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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欢心里微微一紧,细细想来他和封凉又有近半年没见,他似乎消瘦了一些,那双沉着的眸子却依旧漆黑明亮。
“不需要。”封隐冷冷回绝。
“我已经去过一次千兰,掌握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有我在,你们的千兰之行更为稳妥。”封凉依然没有让路的意思。
封隐要去千兰的事情本来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这个引人注目的少年往城门口一拦,百姓们的目光纷纷都聚集了过来。
“主上,后面等着出城的人还在等着,这样下去会有大量车马堵在城门口。”青龙在外头提醒了一句。
“到后面跟着。”封隐完便把车门移上,没过一会马车便继续前行,想必封凉是到后面跟着了。
“他大病初愈,这会下着雨他却连件蓑衣都没穿,”付清欢有些担忧道,“要不再给他雇辆马车?”
“他主动要求跟着,没人求他,就算病倒了也只是他自己的事。”封隐抿了抿唇,“停车。”
刚出城门的马车又停了下来。
封隐从座下的箱子里取了一件蓑衣,丢给了青龙,青龙会意,拿了蓑衣去交给封凉。
付清欢心下有些欣然,她没再多话,因为她知道尽管封隐嘴上着狠话,但心底却是不希望封凉病倒的。
虽然千兰在北陵西北方向,但是因为西北多戈壁,所以封隐依旧选择从南门走,穿过蜀川与丰都,再往西面走,最后朝北到达千兰。
为了节省时间,在到达丰都之前的几,他们一直是日夜兼程赶路,一直到了丰都,封隐才决定让众人在城内停留一日,暂作休息。
而封隐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封凉的目光虽然时不时就落在付清欢身上,但却没跟她一句话。
过了清明的雨季,气开始回暖,丰城与之前来的时候别无二致,付清欢忽然想起,何源辞官之后,应该也是带着云笺回了丰城。
“不知云笺和何源,现在日子过的如何了。”
“何源在县府挂了个名,实际是在城郊开了个私塾授课,你若是想去,我陪你去看看。”封隐把行囊全都放到了床上,“明走的时候,应该也会经过那个地方。”
“既然会经过,那就别特意去了,赶了这么多的路,还是先休息好比较重要。”付清欢倒了杯茶,递到封隐手里,神情有些失落,“我不在,不知道早早会不会不适应。”
“我就过你会挂念,反正还是会回来的,等到我们回来时,早早一定都会叫娘亲了。”封隐一面安慰付清欢,自己却也想到了女儿稚嫩可爱的面孔。
付清欢点零头,“我不了,既然是我自己下的决定,就不时常挂在嘴边念叨了。”
“不是嫌你念叨,”封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是怕你越想越难过。”
付清欢被他这个哄孩似的举动逗得有些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忽然看到外头又飘起了雨。
“今年春的雨量倒是充沛,希望北陵的旱情可以得到缓解。”付清欢伸出手,用掌心接着屋檐上滴下来的雨水。
“晚些时候去寻南海海岛的郑国王室,回来时势必会经过江南一带,那边常年温和多雨,你到时候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留在那边。”
“可你的封地不是在承奚么,”付清欢打趣道,“就算是远离朝堂,那也不该去那肃王的封地。”
“又不是非得住承奚,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会陪你。”封隐从背后环着付清欢的纤腰,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去吻她安静美好的侧脸。
付清欢顺势转过脸,轻轻地迎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暗香浮动。
异乡异客,但只要他能陪在自己身边,便不会觉得孤寂与苍凉。
下午时,他们去采购了所需的物件,随后休息了一晚便重新启程,这一次马车走的不急,因为付清欢过要去看望云笺和何源。
雨很细,付清欢下了马车,打了伞,跟封隐朝着不远处的学堂走去,何源走的时候封隐给他补了不少俸禄,因此学堂修葺得很是不错。
付清欢来之前问过,这个学堂口碑很好,但收的钱并不多,甚至有的时候会贴补一些贫苦学生的家用。付清欢想到何源出生贫寒,却是酷爱读书。他想必是念及自己从前吃的苦,才会做这样的善事。
推开门,琅琅的读书声便传了过来,握着书卷专心讲课的何源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进入,而墙边,云笺正背对着她们,理着一摞书本。
付清欢忽然被这美好的画面感染到了。
几个坐在边上的学生看到了他们,何源随之转了过来,却在看到付清欢和封隐时,脸上掠过一丝难堪的尴尬。
第293章 从来都不止是利用()
正在授课的何源握着书本转过身,脸上掠过一丝难堪的尴尬。
正当付清欢疑『惑』何源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时,那个正在理书的女子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不甚熟悉的脸。
那女子看上去比云笺两岁,眉眼间有些和云笺相似,却不及云笺绝『色』动人,但自有着一种寻常『妇』饶温和与善良。
付清欢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想不到的话来。
“相公,这两位是?”那女子拍了拍裙上的灰,绕过几个孩子走来,付清欢从她的步态和身形便推断出,这个女子已经身怀六甲。
想到云笺先前用『药』过度不能生育的事情,付清欢就觉得心里一沉,可脸上却还得维持客套的笑。
“这是我在陵安当官时认识的两位友人,”何源让孩子们自己先看书,自己放下书本走了过来,“你们怎么想到来丰城了?”
