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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早就想到大夫人帮她选的必不是什么好房子。可当真的亲眼所见时,还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她自小也算是在书香门第长大,后来出嫁后住的也是有院有廊的青砖大瓦房,何尝住过如此破烂不堪的屋舍。心里一凉,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曹扬铭是堵着一口气出的幕府,可这会儿心底竟然也有着一丝后悔,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见母亲哭的伤心,忙小声的安慰。车夫帮着把箱笼都抬进了院,也没和方氏母子打招呼,就赶着车回了幕府。
牙侩都是人精,看的出这二人是被幕府给赶出来的,可看二人的穿戴,倒也不像是没有银钱的样子,所以耐着性子,等方氏哭够。
方氏倒也没哭太久。牙侩见她哭声小了些,忙将房门打开,指着屋里向方氏介绍,“这位夫人,您别看这屋院旧了些,可屋里的炕,灶房里的灶都是新垒的,小的保证不但烧的旺还不串烟,您只管放心住着!”
听牙侩说话,方氏这才想起来,院子里除了儿子还有外人在。忙收了泪,从身上摸出一两银钱,“这是两个月的租金,原是想着给个半年的,可我们母子也不知能在这里住多久,就先给两个月吧!”大夫人送她们出府,可没给她们准备粮食,所以方氏怕自己手里的银子不够熬过这个冬日,这才坚持只给两个月的。
牙侩一脸的不喜,按照牙行的规矩,第一次的租金,最少也得给一季的,哪有人只给两个月的,可当初以为幕府是大户人家,所以没有签定文契,只能怪自己势力了。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请方氏签了文契这才离开。
“母亲,既然九哥儿可以弃了家学而去上县学,那我也可以。儿子一定用功读书,将来入朝为官,再不让母亲为着儿子吃苦!”曹扬铭等人都走了,这才跪在母亲面前。
“我的儿啊,快起身的,这地上凉。你的心意母亲又怎会不明白,怪只怪母亲命不好,让你跟着吃苦了!”方氏又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心里这才好过些,又看了一眼破屋烂院,只得认命的将东西抬了进去,自己动手开始整理。
离开幕府,她们母子就连个可以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当初方氏身边的锦霞和曹扬铭身边的小厮,都是幕府的。她们离开,这两个奴才自然是不会跟随。
这会儿,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两个人才干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虽说以前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可至少是衣来伸手,晚来张口,出门就寝的就有人伺候着,在外人看来,也算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夫人少爷。
所以哪里做过这等粗活儿。特别是曹扬铭,一开始还有些后悔离开了幕府。现在则是满心的怨恨,甚至竟然怪起了大老爷小气,没送两个奴才来给他们使唤。
这样的人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如果是幕晨雪,她宁愿自己动手,宁愿早一些离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要成日里看着人家脸色过活。至于下人,自己买来的都未必会和自己一心,更何况是别人借的,那不过是个眼线,是个话柄罢了。
幕府只有三辆马车,所以车夫送完方氏回到幕府,又忙着帮几位姨娘小姐少爷将箱笼装车,后院虽只有三人,可却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大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甚至想找借口将东西给扣下。可话到嘴边硬是忍了下去,在她看来这些人马上就会变成死人,那这些东西早晚还是会回到幕府。
马氏和三姐儿的东西也不少,幕府一共两辆马车,两辆车都用来装了东西,一辆拉着大少爷幕鹏出门,这会儿还没回。最后只得借了一辆马车,这才将人和东西都送走。
坐在马车上,许、马二人不停的抹眼泪,三姐儿更是哭倒在了马姨娘的身上。而程姨娘三人倒是一脸的平静,只有九哥儿一直紧紧的捂着胸口。就算是坐在马车上,手也一刻没有松开过。
幕晨雪不解的看了一眼。见弟弟朝她摇了摇头,又看了马、许二人一眼,就知弟弟有话要和自己说,但眼下不方便。她给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知道了。
马车由幕府的家丁护送着一路出了县城,又走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到大夫人的庄子。大老爷是想将人都送到自己庄子上的,可因为庄子没来及打理,这才按大夫人的意思,先送到了她的庄子上。
庄子上的管事,一早就得了信儿,这会儿和婆娘儿子等人已经等在了庄外大门处。客气的将人都让了进去,家丁们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抬进了几人的屋子,也没久留,行了礼赶着车回了县城。
