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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谷小满喊了出来,“宛颜!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项链被宛颜甩出了窗外。
那一瞬间,怒火泛滥成灾。
啪!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裂开来。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
比程亚飞那一巴掌要狠数十倍。
因为宛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宛颜直接被打懵了,连还手都忘记了。
等她反应过来,谷小满已经冲出了房间。
她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疼得放声大哭。
谷小满很多时候都在催眠自己,也许有些东西随着长大,会在时间的洪流里慢慢淡忘,直到再也记不起来,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
伤害也好,那些忘不掉的美好也罢,感情亦是如此。
但午夜梦回,她总是能从枕头上摸到凉凉的潮湿。
她总不停的在梦里哭,在现实中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麻木。
就像解雪源说的,每天像个被人远程操—控的木偶,一天又一天浑浑噩噩的活着。
她对任何有关温暖的东西,都心存恐惧。
她封闭自己,拒绝别人走进她的世界里,也不愿意参与别人的悲喜。
但是,唯有东野寻,像盘踞在土壤的老树根,扎扎实实盘根错节的缠在她的心上。
她拒绝不掉。
第220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2()
漫天的瓢泼大雨,雨水并不是很凉,打在身上却有些疼。
她的头发本来就洗过后没来得及擦干,此刻站在大雨里更是淋了个透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地上的草坪被雨水滋润的格外清新,生机勃勃。
她仰头看了眼窗户的位置,俯身在草坪里寻找,草坪有些杂乱,似乎很久没有经过修剪。
谷小满干脆蹲下去,用两只手扒拉草叶。
宛颜的哭声,从楼上敞开的窗户里,断断续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更挑战着她的神经。
心底的那股焦躁惊涛骇浪般翻滚,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的焦躁,仔细翻看着脚下的草丛。
雨水迷的她睁不开眼睛,只能时不时的抬起手背抹去流进眼中的雨水。
东野寻第一个听见了宛颜的哭声,冲到她们房间时没看到谷小满,又看到大敞开的窗户,疾风骤雨拍打在内窗台上,墙边的地上都是湿漉漉的痕迹。
他的心狠狠揪了揪,心惊地双腿发软,狠戾地扫了眼宛颜,快速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才敢往楼下看去。
大雨倾盆,女孩埋首在草丛里翻找着什么。
这画面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却也松了一口气。
他回身,走到宛颜面前问:“怎么回事?”
宛颜还在一声一声哭喊着,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东野寻扫了眼床边柜上的杯子,挥手打落,“啪!”四分五裂。
宛颜惊得哆嗦了下,停止了哭喊。
她怯怯地看着东野寻,小声啜泣,半边脸上的红指印,像要滴出血来,鲜明刺目。
“快说,怎么回事?”东野寻重复,嗓音充满戾气。
这一刻他阴郁覆面,寒气逼人。
“她打我!”宛颜哭诉,嗓音近乎尖叫,刺耳至极。
“我没问你,我问她怎么回事?!”东野寻隐忍着,从牙缝挤出一个个字。
宛颜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东野寻,虽然从前他也不曾给过她脸色,但那仅仅是无视,眼下却恨不得掐死她。
不知是被他的气势惊到,还是吓傻了,她哆嗦着说出来,“我我把她的项链丢下去了。”
一瞬间东野寻的眼中风起云涌,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拖到了窗前,作势要将她丢下去。
“啊啊啊啊——!!!”宛颜吓得失声尖叫,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厚厚的雨幕。
一声高过一声。
其他闻声赶过来的人,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都惊骇地僵在门口。
宛颜两手死死地扒着窗沿,惊恐的脸色煞白,“小源哥!救我!快救我!”
东野寻冷笑了声,咬牙道:“你也会害怕吗?现在才怕是不是晚了?”他说着,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宛颜大半个身子已经被他推出了窗外,挂在窗台上摇摇欲坠。
“啊啊啊——”宛颜惊叫连连。
而楼下大雨中的女孩,依然专心扒拉着草丛,头都没抬一下,似乎已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根本就没听见她的惊叫。
“宛颜,我告诉你。她不喜欢与人为敌,得过且过,但不代表别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骑在她头上撒野!”东野寻吐出口的每个字都带着嗜血的狠戾,“你想死,就尽管试试!”
第221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3()
他说完,嫌恶的将宛颜狠狠地摔在房间地板上,举步往门外走去。
堵在门口僵立许久的人,都默契的让开一条道。
一路畅通无阻。
宛颜瞪着赤红的眼眶,头发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顺着发梢流淌。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东野寻,愤怒、憎恨、带着毁灭一切的黑暗力量。
“东野寻!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啊?我哪里不如她?!”她愤恨地哭喊,不甘悉数浮上眼中,“你就不怕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舅妈?”
