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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小喜子回来就跪地痛哭,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吃惊:“爷,求求你,您就吃一口吧,福晋说岳姑娘能陪爷一起饿,她也能陪着一起饿。富察主子也说要陪着。后来,阖府的人都说要陪着。爷,这可怎么得了!”
我闻言吃了一惊,愧疚万分,她果真也绝食,那就是我得罪过了。
我慌忙拉起小喜子:“你快去告诉福晋,叫她以孩子为念,千万别也跟着,有我一人陪死就够了!”
小喜子哀哀的哭泣:“我已经劝了,没人肯听呀!”
十三虽然不言语,可是眼角的泪水成线的滴落,我为十三擦着泪水,可总也擦不干尽,我是既自责又伤心,“小喜子你别哭了,都是我的不是,我没来时,府里就你们爷一心求死,我来了,连累你们十三府满门求死,可见我是个灾星,我这就回雍王府领罪,让四爷另想办法。”
小喜子哭着爬上来拉着我哭诉:“盈小姐,你可别跟我们爷生气。千万别走,我们爷只是一时想不开,只要小姐你留下,爷会好得。”
我泪如涌泉,拉起小喜子:“我不生气,就是生气也生不了多久了。前个在大街上,我被九阿哥当街掳走,幸亏后来碰到了十七爷他们,才脱了身。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给暗害了。一旦落入他手,即便他不会要我的性命,我也会自己先了结了自己,绝不会活着受他的凌辱。你好好服侍你们爷,我走了。”
我起身要走,被十三攒着手臂拽了回来,他怒眉赤目,脸涨的通红;抓着我的手臂簌簌发抖:“你说的是真的吗?老九他怎么敢?”
我摔开他,站起身子淡淡一笑:“你自己继续卖醉绝食就是了,管这些闲事干什么?”说罢掉头就走。小喜子慌忙来拦我,被我灵巧的闪开,抢出门去,十三在后面叫小喜子:“小喜子,爷饿了,给爷弄些吃食来。”
小喜子大喜,抹着泪答应着,飞奔而去了。
我泪眼婆娑的返回里间,见他挣扎着想下地,连忙过去扶他坐起,阻止他下地,以免撕裂伤口。
小喜子很快端来热粥,十三却又闭目养神,不理这茬了。小喜子猴精似的,连忙把粥碗递给我:“盈小姐,你来喂我们爷,我去告诉福晋她们,免得她们担心。”
我喂十三喝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却只看着他的嘴,候他咽下,我再喂,间隙喂他口青菜汤。
十三吃完还要再添,我拒绝了:“你多日没好好进食了,又喝了许多的酒,伤了胃,一次不能吃的过多,免得胃疼。”
十三大概没想到我会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拉?爷我惹你不高兴?”
我敛身施礼:“十三爷可别说笑话,民女可担不起!民女是什么人?敢生皇阿哥的气?我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
十三伸手想拉我,我退开一些必恭必敬的规劝:“十三爷最好不要乱动,当心伤口裂开,辜负四爷拼着得罪三爷闯进府来的这番情义。您好好休息,我去外间侯着,十三爷您有事叫一声就行了。”
小喜子在外间等着我,见我出来,拉了我就往外窜,我好不容易才甩脱他的拉扯:“小喜子,男女之间有大妨,你有话说就是了,这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小喜子也不生气,只是苦笑:“盈小姐这是在逗奴才玩儿,奴才可算不得男人了!”
我猛醒方才失口,连忙解释:“小喜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一贯当你小兄弟一般,从未觉得你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我丝毫没有调侃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小喜子笑嘻嘻一乐:“看把姑娘急得,我小喜子就是不信我自己,也不会怀疑姑娘的情义。我与盈小姐说笑呢!”
见他如此说,我放了心:“你相信就好!说吧,你这么猴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喜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怎么拉也不起身:“盈小姐,我求求你,你别跟我们爷怄气了,我们爷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够多了,早上还咳了几口血。今天见了四爷与盈小姐才刚好点。爷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我在这里替爷给姑娘陪个不是,望姑娘忘了不快,好好的待我们爷。”
我听了很感动,也很羡慕十三,在此落难之际,有这么多人对他不离不弃。
我扶起小喜子:“你们爷有你这样奴才,是他的福气。我既然进府来,就是为了他好而来。难不成我专门来怄气得?实在是恼他糟蹋自己,才没有好气性对他。我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依如今的情形;好言相劝似乎不大奏效;我不过是激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到是你,今后不要一味顺着他,要与我配合,我们共同努力,让他早日好起来,变回到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拼命十三爷。”
小喜子抹把泪;又擦把汗,破涕而笑:“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姑娘真的不理我们爷了呢!盈小姐放心,只要是为我们爷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那滑稽的动作形象,让我想起漫画中那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我含笑与小喜子一击掌:“今后,我们两个为了十三爷早日康复,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合作愉快!比方那酒一回喝那么一小口是没问题的,还有助于活血,你藏一小瓶在身上,在他馋极了的时候,你就背着我给他偷喝一口,这是你们两个的秘密,我不知道。不过,今天就免了,他今天喝得够多了。”
我与小喜子定完盟约回到书房,就听十三喊那小喜子,小喜子连忙颠颠的跑进去。
我凑上去听壁脚,就听十三压低声音骂小喜子:“爷喊你半天,你都不答应,你也反了吗?也敢给爷甩脸子了?”
