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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柳溪泠一声轻咳,才让她回过神来,“哦,小事罢了,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她甫一出现,元辰就看出了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眸子,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上回不曾来得及问姑娘的名字。。。。。。”他道。
柳溪泠慢吞吞喝了口茶,“北夏人都是这么在街头问女子名字的?我以为直接扛回家去了。”
元辰面露笑容,“那也要姑娘同意才能扛,否则岂不是蛮人了。”他顿了顿,双手作揖,“在下姓元,单名一个辰字。。。。。。”
柳溪泠牵了牵嘴角,“元公子,不是什么人的名字,都可以随便问的,我们九儿的名字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说罢拎了仍在啃糕点的慕容馨就往外走去。
元辰瞧着她俩袅袅娜娜出了茶舍,嘴角不觉溢出笑意。
没多久,侍从就回转了,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退了出去。
“慕容家的九小姐,慕容馨。”元辰嘴里轻念着,忽然微微皱了皱眉,“又是九。。。。。。。”他想着裴九那一声声小辰辰,忍不住觉着头皮发麻。
离开茶舍的柳溪泠并没着急领了慕容馨回去,反倒沿着长街一路闲逛。
二人也不多话,被市井间的声香色味缭绕着,慕容馨心情仍有些低落。此番入了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这般悠闲地在这长街短巷间信步。
柳溪泠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不点破,看到新奇的玩意儿就买上几个,统统装入一个锦袋里。
到后来,袋子装的满满的,慕容馨有些拿不动了,柳溪泠才开口,“这些,带进宫去送人,有时候比金银首饰好用。”
慕容馨心里一热,然而素来嘴巴不是甜的,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低头不语。
柳溪泠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么不会说话,可是要吃苦头的。不过,有时候话太多,也不是好事。”
慕容馨的面上的肌肤柔滑细腻,却有种很特别的触感,这点柳溪泠早就发现了。
她时常为慕容馨易容,自然发觉其中有些玄妙。慕容馨的样子应该不是她所看到的,必是有极高明的易容者在她脸上动过手脚。而且看起来,慕容馨自己并不知道。
她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小丫头,就被她的双眸吸引,然而她的面容又太过普通,看起来十分不相衬。但若是易容过的,那遮掩去的姿容,若要与这眸色相衬,该是如何的惊艳。
柳溪泠这么一想,也就明白那位易容者的心思,估摸着也是在保护这个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慕容馨瞧着柳溪泠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停留了许久,才小心问道:“先生,要么你把易容的本事传我一些?”
柳溪泠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她身边那位易容者,自己这点本事相比之下实在不算什么。只是胜在简单便捷,情况紧急之时还是有些用处。
想毕,凑到慕容馨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回身站定。
慕容馨瞪着眼,“就。。。。。。就这么简单?”
“太复杂的事情,我从来不碰。”柳溪泠又恢复淡淡的神情。
“那你用的那支笔。。。。。。”慕容馨堆上了甜甜的笑容。
柳溪泠仿佛没看见,“不给。天色不早,该回去了。”说罢扬长而去。
慕容馨扛着一袋子东西偷偷摸摸回了屋子,藏的妥妥当当,才倒在榻上躺成八字。
眼皮方挨上,房门已被推开,“老太太让姑娘速去古微堂见客。”来人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
慕容馨不敢耽搁,立刻跟着前去。
给老太太见过礼,她恭恭敬敬垂手在下首立着。
“锦儿馨儿,这位是宫里的教习女官。接下几日,会留在府中,给你们说说宫里接人待物的规矩,你们可要多上心。”老太太满面笑容。
慕容馨这才注意到大姐也在堂上,而右面上首,正端坐着一位身着女官服的女子,年约三十,面目中正平和。
姐妹俩上前行了礼,那女官开口道:“慕容家也曾出过嫔妃,二位姑娘看着满腹诗华,礼仪估计我是不用太费心了。”
老太太呵呵笑道:“女官谬赞了,这俩个丫头比起宫中的女孩子,礼数还是差了太远,还望女官悉心调教。”
