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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一愣,“洗了啊。”
“什么时候?”
“你走了以后,我俩洗澡时候。”
萧瑾瑜脸色微黑,“再往前。”
“前到哪儿?”
“摸完那些屎壳郎之后。”
景翊眯起狐狸眼,不急不慢地回忆着,“摸完以后……我就被你叫出去了,回去之后他们就已经收摊了……然后,然后就跟小月溜出去……好像是没有。”
“但你吃过东西?”
“烤羊肉嘛,总得尝尝熟没熟……”景翊脸色突然一变,“不对!我是用手抓,然后还舔了舔手指头……”
萧瑾瑜看着脸色发绿景翊,淡然点头,“这就是了……”说着看向正一脸同情望着景翊楚楚,“楚楚,拿盒胭脂来。”
楚楚赶忙翻出一盒胭脂,满脸好奇地递上来,“王爷,胭脂还能催吐呀?”
“不用催,一会儿他自己会吐……”萧瑾瑜接过胭脂,推到景翊面前,“胭脂给你,蜂蜜生粉自己找……平白消失一晚上,大夫们或许会想要看看你伤情。”
景翊“噌”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还去?!”
“只用探一件事,探清楚之后就随你去哪儿。”
景翊哭丧着脸,“王爷,我昨儿晚上可差点儿就没命了啊……”
“不是还差着一点儿吗……你去问清楚,那些屎壳郎是谁喂。”
“是不跟你说了吗,就是医帐里一个老大夫养啊……”
“他养,未必是他喂。”
“啊?”
“你查清楚,谁负责给这些屎壳郎喂食,喂是什么。”
“王爷……屎壳郎,你说能喂什么……”
萧瑾瑜冷冷一眼看过去。
“成成成……我去,我去……”
“还有,军营里所有用屎壳郎治恶疮方子,全部拿来。”
“是……”
看着景翊哭丧着脸飘出去,楚楚扯扯萧瑾瑜胳膊,“王爷,景大哥昨天晚上是怎么啦?”
萧瑾瑜浅笑,“立功了。”
楚楚睁大了眼睛,“立什么功呀?”
“现还说不好……我去看看冷将军,你帐子里,不要乱跑。”
“王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鬼到底是谁了呀?”
萧瑾瑜轻轻摇头,声音放低了些,“只有疑凶。”
“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鬼是怎么害人了?”
萧瑾瑜仍然摇头,“有几种可能,还不确定。”
楚楚抿抿嘴唇,“那……王爷,你能不能跟冷将军说说,让我剖两具尸体呀……剖完我要是说不出来那个鬼是用什么法子害人,就让冷将军打我屁股,打多少下都行!”
萧瑾瑜微怔,皱起眉头,“哪两具?”
“闷澡盆里淹死那个,和奔进篝火里面烧焦那个,这两个就行,勒死那个不用剖了。”
萧瑾瑜皱皱眉头,“去吧,叫冷月跟你一块儿去。”
楚楚一愣,“不用跟冷将军说啦?”
“我去说,你剖就是……再拖又要死人了。”
“谢谢王爷!”
“该我谢你……注意安全。”
“好!”
作者有话要说:偶是真想让小包子点儿来,但是,但是……还是先把各式床单滚个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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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香烤全羊(十五)()
楚楚去找冷月时候;冷月正沐浴,长发散落半身影子隐约地印一扇火红丝质屏风上,再经过蒙蒙雾气柔化,光是一个模糊影子就把楚楚看得呆住了。
楚楚没进营帐时候她已经听出楚楚脚步声了,这会儿也隐约看见楚楚就屏风前不远处站着,可半晌都没听见楚楚出声,冷月就出声问了一句,“娘娘?”
楚楚这才被她叫回了神来,“师……师父!”
“娘娘有事?”
“唔……”
“急事?”
“急……也不太急。”
“等等啊;这就出来。”
“哦……哦;好……”
楚楚眼睁睁地看着冷月窈窕饱满影子从水里站起来,伴着“哗”一声水响;一个绝美侧影完整地投到火红屏风上;长颈,丰胸,纤腰,翘臀,腰背线条流畅,双腿圆润修长……
“师父……”
冷月擦着身子,带着淡淡慵懒应了一声,“嗯?”
楚楚贪婪盯着这个影子咽了咽口水,“师父……你要是死了,肯定是世上好看女尸!”
屏风上影子清晰地僵了一下。
冷月从小到大也没少听夸人话,这种夸法还真是破天荒……
“谢谢娘娘……”
冷月穿好衣服出来,楚楚还盯她身上,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无论是军营还是安王府,她都是大男人堆里罕见一抹艳红,对男人们如狼似虎眼神早就见怪不怪了,这倒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看得脊梁骨发凉……
“娘娘……什么事?”
“啊……我,我来找你剖尸!”
冷月顿时感觉肚皮正中央迅速窜起一道冰凉,汗毛都立了一片,“剖谁?”
