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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年岁毕竟大了,这京都彬州一路奔波,回来后又在蒋府吃了闭门羹,这两天身体早就疲乏不已,咋闻这个噩耗就有点承受不住。
秦氏的脸色也苍白一片,难看极了。
陆老夫人已经摇摇欲坠,屋子里只有两个女人,秦氏不能再倒下,她果断道,“翡翠,你先扶着老夫人上榻躺一会,我去去就回。”
“娘,你先休息,我问清楚文涛马上过来。”
陆老夫人喘口粗气,对她点了点头。
翡翠这边扶过陆老夫人,秦氏已经急匆匆地去了二房,一路上头重脚轻,担心不已。
陆老涛身子骨向来硬朗,就连让人搀扶一把也是从未有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让他这样?
不到片刻,秦氏就到了二房主屋。
屋内陆文涛面色惨白,一脸疲软地躺在榻上,额上冷汗涔涔,她进门也恍若未闻。
秦氏心头砰砰乱跳,几步走到榻前,往细了看,陆文轩的样子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就连外面的秋衫都湿了,样子万分狼狈不说,面上了无生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秦氏内心焦灼不已。再望去浪荡子陆不宁也是一脸虚汗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模样。
父子两个比之江南道逃难过来的难看还要不如。
秦氏呼吸一窒,看向陆不宁忐忑开口,“你们在京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父亲怎么会这样?”
秦氏一颗心惶惶吊着,不好受。
陆不宁接过仆人端来的茶,一下子灌了好几口,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挥挥手道,“娘,你就让我喘口气,好不好,这两天赶路都累死我了,刚才还是我背的父亲,你就饶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问你去父亲,从京都过来,他一路就这样子,我问他,他也不答我。”
这一路马不停蹄,赶赶赶,陆文涛就跟丢了魂似的,陆不宁的态度也不好,“我累死了,我得去房间洗洗,睡个好觉,你问父亲。我走了。”
天知道自己老爹是怎么回事,陆不宁不等秦氏回答,甩甩衣袖就走了,把秦氏的大喊声抛在了脑后。
好好京都好日子不过,偏要回到彬州这种小地方来,他都烦死了,也不知道父母亲在想些什么。
还是泡个热水澡,去叫几个彬州的哥们逛逛秦香楼,这彬州也就秦香楼里好玩了。
只可惜这一趟急匆匆的回来,都没有带京都的好玩意,不然也可以在哥儿们和秦香楼楼里的姑娘面前炫耀一下。
这臭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秦氏望着他的背影抚了抚额,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小时候没有教好,现在长大要想拐过来难了。
秦氏叹了口气,吩咐小奴婢端来热水,替陆文涛净了面,简单擦洗一番后,屏退了左右。
陆文涛的脸色还是不好,青中带白,没有说话的愿意,秦氏拿了一个大迎枕垫在陆文轩身后,“这是怎么了,老爷,你倒是开口说话啊,我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家里人都平安无事,自己男人能变这样还会是什么,秦氏转念一想,目光微闪,“是不是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们一家人算是撇下了陆文轩,陆文轩虽然混帐,不过对他们二房还是极好的,陆文涛对这个哥哥也是一向敬重。
果然,她一提到陆文轩,陆文涛的神色骤然变故,一直双目失神的陆文涛,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把秦氏吓了一大跳,忙把自己男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拍着他的背,陆文涛哭得涕泪纵横,像是积压了许久,这一刻终于得到发泄,眼泪鼻涕齐齐直流。
秦氏又挪出一只手来,替他仔细擦了起来,“文涛啊,到底是怎么了?别一个劲的哭啊。”
陆文涛抬起头来,眼眶红肿,声音嘶哑,“大哥死了,大哥死啊,我亲眼看到他被人砍掉了头颅,一刀下去,喷了好多血啊,那头颅在地上打滚,翻了几圈,眼睛还没有闭上,就一直盯着我啊。我对不起大哥啊,那日,我如果直接救他出了陆府,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我哥就不会死了啊。都是我的错。大哥从小对我那么好,我见死不救,我忘恩负义。”
陆文轩说着,抽了自己几嘴巴,“我胆小,我害怕,我逃了,我连进去替他报仇的勇气也没有。”
陆文轩居然说没就没了,秦氏骇红了眼睛,也哭了起来,抬手不断地抹着陆文涛的眼泪,“这不是你的错,长公主要想害大哥,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你就是上前去也不过是多死一个人。你没有错,你都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这个家。”
第391章 平淡是真()
秦氏紧紧抱住陆文轩安抚,“大哥地下有知,肯定会原谅你的。三弟还小,母亲又年迈,这个家还是要靠你支撑,你不能倒下,以后我们好好孝敬母亲,照顾幼弟,连大哥那一份。你一定要想通,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真不是我的错?”陆文涛失神道,“那是谁的错?”
