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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平日的速度,只怕早就接住他。
    今天却不一样。
    她都摔倒地上了,他还是没有上前接住。
    美人狼狈地坐在地上,仰头望他,理直气壮地问:“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太子一双深沉的眼比黑夜更令人胆寒。
    他居高临下睨她,双手负在背后,宽袍翩翩,说出的话冷漠无情:“孤为何要接住你?”
    她委屈巴巴地眨眼:“过去你总是会接住我的。”
    太子甩袖,往前而去,轻飘飘一句:“自有你的信王殿下接住你。”
    美人闷哼一声。
    待太子走出好几步,身后没了动静,他不甘不愿地回过头,她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埋头揉眼睛。
    他仔细一听。
    没有哭声。
    她没掉金豆子。
    这次倒是有骨气了。
    她知道他回了头,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张开臂膀,小嘴吐出一个娇怯怯的字:“抱——”
    片刻。
    风里的龙涎香越来越浓。
    是他一步一步踱回来了。
    走至跟前,金丝镶边的靴尖轻轻踢了踢,太子冷声冷气道:“自己起来。”
    她猛地抱住他的脚,“我不要起来,我腿折了,走不动。”
    太子站了一会。
    终是熬不住,弯腰将人抱起来。
    刚碰到细腰,她得寸进尺地央他:“我不要抱了,我要背的,你还没有背过我,我要你背。”
    简直厚颜无耻。
    太子嫌弃地瞪了眼,而后转过身,将他宽厚的背对着她。
    她扑上去,顺势含了他的耳珠,唇间溢出一个放肆的字:“驾——”
    太子故意颠了颠她,“信不信孤摔死你?”
    她攀紧他,“不信。”
    太子松开双手,她死死缠在他身上,“信了,信了嘛。”
    太子重新反手托住她。
    怀桃长长叹口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今天好像有点喝醉了,脑袋昏昏的。”
    太子冷笑一声:“和旧情人喝酒,怎能不醉?”
    背后的娇人儿没声了。
    太子:“说话。”
    她闷闷地答:“说什么,我只是喝杯酒而已,瞧你气成这样。”
    太子:“孤有什么好气的,你要和谁喝酒就和谁喝酒,与孤何干?”
    她也来了气,小声嘟嚷:“阴阳怪气。”
    太子脚步一顿。
    数秒后。
    太子的声音恢复往日平静沉稳:“孤是阴阳怪气,总比有些眼瞎心瞎强得多。”
    她捶他:“你说我眼瞎,我也就认了,你凭什么说我心瞎,我心里亮堂着呢。”
    太子呵地笑一声,“你爱上的男人是个懦夫,你不是心瞎是什么?他连为你请旨抗婚的勇气都没有,除了到你跟前巴巴地喊一声母后,他还敢做什么?这样的男人,也就你这种蠢货瞧得上。”
    她一怔,而后质问:“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短促地笑了一声:“区别?孤告诉你,区别可大了,孤亲自迎的亲,孤亲自行的大礼,孤亲自喝的交杯酒,如今在你身边的是谁,你倒是睁大眼睛看清楚。”
    她问:“可你敢要我吗?”
    太子停下来,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在这里吗?”
    她犟着脑袋:“对,在这里,就现在。”
    太子将她放下,一双手擒住她的肩,而后迅速粗暴地扯掉她的大袖衫。
    她光洁白嫩的肩头露在风里,月光融融罩下来,美人惊慌失措,下意识抱住自己。
    太子不管不顾,手伸至襦裙,解开她的衣带。
    他问:“怕什么,你不是想要吗?”
    她娇娇喘几口气,不肯服输:“我不怕,你别怕才是。”
    说完,她放开抱臂的手,定了定神,大大方方地昂起下巴,以此表示自己的无所畏惧。
    一场较量,起初是他淡然处之,继而是她后来居上,到如今,她已经敢与他硬碰硬。
    她倔强的小脸就差没将话刻上去——
    “我就是仗着你爱慕我。”
    太子的动作没有再继续。
    他怔怔看了她好一会。
    仿佛在忆旧事。
    一些早该被他抛之脑后的旧事,因为她此刻的肆意,又重新被他拣起来。
    他确实是爱慕她。
    可是,他对她的爱慕,本不该到现在这种程度。
    太子重新将人抱起来。
    她听见他鼻间重重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又急又快,像是带她去什么地方。
    怀桃趴在他怀中羞涩笑:“你不要着急啊,长夜漫漫,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让你待一整晚。”
    太子并不理她,只是埋头走路。
    走出一段距离,不是往东宫,也不是往椒殿。
    她好奇问:“我们到底要去哪?”
    眼前是池水粼粼,碧青的水,在月光下像是一块椭圆的玉石。
    太子:“桃桃。”
    怀桃:“嗯?”
    太子:“孤给你醒醒酒。”
    怀桃:“嗯哼?”
