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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庸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野志,正看到南山长老与北山长老双双爱上同一位姑娘,他听了柳红颜的话,不以为意地回答说:“这有什么怕的,反正都是吃的。”
比起柳红颜的问题,显然他手中的野志要更有意思一些。
“怎么样,我的花茶还不错吧?”柳红颜这时候正捧着一盏茶,装茶的杯子是紫砂做的。被子上还勾画了几株瘦骨嶙峋的墨竹,这么捧着,很是风雅。
“确实不错,但这味道怎么喝着像是我送你的灵植?”良庸也不是个只知道牛饮的粗人,来玄玄宗以前,也算是世家的子弟。
柳红颜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正摆弄着杯盖,看着杯盖上精巧的篆文。
“正是师兄你给我的灵植,那日看它们也开了花,收下来晒干。”升腾的热气就像是中清界里随处可见的灵气,而柳红颜的面容在这样的白雾里有些不真实。
良庸点点头,虽说吃点世俗界里的东西也没什么,但是师妹的这份小心还是让他很受用。
“师妹,我很担忧你呀。”良庸一边品着热茶,一边翻着手上的野志,口上却突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柳红颜笑了笑,有些不解,她也不藏着这份疑惑,直接问出来了:“师兄你这又是在瞎担心什么?”
良庸听了她这话,也不看书了,放下手中的茶盏,面色严肃地看着柳红颜。
“我知道师妹你的心思,虽说明言师兄不如沈师弟生得好看,但他温和细致的性情确实比沈师弟好太多,师妹你喜欢明言师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良庸正严肃地说着,柳红颜听了却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她眉眼弯弯,素脸浅浅,这样的一笑像是跃起的惊鸿。
“师兄,你这想的实在太多了,我对明言师兄只是敬重,可没半点其他感情。”柳红颜一边笑着,还咳嗽了几声,实在太过震惊,刚刚不小心呛入了些茶水。
良庸却又一脸了然地看着柳红颜,一副你的辛苦我都懂的样子。
“师妹,我虽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承你叫一声师兄,也想来提醒提醒你,明言师兄他不会是个良人,他可是北山长老钦定的继任者,而北山的道戒你是清楚的。师妹啊,听师兄一句劝,不要得一个痴恋无果的结局啊!”
柳红颜终于发现这位既喜欢叨叨又喜欢八卦的师兄,原来还有脑洞没边的一边。
“师兄,且不说明言师兄对我不过是可交的知己,于我自己,师兄你可知道我是有婚约的,我来中清界也是为了捉回那落跑的新郎。”她这么说着,脸上也染上几分得意。
来这里这么久,今天总算痛快说出来。
“什么?师妹你有婚约?那我先前乱牵红线时你冷下脸来,不是为了明言而是为你未婚夫?”良庸这时候的脸就很搞笑了,整张脸惊讶得有些扭曲。
“不然你以为呢,我和明言师兄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我又承他一份恩情。可我未婚夫在世俗界陪我二十年,你自己说说,我会喜欢谁?”
黄昏又张开自己的巨爪,在这样的时刻,秋意浓如酒,伊人醉不羞。秋风寒凉,却吹不醒少女的春心,花海随风摇曳的时候,她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就算这些都不提,我那未婚夫可是我追了十几年才追到手的,我如果不把他找到,可不便宜他了。至于其他人,或是朋友,或是知音,总归不会有第三个身份。”
第26章 试炼()
这玄玄宗的秋意,是越发浓了。
一名女子就挺拔地站在妄死海的边上,看着群山染上或黄或红的颜色,也看着这一湖平静。她就那么抱剑站着,可远远看去,那深青色的背影莫名就有些寂寥。
“师妹啊。你说我南山也有许多好男儿,你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呢?”良庸这个叨叨道者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柳红颜了,以前是不放心柳红颜喜欢明言,毕竟一个不好又搞出从前一样的事故,多少他有些不想看见。
可当他知道师妹心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世俗界里的混蛋,现在倒真不放心她了。
“师兄,你还是别操心了。”柳红颜有些无奈,她一手抱着铁剑,另一只手则抚着额头。
自从这位热心肠的师兄知道自己是有婚约,来中清界也是为了找那位新郎的,他就开始了无尽的絮叨模式,唉。
良庸看着师妹这副样子,决定还是不能逼太紧了。这么一想着,他话锋一转,面色沉重说道:“那师妹此次试炼千万小心,妄死海我也进去过,没传说的那么凶险,只要你心静下来,不生妄念也就没什么事了。”
柳红颜放下手来,先也是神情严肃,可那么瞪着眼睛看了良庸一会,忽然又笑了出来。沈一笑这时正走到了妄死海边上,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竟然觉得挺舒服。
“师兄你多虑了,我能有什么妄念?”她就这么笑着说道,雪白的腕上现出一根红手绳,手绳上串了一个木珠子,这时正是深黄的颜色,和远山一样,都染上了秋意。
沈一笑忽然又看见,今日她头上戴了一根银钗,钗上有一只活灵活现的鸾鸟,它正朝远山望着,翅膀挥动的样子就好像下一刻就真的要飞起来。
良庸看着柳红颜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也早就习惯了。
