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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心头猛地一颤,一抹不安稍纵即逝。
“祈教授,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明天再过来。”
“可是今天医生说最好要陪夜,为了怕你尴尬,我把林幽也叫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林幽的小脑袋就从门口凑了进来,我再怎样不情愿,也只能留下,最大的原因是我打不通楚凡的电话。
家里没人接,手机也关机,我不知道楚家的电话是多少,但如果他在家看到我晚上还没回去,肯定会来找我,可直到晚上十点多,手机也没有响过,发过去的短信更是未曾得到回复。
君崇,你去了哪里?
因为林幽加入了,所以我和祈祤之间的尴尬也有所缓解,但不只是因为君崇迟迟没有回我的原因,还是祈祤最后那句话的因素,总之我睡得很不安稳。
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才晚上一点。
起来上了个厕所,觉得嘴巴有些口,想倒水喝,发现水壶里都空了,只有一杯冷水放在那里。
想起上次半夜喝了口冷水就拉了我一天肚子,我还是决定去外面打点热水会来。本来想叫林幽的,可推了她几次都不醒,我只能放弃了。
反正开水间就在护士站东侧,过去几米远,晚上医院都有护士值班,没什么好怕的。
医院的晚上走道里的等都是关闭的,只有墙面上会有墙灯,幽黄色的,算是照明,只有护士站的灯才是最亮的。
我要去开水间就必须经过护士站。
可我一路走去,四周安静的诡异,只有走廊上垂吊的电子钟一闪闪的跳动着红色的“:”,让我莫名想起了四合院里那个老男人烟头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让人有些眩晕,有种被吸进去的错觉。
叮铃、叮铃……
我好像听到有一阵铃声在接近,很近但四周却看不到,可是那种眩晕感立刻消失了。走廊四周依旧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我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走到开水间打水,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发现两个护士正坐在一起聊天,这瞬间让我安心了不少。
看着开水炉出口的水哗啦啦的往壶里流,我静静的等着,突然“嗒”的一下,似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我转头,什么人也没有。
“哎,别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了。”
我这么安慰自己,轻拍着胸口准备回头去关开关,熟知眼角刮到左侧一个红色的影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边,乌黑到没有光彩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我,咧嘴微笑,“大姐姐也出来打水喝吗?”
我的尖叫完全被压在喉间,最后因看到小女孩身后的影子才缓和了下去。我记得以前爷爷说过,一般有影子的人都不会是鬼。
大大的松了口气,我关了开水龙头,微笑的对小女孩说,“是的,姐姐口渴出来打水喝,你呢?半夜不睡觉,到处跑,家人会担心的。”
小女孩长得肥嘟嘟的,就是脸色很白,瞳孔很黑很大,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显得如死的诡异。
她仰着下巴,委屈的说,“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可以跟着姐姐吗?”
“傻孩子。”我蹲下身,伸手摸她的头发,却发现寒意中的很,有种摸上冰的感觉,手一顿缩了回来,下意识的再看她的影子,还在。“没有一个爸爸妈妈不要自己的孩子,要不姐姐送你回去?”
“好的。”
“你家人住在哪一间病房?”
这里不是儿科病房,有这么小的孩子出现,肯定是家人生病住院了,所以我这么问。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又传来刚才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清脆又令人安心。
眼前的小女孩突然痛苦的摔倒在地上,我放下水壶,伸手去扶她,发现她的身体也冰凉的厉害。
明明不是大冬天,却这么寒冷。
她真的是人?
我心里想到,小女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对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大姐姐,我还会来找你的,我先走了。”
“喂,等等!”
我拎着水壶转身追出去,可走廊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唯有耳边的铃铛声一下一下响个不停。
“或许正好住在这几间中的一间吧!”
我也没多在意,拎着水壶就回去了,热水兑冷水喝了一杯后,这才舒缓了不少,可这个时候,祈祤却突然发出了声音,我转身一看,看到他蜷缩在一起,以为他伤口又疼了,结果一抹,他身上滚烫的厉害。
医生说伤口最会发炎,发热是肯定的,没想到这半夜就发了起来,一直折腾到到早上,祈祤才睡着。
“安心,你看怎么办?”林幽给祈祤换了毛巾,说,“要不上午的课我去帮你签到,你继续照顾祈教授吧?”
我看着还迷迷糊糊说梦话的祈祤,点了点头,“你中午来的时候带点吃的,我怕他这个样子,我离不开。”
“也好,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林幽,从昨晚到现在楚凡一个消息也没过来,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但又离不开,林幽见我支吾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拍拍我的肩说,“我要是看到他会告诉他的,别担心,他估计有什么事呢!”
