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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去休息吧。”妈妈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着说。
沿着安一俊离开的方向走,到了二楼只能感慨别墅太大,虽然庆幸房间并不算太多,但这种别墅应该都有摄像头吧?如果我一间一间开,会不会被误当作小偷啊?也不能问他们我的房间是哪个。
正纠结踱步中,突然右手被一扯,便被拉进侧边的房间内。对方力气很大,似乎怕我逃走,他将门迅速反锁后,直接按着我的肩膀抵住门,室内并没有开灯,但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安一俊?他此刻正低着头盯着我看,黑暗中他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像是一对上好黑曜石。
“你……”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能不能滚出我家……”
“扑哧”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以为他神神秘秘地想和我说什么,居然是这个。他明显没想到我会突然笑起来,表情气恼,双肩上力度加大,顿时被他捏得生疼,我却还是止不住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终是不甘心地说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和你说过你很碍眼,我是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是怎么迷惑我爸,让他对你们这么好的,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全部滚出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讨厌我啊?难道因为你嫉妒我?”
“嘁……”他不屑地侧过头去,“嫉妒?真是好笑。被莫辰甩了还死缠烂打的女人,我只是嫌你丢我的脸罢了,看你跪在地上求他的样子,我实在觉得你还是死了算了。”
沉默了一会,我抬头看向他,“你知道你爸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吗?”
“……”
我微微一笑,“话说我们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你说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安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有听说过童养媳吗?”
“……什,什么?”他微微皱眉,似乎不太理解我的意思,“就是……”我猛地踮起脚,朝他唇上亲了一口,“就是把我当儿媳妇养着呗。哈哈……”他果然被我的举动吓到,急忙松开我,后退了几步,擦着嘴唇,“你……你……”
“你什么你”,我揉着快被捏碎的肩膀,“他之前和我提了这事儿,我当场就不乐意,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既然被安培军养了这么多年,白吃白喝不干活的,确实是要报答他。我不会再反抗他的决定了,俊儿,反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你说对吧?”甜甜地笑着,“你也好好想想,然后好好休息。”也不顾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开门离开。
这么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子。沉下脸,用手背蹭了蹭嘴唇,那素樱说的魔鬼就只能是……她那个继父了。
“该死……”我拍了拍脑袋,究竟我是住哪个房间啊?
重新跑回之前那个房间,祈祷着安一俊还在,开门发现他竟还站在原地发呆,借着走廊的灯光,才看清这是放杂物的房间,直到灯光印上他的脸,他才回神看向我,“我绝不同意”他突然喊道。原本白皙的脸此刻更显得苍白,本是想威胁嘲笑我的人,却被我吓得不清,真是有意思。
“我还没问呢?你就不同意,我发现我房间的门好像卡了东西打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开下啊?”
“……这种事找老周啦……”
“我找过啦,但是没看见他。我刚刚看你力气蛮大的,就帮帮忙呗。”说着便去拉他手臂,“走啦走啦……”他赖不过我,只得被我拉出来,在门口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你先回答我,刚刚说的什么童养媳那些话,是不是骗我的?”我翻了个白眼,“骗你的骗你的,这种话都相信哦。”说着又拖着他走。
“你居然敢……喂,左边啦。”见我拉着他朝右走,不耐烦地开口,不过似乎听见我回答是骗他的,心情转好,也不多做计较。
“呵呵”我拍了拍自己的头,“脑子一时转晕了……”
“你能不能松开我了?”他甩了甩正被我抓着的手臂说道。
“呵呵,能,当然能……”松开他后,在背后紧紧跟着。看着他棒球外套后面的数字有些走神,只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安静的走廊,细细的脚步声,不由得想到素樱坠楼时的样子……
“喂,其实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呢?”我突然说,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
“贪得无厌的人。”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从小我喜欢的东西你看上了就一定要抢走,总是妄图得到最好的。”
第五章 跪地求我()
安一俊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初中以后上了莫斯翰,你就开始以各种方法接近莫辰,其实你耍的那些自己为是的小聪明,以为别人不知道。我们都在背后笑你……”
脚步终是停了下来,我停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灯光打在他身上,莫名觉得落寞,“也不怕告诉,莫辰会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我们一起和你开的玩笑罢了,我们聚在一起常常拿你打赌,赌你见到莫辰第一句会说什么,赌你约会那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以为莫辰真的喜欢过你吗?你不过是我们无聊时准备的娱乐节目罢了。”
“呵呵……这样啊……你们真的蛮无聊的。”我依旧是笑着的,直到安一俊回头看我,“你今天怪怪的。”他说,然后继续走。
故意淡然道,“有吗?反正我已经不在意他了。”
“嘁……”安一俊不再说话,沉默地走着。
他看不见我背后的双手,双拳紧握,看不见我用力得把指甲陷进肉里。
“我已经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我放弃了自尊,放弃了骄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要脸的跪下来求他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可以变得完全无视我,还说不想再看到我?”
