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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比我要小一些就是了,清鸢小妹妹。”
心中想着刚刚离开的赵寂,卫初宴有些漫不经心,说话时也有些飘忽但听在万清鸢耳中,便自然而然地被解读成她受了伤的关系,是以,上了马车之后,她几次出声催促车夫将车驾的快一点。
“初宴,刚才十我八妹对你说了什么啊?”
不知道十一殿下对初宴的恶感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后来殿下又折返同初宴说话,只听见初宴后来答应了十一殿下什么事情,颠簸的马车之中,万清鸢略带疑惑地问了起来。
“没什么,让我去她身边做一段时间婢女。”
赵寂住在万府,这事情瞒不住万清鸢的,是以卫初宴并未遮掩。
“什么?这也太胡闹了!我——等等,初宴你刚刚是答应了吗?难道你——”
“是的,我知道她的身份清鸢,我之前去过万府。”
淡淡的暮色里,气质温和的少女平静地望着她,有些无奈地说着。
万清鸢微微张大了嘴唇。
或许是为了表示决心,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她总将自己日后会封王的事情挂在嘴边,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隐约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而她很怕日后真的要去和哥哥姐姐争。
于是不去想,于是自欺欺人。
卫初宴的一席话,打破了赵寂给自己构筑的理想未来,她还小,总以为自己若是不去争,那么皇兄皇姐们也不会对她怎样,可是卫初宴告诉她,即便她不争,也没人会信她。
为什么不信她呢?
将好不容易解下的玉佩扔在床上,赵寂紧紧抿住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得知主子要洗漱了,宫婢们很快将水抬到房间里,又架好屏风,赵寂张开双臂,习惯性地让她们为自己宽衣,却见到卫初宴还在房间里,顿时,小脸有些绷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比例80;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抱歉。在卫初宴的记忆里,赵寂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她年少即位,身边猛虎环伺;因此,做起事情来;格外的狠,狠到将猛虎也驯养成了家猫。
前世的赵寂,从不在乎奴役的死活;她连勋贵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何况是低贱如尘土的奴仆呢?
卫初宴今日的确是想要借着着同那先生辩论,来给赵寂一点提醒,可是在她想来;这应当是个漫长的过程;赵寂此时;可能也和其他人一般觉得她的言论大有不妥;毕竟;有些观念是深植于人们的脑海中的;旁人很难改变。
但赵寂偏偏很快便问她了;好像还很有兴趣的样子;初宴怕她仰得脖子酸疼;便蹲下身子,自下而上地望着赵寂。赵寂也随着她的动作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同她对视。
“自是有区别的。”
赵寂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立刻问道:“那为何奴隶也能和牲畜一样被随意发卖、记做财产,为何奴隶也能被随意打杀呢?为何人们杀死奴仆,便如杀死一只牲畜一般随意呢?”
这些问题来的又快又急,显然不是突然想出来的,恐怕这些已困扰赵寂许久了。初宴有些意外,随即耐心地同她解释起来。
“主子,奴隶自商周时便有了,到得春秋,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有许多做了奴隶,他们有些是自愿的,便如朱弃石朱大人,但更多的是被抓去发卖掉了,不到绝路,没人会做奴隶的。如今,齐朝繁盛,但是奴隶依旧有很多,官奴、私奴,在我朝律法中标明了是官府、私人的财富,的确可以由主人随意处置。因此,大流之下,许许多多的人不将奴仆当人看,这不假。主子要晓得,奴隶的生死不是系在自己身上的,而是系在那纸卖身契身上的。”
“这是世人的观念、官家的律法所决定的,殿下不必存疑。但也不要将这些当做常事,以卫家为例,虽然卫家奴仆众多,但很少发生打杀之事。奴仆犯了错,会受罚,这是自然的,初宴儿时顽劣,犯了错也会去跪祖祠。但是若说随意打杀,却是很罕见的,不是犯了大错,哪家的主人会杀害奴隶呢?卫家不会,其他的勋贵家也不会。殿下许是看了一两个,便认为其他人都这样了。”
不过,赵寂不是应该在宫中长大吗,怎么会见到这些?万家也不似暴戾人家呀。
“不会随意打杀吗?”
赵寂也是一怔。她见宫里常有受罚的奴才,便认为在民间也是这样的,哪个奴隶犯了错,便会被拖出去打一顿,遇上主子不顺心,被打死的也有。
如她的二皇兄和三皇姐,就打死过不知多少奴才,听高沐恩说,他们还常拿人做猎物来围猎。
怎么民间不是这样的吗?
“不会的,奴隶也是财物,打死了便等于损失了一笔财产,怎么会有人拿打杀奴隶当做常事呢?”
但是,若是生性暴戾顽劣,以打骂奴仆、甚至杀人为乐的人也不是没有,前世卫初宴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但这些还是不要同赵寂讲了。
“那么,你为什么又说奴隶和牲畜有别呢?”
