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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琳浅笑着打趣：“你这是哥哥不急，妹妹急么？”
“哈哈哈哈哈”程亚飞止不住的大笑。
一时之间整个售票大厅360无死角地回旋起她魔音般的笑声。
那笑声的威力，如沉沉佛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直击人心底。
好多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沾了她的光，上官琳和谷小满也享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行注目礼的待遇。
谷小满深感不自在，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你小点声儿。”她恨恨地掐了把程亚飞。
没怎么用力，程亚飞还是哀嚎了声。
东野寻立在检票口等着她们，虽然和宛颜站得不远不近，却宛如独立一隅，风采卓然，但周身却萦绕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冷漠疏离。
见她们走近，他也极少有地调侃了句：“姑娘，你的笑声太有魔力了，很有个性。”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程亚飞，又很快把目光落在谷小满脸上。
即使惊鸿一瞥，程亚飞依然控制不住羞红脸。
“东野学霸，你可是我偶像，不带这么挤兑人的。”她故作心碎状。
东野寻勾唇一笑，看向她，“我说的是真话。”
这次程亚飞脸烫的能直接烧开锅了，热气阻挡不住的一阵一阵往脸上冲。
她激动地说：“别别这么夸我，我会飘起来。”
“碧池！”一旁的宛颜翻着白眼骂了句。
嗓音不高不低，却也让每个人都听清了她骂了什么。
程亚飞是什么人，她什么时候让人这么骂过？
“你说什么？”她冷着脸问。
“说你贱，听不懂么？”宛颜趾高气昂地仰着头，鄙夷的冷哼由鼻腔里冒出来。
谷小满拉住她：“程亚飞，别”
程亚飞怒气冲天的一把甩开她，直接冲着宛颜走过去。
“哎！”谷小满被她甩了个趔趄。
东野寻快速往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扯回来。
“程亚飞！”谷小满焦急地喊，“寻哥哥，快拉住她！”
东野寻静静地站在原地没动。
上官琳的脸上也是一片愠怒。
程亚飞盯着宛颜，嘴角噙着冷笑：“碧池，骂谁呢？”
宛颜也冷笑：“碧池，骂你呢，怎么着？”
“噢——”程亚飞回头看了眼谷小满他们，笑着说：“你们听到了吧，碧池，骂我呢。”
第211章 宁愿活在寂寞里3（）
上官琳努力忍着才没笑出来。
东野寻静静地观望，没有丝毫要干涉的意思。
“你——贱人！”宛颜发现自己被耍了，立时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她。
程亚飞一把扣住她挥过来的手腕，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白痴！”
谷小满惊讶地睁大眼，她还是第一次见程亚飞打人。
而且下手既快又狠！
“啊——！！！”宛颜惊声尖叫，嗓音尖锐的宛如瓷器划过玻璃，刺耳至极。
然后开始惊天动地的哭喊。
她是被父母从小宠到大的小公主，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中怕化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对她来说这是种极大的羞辱。
她又是刁蛮任性惯了的，肯定难以接受。
谷小满白了脸，“怎么办？”
她骂人都不会，何况打人。
这种两个女生打架的场景，她更是第一次见。
东野寻神情淡淡地说：“程亚飞又没吃亏，你着什么急？”
他依然没打算往前拉架，实在说，他有些无耻。
这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以说是他算准了，有意促成的局面。
他带着目的夸了程亚飞，因为她了解宛颜的性格，也了解程亚飞不吃亏的脾气。
之前宛颜欺负了谷小满，他一个男生不可能对女孩出手。
偏偏谷小满又性格懦弱，根本不懂还手。
没办法，碰巧今天程亚飞在，把该讨得债讨了。
宛颜一边哭喊着，挥舞着爪子，还要往前打程亚飞。
“自不量力！”程亚飞一用力，把她往后甩去。
宛颜被她甩得往后退了好几大步，被听见哭声赶来的解雪源抓住肩膀扶稳，才停了下来。
“小源哥，她打我！”宛颜尖叫着，指向程亚飞，指尖如锥子，眼神阴狠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解雪源，真是对不住了啊，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程亚飞故作不知情的道歉，很无奈地说：“她嘴巴不干不净，还想打人，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这样粗俗又野蛮的人，竟然是你妹”
“你不要脸！”宛颜肺都快被气炸了。
“别喊了！”解雪源冷喝了声，“还嫌不丢人是吧。”
宛颜乖乖地闭了嘴，靠在他怀里小声抽泣着。
而解雪源只是静静地望着东野寻不语。
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他的目光极为慑人。
那么可怕的目光，却仿若一潭死水，看似无喜无怒。
东野寻神情漠然，仿佛事不关己。
那一瞬，谷小满静默如石，她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东野寻的意图。
他从来不会无聊的拿女生开玩笑，明明就是刻意而为之。
谷小满松开了紧握的手，手心，汗湿了一片。
