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寂眼圈泛红,眼泪如珠串般落下,她又想去捂卫初宴的嘴,却被卫初宴抓住了小手,这时马车恰巧一个急停,赵寂便实打实地撞到了卫初宴的怀中。
霎时间,熟悉的松墨香气轻轻地笼罩了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其他的甜香。
赵寂疑惑地吸了口气,却无法辨认出那丝香气究竟是什么。
因为很好闻,为了弄清楚是什么,她无意识地朝卫初宴怀里钻了钻,但因小鼻子开始堵起来了,而更加无法辨认了。
反而蹭了些眼泪在初宴的衣襟上。
软软的小殿下突然撞进怀里,初宴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起来,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赵寂,抱的紧紧的。
赵寂一身缁衣走在她身旁,锦缎的料子流水一般直泻而下,显出袍服的平整精致,她的发丝由一只玉簪挽就,手上一只同色的镯子,卫初宴牵住她的手,她好奇的四处张望,桃花眼中水波荡漾。走动间,两人的手摇摆着,赵寂袍袖较宽,时不时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梦中的卫初宴陷入了迷茫,她从未与赵寂一同出过宫,赵寂好像永远呆在她的皇宫里,像前边的几任帝王那样,在那座宫城中把玩天下,只在春狩秋猎时离开皇宫。
她也确信,从未与赵寂一同出现在集市中,梦里的场景的确很美,但却不是她熟悉的过去,她开始发现一切的不对。
于是她便醒来了。
于是怅然,于是头疼。
一手撑在被子之上,卫初宴自被窝中直起了身子,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约摸是半夜骤然自梦中醒来的不适。
醒来后第一眼,卫初宴望向了那张黄花梨的大床。
屋内留的那盏油灯还亮着,不过比起睡前要黯淡很多了,约摸是灯芯快燃尽的缘故。橙黄色的灯光之下,床上那人四仰八叉的睡姿展露得一清二楚,被眼前的场景逗笑,初宴站起身来走到油灯旁将灯芯拨上来一些,立时,房中亮了许多。
卫初宴便轻轻走到赵寂床前蹲下来看她。
明明睡觉前是好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但到了此刻,赵寂俨然已是完全从锦被中滚了出来,面对着床的外侧熟睡着,将红色锦被团成了一团抱在了怀中,一只小脚还很有侵略性地横在了被子上,精致脚踝吊在床沿。
熟悉的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那床被子,约摸就是前世的她经常处在的位置。赵寂睡觉是有缠人的习惯,她总被赵寂勒得浑身酸痛,有时还会被突然钻进她怀里,趴在她心口睡觉的无赖帝王弄得气闷,直接醒来。
原来她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呀。
情不自禁地又笑了几下,感觉脑中的昏沉消散了许多,卫初宴小心地把被子从小坏蛋怀里“救”出来,展平了给她盖上,想到这样的夜晚并不算冷,便刻意留了一些缝隙,免得赵寂夜里热起来又胡搅。
给赵寂盖被子时不免会凑近一些,这样一来,叫卫初宴发现赵寂双眼有些浮肿,眼圈微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所以后来,到了床上,赵寂偷偷哭了么,为了她之前那番话?
手指轻柔地拂过赵寂眼角,卫初宴心情复杂地盯着赵寂看了半晌,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只是怎么也不能入睡了。
睁眼到天明,卫初宴的眼下有些浮青,赵寂眼睛却不再红肿了,一点都看不出可能哭过,早上的时候,她还看了卫初宴好几眼,目光几次落在卫初宴的眼睛上。
而后突然又不高兴了。
卫初宴一路送着赵寂到书院,又同她一起上了一天课,却见赵寂一整天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似昨晚那样追着她问她问题,这令思索了很久的卫初宴有些意外。
她以为经过昨日之后,或敲打或好奇,都可能是赵寂的反应,却不想她今天如此安静。
赵寂自然也想再和卫初宴说些话,她起来时本来便是这么想的,卫初宴虽然大不敬,但是,似乎没什么恶意,反而为她指出了她一直没想过的事情。
当时的确不能接受,可是后来想了很久,她觉得可能自己反而还得谢谢卫初宴的。
然而一觉醒来,她发现卫初宴眼神中流露出倦色,眼底也一片青灰,一看便知道是没睡好。
只是和她睡在同一间房里,便这么让卫初宴不能忍受吗?竟是连睡觉都不成?
赵寂又一次想到了这个人是如何的想要避开她,连带着,连昨日对卫初宴的改观也被抛在了脑后。
卫初宴聪明又如何,有才华又如何,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要去喜欢!