“我们要出远门,恰好路经簇,听你在这儿修了个学堂,便过来看看,这里看起来很不错。”付清欢从来都是场面话的好手,可是她却从没像这次一样心里不是滋味过。
“外头下着雨,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雅,你去隔壁屋里沏壶茶。”何源吩咐了一句,随后又像付清欢解释了一句,“这是内人雅。”
“不用了,我们只是顺道经过,看看便走。”一直没出声的封隐发话道,“何兄造福乡邻,诲人不倦,是北陵之福。看到何兄,如此,那我和我夫人就安心了。”
“很赶吗?”那纯真无邪的女子有些惋惜地笑了笑,“不然还想请二位去府上吃顿便饭呢,既然是陵安来的朋友,那也一定是云笺姐姐的朋友。”
付清欢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庆幸这个话题不用由自己主动提起。
“顺道替我们向云笺问个好吧,我们这就走了,后会有期。你上课要紧,不用送我们。”付清欢完便挽上封隐的手臂,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付清欢觉得自己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是付清欢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源父母早亡,又是何家单传,这么做理所应当。”封隐神『色』疏淡。
“道理我懂,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付清欢垂眸道,“其实这个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原本还对着何源抱着一点期待。我都不敢去见云笺,她也一定不想让我看到她如今的处境。”
“就算云笺无法为何家延续香火,何源也不会亏待她的。”
“但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付清欢这话时,正好看到在白马旁抚着鬃『毛』的封凉。
封凉不『露』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付清欢顿时感觉心像是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
封隐注意到这个的细节,转而拉住了她的手,带她回到了马车上,“我们不是非要他帮忙不可,要是你觉得不自在,就不要让他再跟着。”
付清欢摇了摇头,“既然他执意要跟,那就算是让他离开他也会跟着。更何况千兰宫内形势复杂,封凉再那边待过半个月,对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帮我们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有的是,先前封凉出使时受了伤,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封凉回来后却没跟旁人提起过这事,若不是那宫女跟她,她都不知道。
要是强行让封凉离开,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会在后头跟着,到时候分开行动,不定会增加他的危险。
“对了,我还带了这个,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付清欢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头用千兰文雕着“平安”二字。
封隐自然也认得它,南宫怡静赠玉的时候他也在场,“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冒险拿出来。我总觉得先前姮娥殿遇刺的事情跟她有关,而且那个时候能猜到你身份,引来那个上官乐授的人也只能是她。如此来,她送你的这块玉佩,到时候不定会反过来害了你。”
“这么来,她还是我姨母呢,没想到对我还有这么歹毒的心思,不知道那个千兰女帝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我原先在千兰皇宫里待过一年,期间只见了南宫怡宁两次,那个女人算得上是勤政爱民的明君,奖惩有方,治国有道。而后来听她偏宠一美男到了荒唐的地步,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在那边待一年?”付清欢不解道。
“当质子。”封隐淡淡道,“那时战『乱』不断,千兰当时处于最为强盛的时期,苏笑生用兵如神,普之下没有几个国家是千兰敌手,当时北陵内『乱』,我父皇忙着镇压,又担心千兰趁虚而入,便让人带了数以万计的金银珠宝给千兰女帝,并让我与使者通校”
“那时你多大?”
“刚满六岁。”
付清欢心里“咯噔”一下。颜妃早先便传出了死讯,封隐在宫中没有生母相护,又不受父亲待见,自幼吃的苦恐怕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南宫怡宁当时有为难你吗?”
“当时千兰忙着吞并巫族及一些周边国,腾手远征打北陵的可能『性』并不大,我父皇那么做也只是图个安稳。南宫怡宁只是来看过我两次,随口问了我些无关痛痒的事,便把我一直放在了一处偏殿里,不上厚待,但也没有为难我,一年之后就让人把我送还到了陵安。”
“那便好,你本就是无辜的。”
“『乱』世之中,下人可是全然无辜,又可是全然有责。千兰女帝会放过我,是因为一个人。”
“谁?”
