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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珍珍气哼哼地跺脚，不甘心就此离去。
“不想挨打就快滚远点！”东野寻失去耐性，他怒声警告：“你敢再打她一次试试！”
凌珍珍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瞬，颤声道：“好，我滚！”
她顺着台阶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少年说：“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东野寻神情一僵，把手中的衣服塞给谷小满，安抚：“先去换衣服吧。”
谷小满接过衣服，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低垂着眼关上门。
东野寻盯着阖上的门，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有话快说。”他扫了眼凌珍珍。
凌珍珍痛心疾首地问：“东野寻，你被他们抛弃了，真的不在乎吗？”
东野寻神情不耐道：“不关你的事。”
他转过身，没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准备开门进屋。
凌珍珍凄凉一笑，盯着他单薄的侧影说：“那么，当年你和阿姨经历的那些屈辱都忘了吗？你差点被活活折磨死，难道也忘了吗？”
东野寻硬生生地僵住。
凌珍珍哽咽道：“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不要再说了！”东野寻猛地攥紧门把手，身体僵硬的厉害。
显然从十几年来凌珍珍处处与谷小满攀比，已经可以看出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
只因为自尊心强，才越发看不惯谷小满。
东野寻猛然抬头看向她，凌厉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割在女孩的身上。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凌珍珍，当年的事情，你要是敢透漏一丝一毫给云珠。我跟你没完！”
话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坚持的了。
“你真的无所谓吗？”凌珍珍的眼泪涌出眼眶，几次张口，都没能再讲出一个字。
最终，她飞快地转过身，往楼下跑去。
楼道里只剩东野寻还沉默地站在那里，死一般地沉静。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拉开门，举步走进屋里。
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他走进去，谷小满正在狠狠地搓着脸，半边脸又红又肿，她像没有知觉一样，还在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搓着。
东野寻的心脏一紧，快速走向前拉住她的手。
他低声说：“云珠，已经洗干净了。”
谷小满如梦初醒一般，缓缓转动眼珠盯住他一瞬，又移到镜子上，看了眼自己，眼神闪了闪。
这才感到脸部火辣辣的疼。
东野寻：“疼吗？”
谷小满轻轻点头。
东野寻拧着眉，刮了她鼻尖一下，责怪：“傻呀，别人打你不知道躲么？”
第29章 流言四起（）
谷小满沉默不语。
大概由小到大被母亲和哥哥打习惯了，她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应变能力。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东野寻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成长经历，他叹口气，轻轻拉了下她的麻花辫：“以后不会了。”
同时在心里补充一句：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挨打。
谷小满似懂非懂地点头。
深秋的早晨，天空碧蓝清透，微风拂面。
少年骑着单车，载着女孩穿行在布满枯叶的街道上。
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落了一地金黄的叶子。车轮压过去，奏响了一路窸窸窣窣的动人乐章，好似风快速掀动纸张时发出的沙沙声，时光静好。
圣水一中前门朝北，正对着一个硕大无比的人工湖，一眼望不到边际。
南门是个小型人工湖。
整座学院地势偏高，西方是个宽度五十米，深度将近十五米的沟壑，底下是茂密挺拔的树木和杂草。
而隔着一条马路，正西方也是个小型人工湖。
所以，整个学院看起来很像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但是，无可否认，风景宜人，空气干净清爽。
还没进八班教室，就听见里面一片吵闹。
谷小满心底一紧，莫名地感觉不舒服。
一路穿过重重直白的目光和人头攒动的课桌椅，回到座位上，那些或直白或探究的目光依然胶着在她身上。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不一会儿，有人传过来一张纸条。
谷小满打开：你在搞什么？学校里已经炸开锅了，说你跟东野寻睡了。上官琳。
她抓着纸条的手，轻微地颤抖。
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她的预想和掌控。
东野寻也隐隐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虽然谷小满话很少，但是也很少会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因为她一般会睡觉或者看漫画，不讲话却活灵活现，绝不是此刻这般死气沉沉，反常的沉默。