自己这个师妹,人长的吧也只是一般,才华嘛也没有什么,而天赋,别提天赋了,她那渣渣体质谁都能看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一杯清水,里头什么也没有,可同她呆在一处,就很能安定下来。
唉,大概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吧。
先进去妄死海的是陈章、何镜还有张青、夏蓉,领头的是陈章,说实话,妄死海的试炼对于北山弟子真没什么。本来北山道戒就是无情,而妄死海里那点东西恐怕不足以让陈章动情。
沈一笑在妄死海边上等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反正踏入妄死海的时候脸色臭臭的。
秋风吹起她的衣裙,也吹散了几缕头发,柳红颜往一处山石看去,上面并没有人影。她抿着嘴,想起了昨日那位忽而黑发忽而白发的高人。但那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也抬起腿,向妄死海走去。
“哒,哒,哒”
她走在湖面上,鹿皮靴踩在水上的时候,竟然还发出哒哒的响声,就像是走在大理石地面一样。柳红颜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玩心大起还跳了两下,结果那响声也大了起来,湖面隐隐还有震动的感觉。
“这中清界果然神奇,可惜你不在旁边,不然你肯定也会觉得好玩的。”她笑着对怀里的铁剑说道,好像这她怎么捂也捂不暖的铁剑能够听懂她说的话一样。
铁剑当然不会说话,此刻在这一片水域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罢了。
自己玩乐了一会,柳红颜终于肯安心往前走了,她总觉得这妄死海里埋着宝贝,也往里面走,她这感觉就越强烈。
要说她一个穿越人士,既不会文韬武略,又没学好理化生,身上唯一能说的上来的技能就是那或有或无的直觉了。她这技能可是从前就有的,比如说,她常常走着走着就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会遇到什么宝贝,,然后她就踩到了狗屎。这样的例子也算数不胜数了,当然,也不是回回都这么倒霉,经常是十回有一回是真有宝贝,比如她就是这么发现好几片四叶草,虽然接下来单车链条连着三天都断了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准的。
而在另一边的沈一笑,他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才刚进入妄死海里没多久,他的眼睛就已经遍布血丝,而手中的鹤唳剑也隐隐发出剑鸣。
在沈一笑的眼里,此刻他早就不在妄死海了,他仿佛又回到六年前,晕倒在街上。迎面走来了一对青年男女,女人的身形很模糊,但醒目的是她那一身红衣,沈一笑有一种感觉,那个红衣女子一定是人间绝色。而她旁边那男子一身白衣如雪,腰间别了一把铁剑,脸上戴着面具。
女人好像是在对那男人撒娇,男子好像看她这样子,也很是无奈。
沈一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快过去,快过去。
可他的脚步重如千斤。
他走不过去,可那女子好像是生气了,正撅着嘴跺着脚,甚至还别过头,装作不理男子的样子。
他想对那姑娘说,你别恼了,别恼了。
可接下来,他面前却又是沈家上下满门的鲜血,他才只三岁的小妹妹,平常伺候他的小厮所有人都躺在血泊之中,那汩汩流着的血还有些余热。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难道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克亲寡命,命中注定孤苦。沈一笑的眼睛通红,一只手却伸向鹤唳剑,他要去报仇,他要去报仇。
就在沈一笑状若疯癫地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从妄死海里伸出一根水草,缠住了沈一笑的脚踝,紧接着,更多的水草从妄死海里伸了出来,一根一根伸向了沈一笑。
比起柳红颜的玩心大起与沈一笑的状若疯癫,陈章这一行四人要显得稳定很多,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不过,夏蓉的脸是越来越红,如痴如醉地看向何镜。而何镜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他已经看到自己成为玄玄宗里最杰出天才的那一刻,因为这,何镜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他即将就要成为南山长老了。
陈章只是闭着眼,直接在湖面上盘腿打坐。此刻他倒确实是心如止水,虽然沈一笑是他的心魔,柳红颜也实在令他惊讶,可这些还成不了妄念,所以此刻他心如止水,十分平静。
第27章 幻境()
妄死海里这些水草其实很有来历,虽然至今没人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不过据说是在有玄玄宗以前,这湖就已经盘踞着这一块地盘。
之所以用的盘踞二字,是因为中清界里一些野志瞎猜,说是这湖有自己的灵智,日常以活人皮肉为食。
因为野志上说得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又有无数例子为证,所以中清界里很多人都相信,闲时莫来妄死海,无人能收枉死骸。但是这些东西,柳红颜肯定是不知道了,她此刻正兴致勃勃地打算去湖中央寻宝。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座宫殿,水晶的墙,琉璃的瓦,蓦然出现很是晃眼。
而她抱剑那么站着,表情呆呆的,似乎很不相信。
妈呀,自己踩了几十年的狗屎终于换来了这样的狗屎运吗?
