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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退下去后,元君尧独自沉思,今日被苏青羽打伤的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派去的,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呢?“看来我的小鸾儿太招人喜欢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翌日,天还没亮透,一身淡青色男装的苏青鸾带着苏青羽来到城北著名的允乐十三街,允乐十三街是由十三条街道交叉盘踞组成,里面包含了各种行业,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二人来到一栋华丽精美的建筑前停下,抬头看了看招牌,确认无误后大步踏进去。
只见精美华丽的建筑门前的红底牌匾上书“任君来”三个漆金大字,经常在这一带混迹的人都知道,这任君来是允乐十三街三大花楼之一。
两人面不改色的走进任君来,此时的花楼里除了到处悬挂的彩色灯笼随风摇晃,就只有几个看门的小厮站在门边。见这个时候竟然有两名衣着不凡长相俊美的翩翩公子上门,其中一个小厮赶紧上前招呼道“两位公子,这个时间姑娘们都歇下了,还请晚上再来吧!”
苏青鸾摆摆手,“无妨,我二人此时来此不是找姑娘的,麻烦小兄弟去请芮娘下来。”
“这。。”两名小厮对望一眼,“这个时间我们鸨妈妈也歇下了啊!”两名小厮疑惑不解,这两名公子看起来不像醉酒之人啊,怎的在这个时候来花楼,这也就算了,不找姑娘找老鸨,这也忒奇怪了,如果他真的去喊了鸨妈妈下来,少不得要被臭骂一顿。
苏青鸾看出两人的心思,道“你们只消告诉芮娘,凤城来人,她自然不会怪罪。”
“凤城来人?”一个五十多岁管家打扮的男子路过听见苏青鸾的话,走过来躬身道“不知贵客到来,还请恕罪。”虽然是躬身行礼,却奇怪的让人无法觉得他低贱。
“何叔。”两名小厮见到男子连忙恭敬的弯腰行礼。
“你是何人,知道凤城?”苏青鸾挑眉看向躬身行礼的男子,想起了一个人“你是何大?”
何大听到苏青鸾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面上略微有些惊讶,“正是小的,还是先请贵客移步雅间,小的这就去叫芮娘。”说完恭敬的等待苏青鸾示下。
“去吧。“苏青鸾点点头,不待何大开口,刚才的小厮主动带路“两位这边请。“态度之恭敬,生怕苏青鸾二人有什么不满意。
想想也明白,连地位仅次于芮娘的何叔都对这两位贵客这般恭敬,他们又怎么敢怠慢呢?
对于两名小厮转换的态度,苏青鸾并未有什么不满,不管是宫中还是民间,这种场景都很常见,而且刚才两人的态度还算和气,所以她并不与之相计较。
而且身份不同,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苏青鸾二人被带到一间装饰清雅的房间内,二人刚坐下就有丫鬟送上热茶点心,然后安静的退下。苏青鸾第一口茶水刚咽下,就听得门外有人接近,从门上映出的影子可以看出是何大与一位女子,这女子想必就是芮娘了。
“芮娘求见”果不其然,那女子略微欠身,声音柔媚却又带着清冷。
“进来“苏青鸾放下手中茶盏,看着恭敬谨慎的两个人。
芮娘因该是匆忙而来,虽然外衣穿好了,头发也稍微整理过,却依然略显凌乱。芮娘的确适合任君来鸨母的位置,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女人最有味道的时候,容貌明艳,身段玲珑,高贵美艳中又带着青楼女子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勾人的媚态。就是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能让人忽视。
反观何大就不起眼多了,其貌不扬,丢在人海里也找不出来的那一种,如果他站在那里不出声的话很难让人注意到他。
这两人在人前的表现截然不同,所属工作也是不同,芮娘所在的魅影负责收集情报,何大带领的离魂负责刺探和暗杀。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芮娘(何大)见过靖安长公主殿下,九皇子殿下。”两人进门头也未抬就跪下行礼。
虽然两人是恭敬的行礼,但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没有什么低人一等的气息。
有些惊讶两人识得自己二人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身为逍遥卫驻京城分部之一,要是不认得自己二人,那也就不配称为逍遥卫了。而且这两人的态度…是代表了逍遥卫吗?
想必是一半是因着身为逍遥卫那一分傲气,一半是因为自己这身份与年龄吧。在他们眼里,自己大概是仗着太后恩宠才得到逍遥卫的掌控权,所以心里并不服气自己吧!