东野寻眼神冷冷地扫了圈前方的同学，沉声说：“看什么看！转过头去！”
那些同学迫于他的气势，默默地转回身。
没过一会儿，又一张纸条传过来。
东野寻拦截在手中，打开看了眼：你真的和东野寻睡了？程亚飞。
此“睡”非彼“睡”，大家心知肚明。
人心的阴暗恶毒永远没有下限。
他的眉心跳了跳，脸色越发阴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凌珍珍那八婆传的。
“云珠，你别多想，让我处理。”他说着，顺手把纸条塞到女孩的手心里。
谷小满打开扫了眼，拿起笔回了一个字：是。
“段少凌。”她拍了下他的肩膀，“帮忙传一下，谢谢。”
段少凌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两秒，最终没有多言，笑了笑：“客气。”
他的笑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善良而正气。
谷小满回他一个纯粹而无邪的笑。
东野寻看得一怔，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扎了根。
至少他已经彻底敞开心扉，愿意接纳段少凌这个新相识不久的前桌。
很快，班主任于瀚文来到教室，他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了眼谷小满，又落回东野寻身上。
“东野寻，跟我来！”他说完，又快速消失在门口。
第30章 公开叫板（）
东野寻稍一迟疑，起身走出教室。
程亚飞见他离开，快速从最前排来到谷小满身旁。
她紧紧皱着秀气的眉，低声质问：“谷小满，你疯了吗？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一定是凌珍珍那贱人故意抹黑你，是不是？”
谷小满缓缓转头看着她，问：“你听谁说了什么，是吗？”
程亚飞一脸气愤，撅着嘴说：“自习课前，我看到三班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对着我们班指指点点。走近后，听到她们在说你，还提到凌珍珍。”
谷小满不辩解，又陷入沉默。
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孩子，低估了流言蜚语的可怕。
办公室里。
于瀚文眉结紧的能夹死蚊子。
“东野寻，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盘问。
东野寻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于瀚文猛一拍桌子，水笔震得滚到了地板上。
东野寻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瀚文不禁感到挫败，他叹了口气说：“东野寻，你的成绩是非常优秀。可是，现在的自我放纵，就等于在自我毁灭。你们这个年纪就是不服管教，叛逆，总想着做些什么，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呵”东野寻忍不住笑出声，“老师，您想多了，我一直都这样的人，只是在做自己而已。”
于瀚文：“”
他看着东野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少年挑着眉戏谑地看着他，顿时一阵窝火。
不禁咬牙暗骂：一帮熊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于瀚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刚来没几天跟解雪源打架，现在又闹出早恋，你要上天啊！老师大学都还没谈过恋爱呢，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会骗小姑娘了！”
东野寻的唇角扬的更高，近乎挑衅道：“您的话也太难听了，我可用不着骗，她和我本来就有婚约。老师只能怪家里没早点给您找个媳妇。”
于瀚文：“”
头疼。
太阳穴突突跳。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挥手放行，叹气：“先回教室吧。”
东野寻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返回教室没多久，于瀚文也后脚进了教室。
他的目光围着教室扫视一圈，落在最前排的位置上：“程亚飞，你和谷小满换个座位。”
程亚飞：“”
谷小满怔住两秒，站起身：“老师，我不想换座位。”
于瀚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谷小满在他的印象中，话不多，学习成绩也是不愠不火，一直保持在中上游。
“谷小满，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老师要求你换。”他的语气已经极度不悦。
“我不想换。”谷小满重复。
“哦”教室里一阵惊叹声。
于瀚文彻底怒了，“砰！”猛力一掌拍在讲桌上，厉声问：“谷小满同学！你这是公开跟老师叫板吗？”
教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
谷小满：“没有，我已经习惯这个位置，换位子会不适应。”
不适应，就会耽误学习。
于瀚文：“”
他觉得头更疼了。
第31章 亲一个（）
东野寻在意了，他见不得自己的女孩被人为难。
谁都不可以。
他霍然起身，掷地有声道：“她说了不想换座位，老师听不懂吗？”
全班同学集体：“！！！”
卧槽！够嚣张！有胆大的男生表示佩服。
于瀚文觉得头顶已经开始往外冒青烟。
当初他得知东野寻成绩优秀，还以为捡到了个宝，眼下看来，只恨那时眼拙。
这明明是个刺头儿。
于瀚文无奈改走迂回路线，问：“她不换，那你换？”
干脆直接挑明了，把他俩分开才是最终目的。
没等东野寻回答，谷小满先一步回道：“老师，我赞成。”
东野寻忍俊不禁，转头不悦地看着她。
谷小满垂着头不看他。
