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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特地来邀请楚虞一同去散步,楚宁憬和楚钰墨发现了不少有趣的地方,思来想去,带上二堂哥一起去多好,二哥很多年没有出过远门了。
祀衣进去通禀了,过了一会出来道:“公子说去,请两位公子稍等。”
“没事,没事。”
楚宁憬和楚钰墨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楚宁憬一种手托着腮帮子,幽幽的说:
“二堂哥越来越忙了,以前我常常去四房找他,他都特别悠闲,能和我说许久的话,调上鱼来还可以蹭一顿饭。
现在可不一样了,常常看见和很多人商议事情,或者在苍梧堂很晚才回来。”
楚虞很快换了件袍子出来,楚宁憬和楚钰墨兴高采烈的簇拥着他,三个人后面跟着下人,往后山阴凉处去了,小厮还带了茶叶和棋盘,楚虞近来教了楚宁憬下棋。
另一边气氛就没怎么欢快了,楚敛气息虚无,在楚肆面前真是大气不敢出,低垂着脑袋,眼睛也微微垂着,不知是在想什么。
楚肆说完长长的一段话,看楚敛没什么反应,最后扔出一句:“你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我失望。”
“父亲,难道非我不可吗?”楚敛咬了咬牙,抬起头来质问,她可不是傻子,这次任务艰巨,根本不像是楚肆以往的风格,他都是谨慎再谨慎。
楚肆带着几分不耐,又不得不压下烦躁,道:“你是少主,此为重任,非你不可。”
他顿了顿,换了一种稍微温和的语气,抬手拍了拍楚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十一,父亲希望你去做这件事,你是父亲教出最好孩子,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是。”楚敛低着头,闭了闭眼睛。
她想,还真是,父亲永远知道怎么对付她的命门,这二十年的父子之情,在楚肆的眼中,她尚且不如一条狗。
命中注定的缘薄情浅,这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楚敛低着头,唇角微微抽动,恭敬道:“父亲,十一知道了。”真感谢他们,在最后一次杀死她之前,还要不遗余力的利用她。
她想,总是要父亲尝一尝旁的滋味了,但是现在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要装作还不知道的模样。
楚卿正在树下独自坐着,手里拈着一根狗尾巴草,看见楚敛要出去,问道:“少主,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父亲有命,七姐这是在做什么?”楚敛和她交情一直不浅,两人之间是少有的亲厚。
楚卿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出现,才皱着眉,小声地抱怨道:“方才陪祖母跪经礼佛,在佛堂里面太闷了,就出来了。”
楚敛大致知道是什么缘由,楚卿他们出来的时候,大部分时候是戴着帷帽的,楚钰墨还稍好一些,在外面的书院与同窗厮混,还能够面不改色的对付这些异样的眼光。
可楚卿要面对的就令人难过多了,又是女子心思敏感,在楚家还好,一旦出去了,很少又交心的朋友,当初来了一个还不错的秦罗敷,后来又离开了。
眼下这就是躲出来的,当初与酒先生外出游历,也是有下人跟随保护,随时随地戴着帷帽的。
“小姐,太太正寻您呢。”楚卿的侍女找到了她怕,算是松了一口气。
帕兰洛珈越来越规束她的行为举止了,总觉得女儿难嫁,多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被人当作动物一样倒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怕楚卿未来的夫家也这样对待她。
楚卿苦笑的看了一眼楚敛,她知道娘亲是为了她好,自然也不能抱怨什么,转头对侍女说:“我知道了,那少主,我们回去了。”
她的裙裾扫过翩跹而落的花瓣,宛若女子的心事惆怅又轻软,楚敛凝着她的白皙娇美的面容,若是来日有些心生不忍了。
“七姐请。”楚敛说完,退了两步,带着慕清明等人迅速离开了,马匹已经在外面准备好,她带了几个人就离开了。
等看着楚敛等人离开后,玉啄从门后出来,看着他们骑着马离开,才返回寺庙,回到厢房向楚虞禀报道:“大公子,少主他们已经启程了。”
“那就好,这就不会耽误行程了。”楚虞低垂着眼眸,手指微微摩挲着桌面,内心显然有些不安定。
他除了对付霓裳坊那一次,很久没有这么大费周折了,好在,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信手捏来。
其实楚敛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难以应对的,但偏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他屡次无法下手,到底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庆山王意图招揽楚敛入麾下,却被对方一言拒绝的消息传出去了,庆山王恼怒不已,楚敛远在南地,却是声名远播了,这种事情,到底是瞒不过去的。
秦川与云竹鸢定了亲,不日就要准备婚事了,过的是春风得意,人人赞他好福气,能够赢得美人心,要知道,当初云家大小姐可是连楚家公子都拒绝了。
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掺在一起,就没有放开过本已经落入漩涡的铸剑山庄。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不仅庆山王有意招揽铸剑山庄,左辞听闻此事,也起了这份心思,蹙了蹙眉,他想起了在南地看见的那个人,说:“楚敛其人品行如何?”
