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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笑吗？比哭都还难看！”导演刚说完，其余人通通低头窃笑不已，眼中全是幸灾乐祸。
我咬着牙说，“对不起，我今天可能拍不了了……”
“拍不了？哈！我郑豁当导演当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当红的明星在我面前也恭恭敬敬的。你一个刚出道的歌手，就敢在我面前耍大牌？”
“我不是……我只是今天不在状态。”
我的话刚说完，朵樱那儿的人开始骂道，“林素君……你今天拍不了，打算什么时候拍？我们预计的拍摄时间就是今天。你知不知道这个场地的租金要多少钱？许哲旻的档期只空出了这一天，还有郑导也一样，这些多摄像师和工作人员，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
她的话刚说完，其他人纷纷起哄道，“对啊！就算有后台又怎么样，居然连笑都不会笑……还敢来做什么代言人，随便找个人都比她强。”
“什么人嘛，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就是就是……以为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呢。”
……
第二百零四章 莫辰解围（）
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恍惚，我听不清也看不清，每个人交错重叠，他们一个个都在责骂我，都在嘲笑我……回忆不断跃出脑海，渐渐的……我看见那个站在我面前的男孩，皎白如月的面，亮若繁星的眼，周身都仿佛泛着淡淡的光，他是那样好看的人……他叫苏夜。
才刚觉得心里有一丝温暖。画面却又再次定格在那些照片上，他揽着她的肩，他牵着她的手，他们一起逛超市，一起买菜做饭，一起逛公园，一起遛狗浇花……
他明明和她那么好，明明……
为什么连苏夜要欺骗我！
不不不，他没有欺骗我……他没有！
“说话啊？她怎么回事啊？发什么愣？”
“什么情况啊？害得所有人都在等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工，这么晚了。”
“林素君，别以为有靠山就不能把你换了，你没按进度完成拍摄就是违约。”
“喂，问你话呢……”
后背被突然用力一推，高跟鞋的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倾……
心里一惊，甚至做好了摔下楼的准备，腰上却被一道力用力揽住，险险站稳。
“你怎么回事？”深沉冷冽的话，他对刚刚推我的工作人员说。
对方被吓得不清，垂着头直说，“对不起对不起……”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也难怪她这么害怕，实在是我身后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霸道强势，他倨傲地站在这儿，整个拍摄场地变得一片死寂。那冷冽的气息几乎要令人窒息。
莫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个子公司的广告拍摄也需要他亲自过目吗？我挣脱开他，站在一侧，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导演急忙上前问候，“辰少爷，好久不见。之前在……”
莫辰对他根本不做理会。神态轩昂冷漠，直截了当地说，“既然她说没有状态。那就改天再拍。”
大家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公然地偏袒我，表情有惊讶有嫉妒，都不太好看，其中一个忍不住上前说。“辰少爷，你大概不懂现在的情况……如果……”
莫辰微微皱眉。“你们朵樱的宣传部，做计划书难道连突发状况都没有预先考虑过吗？那个陈贺是怎么通过的？”
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眼色凌厉，对方被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再开口。
我被莫辰这么一吓，心情倒是正常了很多，那么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也被抛诸脑后。看着他为我生气，总是忍不住想笑。为什么呢？我也不懂。
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我的，我开口道，“导演，我能拍了。”
大家果然对我突然的话嗤之以鼻，各个冷着眼看我，大概心里在想，看见后台来了就不叫嚣啦，不摆谱啦，林素君，你可真真是恶心到家了。
他们心里虽然对我各种厌恶，当着莫辰的面自然是要给好脸色看的，所以导演听我这么说，近乎讨好地问，“真的可以吗？哎呀……如果身体不适，不用这么勉强的，明天拍也一样，我有空……有空。一个晚上，我想许哲旻的档期也空得出。”他说完朝许哲旻看去，他也点头唯唯诺诺地应道，“当然……当然可以。”
许哲旻为什么也怕？哦……是了，莫氏集团旗下公司的广告、投资赞助拍摄的电影不计其数，若是得罪了莫辰，被封杀的可能性都有，所以才这么怕他吧。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状态，给大家造成那么大的困扰，现在有了……开始拍吧，不都急着下班收工吗？”
“好好好……”导演回到监视器前。
“各工种准备！”
“！”
……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笑容里含着一点羞涩、一点激动、一点欣喜……眼中只看得见场中央的那个人，那个平时只敢躲在角落偷看的男生，就在今晚，就在此刻，他终于看见了我，而我正走向他，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朝我绅士地伸手，“我能有幸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那个自己一直暗恋着，偷偷喜欢着的男孩竟主要邀请我，脸上的笑容更盛，那是幸福而甜蜜地笑，“嗯……”用力朝他点点头，眼中是最纯然的爱意。