然而这种决心并未持续多久,几日之后,当甲班开始传出卫初宴是个不能分化的废物的风声时,赵寂罕见的发怒了,甚至当面斥责了他人,这令一直暗地里跟着殿下的高沐恩等人感到十分错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封(上)()
比例80;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抱歉。卫初宴等人一路朝南走;穿过郁南的数城后,进入了朱日郡的地界,一路马车颠簸;她带了几卷书在路上看;偶尔在纸上做些推演,墨梅在一旁伺候她,常常对着她写的东西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姐的学问越来越高深了;写的画的那些奇怪的名字啊、图啊;墨梅都看不懂了。
小丫头时常这样想。
有时想事情想累了;卫初宴也会掀开车帘看一看外面。前世她没有到过朱日郡;十五岁之前没出过家门,十五岁之后直接往北方去了,去了国都长安。
她在长安任职,在长安生活;在长安遇上赵寂。
后来她死在了长安。
虽是同属于交州,但朱日郡的景致和郁南的很有些差别。卫初宴出郁南时;早稻正绿油油的;一阵风吹过;会将鲜嫩的稻草吹的如波浪般起伏;煞是好看。到了朱日郡的地界;稻叶却变了颜色,阳光一般的金色看得人暖洋洋的,稻子的身姿也不再挺拔,被饱满起来的稻穗压的弯了起来。
路上休憩时,她听来自朱日郡的那个小厮说过,得益于湿热的气候,这里的水稻是一年三熟,同郁南郡稍微有些不一样,因此播种和成熟的时间也都不同。
全国也只有朱日郡是这样的。都说朱日郡富庶,这便是富庶的根源了。
每年不知有多少粮米从这里运出去,换成金银铜钱后,又源源不断地运回来。
就连朱日郡的官道,都要比其他郡县要多、要宽一些,卫初宴注意到,官道上压满了车辙,深深浅浅的痕迹刻在土地里,盛满了汗水与财富。
一路走来,初宴一行人也遇上过许多商队,他们一见到初宴这一队伍是好些穿着短褐、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乾阳君护送一辆马车,多半都会停下礼让她们先行。此时齐朝已开始重农抑商,真正地位低微的商人是不敢同这种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勋贵子弟搭话的,但也有些人不属于商人,而是勋贵外放的管事,管的是是勋贵家的产业,这类人的腰杆儿还是直的,偶尔敢来搭些话。
其实要辨别哪些是纯粹的商人,只需看他们的队伍里有没有马便好。商人不得骑马穿丝,即便运送货物,也只能用驴车,不止是商人,寻常人家也是用不了马的,一匹马五千钱到两万钱不等,比奴隶还贵。
商人的队伍里通常插着各色镖旗,有些没插,但也雇了不少大汉护送,虽说朱日郡太平,但这只是相对而言。对于商人来说,他们的队伍仍然有被劫掠的风险,因此,此地的镖局事业也兴盛起来。
一路上经过大城小城时,她们一般会停个半天一夜,补充些物资,小厮们会洗一洗拉车的马,免得熏到小姐,至于他们自己骑的马,则一般不会想起做清理。这种时候,卫初宴常会带上一两个护卫出去走走,墨梅在身边,活泼地跑来跑去,拉着她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也总是很有趣。
大多时候,她会对各地的风俗、特产做一个记载,前世她曾做过太仓令,协助大司农掌管农监,因此对于谷食钱财的事情很在乎。后来她升任尚书令,监管百官章奏,遇上各地说农事的折子,都会尽量将其留下递到赵寂面前。
农、商,是国之根本。前世,她想要辅佐赵寂开一个太平盛世,这一世虽是不打算入仕了,但是这些东西还是记一记罢,日后那人继位了,她就找个人代为上奏
一路看下来,卫初宴心中很有些感慨。
这么一块聚宝地,当年她的曾外祖说舍便舍了,其中魄力,可见一斑。
就连卫初宴自己,在见过朱日郡的繁华后,也忍不住叹息。
有时候,不亲眼看过,你总也不会明白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而一旦看过,才会明白那有多么令人难以舍弃。
她开始理解外祖的心情了。
只是,理解不代表赞同,若是舍弃这些能够换来卫家的安全,她觉得很值得。
“曾外祖真是个睿智而有大毅力的人呢。”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墨梅我们到哪里了?”
外面传来鼎沸的人声,卫初宴以为到了哪座城的外面,一边同墨梅说着话,她一边掀开车帘向外望去,随之进入眼帘的景象,让她脸上浮现了疑惑的表情。
时至傍晚,夕阳的余晖撒落下来,还巢的飞鸟身上镀了薄薄一层金光,它们优雅地挥舞着翅膀,发出悠长的鸣叫,渐渐没入远山的葱绿中。卫家马队面前的官道上,渐深的阳光里,有许多人马已经停下来休憩。累了一天的驴子、骡子得以卸了货物,嘴里的铁嚼子也被拿下来,此时正悠闲地吃着草料。商队里有人开始扎营,有人搬出了锅具,就地挖了坑,开始烧火做饭
官道两旁,便是这样一副各得其所的景象。
初宴有些疑惑,还有一阵子才会入夜,这些队伍竟是打算直接在这里休息了,不打算往前走了吗?
商人重利,往往也将时间看得很重,一路走来,遇上的几乎都是忙着赶路的队伍,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松弛的商队呢?