宋凌答道:“回王爷的话,此人心狠手辣,行事狠戾,心思诡谲多变,虽有将士之才,却太过于阴晴不定。而且不知道庆山王如何得知这个消息,似乎也意图将此人收入麾下。”
宋凌说到庆山王时皱了皱眉,若是庆山王也插手此事,倒有些麻烦了。
“没想到老六起了这份心思,倒是另辟蹊径了。”摄政王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庆山王虽然一向玩世不恭,但其心必异。
“铸剑山庄虽然是江湖世家,却从来没有从皇家的事务中逃脱过。”一旁的灰衣文士略微眯了眯眼睛,一语道破。
“乌衣令,大致在此人手中。”
“近来幽州十分不太平,不是命案就是劫道,听说连进贡的贡品都差点被劫,此事倒是可以震慑庆山王一二。”文士对于朝政显然十分了解,他是摄政王的幕僚。
左辞摇了摇头,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淡笑道:“老六性子太阴,又一向是众兄弟里最野心勃勃的,恐怕不会就此屈服。”
招兵买马的消息再如何小心翼翼,也会走漏风声,何况庆山王颇有些张扬跋扈,他们都不在乎上面的这位。
“眼下的可用之人太少,江夔乃是任老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有勇有谋,是个可造之材。”宋凌对于这位年轻的将军很是举荐,他见过江夔的,相貌堂堂,使得一手好剑法。
灰衣文士徐徐道:“任老将军的三子任重也是大将之才,孔武有力,带兵策论皆有自己的见解与论道。”
宋凌掐指一算,觉得自己这边不差,但是又想起近日得到的消息,叹息道:“魏长恭才是麻烦,这是个天纵之才,他擅兵法,懂奇谋,行兵说三更,便绝不至五更。”
第94章 将至()
“少主,您看,家主会怎么办?”
楚敛从马背上下来,叶繁在山庄外相迎,楚敛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把这个锦绣,处理掉。”
“是。”湘帘从少主离开后,就将锦绣关了起来,锦绣一直被留到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主突然就没耐心了。
“看看是谁在这里?”楚敛突然朝旁边的花树,扬了扬下颌,谢眉若就被揪了出来,颤声唤道:“少主?”
“怎么又是你?”楚敛走近了,谢眉若看上去,可比在谢家的时候好多了。
尤其是那次因为与程素素的争执,送她回谢家,听说谢家的人个个对她毕恭毕敬,就连她的亲爹都到门口相迎,谢眉若好生的一番扬眉吐气。
楚敛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道:“你什么都没看到。”
“是,少主。”谢眉若低下头,察觉到楚敛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栗,很惧怕的样子。
楚敛不解,她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呢,何至于就怕成这个样子,她一向很可怜谢眉若的,让人对她照顾周全,谢眉若不应当怕她的,难道不应该是感激不尽吗?
“来人,将她带回去,看好了。”楚敛摆摆手,她回来并不打算惊动太多人。
“是。”
等谢眉若被人带走了,楚敛才疑惑道:“为什么会这样?”
“少主,怎么了?”
“她应该感激我,我给了她那么多,凭什么要这样呢。”楚敛想不明白,最后形容淡漠道:“可见好事不一定会有好报的。”
慕清明觉得少主不太对劲,细细一想觉得哑然失笑,少主这是什么年纪的想法,怎么可能好事一定要有好报呢。
她还没说其他的,就听少主提起另一个人:“叶繁呢?”
“叶繁去找殷斯了,他们还挺聪明的,殷斯说少主怕是要有所行动了,所以少主一旦回来,尽快通知他。”
殷斯是楚敛自己的人,和叶繁他们不一样,像九柯和九桀,他们兄弟二人是被山庄买进来的,算是楚氏子弟,叶繁也是出身乌衣骑,慕清明更不用说,流落到铸剑山庄被姜笺收为徒弟。
而殷斯比较神秘了,他是七八年前出现在南地,楚敛也没有将他带回过铸剑山庄,一直留在锦湖别院,告诉楚虞也是别院的大管家。
甚至慕清明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个人,可不简单。
楚敛回来后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连程素素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齐柔那里了,程素素近日一直陪着齐柔,白日里都不在月桂居。
楚敛利用回来的头一天晚上,将以往在湮华楼留下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或事情,都解决了,湮华楼里各处的人不少,悄无声息的弄掉他们,对楚敛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往日是为了麻痹那些人后面主子,其中也包括她的父兄,但现在这里没有了他们的主人,自然是要清理干净,才能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
一大清早,楚敛才醒来不久,梳洗完毕后,就有人来了。
“少主,殷管家来了。”叶繁身后跟着的,是锦湖别院的管家,殷斯。
楚敛请殷斯落座,随后将父亲的意图讲给他,问道:“管家你怎么看?”
殷斯听了,笑了笑回答道:“少主并不打算依照乌衣骑旧例行事。”若按照旧例行事,楚敛根本无需来问他,因为只要一心一意忠于陛下即可,而上面的人,也很少过问乌衣骑内部的风云迭起。
“我只是得到一些消息,现如今我们为之驱使的,并非是上面那位,不过有人狐假虎威,早已经是傀儡了。”楚敛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揽着茶杯。
殷斯讪笑一声,道:“是吗,这可违背了乌衣骑的初衷,少主这样想也对,可是为何不选择匡扶幼君呢?”