浪漫的华尔兹，裙摆舞出最美的弧度……
拍摄很顺利……
换完装，看着桌上的照片还是有些愣神，我对自己说，既然选择相信就不要怀疑，如果怀疑就不要自欺欺人假装相信，和他问清楚问明白，问到自己能够接受为止，这种事没有必要装大方。我怎么会没有资格？他给过我承诺，我当然有资格问！对，很简单的事，没必要搞得像是世界末日似的，没必要自己白痴的一个人胡思乱想。
把照片装进包里带走……
拍片现场还有几个工作人员辛苦地搬着器材，导演见到我，撇下正在谈话的人，走到我身前说，“抱歉啊，刚刚对你说话那么不客气……我不知道你和辰少爷关系这么好……”
这么好？意思是大家都认为他特地赶过来，只为了帮我解围？
也对，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因为拍摄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先离开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再谢谢他？算了……牵绊少一分便是一分，特地去道个谢，指不定又牵扯出什么别的纠葛。
和导演又说了些客气礼貌的话，谦卑的新人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看人绝对不会错，你非常有潜质和才华，刚刚那段，没人会相信是一个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的人演出来的，眼神和表情都非常到位。甚至有带动的效果，许哲旻的表现完全像是被你带领出来的。你有没有考虑往演员方面发展？我下部新戏……”
“谢谢导演，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我不想再说下去，开口打断道。
他尴尬地笑了笑，“哦哦……好好，没关系，如果有这个意向，随时联系我。”
我浅浅微笑，“好的，谢谢。”
说完再不寒暄，朝他礼貌地道别后离开。
第二百零五章 面具之下（）
保姆车上，乔蔓围绕着莫辰说了很多话，我都没有理会。大概看出我不想谈他，她才转移话题道，“那个郑豁也称得上是国内知名的导演，捧红过很多新人，为什么他刚刚主动和你约戏，你直接拒绝了？”
见我还是不答，她又说，“难道觉得他是因为辰少爷的关系在故意夸你？我倒觉得他说的是心理话，客套话倒可能会说，但他不像是那种违心夸人演技好的，而且我也觉得你拍摄时的表现非常好，若不是知道在拍广告，旁人都以为你真的爱慕许哲旻呢。”
我轻叹了口气，“我对拍戏不感兴趣。”
在现实中天天戴着面具，只有唱歌的时候才能偶尔找到最真实的自己，而拍戏……不等于把这面具戴得更厚了吗，对一个讨厌的人表达爱意，对一个喜欢的人含恨唾骂。
对于一个从小就学会伪装的人而言，我也许会演，但是真的太累……
我想像苏夜对我说的那样生活……
生气的时候就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委屈或者难过了，想哭就哭，开心了就笑……
嗯，要这样生活才对。
苏夜……
那天晚上想了很多事，和他相关的记忆，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神和表情……他是爱我的！我这样确认完毕，最终没有打电话给他。把照片放在抽屉里锁好，眼不见心不烦。
约秦嫣出来见面是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六，我们约在一家餐厅吃晚饭。
餐厅包厢很幽静，轻柔的音乐环绕，装潢简洁清丽……
她坐在对面安静地吃饭，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姿态赏心悦目。
月色长裙，精致的袖口刺绣，简单的蕾丝点缀，裁剪得恰到好处，把她轻盈的身形完美地衬托了出来，小脸莹白雪润，琥珀色的水眸大而剔透。长发慵懒地搭在肩头。露出白皙优雅的脖子，给人一种出尘不染的仙洁之气。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秦嫣缓缓抬眸看向我，眼底带着淡淡的困惑之色。
我尴尬地摇摇头。“只是觉得你现在和我那天在夜总会见到时，差别很大。”
“夜总会？”她微微侧头，似乎想了一会才开口说，“哦……那天喝多了酒。所以和你说了些奇怪的话。”她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却让我觉得特别疏离。
“秦嫣。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如果有什么难受和不开心，直接告诉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如果憋在心里会更痛苦的……”
一双大眼睛灵动地眨了眨，她朝我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不开心？”
眼前的秦嫣很美，但却是陌生的，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优雅完美得无可挑剔。可不知为何，看见她这样反而让我觉得特别不安。我甚至觉得，她脸上淡然自若的神情全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是为了自尊心吗？如果是这样，我应该要配合才对吧，配合？然后呢？看她永远戴着面具活下去吗？
不……不行！这样只会作茧自缚而已，就像当年的我，装作冷漠无畏，装作看透世事，冰冷地嘲笑着世态的炎凉，嘲笑着众人的虚伪。其实真实的心却是截然相反的，我渴望朋友，渴望被认同，嘴上说了冷酷无情的话，心里却比谁都渴望爱。
面具隐藏了自己的感情，隐藏了自己的真心，以为是在保护自己，却不知道那颗心在阴暗下早已慢慢腐烂。
如果可以，我想让秦嫣的心能照到阳光……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先把阻挡光线的面具掀开吧。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的目光果然冷了很多，却反问了句，“你指的是什么事？”