那宫殿似乎是知道有人来了,纯银的宫门自己就开了,发出古旧的铁链转动的声音。而当柳红颜看见了里面的情景,眼睛瞪得滴溜圆。
她抱着剑欢快地跑进了宫殿,走过一条汉白玉铺就的狭长拱桥,看着桥两边的池子里流动着醇香的葡萄酒,而走下了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座由宝石与珍珠堆砌而成的鸾鸟,鸾鸟正展翅欲高飞,像极了她今天所戴银钗上的那一只。正当她围着鸾鸟发出啧啧的感叹的时候,又看见高阶之上有一个王座,一副橄榄花环正摆在纯金的王座上。
那王冠在向她招手,在向她呼唤,而她也并不辜负这一番盛情,抱着铁剑踏上了高阶。
“哒,哒,哒”
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她的脚步声是如此清脆,就像是某种倒计时,终于,她走到了王座的前面,痴痴看着纯金座椅上的橄榄花环。
然后,伸出一只手拔出了怀中的铁剑,双手合握着铁剑就斩向橄榄花环,嘴里还破口骂道:
“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今天走的又是狗屎运!”
橄榄花环被铁剑劈成两半,柳红颜终于看见了它的模样,哪里有什么花环,哪里有什么宫殿,此刻她分明被一堆不知来历的水草包围。
一时之间,柳红颜怒从心中来,双手握着铁剑就开始胡乱砍了起来,一边砍着,一边嘴里还念叨:
“下一回再给本姑娘画饼,看我不把这儿闹翻天!而且你们这群傻水草,就算要给我编织幻境,至少也要弄出他来吧,整出一个我十八岁中二少女期间的幻想,还想让我这个前后加起来已经活了五十年的阿姨陷进去,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盛怒之中的柳红颜是左挥右劈,将妄死海里的水草斩了个痛快,但是这些本没有多少灵智的水草,却被这个疯女人给吓到了。
它们瑟缩着就往湖底下退去,颤颤巍巍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
因为没东西可劈了,柳红颜终于停了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方雪帕,细心擦着手上的铁剑。擦完了剑,又不知从何处变出来刚刚消失的剑鞘,将铁剑缓缓插入了剑鞘之中。
做完了这些,她又抱着剑往前走,只是这一回,凡她脚步踏下的地方,湖水都是清澈见底,根本不见一丝碧色,倒是她脚步周围的地方那颜色都会明显变深。
她的头发又被吹起,妄死海上终于有风了,她这么想道,
。在风里胡乱将一战过后显得更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摸了摸头上的银钗,钗上那只鸾鸟依旧是振翅欲起。
所谓妄念,就是不该有的念头,不是别人眼中的不该有,而是自己心中的怀疑。
比如说何镜,他心里的确渴望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可是这么多年所遭受的一切,让他又意识到,自己是不会成功的。正是这样一种矛盾,才让妄死海的水草有可趁之机,让他陷入幻境之中。
而夏蓉,此刻正做着春梦的夏蓉何尝不是如此。她心里既爱慕着何镜,又知道其实对方未必喜欢自己,只不过女孩儿真把芳心给了别人,不管对方要不要,都很难收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沈一笑的声音,咱们要去看看吗?”柳红颜低着头,笑着对怀里的铁剑说。
沈一笑现在的情况其实很不妙,他的手上脚上都已经缠上了水草,湖底还有源源不断的水草涌出。
但在沈一笑眼中,他又变成了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只能在漫漫长夜里独自煎熬。
正当水草已经缠上沈一笑的脖颈,正准备伸向他的口鼻一击致死之际,一根带刺的铁鞭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几乎擦着沈一笑的笔尖将那群水草抽断。
那挥鞭之人正是柳红颜。
此刻她一身青衣,眼神冷漠,可惜这样酷呆的样子转眼破功,下一刻她直接收回了铁鞭,双手握着铁剑吃力挥斩起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她给水草们造成的恐怖印象,妄死海里一向缠人不放手的水草这一回竟纷纷主动撤回,不一会,这一处就只剩下躺着昏迷不醒的沈一笑,以及低头用雪帕擦拭铁剑的柳红颜。
另一边,最先失控的是夏蓉,她脸上潮红一片,正不管不顾地就想要抱紧何镜,可是何镜是谁,他心里只有自己,一把推开了这个累赘。张青这时已经抽出剑,因为他眼前的景象正是何镜辜负夏蓉,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姑娘在那哭泣,他挥剑就往前劈去。
而真实情景却是,他正举剑欲劈向坐在海上盘腿修行的陈章。
陈章感受到正袭向自己的剑风,他睁开眼立刻站起身来,一个鬼步就离开刚刚还坐着的地方,冷冷看着丧失理智的三人。
他看了看缠着他们的水草,心里觉得这次试炼实在无趣,朝四周望望,确定好方向就鬼步离开了,只留下何镜三人在原地被水草的缠着。
柳红颜只是守了沈一笑一会,并不打算扶起他什么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有她镇着,那些水草也只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