咬合,鼻孔不断喷洒出白气打着响鼻。
“小心些。”齐澜拉了容玦一把,白马见有人靠近,马身扭动得更厉害了,容玦身子小,这马刚伤了一个,可别再来一个。
容王府手握兵权,也是有养马的,甚至,他们的马比中央养的还要好。
不过兽医也不认为一个十岁小孩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他跪下身子道:“这马是今年新培育的,之前都很是温驯,今日突然发狂纯属意外……”
这马算是白费了,兽医心痛不已,可也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
一个皇子和一匹马,自然是皇子重要。
他现在只希望军马处不会被连累了。
齐澜撇开头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王明达道:“这不是殿下能做主的,你应当知道,在二皇子上马前,是殿下先上的马。”
兽医惊恐得都要晕过去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一个小人物也会卷入夺嫡之战。
容玦胳膊被齐澜拉着,仍不死心地往马那边凑去。
齐澜烦躁不已,同熙帝不会相信他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齐波,可他也没有证据自证清白。
这是事情的难点所在。
等王皇后知道了,怕是又要他忍,不要认,可也不要辩解。
齐澜压着火气:“世子殿下,这边也没您什么事,您不早些回去吗?”
容玦神态自若:“我等人来接,时辰还没到。”
王明达看出齐澜的不爽,主动说话:“不如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