“家庭的变故，还有……其他的全部。”
她低低地笑了笑，“哦，是吗？所以呢？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的表现很奇怪对不对？我应该像上次在夜总会见到的那样，化了浓妆，抽着烟，说着酒吧妓/女低俗的话，卖弄地讨好男人？”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被张西泽买走……不再是……”
“对，我现在不再是酒吧的坐台女。”她眼波微转，“而且张西泽现在对我很好……让我住在豪华的别墅，还给了一堆随便我刷的信用卡，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这样打扮的时候，把他惊喜了半天。总之，他喜欢我现在这样……”
原来是因为张西泽喜欢，并不是为了在我面前强装坚强……
“你不打算离开他了吗？”
她眉头微皱，“你好奇怪，为什么总要我离开他？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比之前那么多年都要来得开心得多。”她的眼慢慢阴冷了下来，“想一想，我以前真是太笨了！明明在莫斯翰，却不知道好好利用身边的资源，居然还白痴得去打工挣钱。若我早学得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被那样欺辱。”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却朝我笑道，“还是素……君你聪明，比我要聪明多了。伪装成妹妹混在安家，再故意接近莫辰……这棋可下得真妙。”她的口吻并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眼中的阴霾早已全数散去，笑得天真无邪，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夸赞我。
她竟也知道了？若只是因为名字，正常人只会马上联想到是安素樱改名换姓而已，她和之前的素樱并不熟，竟然能猜得如此准确。
我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看着她不语。
“放心，我说这话没有恶意的，只是真心觉得你厉害而已。”
见我没有回应，她试探着问，“怎么了？我这样说话你不开心了？我……”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真的觉得开心吗？”
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她的面色一僵，仍是回了句，“嗯，很开心……”
“是吗？可……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呢？明明我认识的秦嫣……开心的时候并不是你这样的。”
第二百零六章 卸下防备（）
沉默了一会，我继续说，“素樱也好，素君也罢，不管哪个名字，那些年……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好朋友。秦嫣，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不可能再坐在河堤边喝酒唱歌，不可能再回到细雨亭畅谈心事。不会因为写出首歌而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可是……我们还有以后的不是吗？我会永远把你当朋友，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伪装自己。”
秦嫣眸瞳微动，眼中情绪愈渐复杂起来，有些我看不懂的深意，但很快，她便将所有情绪全敛了下去，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丝悲伤，“干嘛突然说这些煽情的话？非要惹得我难受才开心吗？”
虽然觉得她刚刚的表现有些奇怪，却只当她已经努力卸下防备，没有太多疑惑，玩笑着说，“如果你觉得难过、觉得委屈，想要哭的话，我的肩膀免费给你靠，绝对不收钱。”
秦嫣脸色温和了许多，故意接话道，“我才不要你的肩膀，又窄又瘦，靠了硌得慌……”随之又幽幽地说，“其实我并没有伪装，现在真的挺好的，张西泽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坏，他帮我妈妈安排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我妈妈现在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还有我的毒瘾也戒掉了。”
“真的吗？”我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说，“也对，你现在的气色这么好……”
“嗯……我还见了安一俊，他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已经想通了。还有他太太也主动和我道歉了，说她很后悔。让我原谅她。”
“他太太？陈秋瑾？那你……原谅她了？”
秦嫣极其随意地点点头，“她说我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都会帮我，以此来弥补。我没哭，她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看着挺可怜的，就原谅她了。”
“秦嫣。不是吧……哭一哭就原谅她了？你也太善良了！若是我……绝对……”眼中一沉。猛然想起那晚和安一俊说的话，还有那晚的告白和诀别的吻，只觉得心头一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秦嫣不知道吧，安一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喜欢上我的事，若是知道了……
正乱想着，她突然问。“绝对什么？怎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