“是的,不是你的错。”秦氏肯定道,“这是大哥的命。”
若不是陆文轩野心勃勃,贪婪富贵荣华,接近长乐长公主,贪恋权势,最后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陆文轩死了,与其说他是死在了长乐长公主的手中,还不如说他是死在了自己的贪念中。
每一个人都要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只是代价大小而已。
陆文涛在秦氏的安慰之下,像是有点想通了,渐渐安静了下来,秦氏抽出垫在他背后的大迎枕,又替他擦了擦,让他睡下。
“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在彬州好好的过日子,富贵荣华皆是浮云,一家人有吃有穿,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才是幸福的人生。”
陆文涛握住秦氏的手,眼眶又湿润了,京都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
富贵荣华皆是浮云,秦氏说的对,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啊。
许是一路紧崩着,陆文涛一时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陆文涛入睡后,秦氏抽出了手,为他掖好被子,步履匆匆地往上房赶。
陆老夫人一直没有睡,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听到脚步声后,陆老夫人就睁开了眼睛。
秦氏一步步走近,眼眶红红的,陆老夫人见了,心中一慌,手一伸,要起榻,秦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冰凉的手握在陆老夫人的手上,陆老夫人心下一沉,一双浑浊的紧紧盯在秦氏身上。
秦氏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说呀。”陆老夫人颤悠悠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文涛怎么样了。”
秦氏摇了摇头,“母亲,文涛没事。”她哭道,“大哥没了。”
“你说什么?是文轩没了?”陆老夫人被秦氏握住的手有些发抖,眼中又惊又痛。
秦氏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大哥没了,是文涛亲眼所见,母亲。”
秦氏看着陆老夫人,哭得更凶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母亲如何承受得住,这一年陆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便大哥事事和母亲对着干,做为母亲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好,没了好,没了他就不能祸害人了。”陆老夫人又是哭又是笑。
秦氏看了心里更难过,“母亲。”秦氏抱住了陆老夫人,两个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我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这个孽障就是不听劝啊,现在他自食其果了。他死了,连个收尸体的也没有,他做人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作孽啊。”
陆老夫人泪如泉涌,陆老夫人素日来和陆文轩争锋相对,可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陆文轩如今死了,随着他的死,所有的恩怨情仇也散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心痛,不难过。
胸口一下子揪了起来,陆老夫人扑紧了胸前的衣襟,秦氏见这模样,慌了起来,按着陆老夫人的胸一下又一下轻轻揉按着,“母亲,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陆府可再也经不起什么事了。来人,快去请郎中。”
“不用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你把柜子里的心悸药给我取出来。”
秦氏站起来取了药,又拿水喂陆老夫人吃下药,陆老夫人喝过药后,没有那么喘气,可面色还是异常难看。
她抬起头来,幽幽地叹气道,“在彬州给老大办一场丧事,没有尸首立一个衣冠冢也是好的,免得他成为了游魂野鬼,死了也无处安身。你再派人去给蒋府报个信。”
秦氏轻轻颔首。
陆老夫人深深地看着秦氏,“少不得又要辛苦你了。现在我们府上也全要仗着你了。”
秦氏止住泪,说道,“母亲说的哪里话,这是媳妇应该做的,母亲还是先休息吧,大哥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陆老夫人点点头,在这一场痛哭之后,她也没了力气,秦氏安顿好陆老夫人睡下,叫来大丫鬟翡翠,仔细交待了她几句,就急急出了上房。
秦氏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灵堂就设好了,蒋府那边收到了信,没有过来,却是送来了花圈。
这也在陆老夫人和秦氏的意料之中,陆文轩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残害菲儿,蒋府那边能递花圈过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入夜后,陆府来了两个小辈倒是出乎陆府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两个人就是刚到彬州不久的清平郡王李郁雨和清瑶郡主李心儿。
姐弟两个来彬州也没有几天,在彬州别院里两个人从奴仆处没有问出前附马的死因,就出来散心,在酒楼吃饭时,听到了陆文轩死的消息,李郁雨就劝说李心儿一起来陆府祭拜。
陆老夫人和陆文涛强撑着身体出来见了面,李郁雨和李心儿带没有逗留很久,送了花圈后,就离开了陆府。
出了陆府大门,天色已经夜沉,街道外冷冷清清。
姐弟两个都有点迷茫,李郁雨道,“没想到,机关算尽,这个陆文轩也死了,我们的母亲可真够心狠的。”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从别院个别仆从的神色间猜测,他们的父亲对长乐长公主谋害的可能性很高,或者说就是长乐长公主杀害的他们的父亲。
李心儿冷哼一声,“她也配母亲两个字。”夜色中李心儿带着帷帽的脸看不出来表情,浑身却是散发着冷意,现在的李心儿冷心冷情,和以前的那个她已经不一样了。
“本来还想找陆文轩问个清楚的,现在却是连他这边的线索也是断了。”李心儿看向李郁雨,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先回别院,再从长计议。”
李郁雨点点头,街道上,两道黑影越拉越长。
第392章 与蛇共舞()
日子眨眼就过,三天后的江南道,郑大公子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向云雾山庄出发。
云雾山庄的地图依据客栈管事和老板的口述而画,又在人们发现误闯进云雾山庄被释放出来的女子的地点做了标注,和郑大公子听木恩大师说的云雾山庄的地形相差无几。
依据地图指示来看,云雾山庄应是处在江南道以东几十里的密林深处,这点路程并不远。
几人快马加鞭,在当天日落之前就到了云雾山庄的入口。
莫青指着前面杂草丛生、人烟灭绝的密林口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众人勒住缰绳跳下了马背。
极目望去,密林深不见底,寒风吹过,传来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
密林口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闲人莫入四个血红大字。
郑大公子对众人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里,大家原地休整一下,先吃点东西。吃完后,趁天还没有黑前,我们进入云雾山庄。”
众人点头赞同,解下行囊,拿出干饼吃了起来,又喝了几口水补充体力。
吃完后,再郑大公子一声令下,全速向云雾山庄进军。
一进密林,一阵阴冷的狂风就呼呼地向着众人袭来,众人以手挡面,郑大公子紧紧抱着坐前的菲儿,掀开披风为她遮挡,低头问道,“没事吧?”