“你母亲。”封隐静静地看着付清欢的双眼,“你母亲嫁的那名琴师是巫族人,对巫蛊之术也十分精通,她一眼就看出我是被下了血蛊的人,因而心生怜悯,让南宫怡宁不要太为难我。”
付清欢难得听封隐起自己母亲的事情,因此听得格外认真,“原来你见过我母亲,可以她是怎样一个人吗?”
付清欢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南宫怡人之女这个角『色』,前世她双亲不详,这辈子既然来到这里,那这身体的亲人便是她的亲人,更何况桃姬之前还为她牺牲了那么多。
“我只见过一次,她跟你一样,有双明亮而温和的眼。”封隐的眼神渐趋柔和,他轻轻捧起付清欢的脸,“所以当桃姬把你带到我面前时,我一眼便认出了你是她的女儿。
你失去心智那些年,我虽然只是把你安置在后院,但吃穿用度却从来不曾亏待于你,我对外称你是救命恩人之女,并非完全是在扯谎。”
付清欢眼角有些湿润。
“所以哪怕是在一开始,我对你的心思也不全然是利用。”
第294章 承受不起()
“我一直都明白你心中所想,你觉得我留你在府中是为了利用你压制蛊毒,在你醒后把你留在身边是利用你的才能,但是,”封隐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眼中隐隐泛起的泪光,柔声道,“我对你,自始至终都不是只有利用的感情。”
颜妃当年以难产之名离宫诈亡,宫中之人给足了他冷眼,但是在异国他乡,封隐却第一次得到了一个陌生饶温暖与保护,那是他童年阴影中,为数不多的阳光。
付清欢含着泪轻轻点头。
封隐轻轻笑了笑,随后用双手的拇指搽去她眼角的泪花,“所以别因为看到云笺的不幸就胡思『乱』想。”
“我才不是为了那个胡思『乱』想。”付清欢破涕为笑,“只是有点同情她,不过想必何源也不会亏待她,那日子便得过且过吧。”
“什么叫得过且过,不定三个人过得更为和睦充实,你总是这么喜欢『操』心别饶事情,也不见你多关心关心我。”
付清欢先是睁大了眼,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她觉得她很快就能适应封隐这种间歇『性』反常了。
又过了几日到达蜀川,封隐第一件事就是顺道拜访了上任不久的蜀川太守,付清欢知道他对于邰心事一直耿耿于怀,便安心在旅店中等着他回来。
封隐一早就出的门,付清欢独自在房里用了早午饭,觉得有些烦闷,便取了包袱里的那杆银枪。
这枪她后来画了图纸让工匠改过,还让卫勇做了参谋,把枪身改成可伸缩型,方便携带,可长可短也更为灵活。
付清欢拿了银枪,顺了顺上头的穗子,便在屋子里练起枪来,幸好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家具不多,所以也不会觉得行动受限。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练枪,觉得有些手生,正当付清欢觉得找回一些手感时,忽然感觉腹传来一阵坠痛。
付清欢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懊恼地把枪放回原处,接下来从包袱里拿换洗的衣物。
一直到了傍晚,青龙去敲响付清欢的房门,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好不得已地推开房门。
付清欢在床上捧着肚子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青龙进来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到青龙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封凉。
“这是怎么了?”
“属下是来给王妃送饭的,”因为封隐交代过,饭菜一律送到房内,所以青龙才特意走一趟,“王妃迟迟不应门,是不是身体有些不适?”
付清欢脸『色』确实不太好,“没事,只是有点肚子疼。”
“肚子疼?属下这就去请这里就近的大夫。”青龙把饭菜往桌上一放,作势要走。
“别,”付清欢连忙叫住了他,却不知怎么跟这个没接触过女饶糙汉子沟通,“不用交大夫,我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保险起见……”
“她是生理痛,”听到青龙敲门得不到回应特地跟进来的封凉忽然开口道,脸上依旧是一本正经,“不用叫大夫,让人煮碗姜汤就好了。”
青龙跟付清欢均是微微一愣,青龙发愣是因为对生理痛这个陌生词汇的不解,付清欢则是想到了先前在南疆,自己就此跟封凉展开的话题,那个时候封凉找了个叫晏儿的女孩子来照顾自己,那女孩儿还很贴心地给自己煮了碗姜汤,没想到封凉却就此记下了。
“当真?”青龙向付清欢求证。
付清欢点点头,随后重新躺回去,转了个身避开封凉的目光。
她实在是承受不起他的关心。
两饶脚步慢慢远去,付清欢双手捧腹,躺在床上假寐,半睡半醒间又听到房门开了,料想是姜汤送来了。
“放桌上就好了,我这就起来喝。”付清欢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却忽然听得来人句“不必”。
付清欢身子微微一僵,坐直了身子看封凉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到床边,不觉皱了皱眉伸出手,作势要接,“有劳了。”
封凉原本连勺子都提起来了,见付清欢伸手,犹豫半秒后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