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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现在已经十月末,快十一月了,马上要入冬了,官老爷们无论外放还是回京,大都是春天夏天动身,很少有快入冬动身的,而明年是春闱,又是二月,冬里难走,所以一般大多趁着现在还没入冬赴京,所以最近几趟,多是进京的举子。”
林清听了点点头,心道怪不得一层楼五个都是举子。
因为都是举子,又一同进京赶考,所以大家倒是也有共同话题,没一日的功夫,大家就互相通了姓名,然后时不时的讨论些功课。
不过林清讨论了一次,就不再参加了,原因很简单,当另外四个知道他乡试吊尾后,本来对他很热情的,立刻就变得很冷淡。
林清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在那些人眼里,乡试都是撞了大运才中的,何况会试。再加上他是商贾出身,难免被人轻视。
既然对方不热情,林清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每天在屋里看看书,闲着没事和林泽去甲板钓钓鱼,倒也悠闲自在。
而林清还有另一个比较好的消遣,那就是每次船靠岸停一天时,他都拉着林泽跑到码头所在的府城玩,倒是非常有趣。
“还去?”林泽听说林清又要下去玩,无奈的扶额:“咱不用每次船一靠岸,就下去玩吧,你不读书了,怎么只想着玩?”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林清期待的看着林泽,大有你不陪我去,就是影响我增长见识。
林泽想起林清去一次吃一路的表现,嘴角抽了抽,说:“为什么我觉得你是行万里路吃万里路,你确定是去增长见识,而不是增长你肚子?”
“只要能增长,你管增长学识还是增长肚子干嘛。”林清直接耍无赖,用手死命的拉他大哥,把他大哥拖着往外走。
“去去去”林泽整了整被林清扯松的衣服,无奈的叹气:
他弟弟要回去变成球,他爹爹会不会揍他啊!
第五十七章(二更)()
林清死命的拽林泽下来,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靠的这个码头非常有名,那就是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虽然现在是十一月,可林清表示:必须下!
林清无论前世今生,都对扬州有极大的向往,可惜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来没去过,如今到了扬州,再不下去看看,岂不是一大遗憾。
林泽在后面看着林清兴奋的都快蹦起来了,摇摇头,因为扬州靠近盐城,盐城是两淮盐场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盐场,所以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到来过多少次扬州了,早就没有任何新奇感了,不过想到林清是第一次来,林泽还是尽职尽责的给林清做起向导,省得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弄丢了。
林泽知道林清游玩的两大爱好,就是玩和吃,所以在带林清逛了扬州几个有名的名胜古迹后,林泽就把林清带到了扬州最有名的酒楼。
“这个酒楼的淮菜是整个杭州最地道的,从前朝传下来的老字号,到现在,据说已经是第十代了。”林泽一边带着林清上楼,一边说。
“那岂不是很有名?”林清惊讶的说。
“当然,这个楼的掌勺,就是这个楼的主人,也是扬州最有名的厨子。”林泽笑着说道。
林泽要了三楼一个靠大街的包间,和林清坐下说:“这里视野最好,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大街的人情风貌。”
然后对旁边的小二说:“来一桌你们这的招牌菜,让我弟弟尝尝。”
小二立刻说:“客官稍等,很快就上。”然后蹭蹭的跑出去。
“淮菜清淡中和、养生适体,倒是不用担心你吃胖。”林泽笑着说。
“没事没事,吃胖就吃胖,我才不在意呢。”林清笑嘻嘻的说。
“你呀,要真变成大胖子,看你还这样说不。”
两人正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两人转头从窗外往下面一看,林清顿时一愣。
一个妙龄女子一身孝服跪在地上,旁边是一块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去世的老人,女子头上绑了一根草,在卖身藏父。
一个外地的举子看到心中不忍,打算出钱买下,却不想一个当地的泼皮也看上,于是两人发生争执,在下面闹了起来。
林清愣的原因不是因为看到有人卖身葬父或者争吵,而是因为那个举子他认识,就是他同船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名叫徐曾。
林清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突然问他哥,说:“大哥,这个是不是仙人跳?”
林泽惊讶的转头看着林清,说:“你居然看的出来。”
“这女子自称穷苦良家女子,因为父亲突然暴病,无钱安葬,想要卖身葬父。”林清转头看着林泽说:“我记得穷苦人家都是一张草席就埋了,他身下不有草席么,为什么不能葬?