大概人的天性都喜欢比较,更喜欢较劲。
东野寻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随便你!”
语毕,他迈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宛颜嘶喊:“舅妈要知道是小源哥差点害死你!一定不会继续跟舅舅在一起!你真就不怕吗?”
她说着,起身追到门口。
话音落地,本来就还余悸未退的一群人,再次惊愕地僵在那里。
东野寻也停驻脚步,缓缓地回身,望住脸色泛白的解雪源。
前者眼眸冷漠淡然,隐带嘲讽;后者眼神桀骜冰冷,压抑而脆弱。
宛颜的话,让解雪源如坠深渊。
将东野寻推向了悬崖峭壁,往前一步穷途末路,往后一步柳暗花明。
但是,他突然笑了,“不劳你费心,我会亲自跟她说清楚。”
宛颜不敢置信,冷笑道:“就算你不怕舅妈知道,难道也不怕谷小满知道?”
他还是那么疏淡冷漠,眸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寒光似乎能把整个房间淹没,站在门口的人都起了一身寒噤。
大家都以为他会发火时,东野寻却出人意料的笑了。
“也不劳你费心,我会亲自告诉她。”他淡淡地说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宛颜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难堪又屈辱。东野寻冷冷的目光,宛如刮在她的心上,疼的颤抖。
东野寻收回目光前,又丢下一句:“就你也配和云珠比?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笑话!”
这话是一丝情面都没留。
宛颜心生怨愤,死死地掐着手心,瞪着泛红的眼眶,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东野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解雪源挪了挪僵硬的步子,走到宛颜面前,两手滑进裤袋里,眉稍抽动,极尽自嘲。
“颜颜,你威胁他的时候,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他眼中的光瞬间隐没,挑挑唇角,冷笑:“恭喜你,成功耗尽了他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情分,从今以后,你在他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宛颜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一秒决堤,眼前渐渐模糊。
解雪源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转身举步离去。
其他人早就跟着东野寻去了楼下。
——
大雨如注,依然在不知疲惫的下着。
谷小满围绕着窗前的草坪仔细寻找,任由雨水当头直浇。
恍惚中,眼前有人影晃动,紧接着有人俯身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谷小满抬眸,使劲闭了闭眼,挤出眼中充盈的雨水,看清了东野寻。
俩人无声对视,风雨交加,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陷入死寂,看似平静,但却暗流涌动。
第222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4()
东野寻只觉胸腔充塞着苦涩,他僵硬着手轻拍她的肩,“去洗洗,我来找。”
谷小满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我要亲自找。”
她说着,低下头继续埋头苦找。
东野寻收回手,过了一会儿,似是叹了一口气:“我帮你找。”
谷小满没再搭话,她看起来很焦虑,眉心紧紧蹙起。
她的手上全是泥,两只白皙的脚上也沾满脏污的泥水。
东野寻的目光掠过她脚面的伤疤,又很快移开。
一种难以言表的痛,在他体内凶猛流窜着。
那些顺着脸颊迅速滑落的雨水里,是否也有她的眼泪?
上官琳拿着伞举到了她的头顶上。
谷小满再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早就湿透了。你的伞会遮住光线,妨碍到我。”
上官琳皱眉看她一眼,又说:“需要我帮忙吗?”
谷小满拒绝:“不用,你回去,让他们也不要过来。”
上官琳了解她,也不再坚持,举着伞又返回去。
沈时直接都没过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谷小满。这个时候的她,不希望任何人帮她,她肯定连话都不想说。
多说一个字,烦躁就会多一分。
他站在门廊下,遥望着草地上的两人,默默地拿出一颗烟点燃。
宛颜从楼上俯瞰着这样的画面,电光石火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毁灭”两个字。
得不到,宁愿毁掉。
她这种被宠坏的女孩,心理极端,近乎病态。
夏天的雨再暖,时间久了也冻人。
因为长时间淋雨,谷小满的嘴唇冻得乌青,整个人瑟瑟发抖。
“云珠,找不到也没关系。”东野寻试图安抚她。
谷小满闻声抬眸,对上漆黑沉静的眸,里面温柔的水光像能将人溺毙。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没回应他,又埋下头继续。
一时之间,东野寻心酸的痛不可言。
他一直都清楚,沈曼君不是一个好母亲,谷沧海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们相爱且互相伤害。
他们自私又不负责任。
但血缘的羁绊,谁也改不了,注定是一辈子的亲人。
他见不得谷小满那期待又胆怯的眼神。
他见不得她明明很想哭,却强自欢笑。
他更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还能默不作声。
谷小满感觉到他的眼神,抬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雨水洗刷的格外清亮。
复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就那么无波无澜的继续寻找。
她情绪不明。
东野寻感觉喉咙里像卡着一根刺,明明很痛,却没有眼泪。
“云珠,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大雨中,东野寻就这样开了口。
谷小满疑惑地掀起眼皮,他确定不是来捣乱的吗?