看着冷月见鬼似神情,楚楚赶忙摆手,“不剖你!不剖你……”说着笑盈盈地补了一句,“这么好看尸体,我肯定舍不得下手!”
冷月嘴角抽了一下,“谢谢娘娘……”
“我就剖两个人,淹死那个和烧死那个,王爷让咱俩一块儿去。”
“我爹知道?”
楚楚抿了抿嘴唇,“王爷让我先剖着,他去看冷将军了,会跟冷将军说……”
“看我爹?”冷月微愕,“我爹怎么了?”
“昨晚又死了个人,冷将军要看我验尸,看着看着就哭晕过去了……”见冷月拧起了眉头,楚楚忙道,“师父,你要是想去看看你爹就去吧,我一个人去验尸也行。”
“不行……王爷命令不能改,走吧。”
“哦……好。”
******
一进停尸营帐,冷月向多出来那张席子上看了一眼,“这是昨晚死那个?”
“是呢……”楚楚掀开自己面前那张席子上白布,露出一具几乎烧成炭块儿焦尸,头也不抬地道,“那个人把自己剖开了,好像要肚子里找什么东西。”
冷月眉梢微挑,转头看着蹲焦尸身边收拾小包袱楚楚,“找东西?”
“嗯……我找了半天都没找着,王爷说根本就没那个东西,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呢……不过我还是特别喜欢那具尸体。”
冷月默默向后退了半步,直直地盯着白布覆盖下模糊人形,握剑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为什么?”
楚楚把一个整齐插满各式验尸工具布袋子展开摆好,扭头向那块席子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睛里全是满足笑意,“我都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标准男尸啦!”
“标……标准?”
“嗯!你掀开看看就知道,可好看啦!”
冷月听得头皮直发麻,可又禁不住想看看到底这标准好看尸体是个什么模样,单膝跪下把白布一掀,待看清这个标准好看尸体,整个人就僵了原地。
转头见冷月愣愣地盯着尸体,楚楚得意地道,“我就说吧,他可好看啦!”
“这……”
冷月“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那桃花一样脸色变成煞白一片了。
楚楚搁下手里活儿,转过身来看着像是天塌下来正好砸到脑袋上冷月,“师父,你认识他?”
冷月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是谁呀?”
“薛钦……薛太师三儿子。”
冷月先前还想,她爹再怎么爱兵,也不至于为一个小兵死当众哭晕过去,现算是明白了。
冷月明白了,楚楚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好看尸体,“薛太师是谁啊?”
冷月一怔,“你不知道薛太师?”
楚楚茫然地摇摇头。
“王爷没跟你提过?”
楚楚还是摇头。
冷月无声苦笑,把白布重遮上,“薛太师是王爷师父,王爷琴棋书画验尸断案全都是跟他学,比亲父子还亲……你剖过他四儿子,薛越。”
楚楚这才一脸恍然,“对!我剖过,我帮王爷剖第一具尸体就是叫薛越,他是被如归楼许老板害!”
“这是薛越三哥……平北将军,薛钦。”
楚楚抿抿嘴唇,皱起了眉头,“可是……王爷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呀。”
“薛钦刚满十三岁就出来打仗了,几个战场都待过,近几年一直凉州军营,几乎没回过京,王爷应该没见过他……”冷月也拧起了眉头,“见了我爹,王爷肯定会知道,恐怕……”
冷月没往下说,楚楚就明白了。她还记得,当时王爷听到薛越死讯时候把一碗滚烫姜汤泼了他自己一身,现想想,那会儿他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这回又是薛太师儿子死,还死得这么惨……
“师父……”
冷月紧了紧手里剑,“放心,王爷一定没事。”
“真?”
“嗯……开始验尸吧,不过我没剖过尸体,这个你得教我。”
“没问题!”
******
楚楚回到寝帐时候萧瑾瑜还没回来,等楚楚梳洗好,过了午饭时候,萧瑾瑜还是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飘起了大朵大朵雪花,大雪被烈风裹挟着,越飘越急,由点成线,由线成面,不多会儿就飘成了茫茫一片,从门口往外看去,连对面营帐都看不清楚了。
楚楚还是挺喜欢雪,可从没见过这么大风雪,大得像是要把天地间所有事物全都冰封起来似,一点儿也不好看,反而可怕得很。
听侍卫说凉州刺史来了,是薛太师二儿子,薛茗,萧瑾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楚楚就觉得这雪可怕了。
记起萧瑾瑜出门时候就只穿了那身薄薄官服,楚楚刚想出去迎迎他,给他拿条毯子,萧瑾瑜就被侍卫送了回来,进门时候从头到脚都被雪落白了,脸色也是白,似乎比雪还要白。
“王爷!”
楚楚奔过去才发现他身上居然已经裹了一条厚厚毛毯,一直裹到胸口,把手臂也裹了进去,楚楚帮他揭了落满雪毯子,看见他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手炉。
萧瑾瑜有点迷离地看着她,雪花化成水滴挂他细密睫毛上,朦胧中看清楚楚模样,伸手捉住了她一只手,“冷不冷……”
“不冷……王爷,你喝酒啦?”