菲儿摇头,“没事。”
为了怕马多累赘,在进云雾山庄前,七匹马他们留下了四匹。
郑大公子和菲儿一骑,李娘子和凌雪一骑,小刀和莫青一骑,凌霄背了大包袱,一人一骑。
狂风刮过,又传来像是野狼一样的怪叫声,呜呜的声音听得人寒毛倒竖。
莫青看向四周,撇撇嘴道,“这里可真是有点邪门,大家小心点。”
众人颔首,屏气凝神,警惕地环顾四周,催马向前。
本就是到了深秋,江南道气温又普遍低于各地,密林内更是阴冷的厉害,好在众人在出发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外袍内又穿了一层厚厚的夹袄,还系了披风,带了帷帽,所以这一波寒风袭来,众人还都受得住。
越是往里行进,地形越是险峻,最后马匹不能再进去,众人只好弃马步行。
密林内全是参天巨树,地上很多锋利的碎石和杂草,蛇虫蠕动的嘶嘶声此起彼伏。
郑大公子扬声说道,“大家小心,两人一组前进,小心地面。”
郑大公子和菲儿走在最前面,小刀莫青,李娘子凌雪中间,凌霄在后面断后。
大家彼此相依,一步步向前。
突然间,空中传来尖锐的声音,一只尖嘴巨鸟破空而来,“小心。”郑大公子大叫一声,电光闪石之间,郑大公子搭了箭,一剑射向空中,噗的一声,大鸟中剑掉了下来。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众人瞪大眼睛,“哇,这么大的鸟。”莫青怪叫了一声。
这只巨鸟足有八岁小孩一般大小,倒在地上翅膀还在扇动。
莫青出于好奇俯下身去,郑大公子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有毒。”
那地上的巨鸟还没有死透,见莫青俯身,突地向莫青扑来,对着他张开了尖尖的鸟嘴,莫青向后一跃,拔剑刺向巨鸟。
正在此时,又有一只巨鸟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向莫青后背直冲而来。
凌雪尖叫一声,众人纷纷亮出了兵器,郑大公子眼明手快反手抽了一只羽箭,噗的一声,又一只巨鸟中箭倒地。
于此同时莫青的剑也刺中的先前一只巨鸟肚中,莫青额际冒出冷汗,转头对郑大公子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郑大公子对他点点头,说道,“大家小心,切不可大意。”
莫青在这次疏忽后,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大意。
凌雪走到莫青身边,把手中锦帕递给莫青,快要哭出来,莫青接过锦帕擦了擦汗,对她笑笑,“没事,刚才是我大意了。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那你千万要小心,不然我怎么办。”
莫青心中一动,刚要再安慰她几句。
突地,耳边又传嘶嘶嘶的声音,声音又由而近,“是蛇群。”莫青惊叫一声,拔出后背的佩剑。
凌雪脸色惨白,这些蛇粗如碗口,齐齐吐着蛇信,密密麻麻,肉麻致极。
她生平别怕这些软软的,湿湿的毒物,吓得身体颤动。
莫青见此,把她拉到身后,“别怕,有我呢。”
凌雪躲在他的身后,看着莫青眉目凛然的样子,心里的惧意轻了几分,柔声说道。“你小心些,这些东西有毒。”她说道。
“别动。”菲儿说道,“你们都退后,我有办法对付这些蛇群。”
众人依言向后退去,菲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蛇群一步步游过来,眼前就要到她身前。
菲儿拉开瓶盖扔向这些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