等人都走了,九哥儿这才将姐姐拉到一旁,四下里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从身上摸出个布包递给了幕晨雪,“姐,这是父亲给的一百两银子,让我偷偷的藏起来,说是‘万一要是庄子上没了吃食,让我拿这个想办法换粮吃!’姐这个你可要收好了!”难怪九哥儿一路都不敢松手,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将银子往五姐的怀里一塞,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对于父亲如此做法,幕晨雪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激。倒是为弟弟的行为所感动。这银子九哥儿本可以自己藏起来留下的,可却拿出来交给了自己,足见弟弟对自己的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娘亲。
其实她出府前,二少爷幕煜还特意来后院看她,也是为送银子而来。虽然比不上父亲的一百两,可却是他这么些年全部的积蓄。幕晨雪并没有收,而是婉拒了堂兄的好意。就算没有南宫书墨,她也不会要幕煜的银子。对于这个妈宝型的男人,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第一百五十六章,下药()
大夫人的庄子说的好听点儿也不过就是个建在田地边的二进小院,当初为了能剩些银子,连后罩房都没建。更是比不过幕晨雪自己的田庄。
各人按照位份将屋子简单分了一下。程姨娘身为贵妾,又有九哥儿在身边,所以母子三人自然是住在了内院正房。马氏因为身边儿还有三姐儿,所以住在了东厢,而许氏只能去住西厢。
几间屋子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可里面倒是打扫的干净。而且她们身边都带着奴婢小厮,只要再擦抹一下浮灰,就可以住进去了。
九哥儿跟着程姨娘住一个房间,幕晨雪自己住一个房间,因为院里没有后罩房,没有地方存放箱笼,所以程姨娘三人的东西,都放在了幕晨雪的屋里,满满的堆了一地。
因为程姨娘是贵妾,所以庄子上的管事有事,自然要先来向她请示,“程姨娘,您和少爷、小姐们这一路辛苦,要不要先摆饭,这吃了东西也好早些休息!”虽说这会儿时辰尚早,可冬日里天黑的也早,不如早些吃了的安心。
程姨娘一点头,管事忙下去准备。程姨娘也许并没有看出管事的不妥,可幕晨雪却从这人身上感到了一丝的危险。
好在出城的时候,她已经派人去给宝如送了信儿,所以这会儿衬着院里的人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而一个人溜到了庄子后门,朝着庄外轻声叫了两声,就见宝如从屋顶直飞而下。
“幕小姐,奴婢刚才见那车夫给了管事一封信,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商量什么事,不过奴婢离的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小,所以没听太清,可看他们的眼神,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宝如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保护幕小姐的,所以任何一点儿怀疑,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我也感觉到了,你帮我盯着那管事,院子里这会儿乱的很,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幕晨雪原打算带着娘亲和弟弟回自己的庄子,但因为这会儿有许、马两位姨娘和三姐儿在,所以还要再等合适的机会。这才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幕小姐放心,郡王爷的人也跟了来,这会儿正守在庄子大门外,要是您有事只要大喊一声,他们必会冲进来相帮!”宝如虽然不愿幕小姐找郡王爷的人相助,可又怕自己忙着别的事,会有所忽略,毕竟今天只有她一人暗中跟到了这里。这才不得已利用了一下郡王爷的人。
“能不用最好不用,我会照顾娘亲和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这庄子的管事就算是再大胆,也不可能明刀明枪的和她们对着干,一定还有着什么阴谋。所以和宝如又商量了两句,这才回屋。
幕晨雪的感知还是很准的。庄子的管事这会儿正和自己的婆娘关着门商量,“当家的,那大夫人真让你拿迷药将这些人都迷晕了?你可弄准了,要知这里面可还有少爷、小姐呢,别到时候事情没办好,再把咱们的命搭上!”
“大夫人根本没想让咱们活着,这么多主子死在这庄子上,你以为咱们还能有命活着离开吗?要我说既然大夫人不仁,咱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些人带着不少的箱笼,一看就都是值钱的东西。还有二石的粮食,正好咱们没有吃的,等将人都做了,就拿上东西往南逃。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灾民,就算我们没有户薄,也可以推说是路上被灾民打劫给弄丢了,到时有了银子,还怕买不着户薄吗?”
原来这大夫人根本没打算让姨娘们能活着回去。甚至为了杜绝后患,竟然命庄子的掌柜给几人下药,再将人杀了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一埋。到时就算老爷问起,就让管事的推说是灾民闯进了庄子,不但将东西洗劫一空,甚至连几位主子都被灾民杀了。这死无对证,就算大老爷疑心,也拿她没有办法。大不了要了这管事一家的性命。对于死个把的奴才,大夫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是盘算的好,以为庄子管事是自己的陪嫁,一定不敢存有异心,却哪里知道,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她平日里苛待下人,甚至这次天灾不但没为这些奴才们打算着,还将几个庄子上的存粮都搜刮一空,这管事早就对大夫人不满了。
宝如在窗外将二人的话听了个仔细,一皱眉头转身去给幕小姐报信去了。
幕府这里是走的走,赶的赶,狠闹了一整天,等入了夜才算平静下来。大夫人舒服的躺在床上吃着点心,四姐儿坐在一旁相陪,“母亲,您又何必非要将九哥儿也送走,白白的惹父亲生气!”
