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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事情就不会这个样子了,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他的面孔。
“父亲,需要的话孩儿会请酒先生来拿,您且放心。”
楚肆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可明显言行举止间快活了许多。
楚虞突然勾了勾唇角,道:“父亲,你是不是忘了说,右使是谁?”
乌衣骑主名玄衣,往下是左右二使,再其下就是七个分堂主。
“啊,对,你看为父是忘了,是”
楚肆还没有回答,楚虞已经淡淡的说了出来:“姜笺,对不对?”
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异常的冷漠。
等楚虞离开后,楚凡留意到他手中的玉牌,才进来见过家主,言辞犹疑道:“家主,这样是否会太过急切了?”他担心日后大公子接受不了。
“他已经该成年立业的年纪了,钰剑都要娶妻了,十一和文嘉,”楚肆顿了顿,冷淡的说:“算了,迟早是要还给这样的,这是他的命。”
楚凡不知道家主说的是谁的命,是长公子,还是少主。
锦湖别苑,十里居中。
窗栏大开,徐徐清风掠过竹梢,芭蕉竹叶相交,天光云影,透过窗格映得室内微明,慕清明正坐在窗下,端一盏清茶而坐,修眉俊目,秀美绝伦。
“你说,父亲当年是什么样子?”少主坐在桌案后,微微斜支着头,语气轻慢道。
慕清明思忖了一下,露齿而笑,扬眉答道:“属下曾听师父提起过,家主与少主这般大时,正闯荡江湖,扬名之时,也是位年少轻狂的骄才。”
“唉,我和父亲,可不一样。”楚敛伸直了腰,笑着摇了摇头。
骄才之名,她不敢攀比,少主之名看似风光,实则谨小慎微,在父亲面前,算得了什么。
“怎么不一样,少主如今不也是名满天下,何必如此谦虚。”慕清明跟在少主身边,自然觉得自家少主出色非凡人可比。
“并非谦虚,实话罢了。”
楚敛抬手摸了摸覆在鼻梁上的银箔,忽想起面具许久没有清洗过了,出去让人提了一壶热水和木盆进来。
“少主,属下帮你。”
“不用了,你坐着吧。”楚敛提起水壶,往木盆里面徐徐注入热水。
慕清明要帮忙被她拒绝,只好坐在一旁支腮看着,楚敛一边干活一边同她说话。
“姜师父来楚家也许多年了吧,到不曾见过他有家眷亲人。”
她从记事起,每年回到铸剑山庄就能见到姜笺,无论是中秋佳节还是年夜,姜笺都留在山庄里。
也不见他和父亲关系很好,安安静静的教导弟子,楚敛越想越觉得他古怪,隐隐生了几分敌意。
白皙纤长的手指,顺着银箔的弧度从鬓发间穿过,打开勾在发冠上的勾带,面具从脸上卸了下来,脸上顿时一轻。
听了少主的话,慕清明双手捧着茶杯,手指交叠,略带思忖道:“我从被师父带回来也有七八年了,不过少主也知道,师父一直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知道师父其他的事情。”
从窗口摘了一簇茶花进来,幽香袅袅,碾碎了洒进水里,面具浸在里面,染上花香,慕清明看着想,少主终究还是女子,有些女儿家的喜好。
楚敛低声道:“看来,有些事想要知道清楚,还是要去一趟了。”
“去哪,少主?”
第71章 拜会()
楚敛拈着一方白帕子,慢慢擦拭着手中的银箔面具,上面已经有了参差不齐的细细划痕,她斜着映光看去,早已不如初时的光滑鉴人,轻薄冰凉。
等擦得干净了,楚敛才停下手,左看右看,这东西戴的久了,似乎就成了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清明,帮你家少主束发。”
楚敛略笑了笑,带着几丝促狭之色,慕清明鲜少看见少主不戴面具,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
“是,少主。”
慕清明站到少主身后,拿了玉梳给少主拢发束冠,长发散下已至腰间,戴上玉冠后,将银箔面具嵌入。
束起的黑发浓密顺长,白底淡金莲花纹长袍,白玉腰带,身姿挺拔,正是意气风发。
楚敛站起来抖了抖袖子,一掸衣袍,道:“走,去府衙拜会一下钦差大人。”
一路骑马到了江陵府衙,楚敛下了马,慕清明上前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探出头来,楚敛上前一步道:“在下楚敛,求见钦差辛大人。”
“几位请稍候。”
不多时,出来一个小厮打开门,侧身摆手道:“楚少主请进,钦差大人有请。”
由小厮引路往左辞的地方去,到了院门口的时候,正碰见知府徐琅从门内退出来,楚敛侧身见礼。
慕清明等在外厅用茶,楚敛独自走到书房里后,左辞正坐在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上,一身罗衫常服十分年轻俊美,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卷。
他低着头看也不看来人,问道:“楚少主找本官来可是有什么事?”