    下一秒,不等怀桃反应过来,她已被无情抛向池中,噗通一声,落入池水之中。
    她不会凫水,在水中乱扑腾,一边挣扎一边骂:“楚璆,你个乌龟王八蛋——”
    太子静静地站在池边。
    怀桃:“王八蛋,快救我啊!”
    太子不动。
    怀桃继续骂:“见死不救生儿子没屁眼!”
    她喊得快要没有力气,眼见就要沉下去。
    水里又响起噗通一声。
    是太子跳了下来。
    但他只是停在那,刚好是她伸手才能触到他的距离。
    夜色朦胧中,她望见他眉眼冷峻面容疏离,唇齿轻启:“求孤。”
    她开口:“求你救我。”
    他并不满足,问:“孤若是救了你,你拿什么报答孤?”
    好熟悉的情景。
    好熟悉的对话。
    像她一年前落水那样。
    她脑海中闪过什么。
    不,不是一年前。
    是六年前。
    太子冷冷问:“怀桃,想起来了没有?”
    她呐呐地问:“什么?”
    太子游至她身边,将她稳稳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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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她迷茫彷徨地看他,有气无力地回应:“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坏东西。”
    他抱着她往前游; 她在水里挣扎得太久; 因为求生的本能; 下意识缠着他这根救命稻草。
    等上了岸; 她仍不肯松开。
    就这样一路以奇怪的八爪鱼姿势攀他身上,被他抱回去。
    他没有带她回椒殿,而是回的东宫。
    她迷迷糊糊看到东宫殿门口的长灯,想要止住他前行的脚步,哪里还有力气。
    在水里泡了那么一会,连意识都快泡没了。
    她掩耳盗铃地埋在他胸口,不让宫人瞧见她的脸; 怕传得满城风雨。
    显然; 她是多虑了。
    东宫戒律森严; 哪怕太子抱着她在殿门口光明正大地做些什么,也没人敢乱说半句。
    太子的眼便是他们的眼,太子的嘴便是他们的嘴,太子说什么做什么; 他们绝不敢有异议。
    一个天生的高位者; 有着让人唯命是从的天赋。
    太子抱着她迈进殿门,吩咐宫人:“准备好热水,孤要沐浴。”
    不是他一个人沐浴。
    这句吩咐,是为她所说的。
    她将脑袋埋得更深。
    他直接带她进了内屋,宫人在旁准备,两个人湿漉漉的; 他也不坐,就这样站着,手里抱着她。
    地上的水渍越积越多,渐渐地形成一小滩。
    她受了寒,来的路上又吹了风,这会子入了内室,屋里的空气温暖干燥,往人身上扑来,她渐渐恢复知觉,身上冷得很,不安分地往外挪,想要远离他湿润的怀抱。
    太子低头一瞧。
    怀里的美人闭着眼,唇瓣微微张合,似乎因刚才的落水而心有余悸。
    她娇生惯养得很,半点逼迫都禁不住。
    太子:“再熬熬,一会你就不冷了。”
    她虚弱地呜咽一声。
    宫人丝毫不敢耽误,加快动作,终于将沐浴的东西全都备齐。
    太子没有留人伺候,他甚至等不及褪衣,就抱着她入了热水浴。
    暖乎乎的水沾上肌肤,舒服得她打了个颤栗,嘴里“嗯”地一声,作势就要往里沉。
    太子及时托住她的脑袋,将她在水里翻了个身,以自己的身体为她的依靠,从后面抱住她。
    她享受地躺在他的胸膛,四肢舒展开来,被冰凉池水吓散的酒意慢慢又涔出来,又困又累,意识不太清醒,像梦游一般。
    身上有什么游荡,是谁的手指,动作轻缓,她扭了扭,嘴里嘟嚷:“不要,痒……”
    太子亲亲她的耳朵:“乖,孤替你解开衣裳,不做其他的。”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再阻拦。
    不一会。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彻底被热热的浴水包围,没有碍事的衣物,她整个人泡在水里,身体似乎变得很轻很轻。
    身后人仍然衣冠整齐,他沾了冷水又被热水浣了的衣袍显得有些僵硬,光洁肌肤蹭上去,觉得不太舒服。
    她下意识想要往更舒服的地方去。
    太子重新将人拖回去。
    她嘴里抱怨:“你身上的衣袍硌得我不舒服。“
    太子皱眉,说出对她说了无数遍的话:“娇气。”
    片刻后。
    她再度跌入他的怀中。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他身上烫得很,比热水更能暖人。这一次,她很乐意往他怀里趴。
    白雾腾腾,美人娇憨昏睡,太子抚上她的脸蛋,低头凑近,吻了吻左边,又吻了吻右边。
    “桃桃。”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唇边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亲昵的称谓入了她耳,将她从梦中唤醒。
    半睡半醒间,她攀上他的脖颈,想要迎合他。
    他的唇到了她的唇角边。
    舌尖浅尝,湿润地勾勒她的唇形,她禁不住微微张开双唇,似乎在做邀请。
    可他并不进去。
    “说,当年你被人救起,许过什么承诺?”