“我不是担心。”
“那你是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幽笑着说,“别秀恩爱,小心死得快。”
她哈哈的笑着走人,我却愣在当口,心底一抹不安再次划过。
之后医生查房护士做治疗,祈祤的烧总算降了下来,但还有些低热,医生嘱咐不能少人陪,所以我只能认命的呆着。
手机一直没响过,中午的时候林幽过来也说没见到楚凡去上课,他的手机依旧关机,我实在有些担心,就让林幽代替我一下,我回家了一趟。
“君崇,君崇,你在家吗?君崇?”
我开了门一路叫唤,就是没人回我,整个房间都找不到人,但却找到了楚凡的身体,也就是说君崇是以原本面目出去的,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心底的失落越来越重,难道说他真的突然间不要我了吗?
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有些矫情,我蹲在沙发上,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一抹微凉逐渐靠近我,将我笼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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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君崇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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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哭了?”
低沉磁雅的声线带着一抹无力,我抬头就看到君崇俊美的脸上有几条划痕,红色的血迹似是凝固了一般,还有好几处是被灼伤的痕迹,黑色玄袍好几处都破了,胸口更是被横着砍了一刀,鲜血淋淋。
君崇脸色苍白的靠在沙发上,伸手搂着我,细语安慰,“你身上有鬼气,遇到什么事了?”
他还伸手给我擦去眼泪,我却哭的更加厉害了,我一直都觉得君崇应该是很强大的,何曾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还伤的这么重。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伤的这么重?你没事吗?要不要紧?对了,我得去拿药箱,止血,首先要止血,然后,去,医院,等下,我——”
我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君崇微微一笑,用力的抱着我不让我离开,声音略带沙哑咬着耳畔想着,“那些都对我没用,安心,我是鬼,不是人。”
我猛然一震,安分了下来,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流,“那我要怎么帮你?你看上去伤的很严重。”
“其实有个办法可以瞬间复原,只是要你瘦点委屈。”
我摇摇头,说,“不,只要你能好,什么都可以。”
君崇抿嘴轻笑,深邃的眸色逐渐转柔,倾身挨近我,“给我一点血就好。”
我疑惑,“血?”
“是的。”
我当时也没多想,脑海里一味的就是他不能有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手臂内侧划了一道,疼痛锥心,我死咬着牙忍着把手伸到他面前,“喝吧。”
君崇微愣,浓郁的瞳孔泛起异样的光辉,似是海水潮涌而后归于平静,他身后弹了我的额头一下,亲昵的呵斥道,“以后不准这么鲁莽。”
然后低头含住了我的伤口,吞噬血液。
我瞬间觉得身体里有些东西正在逐步流失,有种前一刻还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下一秒就浑身无力,困倦的厉害的感觉。
目光所及中,君崇胸口的伤痕正在奇迹般的消失,连带着脸上的伤口也不见了,他逐渐恢复原样,那个俊美非凡的佳公子。
原来我的血这么有用?
“你没事太好了。”
我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君崇单手一挥,我手臂上的伤口也消失了。
君崇心疼的看着我,将我轻搂在怀里,“你的血液那么珍贵,我只要一点就可以了,下次不准这么伤害自己,知道吗?”
“可是我真的担心你,害怕你突然不见了,然后扔下我一个人。”
不说还好一说眼泪又开始打转了,君崇叹了口气,在我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
“君崇,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没事,你别多想,下次我会小心的。”
“下次?”我看着君崇不太想说的样子,猜测到,“你是不是去找身体的线索,然后遇到了埋伏?”
君崇抿嘴不语,我继续说,“还是上次的那个人吗?还有是不是找到那个小珠子就可以找到你身体的线索了?是的话,我愿意帮忙。”
“可这样一来你就会被卷入不该涉及的世界,你不害怕吗?”
“我,我会害怕,但是——”我倨傲的抬头盯着他,眼神坚定没有闪烁,“但你是我的丈夫,妻子不应该帮丈夫排忧解难吗?”
君崇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你不再害怕最后会陪我下地狱了?”
“小幽的爷爷说冥婚没有办法解除,如果这是必经的命运,那么我反抗也没用,为何不顺着好的方向去想呢?你是我的丈夫,对我又好,在人间的日子有你相陪,死后一起阴间冥府携手难道不好?人之一生,得此一爱足矣,我不敢奢望太多,只想把握好眼前的幸福。”
君崇握住我的手猛然一紧,把我紧拥在怀里,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隐隐颤抖,可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因怎样的情绪产生了这种反应。
可对我来说,就如说的那样,越奢望越会失去,只有抓住最近的才会是不一样的天明。
“我的身体被封印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之前在林珊身上见到的白色小珠子就是线索之一,我昨晚过去就是因为找到了另一个,但遇到了埋伏,我虽为鬼灵,却因身体被封,鬼力受到一定的限制。”
“那就只要找到白色小珠子就可以了?”