“我和解雪源之间的事。”东野寻补充,语气严肃又认真。
他知道躲不掉了,即使他不说,依着宛颜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他亲口告诉她。
谷小满抹了把糊住双眼的雨水,眼神没有温度。
东野寻的眼神同样无波无澜,情绪难测。
“你说吧,我会听。”谷小满很认真地说。
没有伤害,就没有成长。
大概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难免受伤,就像不经过这阴雨天,又怎么会明白阳光弥足珍贵。
第223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5()
东野寻的心里有两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一个被亲情所伤;另一个被友情所伤。
这是此生再也无法修补的创伤,空洞,阴冷,彻心彻肺的疼。
沉默很久,他都没说话,只觉喉咙干涩发痒,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地说:“云珠,我曾经被绑架过,差点被撕票。”
这样的事,他就如此无关痛痒地说出来,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
谷小满停下动作,抬眼盯着他,冰冷专注。
俩人在大雨中,无声对视。
东野寻迟迟不语。
“然后呢?”她哑声问。
东野寻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眼前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
昔日,他和解雪源几乎形影不离。
解雪源像亲哥哥一样照顾他,他待解雪源也像亲哥哥。
可能亲情缺失,让他越发渴望温情。遇到解雪源就像在海上挣扎良久,抓住的那根稻草。
他没办法拒绝。
有一天,他们踢完球,满头大汗地躺在草坪上,仰望着蓝天白云。
解雪源兴致来临,猛地坐起身,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这辈子小寻就是我亲弟弟,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他不受到伤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誓言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东野寻感动而震撼。
兴许被他感染,也对着他很认真地说了句:“源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解雪源玩世不恭道:“我杀人,你帮着毁尸灭迹吗?”
“”东野寻扭曲了脸,慎重声明:“前提不能违背法律和道义。”
解雪源揽住他的肩膀,一脸春风得意:“好兄弟!”
两秒后,他又特别不正经地来了句,“那你的小青梅呢?如果我喜欢,也会让给我么?”
“滚!”东野寻彻底阴了脸,转头就朝着他腹部一拳。
“嘶下手真他么狠!”解雪源抱着肚子,狠狠地抽了口冷气,又喘息着抱怨:“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摊上你这么个弟弟。”
如果回想起那段旧时光,问他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
东野寻觉得只剩满心讽刺,那些过往像一个个讽刺的记号,刻在他的心头上。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两个人一起背着书包走出家门,准备去往学校。
突然窜出两个男人,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歹徒已经从背后制住了他俩。
“别出声,出声一刀捅死你们!”说着手上的刀往他们脖子上压了压,东野寻疼得皱起眉,“你们俩谁是解东洋的儿子?”其中一个人压着嗓子问。
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又补充了句:“老实交代,这可是绑架,弄不好要撕票的。”
东野寻心口一滞,恐惧,极度恐惧。
因为曾经受过伤害,他的腿都控制不住的抖。
但还是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字:“我。”
与此同时,解雪源推了他一把,急声道:“他!”
他惊愕地回过头,看着解雪源,深深地不敢置信,被雷劈了也不过如此。
同样的,解雪源听到他说出口的那个字,眼底的情绪精彩变幻。
第224章 你就像我的灵魂6()
门廊下的解雪源同样想起了过去,那些拒绝想起,总是刻意逃避的阴暗,一旦被撕开了一条小口子,就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拦都拦不住的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东野寻回过头,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东野寻的眼神,讶异又难以置信,还带着隐隐的伤痛。
那双眼睛太透彻,将他的不堪和卑鄙照的一览无余。
他甚至不敢和东野寻对视,一秒都不敢,即使垂下眼依然能感知到那双眼中的震惊和失望。
时间突然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被放的很慢、很慢,漫长的像过了几个世纪。
每一秒都像有一把凌迟的刀在割他心上的肉,他痛的全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