一种难以言明的痛，在胸腔里蔓延。
程亚飞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冷声道：“大小姐，看来你哥哥没跟你说过我是谁。看到我们三个了，还有一个今天没来。传闻你哥哥是圣水一中帮主，我们是他座下四大护法，横行校园已久，无人敢惹！”
她说着，冷哼了声：“你可真是自不量力，还望你以后千万别来我们学校，否则，大概你会天天哭哦。”
第212章 宁愿活在寂寞里4（）
“你”宛颜气得直发抖，却拿程亚飞毫无办法，只能一跺脚，委屈又恼怒地看了眼解雪源，“你看她！”
解雪源的目光从东野寻脸上收回来，低头看了她一眼浓眉蹙得更紧，“你不惹她，她能惹你吗？不想好好玩儿，你就回家吧。”
一句话成功让宛颜闭了嘴。
“先进去吧。”解雪源把手上的票递给她。
因为刚才那么一闹，不少人都看着他们的方向，宛颜也不想继续丢人，只能恨恨地拿着票，咬牙切齿地往候车厅走。
上官琳拉了把程亚飞，也往候车厅走去。
气氛重归安静，解雪源意有所指地说了句，“看来过去那个有着精神洁癖的东野寻也死了。”
他说完转过身，举步往里走。
“死没死，你不是知道吗？”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属于东野寻。
解雪源停驻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谷小满脸上，“如果颜颜伤害过你，我代她向你道歉。”看半晌，他淡淡地说出来。
谷小满勉强笑了笑：“她没错，不过是擅长用她的柔弱掩饰她的阴恶。”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回应解雪源，实在是出人意外。
东野寻都感到诧异。
这也足以说明，她并非单纯无知，更不像表面那般软弱可欺。
她有自己独特的菱角，不像程亚飞那般得理不饶人，也不像宛颜一样刁蛮跋扈。
但她的眼中也揉不得沙子。
解雪源心底微微颤动，这是第二次因她出口的话语感到震撼。
第一次，她在夕阳的余晖下，认真地说出那句：
我觉得一切可被言说的优点都局限了我眼中的他。
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瓷釉般细腻雪白的脸上，晕染着淡淡的桃花粉，微风轻轻亲吻着脸颊，夕阳将她温柔的包裹。
女孩明净的眼神和简洁的言语，都戳中了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那一刻，他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转瞬即逝。
不是他不想喜欢她，而是他不能喜欢她。
不仅因为这个年纪，恋爱被视为不可触碰的禁忌，还关乎到东野寻和那些不能被提起的过往。不管哪一条，都足以让他理智的扼杀了不该有的惦念。
而时下少女的脸拢在暖暖的阳光里，干净圣洁，虚幻的恍如在梦中。
解雪源的身体隐匿在阴影里，潋滟的桃花眸紧紧锁视着谷小满，目光灼人。
或许，一朝心动，不过是水月镜花，过眼云烟。
但是有些东西，克制是没有用的。随着四季更迭，时光荏苒，她正一寸寸毫不自知的侵入他的心里，越来越深
他忽然就开了口，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敢相信，“谷小满，如果没有他，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神情极为认真，语气竟然不见一贯的轻漫。
谷小满皱起眉，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喜欢你？”
解雪源失落一笑，咄咄逼人道：“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谷小满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那笑，配合着他脸上的淤青，好比走在秋风扫落叶的深秋大街上，让人倍感凄凉。
第213章 宁愿活在寂寞里5（）
“雪源哥，你的身边从不缺女孩环绕，像你这种人，不可能甘心被一个女人束缚住一辈子。”谷小满虽然习惯以沉默对人，但她的心智相对早熟，对比同龄人道行颇深。
解雪源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长情不了？”
他的桃花眸里，带上了几分讥诮。
谷小满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认真地跟她探讨如此敏感的话题。
她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很敏感。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隐约捕捉到解雪源深深埋藏的小心思，大概比他自己发现的还要早。
第一次解雪源在文庙质问她，“你也不把我当人看”的时候，她已经略有察觉。
后来，他在医院里抱着她哭；再到昨晚，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解雪源，你当我是死的？”东野寻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迸出来。
虽然解雪源不止一次在他面前透漏过他喜欢谷小满。
可就这样当着他的面表白，无疑就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怕什么，我还能跟你抢她？”解雪源面无表情地说，桃花眸中折射出冷锐的光。
东野寻紧抿着唇不语。
解雪源火上浇油道：“况且她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是有多不自信？”
东野寻阴郁地瞪着他，沉声警告：“还想我们能愉快出行，就快点闭嘴！”