素樱的话还犹在耳畔。她流着泪对我笑着,笑得那么凄楚,那么不甘。至少我以为那个人不过是移情别恋,没想到一切竟只是一个闹剧,而这场闹剧夺走了她最后的希望,然后她死了,在我面前……
“喂,你是不是耍我啊?明明随便就打开了……”安一俊打开的房间是三楼旋转楼梯右手边的双门间,锈红漆的门上竟有大幅樱花浮雕栩栩如生,我记得其他房间的门都非常普通,这是巧合还是后期特地让人雕的?
那个安培军对素樱的确不同寻常……见我默不作声,安一俊更是认定我在戏弄他,气恼地上前按住我的肩膀,“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安一俊,你又在欺负你姐姐吗?我之前警告过你!”说话的正是安培军。
“我……”安一俊气恼地松开我,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得瞪了我一眼离开,经过安培军身边还不忘嘲讽一句,“把你宝贝女儿还你。”
见安一俊走远,安培军才走上前,用手拍了拍我的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接着低头在我耳边道,“听说你和那个莫辰分了,那我们的协议也就不存在了,其实这样也好……”说着又把手揽上我的肩,“宝贝,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我侧了个身,不落痕迹地躲开他的手,笑意嫣然,“我也很想爸爸啊。”
“哼……如果你认为用这个称呼就能牵制我,那就太天真了。放心,这几天我先陪陪你妈妈,过段时间才会找你。”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笑容挤得眼角堆满了皱纹,我只觉得一阵恶心,直想作呕。
回房将房门反锁,靠着门,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好思绪,我才缓缓朝床走去,整个人趴在床上,想到安培军之前对素樱做的事又觉得一阵反胃,原来那就是他对素樱那么好的理由?从几岁开始呢?我不敢细想。
风呼呼地吹着,落地窗没有关上,白色的纱幔仿佛飘满了整个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似梦非梦间,突然想起口袋里素樱的手机,缓缓掏出。
果然设置了密码啊,我叹了口气,握着手机继续趴着,“或许……”我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打开手机,输入“5、2、0、0、4、1”。
竟然真的进入了主界面。
手机背景是素樱和一个男生穿着校服的合照,那就是莫辰吧?此时心思却全然不在照片上,而是对刚刚的密码感慨万千。
“每次输这串密码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你只是觉得好记才用着它,还是会想到我呢?你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想我呢?素樱……我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夕阳的光洒在她可爱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灵动,将书包放上书桌后,从包内把省钱买的日记本取出,递给她,“素樱,这个送给你,喜不喜欢?”
水润如蜜桃的小嘴张了张,“是什么呀?”接过后满脸惊喜,“哇……是带密码的日记本耶,我一直好想要的,叶魏倩也有一本这样的,好漂亮。”
揉了揉她的发顶,“对啊,你和都我提了好多次了,说羡慕得很,所以我也买了一本给你。”
她笑得更开心,抓着我的手臂蹦蹦跳跳了好一会,才又问,“姐姐,密码是多少呀?”
“你猜猜呀?”