僵持了好一会儿，东野寻抬头望着讲台上的于瀚文说：“老师，一切等模拟考后再说可以吗？”
于瀚文拧眉思索一瞬，觉得提议可行。
他严肃申明：“好，记住你说的话。我只看成绩，如果谁成绩下降，必须无条件服从老师的教导。”
东野寻淡淡一笑：“遵命。”
于瀚文冷哼了一声，举步走出教室。
东野寻快速追出去。
“于老师！”他喊。
“干什么？”于瀚文停住脚，一脸不耐烦。
东野寻清了下嗓子，扭头看向窗外：“这件事，老师不会让家长知道，是么。”
“你小子得寸进尺是吧？”于瀚文作势要踹他。
东野寻敏捷地侧身躲开，挑眉等着他的答复，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于瀚文咬牙切齿一番，撂下两个字：“不！会！”
东野寻嘚瑟地扬起唇角。
见他不走，于瀚文又说：“还有事吗？”
东野寻摇头，转身那刻，报复性的揶揄了句：“老师，您现在也没谈过恋爱吧？”
于瀚文：“滚！”
“哈哈”东野寻肆无忌惮地大笑，一脸我猜对的表情。
在于瀚文想要杀人的眼刀狂飞下，悠哉悠哉地回了教室。
鉴于谷小满的态度，东野寻一天没主动跟她讲过话。
而谷小满全然没有一丝不自在，仿佛乐得清静。
一直到下午放学后，他才忍不住问：“云珠，不喜欢跟我坐一起么？”
而教室里还没离开的几个同学又无聊的起哄了。因为谷小满被他堵在墙和课桌形成的死角。甚至还倾着身，一只手撑在墙上，暧昧的壁咚姿势。
谷小满羞恼的涨红脸，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能清楚地感受彼此的呼吸频率。
几个男生含着手指吹起流氓哨，有个还痞痞地喊了声：“东野寻！亲一个！”
东野寻不悦地皱起眉，不得不站直身，稍微拉开些距离，继续逼问：“你讨厌我？”
谷小满抬起头，无声地瞪着他，眼圈渐渐泛红，却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那些男生依旧在起哄，兴奋地喊：“亲一个！亲一个！”
因为谷小满被东野寻挡着，那些男生察觉不到她的异样。
“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吗？这就是不想跟你坐一起的原因。”她一字一句地说。
东野寻一僵，手从墙壁上一点点垂在身侧，落进裤兜里。
“东野寻！是爷们就快点亲一个！”男生起哄地兴致未减。
谷小满彻底恼羞成怒，抓起没喝完的水，抬手欲冲着他们泼过去。
第32章 再敢毁他一次试试（）
东野寻快速闪身挡在了她前面。
水泼了他一脸，顺着发梢和下巴往下流淌。
他不能让她树敌太多。
谷小满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那帮男生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都尴尬地闭了嘴。
刚好来接她放学的欧阳瑾和谷立夏，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欧阳瑾已经跑到了她身边，眉头紧皱地看着她。
谷立夏却阴沉着脸从她手里夺过水杯。
他把水杯抓在手中握了握，冷冷地眼神刮过东野寻，又转过身一一扫过那些男生。
“啪！”他扬手摔了玻璃杯，锋利的碎渣四处飞溅。
所有人都沉默着，谷立夏一把拽过女孩，路过那些男生身边，冷冷地说：“既然闲的蛋疼，先把地扫了吧。”
谷立夏一路把女孩拽到楼梯间，才狠狠地甩开她，回身就抡着胳膊往女孩脸上抽去。
谷小满缩了下脖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然而，意料之外，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感。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东野寻正紧紧地握着那只蓄满力气的手，神情放肆又无畏。
“放手！”谷立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东野寻嘲讽地弯了嘴角，他斜睨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谷立夏：“谷立夏，从小到大，你除了骂她、打她，还做过什么？你关心过她吗？”
谷立夏紧握着的拳头，隐隐地鼓起青筋，他猛力甩开钳制住手腕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东野寻的衣领挥拳直击面部。
东野寻躲避不及，狠狠地挨了下。
“东野寻，你安的什么心？把她弄得臭名昭彰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怒声质问。
“嘁！”东野寻冷嗤了声，邪气的挑眉，不以为意。
他抹了把流血的嘴角，也挥拳击中谷立夏的腹部。
两人拳拳入肉地厮打在一起。
随后赶来的欧阳瑾，不动声色的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看着。
谷小满也耷拉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东野寻还没真正长开，没谷立夏高，也没他力气大，自然打不过他。
没一会儿，他已经完全失去还手之力。
当谷小满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准备往前拉架时，“放开他！”一声怒喝在楼梯间响起。
她抬头望过去，是解雪源。
没等她反应过来，解雪源已经快速冲下楼梯，拉起谷立夏，跟他扭打在一起。
谷小满惊骇地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又看了眼还倒在地上的东野寻，快速走向前扶起他。
谷立夏眼眶赤红地吼：“解少爷！你不觉得自己管多了？让开！”
解雪源不以为然，神情冰冷，姿态桀骜不驯。
“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动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