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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振翼跟在最后,听了这句,就说:“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我们的管家?”
阿润回头看他,看到毛振翼一脸不怀好意,阿润挺了挺胸,道:“那当然是因为我能干,惹人喜爱,而且还临危不惧这不是我自己说的,是那位宋大人说的。”
毛双儿回过头:“阿润姐姐,我也这么觉得。”
阿润心花怒放,顿时感觉毛双儿这孩子实在是可爱的无法言喻,毛振翼却哼了声:“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
阿润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毛振翼跑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她说道:“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有被六叔的美貌迷倒。”
阿润一呆,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匪夷所思:“只有这样?为什么我怎么不懂。”
毛振翼继续道:“你没有被六叔迷倒,所以就不会像是别的女人一样总想爬上他的床了。”
“啊。”阿润大惊失色,停了步子看向毛振翼,“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爬上他的床有什么好处吗,除非我嫌命长。”
阿润打了个哆嗦,回想贺兰春华的所作所为,觉得他的恶劣行径完全可以跟他的美貌互相抵消,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奇怪,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毛振翼很纳闷地看着阿润。
“我当然是!难道你看不出来?”阿润叉了叉腰,昂首挺胸,“可是这跟我们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
毛振翼道:“不管是在京内也好,到了这里也好,但凡是女人看到六叔,都会口水横流,为之癫狂。”
阿润没法儿想象那副场景,思索着说道:“大概她们都没吃饱吧,我只有太饿了才会口水横流。”
毛双儿在旁听得津津有味,此刻插嘴说:“我也是,看到特别好吃的东西会流口水,阿润姐姐,我们越来越像了呢。”
阿润回头,两个人会意地相互一挤眼睛。
毛振翼叫道:“其实六叔选你当我们管家还有另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
毛振翼脸上露出一种跟年龄不符的邪恶表情:“那是因为你长得很不起眼,六叔也不会看上你的,他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毛振翼说完之后,满怀希望地看着阿润,但凡是女人,多半都会觉得自己是美的,若是别人当面说她生得不怎么样必然是种打击。
阿润听了,却笑道:“这倒不是件坏事。”
第79章()
毛振翼没看到她沮丧的表情,满怀失落,毛双儿道:“我觉得阿润姐姐很美,比我见过的别的女人都美。”
阿润俯身,将毛双儿抱了一抱,才对毛振翼道:“你妹妹年纪虽然小,却很有眼光,大毛,你要向她学着点。”
毛双儿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两个人嘻嘻一笑,手握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毛振翼不由自主跟上,边嘀咕道:“我不叫大毛!”
毛双儿歪头跟阿润道:“六叔都叫他小翅膀。”
“小翅膀?”阿润琢磨,“这个名字比大毛还奇怪那他叫你什么?”
毛双儿道:“他就叫我双儿。”
阿润摸摸她的头:“那你觉得小毛好,还是双儿好?”
毛双儿道:“都好,我都喜欢。”
毛振翼愤愤不平道:“马屁精!”
阿润回头,轻轻打了他一下:“大毛,别这么说小毛!”
毛振翼道:“女人总是护着女人,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他嚷嚷着,撒腿就跑。
阿润伸手拢在嘴边,叫道:“别跑那么快,跌倒的时候记得护着脸!不然长大后没有女孩儿会嫁给你。”
“我要让六叔赶你走!”毛振翼伸手捂住耳朵,跑得更快了。
“好吧,随便你。”阿润回头,跟毛双儿道:“你哥哥真是个急性子。”
“没关系,”毛双儿一本正经地说:“我都习惯啦。六叔说我哥哥这个年纪是最反叛的,叫我多让着他。”
“小毛真让人不敢相信,”阿润站定了,仔细看着毛双儿道:“我也有两个妹妹,她们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改天应该好好教教她们多让着我。”
毛双儿嘻嘻一笑,牵着阿润转过月门,走过庭院,踏上台阶推开门:“阿润姐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看怎么样?”
“小毛,其实我不需要房间,我早上会早早过来,晚上得回家。”阿润说着,猛地停口:“这是给我的?”
眼前的房间,十分宽敞,分成里外套间,外间是个小客厅,里头才是卧房,整个儿几乎就有苗家整座房子的一半儿大。地上是水磨青砖,虽然有些旧,但整洁干净,又有桌椅板凳等物,一应具全,比起阿润家里的房间,简直已如宫殿。
“当然了,”毛双儿高兴地说,拉着阿润往里走去,“被褥都是新换的,你看喜不喜欢?”
阿润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就在阿润被自己的新房间震撼的时候,贺兰春华正忙着审理王家一案。
县衙大堂,王员外父子,另外王家的那名不见的丫鬟,也已找到,今日也一并到堂。
县衙内一片寂静,贺兰春华道:“你就是朱氏的贴身丫鬟阿紫?”
跪在地上的少女浑身发抖,小声道:“是的大人。”
贺兰春华道:“前天,是你陪朱氏回娘家的?”