赵寂给她说的更加疑惑了,既然奴隶是财物,那么似乎和牲畜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民间不随意打杀奴隶这一点外,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了。奴隶也是人呀,主子。他们会说话,会思考,亦会照着主家指配去做事,上进的,若能得到主家赏识,或是自己赚够钱财,还能脱离奴籍。这便是奴隶和牲畜的区别了,奴隶的根本是人。今日在学堂里,那些学子却完全将奴隶看作牲畜,他们不愿与作为您的“奴仆”的我一同念书,便是因为他们觉得被侮辱了,就连教书的先生,也将此视作理所当然。”
初宴想要纠正的,便是这个。那先生话语里的意思太过轻贱,她无法赞同那先生的说法,也担心这种说法将赵寂带偏。
“奴隶二字,牵扯了太多东西。初宴并非说奴隶不该存在,没了奴仆,许多人家都会大不方便。殿下,初宴想求的,是对他们的些微重视。”
“些微的重视?”
赵寂把玩着卫初宴的发丝,疑惑地问出口。自下午不小心摸到了起,她就很想再摸摸卫初宴冰凉凉的发丝,现在卫初宴蹲在她面前,正好给了她机会,她抓着卫初宴的头发玩,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一般,不肯撒手。
“主子可知道,齐朝一共有多少奴隶?”
“数十万人总是有的。”
“主子错了,本朝的奴仆,有数百万之多。”
赵寂松开手,十分意外。
竟有这么多人吗?
“而这数百万人里,最终能脱离奴籍的万中无一。初宴所知,恐怕只有数十人。像右相那样脱离了奴籍、并且成为一朝重臣的,十几年来,也只有他一人。这其中固然有奴隶自身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来自于他人的限制。主家压制、旁人看不起,他们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许多人就这样一辈子被禁锢在了奴隶的身份上。”
“所以你才会想让大家不要那么轻贱奴隶吗?”
“是呀,若是有机会,初宴想给他们争取些机会。”
不知想起了什么,初宴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唇边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似是将开未开的夜昙花。
赵寂赞成道:“等我有了封国,我也要让子民们不要再如此轻贱奴仆。我也不喜欢他们杀人,日后在我的封地,不得有人打杀奴仆,卫初宴,你说这样好不好?”
她的眼睛又大又澄澈,水汪汪地将卫初宴望着,极惹人疼。
初宴禁不住笑了笑,赵寂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太过天真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人命本就是不可被随意取走的,他们是人,我也是人,猫狗见到同类死了尚且会伤心,我不忍心看他们去死,难道不对吗?”
赵寂却又委屈起来。
听着她这一团孩气的话语,卫初宴眼里的笑意,却逐渐隐没了。她希望在赵寂心中种下一点善意,却不希望将她教成这么心软的样子。赵寂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天家的皇女,她也不是普通的皇女,她日后是要成为齐朝的帝王的,一个帝王,可以有仁爱之心,却不能仁爱过了头,过了头,便成了软弱了。从赵寂的形容来看,她竟连看人死都不敢。
赵寂小时候,竟是这样心软的一个人吗?
那她后来,是如何成为那样的帝王的呢?
分化的人会得到一些加强,身体会比普通人好很多,觉醒后的资质也分好几个品级,一般是以下品、中品、上品分级,上品之上还有绝品,不过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离得最近的那个,是本朝的高祖皇帝。时逢武朝式微,群雄并起,高祖皇帝正是凭着自己的绝品资质召集了一帮人揭竿而起,最终从一个小小的亭长坐到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资质越好,随之而来的强化便越明显,寻常来说,一个低品资质的乾阳君可以举起两百来斤的石头,那么中品资质便能把握四到五百斤,上品资质七八百斤也是有可能的,坊间有传,吴地的那位太子曾倒拔垂杨柳,他是一个上品乾阳君。
相比之下,坤阴君的强化不那么明显,但仍然要比作为普通人的中泽君要好上不少的。当然,分化的人终究在少数,世人大部分还是中泽君。
齐朝的王公贵族多为坤阴君或是乾阳君,这是因为齐朝开国之初资质好的人更易在战场上存活、更易建功立业。而等到他们变成了齐朝第一批功臣时,又易为子弟找到合适的乾阳君、坤阴君进行嫁娶,如此,二者结合生下来的小孩也必定会进行分化,如此便保证了家族的壮大。
分化之人若是同中泽君结合,生出的孩子分化的可能只在五五之数,而若是两个中泽君相互结合,一般只会生出普通人,这也是为何乾阳君总希望找到一个坤阴君作为妻子或是丈夫的原因。
不仅仅出于二者之间天生的吸引,也是为了后代。
卫初宴知道,她应当会在明年三月开蒙,分化成为乾阳君,而她的资质是绝品!