侍女端上两盏清茶,庐山云雾,楚敛只饮了一口,抬首恭谨温言道:“楚某只是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大人。”
“楚少主请讲。”
“大人既然早有安排,何必牵连我长风镖局入内?”楚敛很平静的问道。
“江湖虽大,却并非谋身之地,楚少主,你可不单单是楚氏少主。”左辞倒是风轻云淡。
楚敛心里微颤一下,更是冷硬如刀,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不明问道:“大人此言何意?”
左辞这才抬起头,轻呷了一口庐山云雾,把手轻轻放在书卷上,凝视着楚敛,意味深长地道:“楚少主是聪明人,这些话无需本官多言。”
楚敛略微咬牙,蹙了蹙眉,站起身来苦笑一声,漠然道:“大人所言,楚某不甚明白。”
“也罢,楚少主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日后明白了就行。”接着,就听左辞淡淡道:“来人,送客。”
“多有打搅了,楚某告辞。”楚敛并没有多加纠缠,而是依旧彬彬有礼的样子离开。
宋凌问道:“大人,您这是要拉拢楚少主?”
“是他,也不是他。”左辞看着窗外清瘦的少年背影,长眉紧锁。
窗外庭院鸟语花香,四下静谧,可这样的太平日子不多了,那么多的明枪暗箭蠢蠢欲动。
傀儡小皇帝渐渐长大,越来越接近能够掌权的年龄,终会有人按耐不住,做第一个出头鸟。
而左辞作为执掌皇权的摄政王,终究是要应对一场恶战的。
宋凌问道:“他们若是不答应,该怎么办?”
“不答应自然有不答应的办法。”
“离开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左辞算了算出来的日子,也有几个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人当作死了。
宋凌倒是和主子想的不一样,王府里放着那么一位娇妻,任谁也舍不得离家太久吧。
虽然临走之前,王爷和王妃大吵了一架,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王爷又是这样宽容的人。不是说了吗,床头吵架床尾和。
还没想得更远,宋凌的胡思乱想就被大人一句话拽了回来:“不过走之前,应当先去拜会一下师门才是。”
“对,宋凌,让人去备礼,明日回师门一趟。”
“那郡主呢,怎么安排?”
“让徐琅送回去便是。”
左辞与容华长公主这个长姐,实在不是很熟悉,容华长公主乃是先帝妃嫔所生,生于深宫,不爱出风头,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父皇对待女儿倒也都还好。
溧阳郡主同当今的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马,连罗杰和郁未冰都派了出来,也是十分重视了。
“我回去了。”楚敛点了点头,也无需嘱咐什么,也没惊动楚娴和楚卿。
午后的时候,楚敛才回来,留下叶繁在锦湖别苑保护楚卿和楚娴,至于慕清明,和其余的护卫同她回去。
湘帘出来迎接,一行人径直回了十四堂。
楚敛略带惊诧道:“你是说,父亲将凌霄玉牌给了兄长?”
“是,大公子已经是凌霄阁主。”湘帘提着紫砂茶壶给少主倒茶,说着便垂了垂眼。
乌衣骑之下共有七个分堂,楚敛出身于荼蘼阁,后时任荼蘼阁主,而今已是左使之位,手下有紫薇,荼蘼,西府。
荼蘼主杀戮,楚敛从这里出来自然少不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至今想起,尤为之惊惮。
湘帘道:“家主未免偏袒,这般轻易就交给”
“无妨。”楚敛摇头打断了湘帘,她却不觉得有那么难以接受。
于父亲而言,长兄楚虞本就是他疼爱的长子,楚敛至今从来都不清楚,父亲,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底细。
“当务之急,还是管束好我掌下的三个分堂,别被父亲挑了刺出来就是。”
于她而言,掌握在手中的才是最现实的。
父亲,是否有意否决她的少主之位,楚敛虽不能释怀,但也不会显露出来,平白招人忌惮。
外面小厮通报道:“湘帘姐姐,大公子听说少主回来了,派人送了东西来。”
“少主,奴婢出去拿。”
“去吧。”
过了一会,湘帘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本书卷,放在了少主的面前桌案上,说:“少主,大公子给您送来一本书,说是闲暇之余,解乏之用。”
“什么书?”楚敛有点奇怪,平白无故的送什么书,接过来一看书名,顿时失语。
无怪乎湘帘面色古怪,这本书名为百鱼图鉴。
里面绘着识别各种鱼类的图谱,下面写着鱼的种类习性口感,这完全是给孩子画的玩意。
兄长这,敢情还记得上次吃鱼的事呢,楚虞这耿耿于怀的太久了些。
楚敛朗然一笑,道:“正好,晚上去找兄长用饭,让人去通传一声。”
“把我库房里那副云子拿过来,一道送给兄长去。”
果不其然,柳蘅也在楚虞这里,三个人坐在一起,楚敛让人把带来的棋子拿出来,另带一副白玉棋盘,价值不菲。
“真是好物好物。”柳蘅赞不绝口,楚虞拈着棋子笑了笑,让人收了旧棋盘,摆上新的准备与柳蘅杀一局。
楚虞笑眯眯的问道:“十一,那本书这么样?”