“是。”
“那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上一遍。”
第80章()
丫鬟闻言,便战战兢兢地说道:“那天早上,少奶奶跟我启程回家,我们出了镇子,快要到渡口的时候,少奶奶跟我说她有些饿了,让我回去买些点心,我回来后,发现渡口没有人了我以为少奶奶自己先乘船过去了,我本来想跟着过去,可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船,我心想我很久没回家了我家距离渡口也不远,于是我就沿河回家了。”
王员外听了,骂道:“你这没用的贱人,要你陪着少奶奶,你却自己走开,如今害死了主母,我要你赔命。”
贺兰春华道:“王富,没问到你,你休要出声。”
王员外擦泪:“草民只是气不过,大人恕罪。”
丫鬟哭道:“其实以前我陪少奶奶出门,少奶奶偶尔也会让我回家去,不用我伺候我也不知会出事。”
贺兰春华问:“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家主母究竟出了什么事,因何身死了?”
丫鬟十分慌张,结结巴巴回答:“回大人,我真的不知情。”
王员外喝道:“你是儿媳妇身边最亲近之人,现在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都推脱了?必然跟你拖不乐观干系,大人,求你不要饶了这个贱婢!”
贺兰春华道:“王富,你再咆哮公堂,就先打十棍警示。”
王员外终究畏惧,低头不语。贺兰春华看着丫鬟:“阿紫,你家主虽然气愤,但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是朱氏身边最得力的,你负责陪着她回家,自要照顾她周全,怎能擅离职守?如今她已身亡你却好端端地,你若不把你所知道的尽数说明,本县也无法饶你。”
丫鬟目光游弋,越发结巴:“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贺兰春华冷哼:“方才我问朱氏为何身死,你面露慌张之色,方才王富呵斥你,你又露出躲闪之意,明明是心虚才如此,好,若你坚持不吐露实情,那本县就要对你用刑了!”
丫鬟见贺兰春华竟看出端倪,一时大哭:“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这件事不好说出来。”
丫鬟阿紫一句话说罢,堂下王家父子面色各异。
贺兰春华不动声色,把众人的反应统统看在眼里,手起,拍了一下惊堂木:“如今朱氏已经身死,还有什么比找出谁是害死她的凶手更重要的?莫非你想让朱氏死不瞑目?”
阿紫哭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少奶奶的死有没有关系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了奴婢疑心少奶奶把我支开,是另有意图的所以当时奴婢才敢独自回家。”
贺兰春华面沉似水,问道:“什么意图?”
阿紫道:“奴婢怀疑少奶奶当时是想跟人私奔。”
话音刚落,就听王富大吼一声:“贱婢,你说什么!”猛地跳起来,就去打阿紫,一时公堂上乱作一团。
两边公人急忙上前,把王富拦住,王家少爷也帮忙将王员外拦住,低声劝说。王员外却不顾一切,兀自气咻咻地,指着丫鬟辱骂,丫鬟惊魂未定,便捂着脸哭。
堂里热闹,堂外那些旁听的也是喧哗一片,百姓们听到这样醒神的话题,个个莫名兴奋。
闹腾里,只听得惊堂木铿然一响,顿时里外皆鸦雀无声,知县贺兰春华凤眼微抬,不慌不忙,冷道:“把王富按倒,先打十棍杀威。”
第81章()
王员外咆哮公堂,被贺兰春华一声令下,按倒堂前,劈里啪啦打了十下无情水火棍,王富贵为员外,哪里吃过这等皮肉之苦,当下惨叫连连。
终于数到了十,公人们提棍后退,王少爷哭丧着脸,把王员外扶起来,小声问道:“爹你没事吧?”
王员外拄着腰,又疼又屈,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乱蹦一个字。
贺兰春华道:“本县问案,让你开口你才能开口,谁若违法乱纪,棍棒无情。”
王员外低头,闷闷地应了声。贺兰春华才又看向丫鬟:“阿紫,你为何要这般说?”
阿紫重新跪定,带着哭腔,低声说道:“这件事,大人只要传我们少奶奶的表哥来问上一问,就知道了。”
王员外眼睛又鼓起来,嘴巴微动想开口,对上贺兰春华的眼神,急忙又牢牢闭嘴,只狠狠瞪了一眼阿紫,又看向王少爷。
贺兰春华从堂上看着,觉得这位王少爷不言不语,倒是比王员外不知镇定出多少倍去。
贺兰春华点头:“王富,朱氏的表哥是谁,你认得此人?”
王员外听问,总算得以开口,忙回答:“是的大人,此人叫做苏明,是个生员,因为跟儿媳妇有亲戚关系,因此常来我们府上。”说到最后,忽然想到阿紫是说朱氏跟此人私奔,顿时皱眉不语。
贺兰春华也不追问他,却看向王少爷:“王公子,你也跟这人相识?”