小喜子惶恐的声音:“奴才上茅房去了,爷就是借奴才一个胆,奴才也不敢反爷呀!”
停了一下,又传来十三的声音:“见没见岳姑娘?她真走了吗?”
小喜子稍稍提高了点音量:“没走,在外边歇着呢,爷,您老千万要听盈小姐的话,吃药、喝粥、忌酒。免得惹恼了盈小姐,又是饿饭,又是要回四爷府领罪去。”
“嘘,小声!得,要你个东西罗嗦,去给爷弄壶酒来,爷都馋死了!”
小喜子可怜兮兮的声音:“别别,爷,奴才还想待在府里服侍爷,盈小姐可说了,我要是偷酒给爷喝,她会回了四爷,让四爷把奴才撵出府去,那样奴才可就没有活路了。爷,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忍忍吧!等您老身子好了,我一准给爷弄个十坛八坛来,让爷喝他个够。”
这个小喜子还真是可造之才,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让我觉得我好象真的威胁过他。然后就听不到声音了。
小喜子再出来的时候,给我打个胜利的手势。我知道,他与十三达成了私下交易。
我大声叫住小喜子:“小喜子,去把我师父留下的草药熬了来,好给你们十三爷泡脚。再让他们熬些梗米粥给你们十三爷送来。告诉他们,水开滚了再下米,要多放水,少放米,大火熬滚后改小火再慢慢熬,等熬出亮亮的、浓浓的粥油,才算是熬好。让他们熬好了叫我,我看过才能出锅,中午的粥差些火候。叫他们要仔细。”
小喜子答应一声跑了,我进内间,见十三披散着头发,扶他坐于桌前,为他梳头辫头发,发现他乌丝中竟夹杂几根白发,我一愣,连忙悄悄一一拔下,攥在手里揉成小团,又偷偷塞入袖中。他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人生最华彩的时段,怎会华发早生?心里隐隐抽痛,柔情顿生,把他的头部往怀里拢拢,帮他做头部按摩,听说经常按摩头皮可以抑止白发再生。
十三忽然捉住我得手,放在唇边一印,我感觉手上湿湿的,他哭了!我惊而抬头,桌上赫然有一方镜子,我的表情动作尽收他眼底。
耳听得有人进来,我慌忙扯出一条丝巾在十三脸上匆匆一按,迅速收好,再慢慢的辫着发辫。
小喜子在外传话:“爷,嫡福晋与侧福晋来看爷了!”
十三不做声,我慌忙迎了出去:“思盈见过两位福晋,福晋们吉祥!”
十三福晋与侧福晋双双发话:“妹妹不要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我们不过是来瞧瞧爷。”
我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逃避:“两位福晋,十三爷在里面,您们宽坐叙话,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十三福晋却不让我逃,拉着我一起往里走,“我听说爷好多了,就想来看看爷,富察妹妹也想来看看岳妹妹,就结伴来了,妹妹不要拘束。”
十三福晋与侧福晋正装端容,准备给十三行礼,十三伸手一拦,脸色不喜,也不怒:“免了,你们都有身子,以后见了都不用行礼了,以免窝着。你们自己好好养着,不用天天劳神来看我。这一阵子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的,等我好利索了会去看你们。”
两位福晋还没落座就被十三下了逐客令,却并不见她们有何不悦之色,双双回答一声:“是,爷好好养病,我们去了。”接着摇摇摆摆的往外走了。
这是什么夫妻?简直就是上司对下属的口吻。
我送了出去,心里对她们充满怜惜,十三福晋盯了我一眼,笑笑:“妹妹别担心我们,爷一贯对我们很好,不打不骂,和颜悦色,对众姐妹不偏不倚,雨露均沾。爷那样的身份地位,又文武双全,才貌出众,有这样的夫君,我们知足了!妹妹以后就知道了。劳烦妹妹好好照顾爷,我们告辞了。”
我愣住了,不打不骂,和颜悦色,不偏不倚,雨露均沾,就是好夫君?
她们这是在说十三吗?怎么与我了解的那个十三差这么多呢?
他不是独宠他的嫡福晋么?
是哪里出了差错么?
难道一结婚就变味了吗?
有是生非()
听了兆佳。宛倩的一番话,我有些蒙了。
闷闷的回房,盯着十三一阵猛瞧,想着倘若我嫁了十三,他会不会也会像对兆佳她们那样对我?那样的话我可受不了,与其嫁得如此别扭,还不如不嫁;一个人来得更爽快。
十三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那个。。。盈盈,是不是福晋她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我倒杯清茶与他,本当要告诉他,福晋她们说没什么,想到刚才那两个心满意足的大肚十三婆,忽然胃里酸水泛滥,有些恼怒,心生一丝恶趣味,决定直言相告:“福晋她们倒也没说什么要紧之事,不过与我叨念些您十三爷的美德。说您十三爷为人公平,对待妻妾们不偏不倚,雨露均沾,又知情识趣,温柔体贴,十分可人。是个难得的好夫君,她们很满足,也很幸福!”