其实他们也不算猜错了,她可不就是因为皇祖母的宠爱才能接手掌管逍遥卫的吗,这一点她不在意。
可是!逍遥卫再如何厉害,好听点也只是历代当权者手里的刀,难听点的就是奴才。不管是刀还是奴才,最重要的不是它本身有多厉害,而是听话。
所以这些人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起来吧。”苏青鸾此时面上表情淡淡的,在芮娘与何大起身后又道“你二人既知我身份,应当也该知晓,至今日起,逍遥卫由我掌管。”说完将拇指上的扳指摘下来,手指在上面不知何处动作,扳指由墨黑转为赤红。
苏青鸾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二人,不放过一丝神色。
两人面上没有太多表情,“是,太后已经告知所有逍遥卫,驻其他三国的逍遥卫最迟今日午时就会知晓。”芮娘恭敬的回答。
苏青鸾点点头,交代芮娘“芮娘,你今日午时之前将逍遥卫人员情况以及手头上掌握及处理的事情卷宗全部送到靖安长公主府,”说完又看向何大“还有有,从离魂里抽调出两百人一并送过去。”
“属下遵命。”没有迟疑芮娘抱拳应下。
“何大,至今日起,你派人日夜监视西秦太子和北齐元王。我相信从他们踏进大靖你们就一直在观察他们,但是我现在要搞清楚他们来大靖的真正目的。尤其是傅明空。!”
“数下遵命。”何大也抱拳应下,没有丝毫怀疑与拖泥带水。
苏青鸾皱着眉头向芮娘道“今日来的匆忙,且我对逍遥卫的大致也不是很熟悉,这样,你派人召集大靖境内所有二十四分部的负责人,三日后在城外皇家别院,所有无论以任何理由没有到的人,全部回到暗营重新训练。”
“是!”芮娘心中一凛,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位公主是要认真了,就是不知道有几分能耐,是否能震得住那些人。
苏青鸾点点头带着一直如同隐形人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苏青羽离开任君来。
苏青鸾走后,芮娘与何大面面相觑,良久,何大开口“对于这个靖安长公主,你怎么看。”
芮娘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出两个新杯子给自己和何大都倒上一杯茶,示意何大坐下,“怎么看?按照以往我们收集的情报,这位长公主性情不羁,行事作风颇有太后当年的影子。”
“所以你看好她?”何大皱着眉头,他们如今这一批人都是在太后当权时选进逍遥卫的,所以对太后的想法与决断没有异议,但是逍遥卫历代都是由国母当权,就算不是皇后也该是太后,从来都没有由一个公主掌权的先例。若是没有三分本事。恐怕很难服众啊!
“看好?不。”芮娘手指顺着杯沿磨沙,“若是三日后她能熟悉了逍遥卫的事务,再说不迟。”
何大也点点头,“是这个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就看三日后了。
第三十六章 准备()
两人从任君来出来时天色还带着些青色,最繁华热闹的允乐十三街的街道上也看不见几个人,来去匆匆的都是出来到早市上采买的奴仆。
苏青羽轻皱眉头,“时间是不是有些紧了?”
苏青鸾知道他是在担心她,担心她三四之内不能完全了解掌握逍遥卫中的大小事宜。
“无妨,顶多就是这几天累些罢了。”挑眉看他,故意道“怎么,小看姐姐吗?”
苏青羽扯了扯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啊,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
两人趁着天色还早,骑了快马向城外女子亲卫队训练的营地赶去。如今的营地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地方了,苏青鸾将城外几十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开垦成了一个大型的兵营,当初她那两百人的亲卫队分成两批,一批跟着她在城中,一批在这里训练。
谁知道留在城里的那一批人呆了不到十天就吵着要与城外的人交换,城外的人来城里呆了三天也不愿意呆了,苏青鸾索性就让她们全都来训练。
至于她们待不下去的理由,无非是在苏青鸾身边不仅不能随意出去闲逛,更要时时恪守礼仪,不然府中的管家姑姑便以丢了长公主府的面子而把她们说教一番。
她们大多都是乡野粗人家的女儿,哪里能忍受这些,她们宁愿身体上多累一些,也不愿意承受这心理上的折磨,所以就都在这里了。
而且原来的训练营太小,如今因为太后的支持,苏青鸾已经准备着手再招收一批女兵,所以这个新的训练营正好合适。
其实早在太后没有在她生辰当日上那一番话,她就已经准备好这个训练营了,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只招收区区两百人就结束,就算没有太后这么正大光明的支持,她也会有办法的,只不过太后这次来的太及时了。
当初姚紫玉那件事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姚阁老半推半就的答应了,看姚阁老把姚紫玉找了老师教导武术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所以她才会挑中姚家。
只不过,姚紫玉恐怕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个局,而她爹则是明降暗升,几年后回到京城,官位只高不低。
两人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晨练完毕准备吃早饭,见到苏青鸾二人到来,众人都有些意外。
赵虹身为队长,赶紧跑过来迎接二人。
“拜见主子,九皇子。”赵虹抱拳行礼。
“嗯,”苏青鸾抬抬手,示意她站好,问道“怎么样,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吧!”
赵虹一愣,“没有,最近大家都很勤快的训练,并无争执纠纷。”
知道她会错意,苏青鸾也不点明,反正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可以了。
三人走到已经列好队的女兵们面前,女兵们齐齐单膝下跪行礼“参见主子,九皇子。”
“起来吧,”苏青鸾开口免了礼,又道“练了一早上,大家都去吃饭吧!”