楚敛是彻彻底底的乌衣骑的死士,她的所作所为也许会背弃家族,但不会对乌衣骑生出叛意。
“去通知九柯他们,准备开始吧。”
“少主都想好了吗,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吗?”
楚敛站了起来,说:“我已经犹豫太久,不论是不是我想要的真相,我走会走这一步,我该给父亲一个交代,不枉他养育我多年的恩德。”
“既然少主已经决定了,属下自然遵从,至于少主想问的,属下也明白,佳禽择良木而栖,少主不介怀过去的恩怨,自然要有所表态,现下,已经有了抉择了吧。”
“是有了,据闻摄政王有意召渭城萧家的萧凤岐为入幕之宾,还有,魏长恭与柳州刺史有所往来。”柳州,是庆山王的封地,看来魏长恭对他那个夫人的确用情至深。
“是以有了魏长恭,我们怕是不行了。”当初害死魏夫人一事中,铸剑山庄也有分在其中,庆山王怎么可能舍魏长恭,而信一个铸剑山庄呢。
幕僚隐于幕后,乃是文者,至于武,就看楚敛愿不愿意舍下脸面走一遭了,总之,楚肆是这个意思。
“少主,余下的无需属下再多言了,您看,这不就来了吗?”殷斯目光带着笑意,看了看堂外来人,正是宋凌。
楚敛惊诧了一瞬,随即迎了上去,拱手行半礼,道:“宋大人怎么来了?”
宋凌笑了笑,看见楚敛身边站着的男子,略略蹙了下眉,随即对她拱手回礼,道:“我是为我家大人来传句话给楚少主。”
楚敛即刻重视起来,道:“大人请说。”
“我家主人明日午时,请楚少主到烟波湖上一观美景。”宋凌说。
摄政王哪里会有这个闲情逸致,请她观赏湖光山色,楚敛与殷斯对视一眼,随即点头应下。
“既然大人赏脸,楚某自然不能拒绝了。”
对于摄政王这个人,楚敛只是第一次走镖时与他相处过,可那是看来也不过是个年轻的钦差大人,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像是个严正肃穆的青年。
他的态度,明确了然,他想要的便必然势在必得。
根根本本的颠覆了那次留下来的印象,楚敛不是个固有印象的人,让她所不能承受的是,他身为高位者的威严。
翌日,楚敛犹豫不决,临近午时的时候,慕清明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外面正下着雨,眼见着少主就冲了出去:“少主,您去哪?”
楚敛没有回答她,一意地往外走,长发被风扬起,慕清明追了上来,将伞给她:“少主,伞。”
等到了岸边的时候,楚敛对跟来的众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岸边停着一泊小舟,船家身穿蓑衣斗笠坐在船头,楚敛快步走过去,那船家是个矮身汉子,看见她来了,站起来问道:“请问阁下是楚少主吗?”
楚敛一只手打着伞,回答道:“在下正是。”
“楚少主请上船。”船夫说。
慕清明在后面目光担忧,但也无法阻止。
风雨飘摇,楚敛站在船头撑着伞,冷风阵阵,灌入披风的时候,她此时才惊觉自己的冒失,可船已经离了岸,就回不去了。
水上风极大,带着潮呼呼的雨气,令人很不舒服,楚敛微微抬手掀起兜帽,抬眼看见远处画舫上的宋凌,正在朝她招手,渺渺茫茫的湖面上,远远的传出丝竹管乐的声音,歌声曼曼。
楚敛也无需太近,直接飞身而上,落在了宋凌面前,由得人击掌轻喝一声:“楚少主,好身法。”
楚敛在船板上站稳,走到宋凌面前,双手退下头上遮掩的兜帽,唇角微扬,道:“宋统领在这里,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宋凌淡淡一笑,只是侧身摆手道:“外面雨水大,楚少主请进吧,我家大人等候多时了。”
“嗯。”她进入画舫内室脱下斗篷,身姿挺拔如竹,侍女上前来接过湿漉漉的斗篷,拿到一旁去熏干。
而楚敛隔着碧翠珠帘,对里面的人揖手行礼道:“在下楚敛,拜见大人。”
“请进,”左辞正坐在檀木塌上,身边有侍女斟酒,声音沉着从容,大抵是歇息的久了,透着些散漫的气息,端起酒盏笑道:“外面风大雨大,楚少主先喝点酒,暖暖身子。
楚敛摆手推辞了:“多谢大人好意,在下不饮酒。”家规严谨,她平素也不是好酒之徒,况且,她的酒品也不怎么好。
左辞看着杯子里的酒液,笑笑道:“甚可惜,这可是御酒,况且,楚少主现在你还听的什么家法吗。”他了解楚家的一些情形,貌似还挺严峻的。
“大人明鉴。”
楚敛目光看向坐在中间的红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