一双漆黑的眸紧盯着他，好像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死他。
解雪源识趣地闭了嘴，又盯着谷小满看了两秒，才收回视线转身迈步往候车大厅走去。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让谷小满感到了不舒服。
待少年走远，她转身看着东野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东野寻蹙眉反问：“我做事情还需要理由么？”
他不愿找借口为自己辩解，横竖骗不了小丫头。
谷小满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空旷的售票大厅里，俩人面对面站着，少年气质矜贵，眉目清冽。
东野寻皱起眉：“什么意思？”
谷小满嗓音冷冷道：“字面意思。”
东野寻眉毛蹙得更紧了。
她这次没有退让，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又认真地说：“程亚飞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无视她，但至少应该试着尊重她，而不是利用她。你要知道她和宛颜不一样！”
她的话直白又直接，没有给他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东野寻自觉颜面尽失，却忍不住笑了，笑意漫进明亮的双眸，好看至极。
这丫头生起气来，模样简直比冰还要冷。
谷小满原本还憋着一肚子气，看到他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然后，两人又开启了傻笑模式，在熙来攘往的售票大厅，旁若无人的笑到停不下来。
明明没有多想笑，偏偏就是停不下来。
东野寻两手抄在裤兜，低垂着头，笑声低低沉沉，耳朵都笑红了。
谷小满则笑弯了腰，笑声轻灵悦耳。如果不是公共场合，她早就蹲到地上了。
等终于笑累了，东野寻抬眸看着她，“用我去跟她道歉么？”
第214章 宁愿活在寂寞里6（）
谷小满嫌弃道：“不用，腹黑！”
“嗯？”东野寻眯起眼，眸光危险。
谷小满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才铿锵有力地说：“说你腹黑！”
她的话还没落地，就转身往候车大厅跑去，生怕慢了会被东野寻抓住。
东野寻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凝结起笑涡，清凌迷人。
途中，还算平静。
夏日的阳光极好，明晃晃的照在车窗上，光影浮动，却蔓延着道不明的空洞。
谷小满不由叹了口气。
“冷么？”东野寻侧头望着她问，他抬头看了眼空调出风口，没打开。
“不冷。”她摇摇头。
车里无人讲话，三个小时的行程，所有人都在睡觉。
良久，她方才开了口：“其实你跟我一样，恨得从来不是苏晴如和欧阳瑾，而是你爸爸，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会发生这种事，女人固然有错，但最大的错却在男人身上。他们经不起诱惑。”
此话一出，车内一片安静。
两人一致沉默，视线交汇，眼底的情绪风起云涌。
东野寻扯出一丝笑，故作轻松的打趣：“你说这番话的样子，总像历尽沧桑的迟暮老人。”
谷小满认真地说：“我有一颗苍老的心，它已经长满了皱纹。”
东野寻垂眸，现在他并不是十分了解谷小满。毕竟分开了八年，这八年的空白时光是任何努力都填补不了的。
他甚至不敢窥探，不敢深究，生怕她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在她身边，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需要他。
谷小满回头看了一圈，沈时和秦颂正在睡觉。
程亚飞和上官琳在他们右前排，貌似也睡着了。
而谷立夏和云烟在他们前面，只能看到头顶，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谷立夏和女生坐在一起，还能和谐相处，这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有生以来，头一回吧。
她想起解雪源的话，八年前，谷立夏和欧阳瑾做了什么？
东野寻究竟是意外跌落，还是另有原因？
她皱眉低声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东野寻一愣，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基佬，怎么会喜欢他呢。”
谷小满怔怔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非常优秀，帅的人神共愤，但是比我还差点儿。”东野寻一本正经地说。
谷小满：“”
这人真是够了，夸别人的同时，还顺带着把自己也夸了。
东野寻不依不饶，“怎么，我没他帅么？”
谷小满的笑道：“比他帅，帅出天际！”
东野寻满意地点了点头，须臾含笑问：“要不要我夸回来？”
谷小满登时涨红脸，急声道：“不要！”
她的脸皮尚未修炼到他那种收放自如的级别。
东野寻又被她逗得闷笑起来。
宛颜看到他整个人垂头闷笑的样子，心底的妒火犹如山鸣海啸，指甲狠狠地掐疼了手心。
东野寻从来没对她笑过，遑论这种不计形象的闷笑。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解雪源，他也正在静静地望着那个方向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或者看什么。
第215章 宁愿活在寂寞里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