再说,这女子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水,我还从没见过贫苦人家能养出这么娇滴滴的小姐来。”
“说不定人家本来家境不错呢?只是父亲病了才落魄了。”林泽反驳道。
“对,前边我说的都是猜测,说不定人家真是个大孝女,想要卖身把父亲葬的好一点,可有一点绝对不对,就是这女子一看就是豆蔻年华,以她的姿色,当初怎么可能不被采选,而她之所以没能被采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是良家女。”林清说。
林泽笑道:“我还天天担心你被骗,现在倒是大哥多虑了,不错,这个女子应该是个青楼女子。”
“看来大哥见过这种事?”林清问道。
林泽点点头,说:“这个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我小时候跟着爹爹来扬州,见过不少次,扬州的一些泼皮为了谋财,经常会让一些青楼女子帮忙摆仙人跳,骗外地人的钱。”
“当地的官府也不管管?”林清皱眉说。
“这些泼皮本来就有些势力,和官府的一些衙役也有关系,报官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些泼皮都是捡着外乡人骗,本地人他们是不会动的。”林泽说道:“而且那位举人要不是贪图美色,也不会入了局。”
林清虽然和对方关系不好,可也担心对方会出事,就问道:“那可有性命之忧?”
林泽听了笑道:“人家只是为了财,等那女子把那个举人钱榨干后,自然会消失不见了。”
林清听了松了一口气,说:“那下次等会还是隐晦提点一下。”
林泽看了下面几眼说:“要提点也行,不过还是等上船再提点,万一在下面被泼皮知道了,被缠上很麻烦。”
林清点点头,他只是看在大家都赶考不易的份上提点一下,可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打算。
林泽林清等菜上来了,吃了饭,又在外面买了些东西,才回到船上。
等林清回到船上时,三楼其他四个有下去的也早回来了,而徐曾,果真带回了那名女子。
徐曾不仅带回了那名女子,还在自己房间摆了酒席,邀几位同船的举子,庆祝自己新纳了一名妾室,甚至连林清都邀请了。
林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该!”林清直接把徐曾的帖子扔在桌子上,对林泽说。
“怎么,你不去提醒了?”林泽笑着说。
“提醒啥,打扰人家洞房花烛吗?”林清撇撇嘴说。
“哈哈,”林泽笑道:“我就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那个徐举人色,人家怎么会设局圈他。”
林清直接叫来小林,让他去徐曾那说一声,说他今天逛的太累,早歇息了,晚上就不去了。
“不过,这个女子一般会怎么做?”林清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是把那位徐举人哄的团团转,瞅准了徐举人的钱财放在哪,等船下一次靠岸,直接卷了跑路。而且在下一个码头,必定有人在那里等着接应。”林泽说道。
林清听了,点点头,就把这事放下了。
扬州到金陵的水路极近,所以第二天中午,官船就到了金陵码头。
林清林泽正准备下船,就听到旁边上房的徐曾闹了起来,原来他一觉醒来,不但发现自己身边刚纳的妾室没了,身上的衣物也被翻了个干净,据说连缝在内衣的金锭,都一个没剩。
听到徐曾的讲述,剩下三个和他关系不错的举子也直接闹起来,原来徐曾的这个“妾室”,今天早晨假借徐曾的名义,向他们每人借了二十两。三人本来和徐曾关系不错,又是老乡,也没多想,就借了。
林泽林清:
“这还真是贼不走空啊!”林清说:“幸亏我昨晚上没去,要不今早被借钱的,肯定也有我一个。”
林泽点点头,说:“这是顺手牵羊啊!”
听着几个人闹着要报官,林清摇摇头,心道:
果然路边的野花不能采啊!
第五十八章(一更)()
林清和林泽趁着那四个举子在那嚷嚷报官时,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仆从下了船,省得等会不小心被牵连。
他们可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对象!
林清和林泽刚带人下了船,就看到一个熟人迎上来。
来的是沈茹之前随身带着的仆人,见到林清,仆人连忙连忙给林清行礼,然后说:“林公子,小的沈双,见过公子。我家老爷估摸着公子快到了,就让小的在这里等公子,小的已经备好了马车,还请公子上马车。”
林清扶起沈双,说:“辛苦沈管家了。”说着拿出一个打赏的荷包给他。
沈双连忙推辞说:“怎么好让公子破费。”
林清摆摆手说:“给你你就收着,我只在来之前送了一封信,想必你等了好几天吧。”
沈双听了这才收下,笑着说:“老爷天天盼着公子来,小的怎么能不尽心等着。”
沈双说完,就指挥带的仆从把马车从旁边拉过来,让林清林泽上了马车,然后又指挥人把林清带的东西都装上,这才启程回沈府。
林泽坐在马车上,有些紧张不安的问林清说:“咱这是要去那位沈大人家?”
林清点点头说:“嗯。”
“那位沈大人好像是位大官吧?”林泽有些忐忑的问,虽然当初林清说过一次,可这么久,林泽早忘的差不多了,而且林泽也不觉得那样的大官会记得他们,却没想到人家会亲自派人来接。
“礼部侍郎,本来是正三品,不过由于沈大人曾外放提督学政,升为了从二品,所以他现在是从二品礼部侍郎。”
林泽心中一紧,支支吾吾的说:“那我们这样上门好吗?人家是二品大员,我们只是商贾。”
林清笑了笑,知道他哥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安抚道:“没事,他是我老师,再说,人家都来请了,要是不去不是更不好吗?”