“应该是红水城吧,我看看,好像再过三个城我们就到了。咦,外面,外面这是什么情况啊?”听到小姐问话,墨梅翻开地图很认真地看了看,等到看到和目的地已经变得极短的距离时,显得十分开心,然后她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透过卫初宴撩开的帘子看向车窗外,也被外面的情况弄得有些疑惑。
“让小松他们去打听一下。”
商队的行为太过反常,出于谨慎,卫初宴命护送她的几人停下,唤了人过去打听消息。
那边小松找的是个大嗓门,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卫初宴有些怀念自己前世的体质了,这个音量,换做以前的她应该能够听的很清楚,但现在却只是勉强听个大概。
“贵妃省亲啊小兄弟郡守有令,即日起朱日郡内大小城池从严搜查,过了申时就不得入城了我们也想快啊,可是你看,总之也没办法啦损失”
贵妃省亲?卫初宴抿住薄唇,大吃了一惊,神色变得凝重,小脸不自觉地板了起来,但因为脸蛋太过稚嫩了,看起来并不显得十分严肃,反而有些可爱。
本朝开朝之初,国风彪悍自由,的确是有省亲的说法的。但是随着礼法的完善,已渐渐杜绝了后妃出宫的可能,到得现在,其实已经不再有贵妃可以回乡省亲了。
前世,她也没听过这件事,不过当时她年少,还在玩花扑蝶、埋头苦读,约摸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无论如何,若是贵妃省亲的事情是真的,这位贵妃一定很厉害。
不仅极受文帝的宠爱,也极有手段。
说起来,娘亲好像提过,现任朱日郡郡守是万贵妃的哥哥,那么此次来省亲的,便是那位万贵妃了。
若是这位娘娘的话,倒也说的通。因为她正是赵寂的养母。前世,正是她的缘故,文帝驾崩前指定默默无闻的赵寂继位,这在当时,震惊了许多人。
那时候,常有人感慨这位贵妃娘娘受宠的程度。
后来,等到赵寂长大,逐渐向朝野展示出一个帝王的手段时,这种声音才逐渐被压下去,而到了卫初宴死前,除了私人生活上的弊病之外,已没有人能拿捏日渐威严的年轻帝王,她是一定会一飞冲天的。
一定会的。
眼前晃过一只手,卫初宴回过神来,跟着墨梅的手指望向回来的小松。
“小姐,据说是万贵妃回家省亲,朱日郡各地都戒严了,现在红水城的城门约摸已经关了,城外可供扎营的地方也都被占了,因此这些人就在这里歇下了。”
“那我们也在这里歇一晚吧,你们再叫几个人去前面看看,确定一下。”
卫初宴沉吟片刻,吩咐道。
分化的人会得到一些加强,身体会比普通人好很多,觉醒后的资质也分好几个品级,一般是以下品、中品、上品分级,上品之上还有绝品,不过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离得最近的那个,是本朝的高祖皇帝。时逢武朝式微,群雄并起,高祖皇帝正是凭着自己的绝品资质召集了一帮人揭竿而起,最终从一个小小的亭长坐到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资质越好,随之而来的强化便越明显,寻常来说,一个低品资质的乾阳君可以举起两百来斤的石头,那么中品资质便能把握四到五百斤,上品资质七八百斤也是有可能的,坊间有传,吴地的那位太子曾倒拔垂杨柳,他是一个上品乾阳君。
相比之下,坤阴君的强化不那么明显,但仍然要比作为普通人的中泽君要好上不少的。当然,分化的人终究在少数,世人大部分还是中泽君。
齐朝的王公贵族多为坤阴君或是乾阳君,这是因为齐朝开国之初资质好的人更易在战场上存活、更易建功立业。而等到他们变成了齐朝第一批功臣时,又易为子弟找到合适的乾阳君、坤阴君进行嫁娶,如此,二者结合生下来的小孩也必定会进行分化,如此便保证了家族的壮大。
分化之人若是同中泽君结合,生出的孩子分化的可能只在五五之数,而若是两个中泽君相互结合,一般只会生出普通人,这也是为何乾阳君总希望找到一个坤阴君作为妻子或是丈夫的原因。
不仅仅出于二者之间天生的吸引,也是为了后代。
卫初宴知道,她应当会在明年三月开蒙,分化成为乾阳君,而她的资质是绝品!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封()
比例80;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抱歉。她面上是信的,但心中仍然存疑,尤其是当她发现母妃此次回榆林;总是将她支开,神神秘秘地同舅舅商量些事情的时候;她总觉得不安。
或许是为了表示决心,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她总将自己日后会封王的事情挂在嘴边,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隐约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而她很怕日后真的要去和哥哥姐姐争。
于是不去想;于是自欺欺人。
卫初宴的一席话,打破了赵寂给自己构筑的理想未来,她还小;总以为自己若是不去争;那么皇兄皇姐们也不会对她怎样,可是卫初宴告诉她,即便她不争;也没人会信她。
为什么不信她呢?
将好不容易解下的玉佩扔在床上;赵寂紧紧抿住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得知主子要洗漱了,宫婢们很快将水抬到房间里,又架好屏风,赵寂张开双臂,习惯性地让她们为自己宽衣,却见到卫初宴还在房间里,顿时,小脸有些绷不住了。
“我洗澡的时候你不必干站着,你又不懂如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