王少爷听问,便拱手行了个礼:“回大人,小人的确跟他认识,一则是因为他跟拙荆朱氏是亲戚,二来,大家同为生员,时常会交流些学问之类,因此认得。”
贺兰春华眼皮一垂又抬起:“哦这么说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王少爷一愣,有些犹豫,王员外嘴唇蠕动,念在皮肉之苦,终于却化作一声嘀咕。
贺兰春华道:“王良才,你为何不回答?”
王少爷这才回道:“大人,小人之前以为他是个有才学的君子,因此毫无防备同他的确有些私教,他也经常来府里不过如今听了丫鬟所说若不是冤枉了他,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贺兰春华仿佛觉得他言之有理,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说他经常去王府,是去找你夫人朱氏还是如何?”
“这。”王少爷又顿了顿,才道:“多半是同我吟诗作对,讨论些学问。”
“难得,难得。”贺兰春华笑笑,不再追问,目光却有意无意地仍看着王少爷,却见他的肩膀微微一沉,似是个松一口气的模样。
当下贺兰春华叫了一名衙役来,发了签子,叫他去带生员苏明到堂。
公人去后,贺兰春华转开目光又看阿紫:“阿紫,你继续说,你为何说这位表亲想要跟朱氏私奔?”
阿紫渐渐平静:“大人,因为我们少奶奶没有出嫁之前,跟表少爷关系就极好后来嫁人之后,表少爷时常来王府走动所以。”
贺兰春华道:“休要吞吞吐吐,莫非他们两个因此勾搭成奸?”
王富闻言几乎癫狂,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王少爷,忽地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阿紫却急忙否认:“不是的大人,他们并没有。”
“那是何意?”
阿紫道:“是最近是前两天,少奶奶忽然跟我说,在府里呆着实在没有意思,幸好还有个亲戚常来探望,我问少奶奶说的是不是表少爷,少奶奶叫我别跟任何人说。”
贺兰春华问道:“那你之前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
第82章()
阿紫道:“起初表少爷来看少奶奶,我也不当回事,有时候少奶奶就借故打发我出去他们独自说话我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直到前两天,少奶奶忽然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表少爷。”
“那信写的什么?”
“奴婢不识字,也不敢看,只是趁着表少爷来的时候,给了他。”
“这事古怪,”贺兰春华略微沉吟,“朱氏跟苏明关系非同一般,为何反而叫你传信,有什么话她难道不能当面说?”
阿紫茫然,隔了会儿道:“我想,大概是因为少奶奶半个月前跟表少爷吵了一架。”
“吵架?因何而起?”
“奴婢不知情。”阿紫低着头,瞥向旁边。贺兰春华目光转动,瞧见在阿紫身边的王员外父子。
贺兰春华问道:“王富,王良才,你们两人可知?”两人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这边审问着,那边公差已经把苏明带来堂上。贺兰春华定睛看去,却见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目光流离,透着一股不安分。
苏明上了堂来,溜溜地先看一眼旁边的阿紫,又看向王氏父子。
贺兰春华问道:“苏明,可知今日本县唤你上堂是为何?”
苏明眉头微微拧起:“听说是表妹出了事。”
贺兰春华道:“那你可知她为何出事?”
苏明苦笑:“这个生员怎会知道?”
贺兰春华道:“你怎会不知?本县既然传唤你来,自然是有原因的,看在你是个斯文书生的份上,本县不想动用刑罚,你最好便也毫无隐瞒,实话实说——朱氏那天出门是不是要与你私奔?”
苏明目瞪口呆,过了会儿才道:“生员不敢在大人面前隐瞒什么,此事虽然是家丑,却也顾不得了,的确表妹曾对我有些好感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要跟她私奔,那天也并没有见过她。”
贺兰春华道:“这么说,你平日跟朱氏也没有私情?那你屡屡进出王府,又私下跟朱氏相会,是怎么说?此事关系人命,你若再不老实,立刻大刑伺候!”
苏明慌忙跪地,道:“大人明鉴,我进出王府,是因为跟王兄私交甚好,十分投契,因此常常过府跟他吟诗作对,至于表妹,因为大家是亲戚,所以我也会去探望也因为是亲戚关系,因此并不怎么避忌人,但是绝非大人所说的私会。”
贺兰春华目光在堂下几人面上掠过,淡淡道:“此话当真?那为何王良才说跟你相交只是一般?”
“这。”苏明转头看向王少爷,“王兄,你别误会,我跟表妹并无其他关系。”
王员外怒斥道:“畜生!”
王少爷却道:“这件事大人自会判明是非。”
苏明又求道:“大人,这事自是王兄听人一面之词误会了我,但我的确跟表妹没有其他关系,苍天可鉴!”
贺兰春华问道:“那朱氏给你的那封信写得什么,信在何处?”
苏明低头,愧疚道:“说起来惭愧,表妹虽然嫁人,但有些不安于室,不知为何就对我动了私心那封信,是她写给我,约定了那日要与我私奔的。”
“哦?详细说来。”
苏明又抬头,慷慨激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