“就三杯……小杯……”
楚楚拂去他头发上积雪,把他搀到床上,把炭盆拉到床边,脱掉他被雪打湿外衣,给他裹好被子,喂他吃了两颗解酒药。
“昨晚才犯了胃病,怎么能喝酒呀……”
“要赔罪……”萧瑾瑜紧拉着楚楚手,嘴角是带笑,眼睛里却满是苦涩,“昨晚死是薛钦,就我眼皮底下……死了我都不知道……薛茗说得好,我不光是个瘸子,还是瞎子,聋子,傻子……”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他胡说八道!”楚楚心疼地抚上萧瑾瑜眼睛,“师父都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不能赖你!”
萧瑾瑜还是苦涩地笑着,“只能赖我……”
“王爷,”楚楚抿抿嘴唇,“我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自杀了,我已经跟师父说过一遍了,师父也觉得就是这样。”说着坚定地补了一句,“绝对不赖你。”
萧瑾瑜勉强把身子坐直了些,“你说。”
“我剖开那个淹死和那个烧死,就是想看看那个淹死吸了多少水,那个烧死吸了多少灰。”
“嗯……”
“我发现那个淹死吸进去水,和那个烧死吸进去灰,比死人吸进去多,比活人吸进去少。”
萧瑾瑜皱起眉来,那三杯接连灌下去酒已经让他脑子犯晕了,他把楚楚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才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说……他们死前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
“对啦!”
哪儿对了……
萧瑾瑜倚床头哭笑不得地揉着胀得发疼太阳穴,“不死不活……那是什么?”
“行尸走肉。”楚楚认真地道,“我本来说是活尸体来着,师父说叫行尸走肉合适点儿,我也觉得师父说得这个词好。”
萧瑾瑜无可奈何地拉着楚楚手,“楚楚,我笨……你说清楚些,好不好……”
楚楚抬手他光洁额头上敲门一样地轻敲了两下,“王爷,你真是喝醉啦……你想呀,一个人要是死了以后扔进水里火里,肯定就不喘气了,那就什么也吸不进去了。要是这个人活着,还能知道自己干嘛,被淹水里烤火里时候肯定得挣扎,一挣扎就紧张,一紧张喘气就,吸进去东西就很多。”
萧瑾瑜总算听懂了几句,点了点头。
“我剖这俩人确实吸进去东西了,可吸进去东西比正常淹死烧死人少多了……应该是像平常人一样慢悠悠地小口喘气,一直喘到死。”
“不会是因为很就死了吗……”
楚楚摇摇头,“那个烧死人死时候有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就是可惜那个人功夫太好,一下子就窜进火里了,他们找水来救时候也晚了……听师父说,那些看见他烧死人都说,他是喊了声娘跳进去,进去以后抱着一根大木棍子就不撒手了。”
“可找到原因了?”
“他们被下药了。”
“什么药?”
“师父说出好几种药丸药粉来,我倒是觉得有种花像。”楚楚抿抿嘴唇,看着眉心微蹙萧瑾瑜,“王爷,你知道洋金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真心卖给工地咯……偶是真心想让这两只**,但是还是要干正事对不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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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香烤全羊(十六)()
萧瑾瑜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洋金花;咳嗽,气喘;风湿,疼痛;痉挛;跌打损伤;这种花主治毛病他身上全都有,就像是老天爷专门为他量身造出来似;但这种产于天竺药至今京城里还是个稀罕物,且不说这味药有多少人能用得起,就是知道这味药人京城里也是寥寥无几。
萧瑾瑜轻皱眉头;“你知道洋金花?”
“以前不知道……就是先前顾先生给你开方子里只有这个药我不认识;我就问他了,是顾先生跟我说,这是个好药,对你病尤其好,但这也是个毒药,不能乱吃……他说这个花是长佛祖家里,那地方叫竹……竹什么来着……”
“天竺……”
“对,天竺!那边人问这种花叫陀螺。”
“曼陀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我也不知道为啥叫这个……”
萧瑾瑜轻咳,“叫什么都好……你知道这药毒性?”
楚楚点点头,“顾先生跟我说了,这种花全身都是毒,籽毒,还是甜,人吃上几粒就会发疯,跟鬼上身一样,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但是只要把毒发那段时候熬过去,醒过来,那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是干过什么事儿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萧瑾瑜轻轻皱着眉头,他向来不信邪门歪道,但这回事确实邪得很,尤其是楚楚得出那个行尸走肉结论后,他不得不承认,目前来看,诸多可能里,毒药迷乱心性确实是合理解释。但和冷月一样,他所想到毒都是价值不菲成药,并且效果也只是类似,多多少少总是有些出入。
但如果是用洋金花籽……
楚楚看着若有所思萧瑾瑜,贴进他怀里,舔舔嘴唇,“王爷,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就是中了这种毒吧?”
萧瑾瑜一愣,“嗯?”
“我看着就像……你那会儿大半爬出去找我,抱着我就不撒手,一个劲儿地要我亲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