“嗯,只有集齐七个才会出现下一个线索。”
“我会留意的。”我郑重的点点头,只要能够帮助君崇,君崇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傻瓜,这事有风险,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多个人多个帮手。”
“可是现在这个帮手需要休息。”君崇突然抱起我往房间里走,“血中混含精气,你必须休息一下。”
我抓着他的衣服问,“那你还走不走?”
“你说我走不走?”君崇陪着我躺在了被窝里,紧紧地抱着我,我脸色发烫,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抱着睡觉,但还是会觉得脸红心跳。“快睡吧!”
我依偎在那个不算温暖的怀抱里逐渐陷入了梦乡,君崇一直看着我,撩起我的头发低头轻吻,密集的睫毛盖住了眼中里真正的情绪。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君崇仍旧抱着我没有离开,这让我非常开心,以前每次醒来他都离开了。
“刚才林幽打电话来说她晚上必须回家,叫你去医院。”
“你同意了?”
“不同意。”君崇回答的很快,“去送了晚饭就回来,不准留在那过夜。”
我心头一个咯噔,肯定是林幽说漏了嘴,否则君崇怎么会知道的,但此时我连连点头,“你放心,我送完晚饭就回家。”
“嗯。”
然后我就去买菜做饭,因为君崇虽然伤势复原了,但所谓元气大伤,这几天都需要在家里修养。
我打算速战速决,一路上还打电话叫了个临时护工,毕竟林幽有事,祈祤烧没有全退还需要人照顾,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和护工约好时间后,我就下了车,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朝对面的老房子区看去,果不其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猫眼婆婆。
心一提,不会转身还遇到吧?
我提心吊胆的慢慢回转身去,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大大的松了口气就往里走。
经过住院部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边哭一边由家人搀扶着往外走去,就连男人眼眶都红红的。
女人哭的很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好地怎么就没了,一定是医院的责任,我要告,还我的孙女,还我的孩子。”
我估摸着又是医患纠纷,彼时电梯刚好到,我和几个大妈一起走了进去,电梯意外的空,几个大妈一看就是很会聊得人,对着刚才的事,一个大妈就先开口了。
“你们知道吗?这已经是这两个月这个医院的第十起事故了。”
另一个大妈不屑一顾的说,“医院大,死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诶,你这就不知道了。”第三个胖大妈甩了甩手说,“都是妇产科传出来的,说孩子出生都好好的,一切正常,然后到了晚上就听到有婴儿在哭,可哪里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第二天就有妈妈找不到自己才出生的宝宝了。而且最邪门的是那个妈妈前天晚上就做梦梦到孩子被一个老太婆抱走了。然后几天后,那个妈妈的身边就会出现一堆孩子的尸骨,拼的很完整。”
我一听老太婆,孩子,就想起昨晚的猫脸婆婆,据说猫脸婆婆是最喜欢吃小孩子的,尤其是婴儿。
顿时浑身毛骨悚然,抖了抖。
身后大妈笑了,“小丫头,别怕,这都是传闻,谁知道真假,不过呀——”大妈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怪异的呛音说,“大家都说是猫脸婆婆做的,你知道猫脸婆婆是什么吗?”
我呵呵一笑,有些尴尬,挑起话题的那个大妈已经接口了,“自古有畜生截气的说法,就是说人死后的最后一口气,要是被畜生截去,就会成精。猫脸婆婆就是一个快死的老太,在最后一口气没咽下之前被一只猫结了气,而诈尸,据说猫脸婆婆专门吃孩子。”
“这只是传闻吧?”我呵呵笑着,“我到了,先走了。”
我虽然嘴上这怎么说,但我也知道猫脸婆婆是存在的,因为见过呀!只是那个老太婆真的专门偷吃婴儿吗?
甩甩头不去想那么多,我走到病房门口,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撞了个正着,低头一看,是昨晚那个小女孩。
“你没事吧?”
“大姐姐,我在躲猫猫,晚点见。”
小女孩看了身后一眼,朝外面快速的跑掉了,与此同时,我身后走过去几个保安,直接往护士站走去,那里围了好多人,似乎有什么热闹看。
我也过去瞅瞅,一看才发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穿着一件名副其实的道袍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进出不得。
“我都说了,这里有鬼,还是只厉鬼,你们要不让我捉,最后死的可是你们!”
他一急,手一甩,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