女官瞧了瞧面前两位垂首立着的姑娘,一个姿容秀美一个平淡无奇,面上皆无甚喜色,心下了然。
“我姓傅,二位姑娘直接唤我姑姑就行了。后面这些日子,就要听我唠叨了。”傅轻容道。
第9章 入宫之途()
慕容馨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么到头了,一大早浑身酸痛地醒来,这么想着就觉得很憋屈。
九小姐虽然一直被遗忘在府宅的角落里,然而却是最自由散淡的。规矩不用学,世故不用掂量。唯一就是每日夜里,在灯下习读柳溪泠给的书卷。眼下想来,也不算很糟糕的处境。
可是自这位姑姑住了进来,曾经闲散的时光统统被填满了。走坐说话吃饭取拿物品,都需注意方寸仪态,每日反反复复地练习。
傅轻容倒是不会训斥,只不过是做不好了再做十遍,做到不错才能休息。
到后来,慕容馨觉着自己已是一个木头人,任凭那姑姑摆布。
娘亲每日来看自己,眼神里很有些戏谑的意思。通常带着一包书卷,说是柳溪泠交与她的,嘱咐她休息的时候别忘了看。
慕容馨只能在肚子里苦笑,如今休息是何等奢侈的事情。好在平素也是少眠,夜里还勉强掌着灯翻翻书,或是将柳溪泠给的小沙盘拿出来瞅瞅。
这个小沙盘方寸不过手掌大小,却能演绎出不同的排兵布阵。甚至可以演化风雪雷电,沙走尘扬。书里的阵法早被她玩腻了,如今自创阵法,让两军厮杀演练,观其变数。
入宫的日子晃眼就到,临行前慕容府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相送,不算窄的巷道里拥得满满当当。
慕容馨很配合地一个个执手泪眼过去,十分辛苦却也很到位。
到了娘亲面前,眼眶一热,就要落泪。
洛子矜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低声道:“以后就靠自己了,别给我丢人”
慕容馨觉得手中多了一物,急忙紧紧攥住收在袖子里,这才郑重行礼道别。
入宫的车马晃晃悠悠,离开临西行了四五日又转了水路数日。
船是两层的河舟,虽很普通,但对于从未乘过船的慕容馨来说,却是极有趣的一件事。每日里扒在二层的船栏,观望河上风光,十分惬意。
一路上慕容锦并不理睬她,人影都不大见到,慕容馨却乐得自在。
临行前娘亲塞在手中的锦囊里许多新奇的玩意,她尚未琢磨出都是何用。而最令她开心的,莫过于写着那碗面做法的纸条。做法并不复杂,配料也不稀奇,她估摸着应是汤底或是火候,便时常在船板上支个小小的火炉试着。
那晚火炉是如何翻倒,火星又是如何燎起的,慕容馨始终没想明白。只知道自己一个打盹儿的功夫再一睁眼,火势已到了无法扑救的地步。刚刚惊醒的船夫急忙招呼着手下灭火,她急忙冲进去将已睡下的慕容锦拖出了船舱。
眼见火势已沉入下层,船体也开始倾斜,不远处似有路过的舟子赶过来,慕容馨解开裙带呼救。眼见施救的船靠近,而身后的火又直扑过来,她将慕容锦一把推下船去。看着对面舟子有人跃入水中去救了姐姐,慕容馨才返身又欲冲入船舱
再之后的事,她就记得不甚分明了。仿佛是有人将她拉住,将她推入水中。她只记得四周从灼热一瞬间变得冰凉,仓皇中始终有人将她护在身侧
醒来的时候,身子晃晃悠悠,却是陷在软软的被衾之中。慕容馨四下一看,却是在一辆马车上。她急忙起身,撩开车帘。
一旁跟着的侍女急忙上前,“慕容姑娘,还请好好休息。”
“我姐姐呢?她可安好?”
“回姑娘,令姐一切安好,已先你一步入宫去了。你身上有伤,耽搁了几日,郎中说你还需好好休息。”那侍女恭敬道。
慕容馨这才觉着脑袋有些发沉,放下帘子倒回榻上。忽的想起娘亲和柳溪泠给的东西,又翻身起来,一抬眼,却见那两袋物件,好好的躺在她身边的案几之上。打开看了一圈,竟一样未少。这才安心地再次睡下,心里琢磨着自己彼时该是多么神勇,竟冲入火海将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路昏睡,入宫那日下了马车,慕容馨仍觉得有些轻飘飘的。果然这一热一冷,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慕容锦眼下如何了。
刚入宫的待选秀女和女官都住在长秋宫,几进院落深深重重,却不常听到人言。虽皆是方入来的妙龄女子,大多都谨言慎行,敛着性子。
慕容锦与她并未住在一处,自慕容馨到来之后,她也不曾过来探望。慕容馨去看她,也是面色冷冷,仿佛路人。
慕容馨只当她甫一入宫心情不佳,也未放在心上,每日里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折腾自己的一堆小玩意儿。
甄选秀女的仪式,在初夏第一场雨之后,总算姗姗来迟。
慕容锦不出意料地第一批就入选了贵人,然而慕容馨瞧得清楚,大姐的面上格外的寒意凛凛。她离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接着听见身后压得极低地议论,“这慕容家的姑娘,据说在来的路上,舟子起火,两个都落了水,实在是不吉利的。即便是这个长得漂亮被选上了,估计将来也是不会得宠的”
慕容馨偏过头去,淡淡道:“必有后福的道理,你们可听说过?火中重生,那是凤凰的好兆头,这般嚼舌根也不怕受了罚?”