林泽这才停止打退堂鼓,忙说:“那咱上门,是不是应该准备些礼物。”
林清点点头,说:“头一次上门,确实应该准备些礼物,我让你弟妹准备了一些,在后面带着呢。”
林泽这才想起林清还带了一大车土特产,当时他还纳闷自己弟弟进京赶考带特产干什么,原来是用在这里。
“可是光土特产是不是太薄了些?”林泽说道:“要不你加几张盐引吧!”
林清倒不觉得自己带的土特产薄,他和沈茹相交多年,倒真不在乎这点东西,不过想到沈茹家里还有别人,第一次上门还是礼重些好看。
林清点点头说:“嗯,那我加几张盐引。”林泽这才觉得安心些。
由于沈府在内城,所以林清的马车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等到了沈府,由于沈茹正在礼部,所以来迎的是他的长子沈枫。
“林贤弟,早就听父亲说他在山省收了个弟子,一直没能得见,如今可算见到了。”沈枫笑着说。
林清悲催的发现,自从他和沈茹演戏说师徒后,他的辈分就越来越小了,如今,他已经和沈茹的儿子称兄道弟了,不过这称呼还得叫下来。
林清笑着说:“这次来赴京赶考,打扰恩师了。”
“怎么会打扰呢,为兄正好明年也参加科考,咱俩正好作伴。”沈枫自来熟的说。
“沈兄也参加明年的会试?”林清惊讶的问。
“当然,”沈枫笑着说:“我虽然中举比你早三年,不过三年前会试,父亲说我火候不够,所以就没让我下场,这不,我虽然痴长你几岁,却也还是个举人。”
“沈兄能再多学三年,想必学识更扎实了,明年定能一举中第。”林清笑着说。
“借你吉言。”沈枫显然对自己学识比较自信,笑着说:“对了,光说话了,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很是辛苦,娘已经准备好了听雨轩给你们,早就打扫好了,就等你们来住。”
“真是麻烦师母了。”林清连忙说。
“些许小事而已。”沈枫笑着说。
沈枫带着林清直接去了听雨轩,安排好林清的住处,看到他虽然带了不少仆从,不过担心他对沈府不熟,还是拨了几个家生子的仆从给他,这才告辞。
等沈枫走了,林泽才过来悄悄的说:“这沈府的大公子人真不错,不但谦逊有礼,做事周到,而且一点都没有看不起咱。”
林清笑着说:“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身为世家公子,从小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接人待物,你看的那些有点本事就鼻孔朝天的人,那样的在世家子弟眼里,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林清看着林泽,突然正色道:“大哥,我知道以前你接触的都是盐商或者别的商贾,对当官的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和讨好,不过你要记住,你弟弟现在已经是举人,咱家现在已经改换了门楣,你弟弟以后还可能中进士,还可能做官,所以你以后见了官,不必再畏畏缩缩,你应该恭敬,但不应该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林清从一见到沈家的人,就发现了林泽的不对,心中一想,也明白了他大哥的顾虑不安,所以林清觉得有必要点醒他哥,要不他大哥一直畏畏缩缩的,只会让别人看不起,而看不起,就容易受委屈,身为弟弟,林清绝对不允许他大哥因为他而受委屈。
林泽听到林清的话,知道这是弟弟担心他,心里感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我担心给你添麻烦。”
“大哥,你千里遥远的护送我进京赶考,怎么能说给我添麻烦,再说,如果要委屈你才能让我住下,那我宁愿现在就搬出去。”林清说着,直接让小林收拾东西,对林泽说:“我们出去住客栈。”
林泽听了,连忙阻拦林清,他知道林清住在这里有多大的好处,不仅有一个二品大员护着,还有一个进士手把手教导,可他弟弟居然为了不让他受委屈而决定搬出去,林泽眼中一红,忙说:“好弟弟,我听你的,放心,哥哥一定会直起腰,管他是大官还是举人,我弟弟也是官身,我弟弟以后也会中进士,你哥哥我都不用巴结他们。”
林清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拍拍他哥的肩膀说:“大哥,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咱现在不是经商,不巴结当官的不行,咱现在在京城,只是为了科考,咱是来做天子门生的,你自己露怯,只会让别人看不起,而别人看不起,就容易把你当成软柿子,反而更容易出事。”
林泽这一会想法也转过来了,他一开始也是担心不小心给弟弟招灾,才从进沈府开始,就事事小心,处处注意,不肯多说一句话,生怕惹沈府的人不悦,给他弟弟带来麻烦,如今林清说开,林泽才觉得他进了误区,他弟弟是沈大人的弟子,是被沈大人亲自请来的,沈府沈大人是家主,只要他们做事有分寸,别人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