“那九哥儿跟咱们又不是一心,将来也未必会助你大哥一臂之力。而且你看你父亲,这些日子对九哥儿倒是比对八哥儿还上心,我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你放心吧,娘都安排好了!”大夫人一高兴,差点儿说溜了嘴,自己欲要将这些碍眼的人都除去,可却并不想女儿知道。怕女儿嫌弃她心狠手辣。
四姐儿还以为母亲真的已经去庄子上打点过,毕竟姐妹一场,就算平日里常有拌嘴不合,可她还没有狠到可以对这些人不闻不问。
八哥儿倒是高兴的很,自打这些人离开,母亲也不裁剪例菜了,他不但吃的饱,甚至一天还可以吃两顿点心。而幕鹏向来不管这些事,只是一心向学,顺便帮着父亲打理一下铺面。
得了宝如送来的消息,幕晨雪回到娘亲身边,将江妈、芳华和方砚全都叫进了屋,“娘亲,女儿刚听说,这管事的没安好心,想在那饭菜酒水里下药将咱们都迷晕了。等咱们一晕,打算劫了粮食和东西,然后往南逃!”
幕晨雪并未将全部的事情和盘托出,怕吓到娘亲和弟弟,可即便这样,程姨娘还是吓得不轻,倒是九哥儿一脸镇定的看着姐姐。
“五姐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见弟弟没有被吓到,还知道动脑去分析,幕晨雪不由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
“是!”幕晨雪一点头,这才看向方砚,“一会儿方砚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自己在下人房要小心些,别着了人家的道儿,他们给的吃食和水都不能用,我们自己带了些,先将就着。”
又看向了江妈和芳华,“我们一会儿要跟着许姨娘和马姨娘她们一起用饭,你们自己也要小心,记得只是装装样子就好,千万不要真的吃喝了。等到时辰一到就装头晕。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来办!”
“五姐儿,要不要也提醒一下三姐儿?”毕竟都是老爷的孩子,就算马氏一向和她们不睦,三姐儿也多有找茬,可说到底都还只是孩子。程姨娘有些不忍心。
“娘亲,现在不行,你放心我会保住她们的命!”保命和相护可不一样,她只承诺会留她们一命,却没承诺过会继续照顾她们。而且她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马氏母女。忍了这些日子终于是时候反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杀()
宝如打听到庄子的管事欲要用药将众人迷晕后,再杀人越货。幕晨雪怕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娘亲和九弟,会吓到他们,所以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好在程姨娘心里虽怕,可因为有女儿陪在一旁,所以也没再多问各自去忙着。可这心里装着事,做起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人。
天将黑时,管事的这才命自己的婆娘,来请主子们去偏厅用饭,这顿饭倒是做的很丰盛,看起来就像是一顿断头饭一样。用饭时,幕晨雪推说自己,不习惯有陌生人在旁伺候,先把管事婆子打发了下去。
等人走了,她又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吃不下。反正她一向身子不好,徐、马二人也没有多怀疑。而三姐儿这一天又是哭,又是伤心的早就饿了。见五姐儿不吃,她还乐得能多吃两口,鼻子一哼,只管和马姨娘吃了起来。
许姨娘心里难过,有些吃不下,可看着一桌子的菜,又忍不住流口水。大夫人裁剪了例菜之后,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最后还是跟着吃了几口。程姨娘拿着筷子跟着九哥儿只做了做样子就放下了。甚至连管事备的茶都没敢喝一口。
饭后管事的婆子进来收拾桌子,见桌子上的饭菜少了很多,心里头高兴,又给主子们添了些茶,这才又退了下去守在屋外,只等着药力发作。
没一会儿就见三姐儿第一个倒了下去,马氏刚要去扶女儿,自己也跟着倒了,许氏见状大惊,刚要提醒程姨娘,就见程氏母子三人也跟着倒了下去。而她自己一个没站稳,人也倒地人事不知。
几人身后服伺的奴婢也一个个跟着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屋里传来一阵杯碗落地之声。
方砚早在下人房里装晕了过去。管事的和婆娘在院子里又守了一会儿,又各屋走了一遍,确定所有的人都晕了,这才提着刀,打算将这些人全了结了。
可还没等他动手,就见本该被迷晕的程姨娘和五小姐等人,却醒了过来。甚至方砚人已经堵在了门口,连退路都被断了。
“鬼啊!”管事的被吓了一跳,他那个婆娘更是大叫着被吓瘫在了地上。
“管事的,你好手段啊,只不知大夫人让你将我们迷晕,可有让你取我等性命?”幕晨雪是知道的,可程姨娘几人还不知。她原不打算吓到娘亲,可又怕娘亲和弟弟少了危险意识,所以这会儿见局面已被控制,这才打算让这管事的亲口承认。好让娘亲和弟弟认清大夫人的嘴脸,竟然是要至他们于死地。
“原来五小姐早就知道了,那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命令,奴才不过是依令行事,还请五小姐能饶奴才一家人性命,奴才给五小姐磕头,来世做牛做马报达您!”管事的还有个儿子,这会儿正在外院,只是这些事,他并没有告诉儿子,所以想求五小姐放过他们。只是他那个儿子这会儿早让宝如五花大绑的给扔进了柴房。
“管事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了!你拿着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