后面立时安静了,慕容馨看着慕容锦随着内监离去。临迈出屋子前,似是朝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慕容馨很久以后才明白。
剩下未选中的秀女,需参加各种考核,有才能的会留在宫中任职,其余的则悉数遣回家去。
未被选中伺候皇上,慕容馨大大舒了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接下来的日子吃啥都香,面庞都圆鼓起来。
女官的甄选不比平常,琴棋书画刺绣烹调制茶配药识文断字慕容馨觉着,考秀才都未必如此面面俱到事无巨细。连考了五日,已经筋疲力尽的慕容馨已经生出了被赶回家去的念头,圣旨却来了。
被录用的女官也就十来个,纷纷领了牌子去了相关的院子。剩下慕容馨的时候,她心里很是盼着那内监挥手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然而内监将最后那行字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才道:“慕容馨,御书房书录官。”
第10章 御书女官()
御书房是什么地方?皇上每日必去之处,批阅奏折,召见官员。新入的女官能直接迈进御书房的,当真凤毛麟角。
然而就这么极不可能的事,就发生在了慕容馨的身上。
她浑浑噩噩跟着掌事女官到了御书房偏院,见了一众女官,心里略略有些计较。
这里担职的女官,姿色都是平平。
她也这才回想起来,当初遴选女官之时,最后一日,曾有人坐在帘子后面看了她们一会儿。身形虽是看不清,但是身边随侍的宫女内监皆气度不凡进退有度,不难分辨必是哪一个宫里极尊贵的一位。
想来这皇上身边用的女官,姿容如何,便是她把了关。慕容馨不觉摇头。
这么摇着,就听见对面一人道:“这脚刚迈进御书房,就开始摇头了?若是被管事的看见了,只怕要蹲在大监里摇脑袋了”
慕容馨一抬眼,面前站着两位姑娘,年龄相仿,浅紫宫装衬得身姿婀娜。
她急忙行礼道:“妹妹初来此处心内惶恐,让两位姐姐笑话了”
年长些的抿嘴一笑,“一见面就姐姐妹妹的,嘴巴挺甜。”
慕容馨自袖中摸出两盒时下坊间最盛行的胭脂,临行前柳溪泠替她准备的,递到她们手中,“没准备什么值钱的礼物,只有这个脂粉表表心意了”
两个女子一看那盒子,眼睛就亮了,这东西在外面不稀罕,在宫里可是稀奇抢手的很。当下接过手来,细细查看,眉眼间遮不住的喜悦。
“你叫慕容馨吧,”那年长些的宫女道,“我叫鱼雁,她叫桃符,都是御书房里的女官。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我们虽然入宫也不算时间很长,御书房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慕容馨急忙道:“多谢二位姐姐照拂,今后还要劳烦二位多多指教了。”
一路去女官居住的斋房,鱼雁介绍着御书房的前厅后殿。慕容馨看似恭敬地垂首听着,一幅惊叹不已的样子,其实心里对此处的构造了如指掌。不得不又将娘亲崇拜了一回,那张舆图实在是太过详尽了。
名为御书房女官,其实真正能见到皇上真颜的机会几乎没有。平素皇上不在的时候,她们需整理书卷,抄录奏章书稿。皇上若是来了御书房,除了贴身的侍女和内监,旁人根本踏不进书房半步。
然而这对于慕容馨来说,简直不能再好了。心宽而体胖,住了小半个月下来,腰带竟然有些紧了。于是每日干完活,她都自个儿在御书房后头的院子里小踱一圈,消消食活动活动筋骨。
后院其实十分气派,亭台楼阁之间山池点缀,草木依依莺啼虫鸣反倒衬得幽静。这日慕容馨正蹲在池边听那莺儿嚼着舌根儿,说着那后宫三宫十六苑里,或痴情或狗血或见不得人的痴情书龌蹉事
边听着也就跟着笑一回叹一回骂一回,将手边的石子一个个扔进池子里。
“你这么着,是想把这御书房的池子给填了?”身后慢悠悠响起了一句。
慕容馨方听罢一段秦贵人与阮婕妤之间的勾心斗角,随口就回道:“填了才干净”说了一半觉着不大对劲,急忙起身。
那人背光而立,她遮了遮眼睛才勉强看清,不禁一呆,“怎么是你?”
萧景云嘴角淡淡的笑意,“怎么不能是我?”
慕容馨脑子里飞速地过了过,能入得了这院子的,除了皇上还有可能是亲王或是皇子,再就是被招来的大臣。
早前临西的店铺里见过他,家宴上也见过他。眼下他穿着随意,肯定不会是皇上,腰间也没佩亲王皇子的玉印,那只可能是领旨入来的大臣了。
思及此处,她才略略定了定神,“原来你竟是在朝廷里任职,之前”
他负着手,很耐心地听她说下去。
她忽然止了声,眉心有些蹙起,“皇上今日并不在御书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外臣非召不得觐见啊。”
萧景云瞧着她比之前圆润了的面庞,嘴角牵了牵,“看来姑娘在宫中过得很适宜,可想换份差事?”
慕容馨想了想,目前看来这份差事不算糟,不过离皇上还是太近了,若能再远一点就更好了。这么想着,就脱口而出,“有没有离皇上远一点的地方可以当差的?”
他似是有些意外,“哦?旁的女子,都恨不得离皇上越近越好,还头一次听说想离得远远的”
“圣意难测,皇上日理万机,要面对国事、一群臣子、一后宫的莺莺燕燕和侍从宫女,万一看我不顺眼,把我扔进池子里喂鱼岂不”慕容馨想着之前听见的一段故事,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面上肃了几分,“在皇上的后院里妄议,你胆子倒是不小。”
慕容馨这才觉着自己说的有点多,奇怪的是,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总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总之,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