十三呛了,连连咳嗽,见他咳得脸色发红,我连忙上前帮他抚胸捶背,心里暗暗鄙视自己,这是什么时候,我这是吃哪门子干醋?他才刚好一点点,你说我惹他干什么呀!
十三止了咳嗽,满脸尴尬,看我的眼色有了丝丝惭色,也有几分愧意。我装做不知,扶他到凉塌上半躺着。
一时谁也不开口,室内气氛有些微的尴尬,好在小喜子端来了熬好的泡脚药水。
我待水稍稍冷了些,又用手试过,给十三泡脚,又按着师父的教导,指导小喜子一起给十三做人体双侧的穴位按摩,帮组血液循环,按师父的话说,是让全身过血。师父说人体两侧有很多穴位,经常按摩捶打,有病可以治病,无病可以健身。
小喜子起先不愿学,说是有我会就够了,我故意大声解释说:“我不能总跟着你们爷,再说,我也有乏的时候,到时你就可以帮帮手。”
然后又教了小喜子如何作足部按摩,头部按摩。给十三作头部按摩是我私自加上的,我虽然不通医道,但是,跟着师父耳闻目睹,多少也知道一些,从认识了十三后,我一度曾经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着师父学医理,这也怪不得我,我那时哪里知道我会与十三有所交集,还以为我就算是应命,也是要嫁与李卫。
不过,从进了养蜂夹道开始,我知道了我将会与十三共命运,同呼吸,所以有意无意之间,学了一些有关的医理知识。
不想现在都能用上,不知这是有幸还是不幸。
师父与四爷第二天一起过来,师父很是高兴,说十三的病情虽说没有大的进展,但是也没有恶化的迹象。没恶化,就是好的迹象。
四爷听说十三的病已见起色,呵呵笑了,可是那眼里分明有了湿意。四爷还告诉十三一个好消息,“老佛爷在皇上给三爷的上谕折子中夹了私信,严厉申斥了三爷,说对他不顾兄弟死活,落井下石的凉薄行经很失望。皇上虽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他让老佛爷的意思得以传达,就是意见。说明他老人家对三阿哥兵封十三府虽不反对,也并不赞同。”
十三默默的听着,虽然不言不语,可是红了的眼圈,捏紧的双拳,急促的呼吸无一不泄露着他内心的激动。可怜的十三,虽然已为人夫、为人父,却依然像是个渴望得到父爱的孩子。只可惜,他的父亲不是一般人,他要爱的人和事太多了,爱他的人也太多了,多的他都无法负荷了。他为了集中精力去爱他的江山社稷,只好选择对子女凉薄寡恩了。
自此后,我与小喜子每天贴身照顾十三,为他做一全套的按摩拿捏,与小喜子默契的分唱着黑白脸,以免十三无所顾忌,为所欲为,影响治疗。
我与十三的关系,却没有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有所进益,反尔较之以前有所后退。一方面是为了十三因为我不是府里人而对我有所顾忌,另一方面,我对他全然不顾念我们的感情,一心求死的决绝感到失望,对他无视我的存在感到不平,心里始终疙疙瘩瘩不畅快,一时之间难以回到从前心无芥蒂的默契境地。对他有了些许的生疏,些许的隔阂。
我虽在心里默念了千百次“原谅他!”可是面上总也抹不开。是以,我依然对十三不甚亲热,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十三喝了两天白粥后,可以正常进食了。但是,还是要禁食荤腥,严禁饮酒。
四爷似乎与三爷闹的很僵,也不过问朝中之事,任由三爷一人做主。每天上朝点个卯后就与师父一起过来探视十三。陪十三谈天说地,有时两人下棋饮茶。四爷似乎真的是觉得只要十三活着就万事足了。
我每天除了照顾十三的生活起居,就是伺候十三汤药。十三不能食荤腥。青菜吃久了,有些厌倦,我空闲的时候,也到小厨房去研究小菜的做法,今天炒,明天炸,后天凉拌。大后天烧烤;翻着花样哄骗十三多进些吃食。
四爷与师父有时也留下吃了晚饭才回去,对我的素菜手艺大加赞赏,师父还戏说我以后可以开个素菜馆挣钱养活自己。
四爷也凑趣夸奖我:“任先生,还是十三弟的府邸养人呀,思盈在我府里好几年,也没见她会炒菜,怎么到十三弟这里来了不出半月,就练就了如此手艺?可见皇阿玛当初把思盈放在我府里有些失策,要早放这里来,还不知她会能成什么样了。我们是沾了十三弟的光,方能有此口福呀。”
这会儿的冷面王一副寻常兄长的样子,态度和蔼,轻言细语,言语幽默,调侃人不带俗字。真真叫人讶然,却原来,冷面王也有如此风趣知性的一面。
我听了他冷面王与师父的夸奖,不以为然,只当是长辈耍着小辈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