楚敛点点头,咽下口中的软香糕,说:“唔,死鱼眼都画的不错,就是把内脏扯出来比较血腥。”
楚虞:“”
楚虞突然有点食不下咽,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考虑一下,日后是否要和次弟一起用饭的事情了,他总是有让人哑然无语的本领。
楚虞平素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此事次弟好友皆在,少不得要饮酒作乐,楚虞让人从竹林下挖出一坛罗浮春来,酒液香浓。
“十一,今日为兄很高兴,这罗浮春在我这院子里埋了有两年了,你们有口福了。”
“是,是,多谢兄长。”
楚敛这时候才发现,楚虞的酒量其实还不错,她自己就不行了,喝了两三杯后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楚虞对她欲言又止,几次端杯又撂下,楚敛想,兴许是因为凌霄阁的事情。
“兄长不必挂怀,事情我都知道,父亲的话,你我也是无可奈何。”
楚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柳蘅突然不小心打翻了姜醋的碗碟,揉着额头,楚虞见状道:“亏之去塌上躺一躺吧。”
柳蘅依言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到里间暖榻躺下,外面偶尔传来两人密语,或者杯碗轻碰的声音,他摸了摸袖中的硬物,有些焦虑。
楚虞眼睫微垂,唇色淡薄,徐徐道:“父亲今日与云家主来密切,许是有什么事情。”
楚敛喝了酒,反应也慢了半拍,低低应了声,父亲的事情她无法干预,等等,云家家主,楚敛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咽了一口雪蛤汤,语气清淡道:“听说云家有位小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哦,原是如此,不知是为你还是为我。”楚虞两颊微红,平素雪白的脸色却奇异的好了起来。
楚敛有些茫然,若是楚虞当年没有出事,现在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自然是兄长。”良久,楚敛才慢吞吞的,不以为意答道。
楚虞却已经支颐睡过去了,细细看去,真真是位美男子,如霜如雪,漆黑的墨发披散在肩头,春山画眉,如清微白雪,清艳并君兰之姿。
“兄长。”楚敛看着他闭了闭眼,他们的命格,真是古怪啊!
楚敛让人收拾好残羹冷饭,把楚虞抱回房间里睡觉,让人叫醒了柳蘅,其实他也可以睡在初心苑,只不过塌上容易着凉。
柳蘅从后面快步跟了上来,叫住了楚敛,“楚少主,且等一等,在下有事请教。”
“柳公子何事,但说无妨?”
柳蘅卷起手中的书卷,有些犹疑道:“咳,楚少主,不知贵山庄可有名为楚锦的小姐?”
他知道楚虞只有楚敛一个弟弟,楚家主只有长次二子,那么楚锦应是他们的堂姊妹了。
楚敛只是静静看着他不言不语。
“那个,我只是问问,若是不方便,楚少主不必为难。”柳蘅看他一直没有回答,只觉得自己冒犯了,可他再过两日就要离开铸剑山庄了。
半晌后,楚敛才泠泠答道:“有,不过柳公子找此人做什么?”
若是柳蘅不提,她几乎都忘了此人见过她了,想着,袖中冷刃迅速滑落到指间,这是在楚家,没什么她动不了的人。
只能算柳蘅时运不济了。
柳蘅闻言欣喜若狂,哪里晓得自己的性命已是危在旦夕,反而忐忑不安道:“那,不知贵府小姐可有婚约?”
楚敛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柳蘅家世清白,又是书香门第,他虽是书生,却也有习武练功,不是那等软弱书生,怎么看也是配的上楚锦的。
楚敛随即淡淡一笑,她倒是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一见钟情这等事,听着还有要上门提亲的意思,那可就糟糕了。
“柳公子,婚姻大事不得儿戏,莫坏了家姊闺誉。再而言之,一面之缘,怎可妄言喜爱与否。”
楚敛凝视着他,妄图看出一丝玩笑来。
可偏生柳蘅却微微一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柳蘅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绣鹤纹锦囊,双手递给楚敛,对楚敛道:“楚少主,烦请将此物转交给令姊。”
楚敛面无表情的应了声,伸手接了过来,丝绸顺滑,绣纹精致,还带着淡薄的墨香。
“柳公子,这可算是私相授受,在下劝你,最好还是收了这心思。”
“况且,柳公子,你可知,在下对此行一向深恶痛绝。”当初,楚若嫣自己不知检点也就罢了,却不知道连累了多少人。
楚娴亦是如此,当年为了遮掩住她们的事情,一干知晓内情的下人皆被打杀殆尽。
柳蘅有些慌张解释道:“楚少主误会了,在下虽对锦小姐有淑女之思,却并非贪图美色的孟浪之徒。”
楚敛更是匪夷道:“柳兄自言并非孟浪,为何还要我转交此物,莫要口是心非?”
“此物,我只望她知我意,若不应,我亦不敢埋怨。”
第72章 乳娘()
楚敛目光严厉地望着他:“公子,并非楚敛不通人情,而是你要在下如何信你,没有不轨之意呢。”楚娴和楚若嫣这样的人,多半会让人觉得楚家的小姐好哄骗了。
“呃,”柳蘅吐了一口浑浊的酒气,楚敛蹙眉侧脸避了避,她十分不喜这味道,他才道:“在下倾慕楚小姐,乃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