众人有条不紊的向伙房走去,苏青鸾与苏青羽、赵虹走在后面,“近来你要多注意些,我怀疑会有西秦与北齐的人会趁机混进来。”
赵虹知道是让她注意招收女兵的情况,“若是发现可疑人物呢,刷出去吗?”
“一切按规章制度来,若是发现可疑的,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如果真的是其他几国的探子,就把她们带到前线,让她们打头阵。”苏青鸾轻笑,让她们去打自己的国家,侥幸不死,对于他们的主子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是。”赵虹我忍不住轻笑。
“还有,若是发现好苗子,就收到乙队,和之前的那批人一起训练,将来亲卫队还是要扩大的。”
“是。”赵虹不禁严肃起来,若是将来亲卫队扩大,说不得就会有人想要取代她,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在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赶紧提升实力为上。
同女兵一起在营地里吃了早饭,又巡视了一圈,在辰时末回到长公主府,叫来管家,“这几天除了宫里来人我一律不见,你送份我的名帖去南陈三公主那里,说我五日后约她游湖。”
“是。”管家一一记下,见到苏青鸾要走,又出声道“主子,刚才您出去的时候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与您约好的。”
苏青鸾挑眉,想必是芮娘送来的,“送到我书房去。”
“是。”管家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忙活了。
到了书房,苏青鸾没有先去看芮娘送来的两大箱子的逍遥卫卷宗,而是先处理完今天一早送来的各处庄子,店铺还有公主府的账簿。本来这些都是由黛荷黛莲两个丫头做的,可是昨晚她把两人派去江北请人去了。
她前一阵子写信给外公,希望把外公的副官刘俑请过来给她的女兵们做训练教官。刘俑可是军中有名的严格。不!该说苛刻。
在他手里训练随时都会出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骨断筋折。当然,大靖的军医也有不少能力高超的,保准你骨头断了都能让你半个月内下床蹦哒。但是救治的手法与过程就非常难受了,简直就是再伤一次了。
不过能够从他手里健康出师的五一不是能力出众,大靖许多年轻的将军都是他交出来的。但是他的名声也随之出来了——黑面教官!
但是为什么会派两个丫头去呢,因为那两个丫头也在他手底下训练过,就是之前被皇后送去的。
所以啊,她的左膀右臂没了,这些事就只有她亲力亲为喽!
用了两个时辰,快速的将她名下的二十七座庄子,一家酒楼,两家脂粉铺子,两间绸缎铺子,两家首饰铺子,还有四家点心铺子共十一间店铺的账簿全部对完。
这些都是她及笄时与大婚时外公和舅舅送的,及笄时外公送了十座庄子,说是庄子都是生产粮食的好庄子,将来她若是想招募女兵皇帝不同意还可以自己养活。
舅舅送了两间脂粉铺子,两家首饰铺子,说是女儿家应该打扮打扮自己。
大婚时,外公又送来十二家庄子,说驸马如今是御安将军,有三千精兵驱使。她也应该养些兵,万一有一天生气了,还可以以多制敌。
随后舅舅送来两间绸缎铺子,四间点心铺子,说女子成了家就该相夫教子,没事给夫君做两件衣服,做几样点心。
其余几座庄子是赐了公主府的时候一并赏的,另外还有十多家店铺地契,因为她实在不擅长这些,便都租出去给别人,只等年底收租金了。
想到这些,她不由轻笑。外公与舅舅的观点向来不同,舅舅觉得苏青鸾这种身份就应该做一个娇贵的公主,而外公则非常欣赏并支持她从军。可是外公担心的有些好笑,阿轩怎么会与她生气呢,他是那样宠溺她,所以……是啊,阿轩不会与她生气,因为他不再属于她,她也没有机会与他生气了……
摇摇头甩开那些些烦人的思绪,认真的处理逍遥卫事宜。
好不容易开始查阅芮娘送来的卷宗,这一打开,便是不眠不休的两天两夜,直到第三日太阳落山。一脸疲惫的苏青鸾命人准备好热水沐浴,随后便是倒头就睡。
芮娘送来的卷宗极尽详细,包括了所有逍遥卫里面高层的档案,从身世背景到有交集的人物关系都条理分明。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苏青鸾索性不再睡了,披着外衣站在窗边凭栏远眺。许是因为之前想到了那个人,昨晚的梦里总是有他的出现,这也就罢了,那可恶的元君尧竟然也不请自来,这两人着实让人恼火。
任凭清晨清冷的空气包裹自己,借以平复心中的烦躁。忽然听见一墙之隔的九皇子府里破空声阵阵,知道是苏青羽在晨练,抓起床头的挂着的青娥剑调皮一笑飞身出去。
正在练剑的苏青羽忽然察觉有人接近,然后就是兜头而至的红色外袍,隐约闻见熟悉的味道,苏青羽轻笑。用剑尖将用来充当暗器的外袍挑飞到不远处的竹梢上挂着,然后举剑迎上飞身而来的苏青鸾。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上百招才结束,有下人送上布巾和