    她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埋头含住她的耳珠,一点点研磨舔舐,不依不饶:“那就继续想。”
    她被他弄得快要哭出来,语无伦次:“我没有许过什么承诺。”
    耳尖一痛。
    是他狠咬了一口。
    痛楚使得她暂时恢复清醒,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委屈巴巴:“我就落过一次水,是信王救的我,你去问他,我真的没有向他许过任何承诺。”
    太子一把将她搂紧。
    水珠顺着他的硬朗线条缓缓往下滴,他的声音又寒又冷:“不,你落过两次水,而信王从未救过你。”
    说完,他从水中迈出去。
    她喊住他:“楚璆,你什么意思,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他丢下一句:“已经无所谓了。”
    说完,头也不回,赤身离去。
    一场热水浴泡到水都凉了,宫人将烘干的衣袍拿来,她被人抬回椒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阿琅等了许久,眼睛都等红了。
    怀桃将她召至跟前,将今夜太子的奇怪举动告诉她,问:“阿琅,他好奇怪,可是我也好奇怪,我隐隐觉得我似乎忘掉了什么事。”
    阿琅抹掉眼泪,深呼吸一口,跪下去:“小姐,一切都是阿琅的错。”
    怀桃吓一跳:“你为何说这种话?”
    阿琅不敢抬头看她,声音沙哑:“小姐,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太子会突然派我到你身边守着吗?”
    怀桃点点头:“是呀,他不认识我,又没和我见过面,以他的性子,怎会大发善心,派你守着我?”
    阿琅:“因为太子早就在六年前见过你。”
    怀桃眉头紧皱,等着她的下一句。
    阿琅:“太子从不和人谈私事,我也是后来猜出来的,若不是我无意间听怀府的下人谈起小姐落过水的事,只怕到如今也不会知道,原来殿下救过小姐。”
    怀桃越想越觉得脑袋疼,阿琅见势,忙地起身,替她揉太阳穴:“小姐别为难自己,你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待阿琅慢慢说给你听。”
    怀桃点点头。
    阿琅:“六年前宫里举行宫宴,怀家得了进宫参宴的资格,不知怎地,小姐在太朝殿旁的小池子里落了水,那个池子地处偏僻,周围重重大树,鲜有人注意。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落过,救起了小姐。”
    怀桃猛然一震。
    难怪今日他要将她丢进池子里,而且恰好也是太朝殿的小池子。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浮上来。
    是了,她与他的初见,并不是在大婚迎亲之日,是在六年前的太朝池。
    她是被大姑娘带到那个池子边的,大姑娘将她母亲留下的发簪丢进池中,然后就跑了。
    她一时着急,顾不得那么多,想要去捞簪子,脚一滑,坠入水中。
    她在池中挣扎了许久,就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忽然望见一个绛红身影,白璧无瑕的脸,尊严高楼的气质,似阳春白雪又似幽谷空兰,在岸边的柳梢下站定。
    他有双漂亮的眉眼,介于少年的朝气蓬勃与男人的沉沉心机之间,他站在那打量她,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溺水的人,而是在看一只逗趣的猫咪。
    她哭着向他求救,或许是她的哭声太难听,他终是抬起尊贵的长腿,一步步迈向水中。
    他越靠越近,在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张脸哭皱,瑟瑟发抖:“我……我叫怀桃……”
    “原来是怀家的姑娘。”
    他又问:“今年多大了?”
    她哑着嗓子告诉他自己的年龄。
    他年纪不大,却嫌弃她的年龄:“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小了。”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生怕他见死不救,忙地说:“我会长大的。”
    他敛起神色,同她道:“想要孤救你吗?”
    她点点头。
    他吐出两个字:“求孤。”
    她听话地求了他。
    他还是不满意,饶有兴趣地问:“孤若是救了你,你拿什么报答孤?”
    她想起他刚才的话,生死当头,哪里还顾得上礼义廉耻:“他们都说我长得好看,再没有比我更漂亮的女子了,待我长大些,我嫁给你,你便能拥有全天下最漂亮的妻子。”
    他想了想,双唇微启:“孤确实该配最好的。”
    他救了她,将她放在岸上,临走前同她道:“待你及笄,孤便派人来接你,你乖乖等着。”
    结果她回了怀府,当夜发起高烧,将落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再之后,阿琅便来了。
    “小姐,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失忆了,后来知道,也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阿琅咬着嘴唇,满脸愧疚:“我没有告诉过太子殿下,殿下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直到你坚持要嫁入宫中,我才和殿下说明一切……”
    怀桃愣了会,问:“阿琅,为什么你要瞒着?”
    阿琅不敢说,她只是一味地道歉,“小姐,对不起,是我自私……”
    怀桃悄声问:“阿琅,难道你爱慕太子吗?”
    阿琅睁着泪眼,坚定摇头:“不,我不爱慕殿下。”
    怀桃疑惑问:“那是为什么?”
    阿琅低下脑袋。
    怀桃叹口气,“阿琅,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