“6个1吗?不对耶,我猜不到啦,你说嘛,姐姐,快点说嘛。”
“还想让你猜猜的,算啦,直接告诉你好了,520041,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呢。”
她一愣,茫然地看着我,“啊?52多少?好难记哦。”
“520041,读起来像不像我爱你林素樱,像吧?嘻嘻……”
眼中像是撞入了无数星辰,满脸的感动,“哈哈,真的耶,谢谢姐姐,我也最爱姐姐了。”说完转了个圈,“好开心哦,明天我要带去班上给乔军看,嘻嘻……”
素樱……素樱……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得这般莫名其妙!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跪下来求我……安素樱的原谅……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确信。”起身沿着窗看向夜空,夜空只是黑,无尽的黑色无一丝星光,“其实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寻找最强最优秀的那个人依靠是正确的,只是素樱,你错在投入了真情。就算你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又有什么用,他看不到啊……”
早晨穿上仆人送来熨好的校服,被人精心梳理着头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浓密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蛋小巧,略带稚气,厚厚的刘海下,眼睛大而清澈,笑时弯如月牙。我努力笑得甜美,像只无害的小猫。
餐厅里,妈妈和安培军正笑着聊些什么,见到我忙说,“素樱,快来吃早餐,爸爸刚刚还和我说起你呢。”
“说我什么?”我微笑。
“说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安培军似不经意地说着,推了推眼镜,像正等着我的反应,“像极了你妈妈年轻的时候……”
“爸爸真不会说话,什么年轻的时候,妈妈现在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吧?出去外面,别人都问是不是我的姐姐。”
“你这个丫头,嘴巴什么时候学着这么甜了?怎么?之前看你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天心情变好啦?”妈妈说着拍了拍我的头,最后一句小声得像在对自己说,“都好久不见你笑了。”那声音温温的,却让我不由得有点心塞,如果妈妈知道,素樱死了……却急忙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第六章 所谓血统()
“……安一俊呢?”我问,装出一副全无心事的模样。
“他……”妈妈正要回答,只听楼梯上的脚步声又急又快,“我不吃早饭了”安一俊三步做两步的跑下楼,就往玄关走去。
“我也吃饱了,我和他一起去上学。”急急忙忙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追上他。只听身后一句,“他们姐弟俩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好了?”也顾不上看他们的神色,直接上前挽上安一俊的手臂,“跑那么急干嘛?不是还早吗?”
“你干嘛跟着我?你坐刘叔的车去啦。”无论安一俊怎么甩手,我都没放开,他也就不得不由着我了。
坐上车沉默了好一阵,“你可以松手了吗?”
“哈哈……不。”说完更是牢牢地抓紧他的手臂,生怕他不顾一切开门跳车似的。
“昨天晚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昨天什么事啊?”无辜地朝他瘪瘪嘴,“哦?你说我亲你那件事啊?”话刚说完,嘴巴就被他用手捂住了。
“你神经病啊?”他被我气得几乎要爆粗口。
“咳咳咳……”差点被他捂得快断气,“咳咳咳……你想杀人灭口啊?我不过开个玩笑,至于吗?”看我不住地咳嗽,他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便侧过头去,不再计较手臂一直被我抓着。
车子终于驶进了莫斯翰贵族学院,虽然昨晚恶补了下关于这学校的概况,还是吃惊了好一会。
学校建筑风格偏向西欧化,是以法国圣玛德大学为蓝本构建的,学校规模12000多亩,涵盖了从初中到大学的全部体系,教学资源自然是普通公立学院不能比拟的,教学体制也是按学分制来管理,学生可自由选择和学习自己感兴趣的课,事后对所选不满意,也可以退选和重选,成绩优异的学生可预修大学的学分,除了课程设置,莫斯翰设有几十个课外社团和密集的校友网络。而这所学校正是由莫氏集团全额注资,从莫辰爷爷那一辈建校。
由此想来,也就有点明白安培军昨晚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安培军是挺有钱,但和莫氏集团比起来估计只是小巫见大巫,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假如素樱能攀附上莫辰这个高枝,对于安培军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们订了这个协议,只要素樱和莫辰在一起,安培军就不会碰她。
脑中突然闪现出素樱最后那句话,“明明是我的阳光,却又那么轻易把我推向更深的地狱。”……
这就是莫辰对于她的意义……
“下车啊……发什么呆?”被安一俊低吼了句才回过神,急忙跟着他下车,这就是高中部的教学楼?一眼望去,只见几栋高大宏伟的建筑物屹立眼前,我皱了皱眉头,“喂,安一俊……”
“干嘛?”
“我忘记看课程表了,不记得等会要去哪里上课。”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努力隐忍着怒气,“你不记得,难道我会记得吗?你不会用手机上教务网查一下啊?”
“我之前心情不好,随便改了个密码,现在不记得了。”
“……那你自己去教务处改啊。”
“那你陪我去,求你啦……”我摇晃着他的手臂,“你也不想我把昨天晚上我们这个那个的事情到处说吧?”
“什么这个那个啊,我拜托你有病去医务室好不好?我没空和你发疯……”他说着猛地就要抽回右手,衣服袖口却依旧被我抓着,整件衣服便被我完全扯到了一边,“很多人看着耶,我也不想和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就陪我去呗,然后我保证,绝对不缠着你,ok?”
“呼……怕了你了……”
“呵呵,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
“谁是你弟弟……”
从教务处改完密码出来,安一俊果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素樱选的课程大部分都是和声乐有关的,类似中西方音乐史、和声学、曲式分析这些,课程果然和公立高中差好多,想起小时候妈妈也带我们去过音乐兴趣班……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吗?我们连兴趣爱好都这么类似……只不过在妈妈离开后,我就再没有学过音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