前世,她的绝品资质显露出来以后,卫家许多人都十分惊喜,虽不至于大肆宣扬,却也不曾隐瞒消息,这令她吃了一个很大的苦头。
分化不出半年,有人便在她的饮食中下药,大约是想直接毒死她的,不过那人也没拿捏好下给绝品的剂量,她没死成,但也几乎被废了半条命,资质也被废掉,从绝品一直降到了下品,此后她修养了数年,花费了无数珍药,才将身体调理好、恢复了绝品的资质,但对外却一直还是保留着自己是下品乾阳君的说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她()
比例80;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抱歉。锦衣华服;她穿着天家才能使用的正红色;衣上绣着生动的龙纹;腰间挂着稀世的美玉。因着还是个小孩子的关系;头发只是被穿过一个小小的金环,高高束起来;浓密的发丝垂落在肩背之上;看得出经过了极细心的养护,柔顺黑亮,丝毫不见蓬松。
是赵寂。
同记忆中那个常常一脸冷凝地端坐在御座之上的年轻帝王不同;眼前这个小赵寂;身上还没有显露出日后的那种天子威仪;但周身流淌的贵气仍然有些逼人。她可能是在生气;卫初宴一看就知道了,长大以后的赵寂也有这个习惯,生气时会紧紧抿着唇。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生气的话;其实很好哄。
是什么人惹她生气了么?卫初宴忍不住去猜测。
卫初宴的失神是显而易见的。
这令万昭华有些意外。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这孩子性情沉稳;刚刚等了那么久也不急不躁的;如今人来了;她怎么反而有些怔愣呢?
他不由伸手捋了捋胡须,心想自己长的和善,也不至于把人吓到。
不过很快,他发现人家小孩儿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赵寂。先是直直的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好像意识到什么,那孩子忙低下了头,首先,却不是朝他,而是朝着赵寂行了个礼。
万昭华被这卫家小孩展现出来的聪慧惊了一下,黑粗的眉毛随之上挑,又极快地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隔着一张帘子,万贵妃支着脑袋,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不简单啊,不简单。
虽说都知道她回乡省亲,但寂儿同行一事,却是被严格保密的。况且寂儿是跟在昭华之后过去的,换做其他人,应当会把寂儿当做是万家的哪个孩子,即便赵寂的衣着已经超出了一般勋贵的范畴,但既定印象在那里,很少有人会立刻转过弯来。
但是卫初宴做到了。
短短一个照面,这卫初宴便能判断出赵寂的身份,这是第一个不简单;认出了赵寂的身份,还能冷静下来朝赵寂行礼,执的还是臣子礼,这是第二个不简单。
此外还有一个,那便是这孩子可能也清楚赵寂此时本来不该出现在榆林,贵妃省亲,可没有将皇子皇女也一同带出宫的先例,因此她只是行了礼,却未在称呼上把赵寂皇女的身份点出来。
小小年纪,短短时间,能做的这么好,真是聪慧极了。
若说刚才是戏言,那么现在,万贵妃倒真的想让让卫初宴给赵寂作伴读。
学问是次要的,天下治学之人颇多,能够治国的人却少之又少,眼前的卫初宴,无疑便是后者。
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若能从此刻开始培养,日后定会是赵寂的一大助力!
不知道万贵妃已经悄悄把卫初宴定下来了,万昭华此刻正按照她的意思,考较卫初宴的学问,赵寂坐在主位的椅子上,两条腿还够不到地面,却板着小脸,极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听着初宴流畅地回话,纯黑的眼睛扫来扫去,不时扫到卫初宴的脸上。
万昭华问的问题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很难的,但是在初宴看来,却又十分简单。她极力收敛着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回答不超出同龄人的学识,一旁赵寂的存在极大的干扰了她的思维,令她不能掩饰的特别完美。
这番表现落在万昭华眼里,便是这孩子学问尚算中规中矩,不过偶尔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万昭华看向一直静默坐在上面的小殿下,见她仍然冷着一张脸,便认为这个卫初宴没入殿下的眼。
想来有些可惜。
正可惜着,隔着一个帘子,万昭华隐约见到万贵妃朝他点了点头。
能将一郡治理的繁华昌盛,万昭华自然不是什么草包,此时只是一眼,他便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也知道,既然妹妹做了决定,那么小殿下的意思,也就不算意思了。
所以卫家这孩子倒真有了一场造化。
“初宴小小年纪竟已有了如此学识,着实令人惊讶。”既然要笼络人,自然先从夸奖开始,因此,心中的“不错”说出口来便直接变成了“令人赞赏”。
万昭华微笑着看着卫初宴。
初宴心生疑惑,但她脑中是一团乱麻,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不对,但让她具体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好在如何应付师长的夸赞她是知道的,谦逊便好。
她贬了自己几下。
万昭华微笑着听她说完,又夸赞几句,接着问道:“初宴此来榆林,是为求学吧?”
卫初宴点头应了。
万昭华抚须大笑起来:“榆林偏远,初宴在此虽能学到些学问,但终究还是差些,初宴有没有想过去个大点的地方?”
卫初宴更是疑惑,这位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